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22 章

而王熙來後沒多久,笑老板也來了。

上一回王熙走時,旖旎是告訴了他,她如今搬到哪裏去了的,是而如今他也是能一下子尋到她。王熙能夠在王氏書局混至如今的地位,自也不是什麽世面都不曾見過的。是而見到這院子時自沒有當日見到這《商傳》和《修仙》的話本子時來的驚訝和震驚。而這院子的來歷他自也是知道的。

王熙那邊也才剛坐定,而笑問天這邊便是來了。

旖旎自沒什麽驚訝的神色,只是起身瞧着笑問天,瞧着笑問天一副樂呵呵的樣子看着王熙。當日王熙在沒有經過笑言樓的情況之下尋到了旖旎這裏,如今終于還是相見了。

旖旎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處于何種的一種姿态面對兩人,是而她便沒吭聲。而兩人好像也完全當她不在場一樣。好像這段關系之中,旖旎本不曾摻和其中,這所有的事都只是他們二人的恩怨一般。

自然了,商場上的事,又都是文人,自不會動粗什麽的,都是樂呵呵文绉绉的樣子。

如今是為夏日,屋裏頭總是悶悶的,如今還是為前半晌,日頭還好,不算濃烈,夜裏頭的涼氣還未有褪完,是而坐在院子中倒是比坐在屋子中舒服。旖旎他們便是如此坐在院中的一石桌旁談的。

而如此,笑問天一進後院的門便是看到了王熙。旖旎沒吭聲,只是站了起來。王熙也是站着的,笑問天從來一副樂呵呵的樣子走了過來。一邊走一邊說道:“哎呀,不想這院子今日竟是有客?打擾打擾。”而樂呵呵的來至跟前,卻也沒有等旖旎介紹或是問旖旎而是直接說道:“想來這應該便是王氏書局的王兄了吧!久仰久仰啊。”

笑問天今個兒突然過來了絕非偶然,而此時他這樣自說自話,當然早便知道王熙是誰。而他一句王氏書局的王兄,也是帶着一些嘲諷的意味的。因他跟王熙根本不曾見過面。雖然幾番明裏暗裏的争搶旖旎,可是他們卻是不曾見過面的。

笑老板今個兒來絕非偶然,又這樣一出口便嘲諷王熙,嘲諷王熙雖是王氏書局的,也姓王,卻只是一拿着工錢的跑腿的罷了。

說完了,樂呵呵的繼續說:“早便聽聞王兄的大名了,今日才得以見面。不過也當真甚巧啊。”而說完,樂呵呵的看了一眼旖旎,然後又把目光移回到王熙的身上。

王熙雖然明顯是理虧的一方,可如今瞧着倒是也未有什麽理虧的樣子,也是樂呵呵的回應着:“笑老板客氣,王氏書局如何能跟笑老板相提并論呢,王某更是久聞笑老板大名啊。”雖口中說着如此奉承的話,模樣倒是只微微笑着。

“王兄客氣了。”笑老板樂呵呵的樣子。

而說完,笑老板又看向旖旎:“丫頭可跟王兄談好了?若沒談好的話,我便幫着談上一談。”

旖旎也不知到底應該如何回答這樣的問題,只如實說道:“已然談好了。”

王熙聽到笑問天問事可談好時,臉色已然是有些變了。莫不是這笑問天想橫插一杠子,好報當時跳過他直接找旖旎的仇嗎?

而笑問天也是的确有這樣的打算的。

“談好了?”說着笑問天扭頭看向王熙:“王兄啊,你是如何跟旖旎談的?旖旎一個小丫頭他如何談的過你,你可莫要欺負了這丫頭去啊。”

聽到這話,王熙就想起十數日之前的事。欺負?當時王熙只覺得自己是被欺負了的。不過此時,王熙自不會陷入如此的沉思之中。還是那副樣子樂呵呵的瞧着笑老板說:“怎麽,笑老板是想如何啊?是想以價格來阻止此事的繼續嗎?”

笑老板還是那副樂呵呵的樣子,又道:“怎麽,王氏書局是不敢奉陪嗎?”這話俨然是有些笑話的意思了的。

王熙便知道今日這一行說不定便不會順利的,卻不想這笑問天竟當真如此小家子氣的出來阻止來的。不過他倒是不曾想到這笑問天竟是以如此的一種姿态和目的出現的。王熙只覺得說不定今個兒恐怕又要多出些銀子了。

王熙做慣了這一行,也到了這樣的年紀,也是見過些事的。便如他想到了今天或許會出什麽事。怪不得他今日出門時右眼一個勁兒的跳。也還好因為覺得今個兒或許不會順利,臨來前又在掌舵人那說了許多的可能性,而也因此又獲得了一些權力。掌舵人說了,今個兒必須要将這契約拿到手,《商傳》必須他們出,若是那笑問天出來阻撓,便且叫他看着辦。

是而此時王熙卻一絲都沒有輸陣,“那笑老板是想如何呢?”

笑老板樂呵呵的扭頭看了一眼旖旎,問道:“你們談的多少?”

旖旎雖依舊不知怎麽自處,可也還是如實說道:“《商傳》兩千兩。”

笑老板一聽這扭頭看着王熙繼續笑呵呵:“我說王兄啊,你這分明是在欺負丫頭啊,怎麽才兩千倆。你可知道只《商傳》這一本子,在笑言樓我給了旖旎多少嗎?你這當真未免也太少了一些啊。”

笑老板看着王熙,而王熙則也是看着笑老板,都是樂呵呵的樣子,卻只叫人覺得這明裏暗裏的都藏着些什麽的。

王熙樂呵呵的同笑問天說道:“笑老板啊,我們王氏書局如何能跟笑言樓相提并論呢?要知道平時會買些書本之類的素來都是一些少錢銀的。不是有句話便叫做窮酸書生嗎?窮的都是永遠一些咬文嚼字的。”說着,看向旖旎,“像旖旎這般的當真不甚多,都是頂尖上的幾個。”王熙倒是周全,都此種時候了,還不忘把旖旎捎上,以免旖旎誤會。說完旖旎,話不停的繼續說:“笑言樓是何等的所在,能進得去那門恐怕就要一兩半兩的銀子。裏頭都是一些商賈有銀子之人。”

文人窮酸,商人銅臭。不過王熙并未有把這話說出口。而不僅這話不曾說出口,還有些話王熙也不曾說出口,便是笑問天的老底。

笑問天此來的目的很明确,幫着旖旎講價來了。因為有王氏書局當家人的話當後盾,是而此時王熙也是一絲都不懼怕。他未有把話說完,只是兩人都心知肚明,此時王熙到底是個什麽意思?

你笑問天當初是如何阻止王氏書局尋到旖旎的,我王熙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王熙說完後便那麽微微笑着看着笑問天,用眸子在告訴笑問天,你且悠着點吧,你還有把柄在我手裏呢!

而面對王熙如此的姿态,笑問天自也是心中有數的。他如何會沒數呢?跟王熙樂呵呵的對視,而後又對王熙說道:“王兄說的也是啊,不過你們怎麽也不能欺負了丫頭去。丫頭當初是我從村裏帶出來的,她日後的事我又如何能坐視不理呢!”

笑問天這個還擊給的好!若不是我從村裏把旖旎帶出來,那麽現在能有什麽王氏書局什麽事。兒這話自也是在變相的提醒旖旎,提醒旖旎莫要忘記了,雖我阻止過王氏書局尋你,可當初若沒我,便沒如今的你。只是笑老板着實會說話,将這話說的滴水不漏的,雖是在提醒旖旎,可從表面看來也只是在王熙周旋,給旖旎要來更多的銀子罷了。無從反駁的還擊。

我當初從村裏把旖旎帶出來,現在幫他談來更多的銀兩,那是我的本分。笑問天漂亮的還擊給了王熙。

而王熙自也知道笑問天是聽懂了他方才的話的,不然如何會來這麽一句。他既然心知肚明的知道,他這裏捏着他的把柄,那麽想來要價也不會高的離譜了。不過王熙對于笑問天到底是想要多少,也是沒有完全的把握。也是因為他這句聽懂了的還擊。他說沒有他,便沒有如今的旖旎,那麽若拿這一條來還擊說他是覺得他們王氏書局不好才總是如此阻撓的那可如何好?

在心中盤算着,王熙也問出了口:“那笑老板覺得多少合适呢?”

笑問天樂呵呵的看着王熙,又看了看旖旎,最後又看向王熙,道:“不如三千兩吧。其實也不是非常多,與我給旖旎的當真是差了太多了。”說完,又那副樣子看着王熙。

那盯着不放的眸子只讓王熙覺得,他是不是在嘲笑于他。嘲笑于他,怎麽,王氏書局是不敢奉陪了嗎?敢從我手中挖人,如今沒有氣魄了。

其實若按了平日裏,王熙一定會斬釘截鐵的讨價還價道,兩千五百兩。可是今日,也不知道是被笑問天刺激了還是怎麽的,他竟是說道:“好。”只是說完,面上是堅定的微笑,心中已然是疼的七零八碎了。不過不管此時心裏頭是怎麽的七零八碎,王熙的面上還是那樣的微笑,一絲絲都看不出變化來。王熙只覺得,此時縱然是咬碎了牙往肚子裏咽,也不能弱上半分,不能叫笑問天看出絲毫。

于是,最終的價格便如此成交了。重新寫了契約,然後雙方按了手印,簽上了字,王熙甚至将書局的章都是帶來了。一切終于塵埃落定,王熙拿了東西先走了。臨走前,還被笑問天說了一句:“王兄啊,莫要太往心裏去。若是旖旎的《商傳》當真賠了,那一兩千便只管找我笑問天要來,我必定會給王兄的。”

這話一聽便是客套話。難不成若是真賠了還真要去尋笑問天要嗎?別說不會去,縱然去了,笑問天會給嗎?所以王熙還是看着笑問天笑眯眯的樣子沒吭聲。

王熙終于如此咬碎牙往肚子裏咽的走了,而一出旖旎家的大門便是立刻臉色都變了。一是心疼他的一千倆。上一回那樣的價格可說高,卻不能說非常高。可如今這一回,當真是太高了。可不管怎麽樣,這契約今日都必須給簽了。這是一定不變的。王熙不知道回去後當家人會是怎樣的一副模樣對待他,不過事已至此,也只能回去任憑處置了。但是今日簽下了這契約,王熙卻是一絲絲都不後悔的。他覺得,這丫頭的本子必定會大賣的。

王熙當真也意識到了今日這一仗,他輸了,輸給了笑問天。可是到底他們理虧在先,再者簽下契約也是關鍵的。所以此時對于笑問天他也是不大想理了。回去的時候心中想着,一介商人罷了,一身銅臭,如何能跟這樣的人計較?如今他便只憧憬着旖旎的本子大賣,甚至腦海中都已然有了大賣時的那種火爆場面了。

王熙走後沒多久,笑老板問了一些旖旎住在這裏可習慣的話後,也是走了。旖旎臨走時,也未有對笑問天多說什麽,只是起身看着笑問天離開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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