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14 章 廣受好評

廣受好評

木偶戲的一應道具趙寒雁出發前檢查了又檢查,确保沒有遺漏。

江竟遙一問,趙寒雁還是有些不放心,她略帶歉意地朝鄭維澤點了點頭,而後跟着江竟遙走到道具箱前做最後的檢查。

江竟遙回頭挑釁地看了鄭維澤一眼。

那鄭維澤是高門大戶養出來的公子,涵養極好,見狀只是朝着江竟遙微微颔首,他嘴角上揚,看起來沒受任何影響。

落敗的江竟遙氣惱地轉過頭,故意大聲喊道:“娘子。”

“怎麽了?”趙寒雁正在一一檢查每一個木偶,猛然聽到江竟遙如此大聲地喚她,還以為發生了什麽事。

江竟遙只是想叫趙寒雁“娘子”,以此來宣誓自己的地位,根本沒想好叫趙寒雁做什麽,支支吾吾半天,最後小聲道:“娘子我……我心口有些疼。”

趙寒雁聞言,一臉關切地看着他:“怎麽回事啊,突然心口疼?”

說着,趙寒雁伸手按在江竟遙的胸口。

江竟遙被趙寒雁突然的親密吓了一跳,心髒也受了刺激,撲通撲通地狂跳。

趙寒雁按了片刻,最後搖搖頭:“沒什麽,可能就是太緊張了,心跳有點快。”

二人的互動全被鄭維澤看在眼裏,他只是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而後攏了攏自己的披風,轉身進了醉香樓。

醉香樓二樓包廂。

這間包廂臨街,且若是坐在窗邊,便能看到樓下那個被紅布覆蓋的戲臺。

鄭維澤的眼睛盯着那戲臺邊不時露出的一抹绛紫,口齒間咂摸着“娘子”二字。

方才為難過趙寒雁的兩個壯漢抖抖索索地跪在鄭維澤的腳邊。

鄭維澤并沒有說話,那兩人卻抖如篩糠,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由絡腮胡子率先開口:“少爺,我們再也不敢了!收的這些錢都在這了,請少爺大人大量饒了小的!”

說着,絡腮胡子掏出一個錢袋子,放在鄭維澤面前的八仙桌上。

“是啊是啊,”另一個壯漢也連忙開口求饒:“少爺,小的知錯了,小的知錯了啊少爺!”

視線裏出現一抹绛紫色的衣袖,還伴随着隐約的笑聲。

鄭維澤眯起雙眸,集中注意力,卻被耳邊的求饒聲擾得靜不下心。他不悅地睨了一眼正在幹嚎着求饒的二人,那兩人立刻收聲,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

“先去柴房待兩天吧。”鄭維澤的語氣聽不出喜怒,那兩人卻面露喜色,連忙給鄭維澤磕頭。

去柴房意味着領罰,意味着他們不會被趕走。只要不被趕走,領罰他們也認了。

包廂又恢複了安靜,樓下的绛紫卻看不到了。

鄭維澤面無表情地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視線最終落在桌子上的錢袋上。

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多,趙寒雁看着差不多了,便把江竟遙和阿月叫到一起。

“今天就是咱們正式表演的日子,”趙寒雁伸出右手,绛紫色的衣袖襯得她的手白皙如玉,“你們也伸手啊,我們一起打氣。”

江竟遙不懂什麽是打氣,但他還是乖乖地學着趙寒雁的樣子伸出右手,趙寒雁把江竟遙的手放在自己的手背上,又拉着阿月的右手放在江竟遙的手背上。

剛準備喊兩句口號打打氣,江竟遙突然抽出自己的手,放在趙寒雁的手下面。

趙寒雁:“?”

阿月睜大了眼睛,她看了一眼江竟遙,只見江竟遙目視前方,一副什麽也不知道的樣子。

阿月:“……”

趙寒雁看了看目視前方的江竟遙,又看了看一臉嫌棄的阿月,強拉着二人的手道:“加油加油加油!”

随着她的動作,三人交疊在一起的手越擡越高。

随着一聲清脆的小擦聲,戲臺上的幕布緩緩向兩邊拉開,露出臺上精致的木偶來。

路人們被那精致的木偶吸引,立刻停下了腳步,逐漸圍了上來。

趙寒雁與阿月對視一眼,随即開始了表演。

這些人還是第一次見到會動的木偶娃娃,也是第一次看戲班子表演,個個睜大了眼睛,生怕錯過那木偶靈活的動作。

趙寒雁根據上一次給雲福村村民表演後收集到的反饋,重新調整了臺詞。

新的臺詞更加通俗易懂,劇情跌宕起伏,木偶活靈活現。

那些人輕易就能聽懂故事,然後沉浸在故事裏。

“崔姑娘,如今敵軍兵臨城下,掖城太危險了,您快走吧。”

“張大人,掖城是我出生、長大的地方,我不可能在這種緊要關頭,抛下我熟悉的故鄉,背井離鄉。”

“我是掖城的百姓,守衛掖城,我也可以出自己的一份力。”

“是啊是啊,我也是掖城的百姓,我也要出自己的一份力。”

……

沒有人不愛自己的家鄉和祖國,即使在故事裏也一樣。原本趙寒雁的劇本更集中在崔張二人之間的感情糾葛中,但這樣表演的話,吸引的觀衆有限。

趙寒雁調整了劇本,除了保留男女主的愛情線,增加了掖城被困時城中百姓的刻畫。

這樣一改,整個故事便上升了一個高度,從崔張二人的小情小愛,上升到掖城百姓的家國之愛。

圍觀的人沉浸在這樣沉重而又熱烈的故事裏,直到小擦聲再次響起,幕布緩緩落下,那些人依然久久不能回神。

鄭維澤也在圍觀的人群之中。

包廂雖好,但視線到底受阻,聲音也聽不太清,木偶戲剛開場,他便下樓,站在人群裏。

那戲臺一人高,并不大,剛好可以擋住趙寒雁和另外那名女子。鄭維澤只能看到臺後一閃而過的绛紫,和站在一旁拿着小擦的江竟遙。

鄭家富庶,鄭維澤自然見過許多新奇的東西,戲班子來鎮上巡演時,鄭家也曾請戲班子去府上表演。

鄭維澤自認為自己見多識廣,他卻第一次見到這種用木偶代替真人的表演。

雖然那些臺詞切換了聲音,但鄭維澤卻聽得出來,都是出自趙寒雁之口。

他對趙寒雁的好奇和欣賞又多上一分。

待故事裏的男女主有情人終成眷屬,幕布緩緩落下。

衆人還沉浸在方才的故事裏還未回神,鄭維澤緩緩走出人群,他手裏拿着那絡腮胡子上交的錢袋,直接連錢袋一起放在戲臺上。

趙寒雁聽到動靜,立刻從戲臺後探出腦袋:“是你?”

趙寒雁的聲音裏帶着明顯的欣喜,一旁的江竟遙警鈴大響,立刻上前一步,不着聲色地擋住了鄭維澤看向趙寒雁的視線。

趙寒雁放下手上的木偶,從臺後走出來,她拿起那個錢袋子颠了颠,啧,還挺沉。

趙寒雁心有不舍,卻還是強忍住,把即将到手的銀子還給鄭維澤:“感謝鄭老板的捧場!”

“只是今日是我們趙家木偶戲班子開班的大日子,我們決定今日不收賞錢,免費表演給大家看!”後一句話卻是對着臺下的百姓說的。

那些百姓免費看了一場精彩的表演,自然開心,紛紛拍手叫好。

趙寒雁将錢袋子遞給鄭維澤道:“鄭老板的心意我心領了,這銀子您就收回去吧。”

趙寒雁的目光一直盯着那錢袋子,卻極力挪開視線。

鄭維澤看在眼裏,他低頭莞爾,而後道:“這并不是今日看戲的賞錢。”

趙寒雁聞言流露出一瞬間的迷茫。

鄭維澤見趙寒雁看向自己,繼續道:“這是我那惡奴的補償,為他們之前對趙姑娘的冒犯道歉。”

“收下吧。”鄭維澤将錢袋子推向趙寒雁。

一旁的江竟遙銀牙咬碎,他上前從趙寒雁手中拿過錢袋子,直接塞進鄭維澤的手裏:“鄭老板,這錢既然是你府上的下人的,您還是收回去吧。”

“畢竟,”江竟遙擡頭看向鄭維澤,聲音含着笑意:“我們不好收下來路不明的錢財。”

鄭維澤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

趙寒雁連忙拉過江竟遙,替他找補:“鄭老板,我夫君不是那個意思,您別誤會了。他就是覺得無功不受祿,今日是我們開張的日子,說了是義演,那便不能收錢。”

“否則,這心就不誠了。您說是吧?”

鄭維澤聞言不再推辭,他接過了錢袋子,随即再次邀請趙寒雁:“既然趙姑娘說是義演,那在下便不強求。”

“只是今日我那惡奴确實冒犯了你,我在樓上備了薄酒,希望幾位今日務必賞臉光臨,否則在下心中難安。”

鄭維澤語氣誠懇,趙寒雁看了江竟遙和阿月一眼,阿月倒是不反對,這鄭維澤是醉香樓的老板,他請客必定有很多好吃的,阿月高興還來不及。

江竟遙卻不一樣。

阿月眼睜睜地看着江竟遙原本白淨的臉頰泛起紅色,她忍不住笑出聲。

趙寒雁看了過來:“怎麽了阿月?”

“沒什麽,雁兒姐,”阿月收起笑容道:“只是想起一個有趣的笑話罷了。”

重音落在“笑話”二字上,趙寒雁沒聽出來她的言外之意,但江竟遙聽出來了。

江竟遙轉頭看向阿月,目光裏的哀怨還未收起,七分惱羞成怒。

阿月聳了聳肩。

江竟遙再次搖了搖頭,試圖讓趙寒雁拒絕。

趙寒雁還未開口,鄭維澤便道:“其實在下邀請趙姑娘用膳還有一個原因。”

“想跟趙姑娘談談,把這木偶戲搬進醉香樓裏表演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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