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黃車擠擠都能坐
古書閃爍的光漸漸熄滅,千裏道:“來了,你們填的故事。”
他拿過書,看了沒多久,眉頭就皺了起來。
千裏放下書,掐鼻梁。
“……”
侍女和公主換了衣服後,被當作是真公主,受到了國王和民衆們的歡迎。侍女怕馬暴露她是假公主,于是向國王進言,砍了馬的腦袋,又讓真公主到野外牧鵝。
馬被挂在橋洞下,真公主很傷心,趕着鵝睡在橋洞中,陪着馬。
馬唉聲嘆氣:公主啊公主,如果有人知道你才是真的公主該有多好啊。
話分兩頭說,王子并不喜歡城堡中的冒牌公主,他想到了那個漂亮的牧鵝姑娘,于是,他找到了牧鵝姑娘,聽到了馬的話。
巧的是,國王接到士兵的報告,說牧鵝姑娘很奇怪,她睡在橋洞下,那裏還有一只會說話的馬頭。
國王尋找着王子的下落,也來到了橋洞下,馬兒告訴了國王真相。
“太可憐了,我親愛的公主。”
于是,國王回到城堡,質問冒牌公主。
事情敗露,侍女被趕出了城堡,公主與王子接受了人民的祝福,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你們修補的……這是什麽故事。”千裏輕蹙着眉,“這就結局了嗎?好敷衍。”
所以跟鵝有什麽關系?
所以那三滴血的護身符呢?
總覺得,結局沒有讓讀到故事的人滿意。
“修複哪有百分百還原的?差不多得了,不要要求那麽高。”歲遮補充着糖分,美滋滋道,“魔靈都讓過了,那就證明大體是對的,別在意細節。”
“這種水平的修複,根本無法寫出好論文。”千裏說,“絕對發不了核心期刊。”
白及小聲附和:“是的。”
歲遮一把奪過白及抄錄好的魔法,指着說:“怎麽不能,我們可是成功獲得了兩條魔法!兩條!多有價值的魔法!出成果比過程重要。”
白及:“還給我,我還沒看完。”
封南摸着脖子,撂下筆記本,“千裏,別在意故事完美性了,我們來拆魔法吧。”
蘇燈心翻着桌子上的零食,歲遮問她:“找什麽?”
“紅色的棒棒糖。”她記得挺好吃的。
“哦,火焰杯是吧?”歲遮把紅色棒棒糖從嘴裏拿出來,戳到蘇燈心的鼻尖下面,“就這一根了,還剩下點,你吃吧。”
蘇燈心:“……不用了,謝謝。”
她沒有帶筆記本,白及細心,剝開線圈,分了一半的紙給了蘇燈心。
五位成員圍着長桌坐下,開始拆新獲得的星之魔女魔法。
“血脈護身符跟血脈防禦術的區別在這裏。”千裏圈出了重點的符號差異,“看得出,護身符應該是不完美的防禦術,生效率低,估算出來只有三成。”
“只有百分之三十的成功概率,怪不得要改進。”白及記在了本子上。
“防禦術現在的生效率是百分之九十,如果想要補足,讓概率達到百分之九十九,從這個符號變量入手是關鍵。”千裏抄走公式,埋頭嘗試。
這就是研究古魔法的意義。
找到最初始的魔法,看它跟後來的魔法有哪些區別,從中找出靈感,讓現在的魔法更完善,成功率更高。
“斷頭再生跟碎物修複根本不是一個公式。”蘇燈心拆解了斷頭再生魔法後,對比碎物修複,得出結論,“碎物修複的基礎公式是時間回溯,但斷頭再生是保留言語與大腦。”
“那應該不叫斷頭再生?”歲遮問。
蘇燈心沉默着又算了兩張紙,一拍桌子,開心道:“在這裏!這個是保存術!基礎公式是保存術!”
“等等,如果是保存術……”封南捧着演草紙站起身,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這、這對我們刑訊特別有用!”
斷頭再生,或者叫斷頭再言魔法,魔法的基礎原理是,保存一定的生命力,保留大腦記憶和語言系統,讓它可以短暫的開口說話。
可想而知,這點可以用在刑訊工作中。
尤其受害者,警方可以利用這個魔法,問到他們臨死前目擊到的嫌疑人。
“兄弟們。”封南抱住這張紙,“這條可不可以給我啊,我這學期論文有着落了!”
千裏:“我沒意見,是你進的本。”
白及:“嗯,理所當然,你可以問歲遮和蘇燈心同學。”
封南眼睛亮閃閃的,看向歲遮和蘇燈心。
歲遮:“拿呗,咱倆專業又沒沖突,你搞一作都行。”
蘇燈心:“是要拿這個寫論文用嗎?”
“對,包括拆分公式這個計算過程。”封南有些不太好意思,“咳……但剛剛這些是你拆的,和保存術的關系也是你發現的。”
“拆公式誰不會,拆開都能發現它和保存術的聯系。”蘇燈心無所謂道,“你拿走用吧,後面計算跟分析,就都是你的事了。”
封南保證道:“我填一作,也會把你名字放進去的,放二作。”
“好。”蘇燈心沒有拒絕。
“那我也要個第二作者。”歲遮說,“找到這條魔法時,我也發揮了重大作用。”
封南:“真的嗎?是誰連如何發音都忘了?你再想想到底是誰教的發音?要不是蘇同學,咱倆就跟這條魔法無緣。”
“……三作。”歲遮伸三根手指,“不能再少了。”
“不要臉。”封南怼歲遮是絲毫不留情面。
但他還是同意了。
“我有個建議。”蘇燈心說道,“我們能在書裏開實時監相互聯系嗎?”
她闡述了自己的觀點。
故事開始後,他們就會被分配到各個地方以單一視角經歷故事,直到大家碰面後才能梳理好整個故事的脈絡。
“這種很浪費時間,也沒辦法從大方向思考。”
她想從讀者的視角,全面的去看故事,盡早了解到故事的梗概。
“知道大家彼此都在做什麽,更有利于補好故事。”
她不僅提出了建議,還給出了具體的聯系方式。
“妖術的一種。”她說,“你們知道符箓吧,有一種叫親子顯影術,我們有翼族用來看管小孩的。”
“我知道。”封南很了解這種妖術,“我爸媽以前就是這麽帶我們的。”
有翼族孩子多,不好帶。爸媽在外工作,記挂自家的野孩子們時,就會在孩子們身上畫個顯影術,相當于裝了個監控攝像頭,想起來了就看一眼。
蘇燈心問:“你們以前沒想過用這種方法進書溝通嗎?”
四個男生表情各異。
白及老實道:“想過,校長也建議過,但……”
“我們畢竟是男生。”封南哈哈撓頭。
“怎麽了?”蘇燈心不明白。
“誰樂意看大男人啊,他們有什麽好看的。”最後還是歲遮交了底,“而且也不樂意幾個大男人盯着自己看,一想到好幾個男生的眼睛盯着你看就別扭。”
蘇燈心一臉我明白,但是我有理智的表情,冷酷無情道:“修書比面子重要。”
“……蘇燈心說得對。”千裏說,“我們不能再這麽下去了。”
“我也贊同。”白及發話。
封南道:“說的也是,現在有蘇同學的加入,是該改革了。”
歲遮:“那我沒意見。”
蘇燈心拍板,“那就這麽說定了,妖術比魔法門檻低好掌握,在座的應該都會顯影術。”
封南這只妖大力點頭,“當然,妖術又不用扣魔力值。”
妖術只要掌握了口訣,修了心法,都能掌握。應用水平的高低決定效果,但入門絕對都沒問題。
說起來……
蘇燈心瞄了一眼千裏。
千裏是血族,血族是魔族的一種,他應該繼承了不錯的魔力基礎。
但他卻在鑽研瀕危妖術,有點意思。
“今天就先到這裏,我們一般是每周三跟周五下午聚一次。”封南把時間寫下來,交給了蘇燈心。
蘇燈心問:“魔靈大概多久開一次書?”
封南:“不定,看緣分。有時候只要有人來它就開,上學期千裏就單獨進過本。”
千裏将資料磕整齊後,放進文件袋,曲起手指敲了敲桌面,“只要看到這張桌上放的有書,那就是魔靈給我們挑的新任務。”
歲遮一把摟過蘇燈心的肩膀,彎着腰勾肩搭背問:“燈心兒,晚飯怎麽吃?”
封南飛來一筆記本,“爪子撒開!”
蘇燈心把他手拍掉,面不改色道:“我餐廳買飯,回寝吃。”
“咱們一起吃飯去?”歲遮大拇指一翻,指着門口,“今天算你第一次成功,肯定要慶祝嘛。”
“也不是不行,有好吃的嗎?”
其他三位男生都愣神了。
歲遮也沒料到蘇燈心真的應聲了,慌張了會兒,說:“你想吃什麽?”
“不知道,我新生。妖大好吃的,還得問你們。”
封南看向白及,白及看向千裏,千裏:“別看我,我不知道。”
歲遮:“……要不,北校區的炒飯?”
封南:“他家炒飯還沒我哥做的好吃!”
歲遮:“那……海鮮粥?”
白及瘋狂搖頭:“不新鮮!不要在內陸城市吃海鮮!!”
歲遮更沒主意了,“那,要不……呃……火鍋。”
不能指望歲遮,千裏轉身跟蘇燈心商量:
“東校區餐廳三樓有小廚房,我們到那裏點菜吃吧。”
“行啊。”蘇燈心回答得很爽快。
鎖門時,千裏小聲怼歲遮:“為什麽會有笨蛋沒想好吃什麽就發出邀請?”
歲遮委屈道:“我也不知道,話就這麽自己禿嚕了出來。”
白及勸道:“但歲遮也是對的,新學期新社團成員,按照道理我們是應該請她吃飯。”
四個男生走出圖書館,蘇燈心騎來黃色亮眼的小電動三輪,一腳剎車,停在了他們面前。
“上車。”她一甩頭。
封南吹了聲口哨:“酷!”
歲遮眼尖,見只有兩個座位,貓着腰鑽進去,先霸占一個位置。
封南也坐了進去。
白及紅了臉:“這,那我們……”
要是和蘇燈心一起進本的也有他就好了,這時候就不會這麽尴尬了。
蘇燈心:“擠擠能坐,上車呗。”
白及抱歉地看了眼千裏,縮了進去。
三個大高個男生,差不多已經是每個只坐半拉屁股的程度了。
蘇燈心:“再擠擠,讓千裏也上車。”
千裏蹙眉:“我走路。”
蘇燈心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角。
“別啊,一起呗,顯得我厚此薄彼的。”
歲遮叽叽歪歪笑道:“是啊,雨露均沾呗。”
封南捂住他的嘴:“不會說話別亂說。”
千裏皺眉,天人交戰一番,嘆了口氣,先把資料夾放進去,讓白及護着,接着……優雅地坐了進去。
封南:“歲遮,往裏再貼。”
歲遮:“別只擠我一個啊!”
蘇燈心不管四只妖魔的死活,潇灑道:“坐好了沒?怎麽走,你們給我指路。”
白及高高舉着文件和書包,從夾縫中鑽出半張臉來,說道:“往前開,上坡,左轉就能看到餐廳的側門了。”
蘇燈心左手一旋,車哼唧一聲,沉重前行。
四個男生歪歪扭扭,在狹窄的空間裏扭曲變形。
歲遮緊緊貼着門邊,說道:“下回我絕對不第一個進來。”
其他仨內心:知道了,下次押着歲遮,第一個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