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章 人類伴侶
晏時桉身形瘦削，側臉清冷美麗，身後的影子拉長，透出孤寂。
從晏時桉面前的窗戶向外看，能望見黎明下喪屍群們嘶吼蹒跚，也能看到侵占了人類居所的怪異帶毒孢子們。
外面的情形确實會讓人感到絕望……
晏時桉将大門敞開，沒有做任何防護，在正常人看來，就像是失去了求生的欲望。
楠嶼看着晏時桉不帶感情似乎麻木了的面容，停頓幾秒。
晏時桉應對喪屍的實力很強，如果能和他一起行動，那順利前往基地的可能性很大。
而且，晏時桉救了她多次，不與他打招呼直接離開，楠嶼做不到。
穩住心神，楠嶼決定邀請少年一起前往基地尋求救援。
耳邊黏膩的怪響透出興致勃勃的情緒，楠嶼手指攥緊背帶，擡步邁進晏時桉家的大門。
黏膩的聲音更加強烈。
“不好意思，打擾了。”楠嶼指尖顫了顫，輕輕出聲，嗓音溫軟。
晏時桉撩起眼皮，綠色的眼眸泛起細微情緒漣漪，慢悠悠瞧着楠嶼。
觸手在他的肌膚下蠕動，要興奮地湧出。
【她過來了……】
【嘻嘻嘻嘻嘻嘻】
【自投羅網！】
晏時桉修長白皙的指骨擡起，輕輕按住胳膊，壓制住體內興奮蠕動的觸手，接着松手，雲淡風輕，平靜冷淡，就像拍了拍胳膊上的灰塵。
“楠嶼，有什麽事情？”晏時桉含笑看楠嶼，淺色眼眸瑰麗。
楠嶼眼睛微微睜大。
幾日未見，晏時桉對她的态度更加友好了。
那麽，他至少沒有因為她很弱小而讨厭她。
“一直待在家裏物資會耗盡，所以，我打算去找基地尋求救援。”楠嶼聲音沉靜，緩緩道出目的。
晏時桉微微側了下頭。
少女身形纖細，背着沉重的背包，一雙小鹿般的清澈眼眸認真凝望他。
黏膩的聲音包圍着她的感知，她略微緊繃的身體和不安的睫毛顫抖透出生理性的防禦。
楠嶼繼續向晏時桉的方向邁了一步，道：“雖然你可能覺得這是我的妄想，但是沿着基地可以到達雙雪城，然後我們就能真正活下去了。”
雙雪城裏面的東西可能和賽琳生物科技公司有關。
晏時桉知道米拉貝爾計劃，那也許知道雙雪城的事情。
楠嶼心中思量着，心情沉重。
黏膩的聲音強烈萬分。
楠嶼失神片刻。
蠕動的怪響比平常激烈，前所未有的擾人神經。
“我們一起行動，一起去找救援基地，一起活下去。”楠嶼臉色蒼白，抿了下發顫的唇，鼓起勇氣邀請道。
晏時桉眼尾挑起弧度，睫羽的陰影劃過綠色的眼眸，眸光浮現驚訝，似乎很意外她要與他結隊。
楠嶼從晏時桉幽色的眼眸中望見她邀請他的模樣，她很緊張，而他的驚訝收斂，眸色變得幽深。
“……可以與我一起嗎？”楠嶼小聲，底氣不足。
晏時桉沒有立刻同意，他收回視線，甚至，有些不耐地按了按脖頸。
楠嶼默默心想，也對，世界末日的情況下，人心難測，他猶豫很正常。
楠嶼攥緊背包的帶子。
就這麽離開嗎？
不……
楠嶼又向晏時桉的方向邁了一步。
楠嶼的腳踝觸碰到晏時桉的褲腿，異樣的鼓動在晏時桉的衣服下浮現。
楠嶼的手搭在椅子扶手上，低頭，誠懇萬分地盯着晏時桉的眼睛。
她柔嫩的唇瓣，脆弱的脖頸，纖細的腰越發靠近。
晏時桉唇角勾起的微笑淡下，眸色越發幽深。
黏膩的觸手在撕開他的肌膚。
又失控了。
楠嶼對少年身體中的異樣一無所知，她蹙眉，保證道：“我會将我的物資和知道的信息都分享給你，我們一起同行的話，我絕對不會背叛你，你可以相信我。”
楠嶼垂眼，低下聲音，“雖然我很弱小，但兩個人一起總比一個人要好，我會努力不拖後腿的。”
靜谧片刻。
晏時桉嗓音慢悠悠，帶着細微的喑啞，“你确定要和我一起嗎？”
“當然。”察覺到他似乎要同意，楠嶼欣喜點頭，她短暫思考了下，急忙從背包中拿出紙和筆。
“我可以和你簽一個協議，這樣你和我都能放心。”
畢竟，在末世中的同伴人品關乎自身的性命存亡。
楠嶼在紙上迅速寫了一份同伴協議，簽上自己的名字。
楠嶼将協議遞給晏時桉，晏時桉一言不發，修長指骨捏緊筆杆，手背凸起青筋，瘦削的腕骨弧度明顯，他迅速簽了名字。
“Mr.D”
楠嶼正要将紙張接回，筆落在地板發出聲響，晏時桉松了手，協議紙張輕飄飄落在他的膝蓋上。
簽了字就是同意了吧？
楠嶼頓了頓，有些琢磨不清晏時桉的反應是什麽意思。
窸窸窣窣……
黏膩聲音蠕動着。
“楠嶼。”晏時桉開口喚道，嗓音清淺。
楠嶼看他。
接着，少年伸出手，指骨冷白，似乎要與楠嶼握手。
楠嶼一愣，下意識擡起自己的手。
“……”楠嶼露出友好的笑容，指尖正要觸碰到他的手指。
下一刻，楠嶼瞪大雙眼，渾身僵硬。
粗壯觸手舞動着，影子罩在楠嶼的身上。
濕滑的觸手從少年的袖口中争先恐後鑽出，順着楠嶼的指骨黏膩滑動，品嘗食物般纏繞住楠嶼的身體，最後，冰涼卻瘋狂地貼在她激烈跳動的心髒上。
“我的人類伴侶。”少年瑰麗的祖母綠眼瞳映襯着舞動的漆黑觸手，他眼中露出怪物的欲望。
觸手黏膩蠕動，楠嶼的眼睛爬滿震驚。
晏時桉翹起唇角，笑意溫和。
冰涼濕黏的觸手貼到楠嶼的身上，一圈圈纏繞。
楠嶼的身體被纏繞着挂起，她下意識發出尖叫聲，淺粉色的觸手纏繞住她的臉頰，柔軟濕滑的肌膚堵住她的嘴唇。
熟悉的怪響包圍着楠嶼，陽光落入屋內，沒有黑暗的遮擋，楠嶼眸光晃動，浮現恐懼，她清晰地看到觸手們，它們的每一次蠕動都帶着她熟悉至極的異響。
楠嶼這才意識到，失眠時的“幻聽錯覺”，搬家後聽到的黏膩蠕動聲，瘋狂顫抖的喧鬧聲，一直來自隔壁的晏時桉。
不知過了多久，觸手爬滿房子，楠嶼被觸手纏繞在中心的位置。
濕滑冰涼的觸手緊密貼着楠嶼的肌膚，在她此刻清醒的狀态下，激起一陣陣的異樣酥麻。
晏時桉彎腰撿起掉落在地的同伴協議，若有所思。
楠嶼心中恐懼，眼眶發紅，氤氲水光。
她試圖說話，嘴巴被觸手更加用力堵住，無法發出聲音。
觸手甚至還要鑽入她的嘴巴裏……
楠嶼身體顫抖。
怪不得他能夠安然無恙地解決掉那些喪屍，一點也不害怕末世……因為他不是人類。
他現在是要吃了她嗎？
她剛才竟然主動邀請他……
楠嶼腦袋亂糟糟，無比後悔，眼底充斥着害怕，她想掙紮，然而雙腿被吓軟了毫無力氣，根本動不了，連癱軟倒下的動作都做不到，她的胳膊、腰肢、腳踝都被觸手纏繞着。
楠嶼的背包拉鏈未合攏，當她被觸手吊起來時，背包裏的東西噼裏啪啦掉出來。
楠嶼的雙眼更紅了，她柔順的粟發淩亂，澄澈的眼睛裏滿是絕望的水光。
過了一會兒，東西全部掉出來，背包變得空蕩蕩。
袋子包裝的抗生素藥品、牛肉幹、紙巾酒精、折疊整齊的衣服、內衣、小刀……亂七八糟的物資一股腦地落入觸手們的懷抱。
沾染着楠嶼味道的東西讓觸手們更興奮了。
觸手連帶着包裝袋吞下抗生素藥丸、卷起牛肉幹，弄碎紙巾……鑽進楠嶼的衣服裏，撕爛布料。
物資都被毀掉了……
楠嶼眸光怔怔，耳邊仿佛響起了希望破碎的聲音，心中鋪滿傷心。
觸手興奮蠕動，卷起楠嶼的內衣。
楠嶼臉頰浮現緋色，眼眶更熱，淚水順着臉頰啪嗒啪嗒滴落。
自投羅網被怪物抓起要吃掉已經夠糟糕了，還要面對這樣的事情。
楠嶼身體顫抖，觸手更用力纏繞她的肌膚。
楠嶼感受到觸手在身體上蠕動，她的淚水更多。
片刻後，安然無恙的楠嶼在哭泣中被觸手輕柔扶着坐起，她的胳膊落在觸手上，腰背和臀部都被觸手支撐着。
“楠嶼。”
“你為什麽哭的這麽傷心？”
晏時桉清冷的嗓音響起，楠嶼滿臉淚痕，聞到他身上潮濕的氣息，她害怕地看着晏時桉，淚水更多。
黏膩的觸手在楠嶼的周身蠕動，她在淚眼朦胧中看着晏時桉瘦削漠然的俊美面容，自知無法逃離，絕望地破罐破摔，帶着哭腔抱怨道：“我要被你殺死了，我當然害怕，當然要哭，你管我呢。”
晏時桉睫羽翕動，眸光浮現笑意。
“我不會殺你。”晏時桉微笑說。
楠嶼茫然了一下，依然害怕，“那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晏時桉的喉結微動，他笑意溫和，眼眸瑰麗，說：“大概是因為我想吃掉你。”
“……”
“不要吃掉我好麽？”楠嶼不帶希望地悲傷說。
“好呀。”晏時桉眼波昳麗，平靜應道。
楠嶼怔愣。
接着，晏時桉眉眼淡然，不緊不慢問她，“楠嶼，你想先去哪一個人類基地？”
楠嶼一邊落淚，一邊詫異地看着晏時桉。
什麽意思？
他還要跟她一起去基地尋找救援？
楠嶼的臉突然被冰涼的手指捧起，她的臉龐浮現濕潤的觸感。
晏時桉的綠色眼睛近在咫尺地盯着楠嶼的眼睛。
楠嶼吓得淚水更多地流下來，這些天來壓抑的悲傷絕望和被怪物纏繞的恐懼彙聚成源源不斷的水珠。
晏時桉垂眸，舔舐楠嶼臉上的淚水，濕潤異樣。
楠嶼僵硬不敢動彈，觸手纏繞着她的腰肢，晏時桉的一只手不愉快地拍開觸手，将她從觸手上抱下來。
楠嶼止住淚水，眼眶通紅，怔忪混沌。
“你以後就是我的了。”晏時桉戳了戳她的臉龐，微笑着，漫不經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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