旖旎接過本子的依舊沒多想什麽,沒去多想笑老板是如何想通什麽的。
而妍兒自是驚訝不已的。最先是書局的人來了,這自是沒什麽,先前姑娘沒在家時書局的人就已然來過了,她知道。而随之,笑老板又來了。
看着笑老板來後,她便是覺得許笑老板是知道了。這事不好說到底怎麽辦。姑娘和笑老板在屋內說話的時候妍兒倒是也不曾去偷聽,只是起先有些擔心,擔心姑娘若是說不通笑老板該是如何。可後來便是淡然了。她總覺得姑娘不是一般的人,更何況說不通也只能說不通了,還能如何?擔心也是白擔心。她後來便又是去忙活收拾東西的事兒了。而自然,心裏頭對旖旎跟笑老板說話的事還是有些擔心的。
只是妍兒如何都想不到這第二日《商傳》的原本被送回了小院。
姑娘竟是不曾留底本嗎?
笑老板竟還叫人将《商傳》的底本給送過來了!
這一切妍兒都覺得極是驚訝。不過驚訝過後卻還是跟昨日似的那般的心思。漸漸的便想通了。姑娘必定不是一個一般人,能寫出這樣的話本子的人,如何會是一般的人呢?
妍兒跟着旖旎時候久了,也有了一些兵來将擋水來土掩的性子。
而旖旎自也沒受這些的影響,《商傳》的本子還需要稍微修改一下。不過這個工夫相對而言也是簡單的,不過旖旎也沒一股腦的做,而是夾雜着第三個一邊寫一邊修。本子寫累了,便拿出來這個修一修。有時候修的多了,便不想寫,也随它去。
王熙再來的時候已經是五日後了,而他來的時候,也是旖旎他們在忙着搬家的時候。妍兒和柱子已然将那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收拾好了,又在旖旎的屋內忙活那些旁人的話本子和旖旎所寫的那一堆話本子。而如此忙活了四五日,笑老板那邊竟是将新院子的鑰匙都送過來了。
旖旎接過鑰匙,還是沒什麽多餘的神色。先是領着妍兒他們去新院子看了看,而後便說:“回去收拾東西搬過來吧。”
妍兒皺眉,柱子也皺了皺眉。
搬一個家如何覺得這樣的輕而易舉呢?站在修繕的這樣好的院子之中,他們如此想。
新院子本來就是新修繕沒多久的,是而一應東西都是新的,不用動。這幾日,笑老板命人拾掇的是院子。新院子是個三進院,前頭是前廳,後頭兩進院都是住的地方,最後頭的連帶着一個花園。配房自是不少的。一番參觀下來,只覺得這地方竟也是十分适合寫本子的地方,清靜。
整個院子給人的感覺便是如此。
這宅子所在的地方離着熱鬧的地方近,可也是鬧中取靜的。笑老板覺得旖旎寫本子是需要清靜的,是而這院子也是按着清靜布置的。
如今還夏日炎炎,卻只覺得這院子很是清涼。花植樹木,郁郁蔥蔥,偌大的院子,卻覺得除了清靜,一絲都不清靜過了的清幽落寞。
妍兒想,此後便要住在這裏了嗎?
柱子心裏頭暫時沒想什麽,只是在驚訝,然後環顧而已。
旖旎,一副從來看不出什麽的樣子。
之後,三人便是回去搬東西了。笑老板送來鑰匙後還是派了人過來一同搬家的,旖旎他們去看院子的時候他們是跟着去的。旖旎回來時,他們是跟着回來的。人倒是也不十分多,只四五個。
旖旎他們在忙着搬家,王熙此來倒是不用敲門。而一看這院子裏頭的情形,便是有些懵了!
這是在做什麽?搬家嗎?立時便是意識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幸虧他今日來了,若是遲來些豈不是又要重新費盡心力的去尋人嗎?
而旖旎看見王熙卻還是往日裏的一副樣子,看不出什麽不同來。且看見王熙來了,還讓王熙且先進屋。
旖旎不擔心搬家這等瑣事,因為有妍兒在。
妍兒在招呼四五個年輕的後生連帶柱子搬家,旖旎則是跟王熙坐在屋內談事。旖旎看着王熙,也沒什麽先說話的樣子。絲毫沒有這樣不打招呼便搬家,而事情還未有談完且如今還被抓了個現行的尴尬。
旖旎如此,王熙只有先開口了。而今日這一來,王熙也只覺得,恐怕今日這一場博弈他也注定是輸了。
王熙回去後便覺察出來了,當時旖旎便是在跟他談價格,她在逼他出最高的價格。而今天來,本來他也是信心滿滿而來的。心中也跟上次一樣,想好了許多話的應對方法。一句話,怎麽說這是一門學問。可是不想,這麽信心滿滿的來,而來了之後竟是遇見他們在搬家。人家好像完全沒把他當一回事啊。若是當一回事,又怎麽會如此不打招呼的便搬家呢!雖然,王熙也想到了旖旎或許尋不到他。可是這依然阻擋不了王熙這一進門便滿滿的那種挫敗感蔓延。
“姑娘這是搬家嗎?”無論如何,這話匣子總要先打開的。
“嗯。”旖旎應了一聲。
接下來,王熙只覺得沒有辦法往下說。他到底不是笑老板那樣的人,笑呵呵的給自己找臺階下。可是話已至此總得繼續,于是王熙說道:“姑娘這當真是,若是我們來遲了,豈不是要尋不到姑娘了嗎?”
而這,旖旎沒吭聲。旖旎不善于多說什麽,不過此時她卻也覺得無聲勝有聲。
旖旎不會談價格,甚至也不知道《商傳》這本子最高能給到什麽價格。關于本子價格這種事素來都是內行人才懂的。在現代的話,她是知道的。可是在這古代,她根本還算是一個門外漢,所以到底會給到什麽樣的價格她根本不知道。當時之所以那樣說便是有談價格的意思,雖然不知道具體多少銀子,可是知道有這麽一道程序,自然要做一做。
而此時,旖旎覺得《商傳》的本子應該會給到一個很合适的價格。
旖旎沒吭聲,只是盯着王熙看。而王熙也是不打算再這麽說下去了。直接跟旖旎開口道:“兩千兩,最高了。這應該很符合姑娘心裏頭的數目了吧!”
旖旎看着他,“所以是一下子買走,印多少本與我無關嗎?”
王熙看着旖旎又皺了皺眉,說道:“一般而言是如此的。”
一般而言,可旖旎的《商傳》是一般而言嗎?
而最終也還好,旖旎也沒繼續為難王熙。正如跟笑老板所說,《商傳》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反響還是未知。在什麽都不知道的情況之下先去談一個怎麽看都不平等的條約于她而言未必最好。更何況,旖旎看着王熙那個樣子,也覺得若是再說下去,王熙恐怕是要哭了。于是再沒為難,如此定了。
旖旎覺得先往後看看,若賣的好,以後再談便是。其他的旖旎沒多想。
這一日,王熙總算是稍有安慰的回去了。在王氏書局,雖他也姓王,可卻也并非是王氏書局的當家人的,只是碰巧都姓王而已。不過他也算是王氏書局算是有些資歷的人了。來談之前,他還在當家人跟前信誓旦旦的誇口,這一次必定會談一個合适的價格回來,必定不會叫當家人失望,兩千兩,必定是會低于此價格的。可是不想,竟還是談了這樣的一個價格回來了。不過,不管如何,今個兒總算是談下來了。王熙也覺得稍感安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