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 開花
不單買了桃子, 程郁央還買了治療藥劑——專門治療精神力損傷的特效藥,價格十萬帝國幣一支。
程郁央十分肉痛。
“特效藥都是供給S級Alpha用的。”
“畢竟精神力受傷對于Alpha來說可是大事。”
藥店的店主說着說着,便昂起了下巴:“買不起的話, 反省下自己是不是不夠努力工作吶?”
程郁央:“…………………”
最終她還是付款買了下來。
若不是為了某人,誰甘願受這種鳥氣?
賀離鈞問:“是什麽?”
程郁央回:“孕期補品。”
“哦。”賀離鈞毫無防備心的一飲而盡。
“你別着急喝。”程郁央想要阻止卻沒來得及,只好掐在同一時刻侵入了他的精神域。
蒼茫的雪原紛紛揚揚地下起雪。
是藥劑發揮了作用。
雪原表面覆上一層薄薄的新雪,掩蓋住裂痕。
程郁央負責抽走裂痕中不屬于他本人的能量。
相當于在下刀切除病竈的同時, 用藥物提高他自身的抵抗力以拮抗狂暴能量的侵蝕。
雙管齊下內外配合, 達到修複精神域的目标。
唯一的問題在于賀離鈞的精神域實在太遼闊,要全部修複完畢的話至少得用個十幾支特效藥劑。
工作也好,追着白珏問他要錢也罷。
當然是因為家裏頭有個銷金的主兒。
撿男人傷心傷神, 養男人費錢費力。
程郁央悵然地嘆了一口氣。
希望大家一定要引以為鑒。
賀離鈞已然習慣了域被入侵的感覺。
一直充盈在精神域中、令人隐痛不斷的能量被抹除, 換來的是無以倫比的愉悅感。
觸須所經之處,冒出了一簇一簇的花骨朵。
“桃桃怎麽樣才會開花?”耳邊響起低笑聲。
“………”賀離鈞咬住下唇,聲音中微有顫意, 回答,“在、快樂的時候。”
程郁央記起他以前開過花,幽幽地問道:“你不開花, 是因為現在我沒讓你快樂嘛?”
羞恥感令他別開了臉, 不肯回答。
觸須撫上花·莖, 跟樹上的一串串小彩燈接通電源後“噼裏啪啦”亮起一樣, 花也一朵接一朵地開了。
強烈的刺激猶如巨大的浪潮将他兜頭淹沒。
不止過去多久,終于從窒息的浪潮中掙脫。
賀離鈞回抱住她,頭埋在她的懷裏。
“央央,”他含混不清地呢喃, “我需要央央。”
過往的一切在記憶中都是模糊而遙遠的。
唯有央央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程郁央輕輕地撫摸他的頭發。
何德何能,一天之內有兩個人說需要她。
賀離鈞緩過勁後, 仰起了臉:“央央,還要。”
程郁央惡狠狠捏住他的下巴:“還要,是吧?”
賀離鈞完全沒領略到她語氣中恨不得弄死他的抓狂,一臉誠懇且帶着些許讨好地點了點頭。
程郁央:“……………”
為了加快修複的進度,她想到個好辦法:
在兩個人相處時,先盡可能地吸收能量,白天去工作再借着空檔的功夫将能量淬煉和化為己用。
修複的區塊不斷地增加,危機随之到來——
複蘇的精神力好似清晨的曦光噴薄四射,穿透遮天蔽日的烏雲灑落在雪原上。
混沌的意識有那麽一瞬間,恢複了清明。
他是誰?他在哪?他有什麽事要做來着?
“不要想,不要思考,”域中充蕩着數道重疊的回音,“你只想乖乖留在我身邊,當我的妻子。”
“央央……”光線消失,域中的景象倏然暗淡了下去,意識重歸于混沌之中,“喜歡央央,當央央的妻子。”
程郁央滿意地誇道:“真乖。”
如果能一直這樣乖就再好不過了。
可惜不行。
程郁央覺得自己在走一根注定會斷掉的鋼索。
她安詳地合上雙眼,算了,遇到難題先睡覺。
賀離鈞手腳并用纏上來:“央央。”
“我累了。”程郁央冷冰冰地拒絕,“要睡覺。”
賀離鈞委屈地抱緊了她。
為什麽這樣和那樣不能一起進行呢?
洛桐發來了新的任務:出發時間定在明天下午三點,不用到辦公大樓,直接城外集合。
程郁央沒有拒絕,踩着點兒趕到了城門口。
過了三點,第五支隊的人才匆匆忙忙趕到。
鐘磊跑得最急最快,見到她時一個急剎車:“嗨!”
奈何地面太滑他沒能剎住,于是保持着一邊擡手打招呼的姿勢一邊像溜冰一樣從她面前竄過去。
好一個風一般的奇男子。
風一般的男子撞到了供電柱上,發出清脆的碰撞聲,身體晃了兩下後仰面摔倒在地。
鐘磊沒立刻爬起,順勢四仰八叉地躺平了,其他人同樣是一副臉紅耳赤、大口喘着粗氣的模樣。
程郁央:“你們是讓鬼攆了一路嗎?”
“何止喲,”寇蓉吐槽,“記者們比鬼更可怕。”
Omega綁架案已經過去一周,輿論非但沒有平息,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大概是苦于第四區的不法分子久矣,民衆集合抗議,要求将所有的在逃犯一網打盡。
戰火甚至蔓延到了流民的身上。
一些人抱怨,帝國實在不應該給流民發放身份芯片,允許他們進入城內工作生活。
害得近日西岚城的犯罪率提高了一截。
程郁央擡頭看了眼不遠處的電子光屏。
熟悉的警衛軍辦公大樓,叫記者們包圍得水洩不通,看來洛桐他們是好不容易突破重圍的。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走出大門,立刻被話筒怼臉。
他面色嚴肅的宣布:“感謝大家的鞭策和督促,警衛軍一定會盡力保障民衆的通行安全……”
“真會說場面話,”寇蓉嗤笑,“反正不是他抓人。”
範卉搓搓手:“不會又有人來搶洛隊的功勞吧?”
“不會。”身後傳來低沉的女聲,洛桐抱着和她身形不太相襯的重型激光槍緩緩走上前。
“部長的位置,我勢在必得。”
“當然了!”鐘磊從地上彈跳而起,拍拍屁股上的灰,“我們洛隊才是最配當部長的。”
女Alpha野心勃勃的眼神,令程郁央想起一位好友,送給她匕首的高階金屬系異能者。
末世前期,基地內部亂糟糟的。
異能者之間拉幫結派争鬥不斷。
高階異能者随意欺淩低階的人,和高階異能者沾親帶故的人同樣借着威勢到處惹是生非。
程郁央實力強,沒人敢欺負到她頭上。
但她不太清楚如何改變現狀,只想着顧好自己。
後來好友接管了基地大權,把風氣整頓得很好。
程郁央對于有能力的人總是心生敬意。
洛桐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愣了下:“你又變強了。”
從第一次見到對方算起,滿打滿算不到兩個月。
程郁央卻以一種火箭竄升般的速度提升着實力。
一個叫人摸不透的家夥。
程郁央抓了抓頭發:“我是被迫變強的你信不?”
“怎麽個被迫法?”寇蓉非常感興趣地湊近過來讨教,“千萬別說你每天睡着睡着覺就變強了。”
程郁央語氣真摯:“是的。”
“去你的。”寇蓉擂了她的肩膀一拳,“再說話刺激我,今天咱們高低得打一架分個勝負。”
程郁央舉手作投降狀。
洛桐扛着槍:“走了。”
接下來的三天,他們搗毀了黑蛇的三個窩點。
盡管沒找到黑蛇本人,但起碼沒有一無所獲。
一倉庫沒來得及轉移的違禁藥品和管制武器。
倉庫留了四個實力不強的看守者。
空氣中有極淡的硫磺味道,是黑蛇的信息素。
“黑蛇往哪個方向去了?”洛桐拿槍指着Alpha審問,“最先交代的人可以去坐牢。”
幾個怕死的人争前恐後地報出答案。
兩人說向南離開,兩人說往北走了。
“不安分。”洛桐笑吟吟的,“你們都不用坐牢了。”
四聲沉悶的槍響。
洛桐淡然地起身:“我到附近找一找。”
“你一個人嗎?”寇蓉緊張,“要不我跟你一起?”
“不,我碰上黑蛇不會有事。”洛桐的嗓音沉着有力,“你們留在倉庫裏千萬別分散。”
雖然不确定是不是障眼法,洛桐還是決定循着信息素的味道一路向南邊追去。
範卉冷靜地指揮剩下的人,“先把東西打包好。”
程郁央彎腰去掃貨架上的贓物。
從倉庫的高窗射進來的光線,微微扭曲了一下。
腳下踩着的水泥地面,突然變成了流沙的質感。
“範、範姐……”鐘磊咽了咽口水。
他的身體陡然往下一沉,小腿陷進流沙中。
所處的環境變成了無邊無際的沙漠。
“別說話呀。”一道慵懶的女聲在上空響起。
巨大的黑蛇浮影,在衆人面前緩緩地浮現。
寇蓉釋放出了她的精神體。
一只海東青直直沖着比它體型龐然數倍的黑蛇飛去,尖利的鷹隼啄向眼鏡蛇的眼睛。
奈何有種力量桎梏住了它,無法前進一步。
SS級別的精神域,威壓非同一般。
張鵬雖然能将域實質化,卻僅有地下室的面積大小,所能施壓的力和黑蛇相比更像是在撓癢癢似的。
程郁央在心底暗自對比。
且黑蛇尚沒有用盡全力。
“淡定,我暫時不想和你們打架。”
範卉聞言比了個打住的手勢。
不宜和SS級的Alpha起沖突,拖住等隊長回來。
女Alpha笑了兩聲,自顧自往下說道:“我都不知道,警衛軍什麽時候變得這麽不要臉了?”
“想對付黑蛇,犯得着自導自演Omega綁架案?”
鐘磊反駁:“誰自導自演?我們可沒那麽閑!”
“你們小隊長快回來了,”黑蛇并不和他争辯,“轉告她——把我逼急了她也不會有好下場的。”
外頭果然傳來噠噠的腳步聲。
黑蛇的浮影漸漸虛化。
“別想走。”寇蓉一時心急,海東青沖開桎梏,沖上前叼住了眼鏡蛇的尾巴。
只要能拖到洛隊回來……
“你找死。”女聲怒然呵斥,黑蛇體積瞬間放大數倍,山丘一般的蛇尾沉重而迅猛地掃過來。
他們此刻身處在黑蛇的域中,行動受阻,難以避開,只能釋放出精神體打算硬扛。
鐘磊離得最近,首當其沖。
他的精神體是象龜,防禦力強,缺點是行動太慢。
蛇尾揚起的沙刺得他雙眼流淚。
關鍵時刻,程郁央操控着精神體拟态,擋在前面。
身軀臃腫的烏梢蛇“啪”地被攔腰截斷。
程郁央受到沖擊,控制不住向後摔去。
大門推開,洛桐及時趕回。
漫天黃沙霎時消失,黑蛇也不知所蹤。
擺脫了域的束縛,鐘磊眼疾手快扶住身邊的人。
“喂,你還好嗎……你……”他攥緊了女Alpha肩膀,遏制不住聲線的顫抖,“你千萬別死啊。”
程郁央:“……我沒事。”
“不可能。”鐘磊搖頭,不肯相信。
精神體截成兩半,怎麽可能沒事!
程郁央擡頭看天:“我真的沒事。”
拟态的烏梢蛇僅僅是她精神力的一小部分……何況,它臃腫的身軀裏有一部分是從賀離鈞的域中掠奪的能量,由于尚未淬煉所以受傷不會反饋給本身。
程郁央正試圖解釋,鼻腔中傳來一陣熱意。
血滴滴答答地落在地面上。
………………都流鼻血了!鐘磊心态更炸。
Alpha的身體相當強壯,不會随便流血的。
流鼻血肯定是因為體內的髒器受到了重創。
萬一程郁央為了救他死掉了,可怎生是好?
程郁央愣了片刻,仔細感受下,是沒事啊。
洛桐大踏步走上前:“去醫院。”
鐘磊蹲下示意她趴到背上來。
“我來背,”範卉推開他,“你笨手笨腳的。”
寇蓉直接将人打橫抱起:“走。”
程郁央:“…………”
你不要仗着你一米八五的身高為所欲為好嘛?
一路小跑把人送到警衛軍特屬醫院。
醫生上儀器檢查了一通,面色凝重。
程郁央的心不禁提起來,稍有忐忑。
醫生:“你最近吃了啥?”
程郁央滿頭問號:“飯。”
醫生:“具體點。”
飯一向是賀離鈞做啥她吃啥。
程郁央努力思索回憶:“蓮藕炖牛腩,沙茶羊肉片,清蒸生蚝和海鮮粥……還有鴿子湯。”
“哦。”醫生低頭寫了兩筆,“你的身體一點問題沒有,就是滋補過頭導致上火流鼻血而已。”
程郁央:“…………”
她想到什麽,打開了搜索記錄。
映入眼簾的赫然是幾條——
提問:Alpha不願意過夫妻生活怎麽辦?
回答:如果你确定你的Alpha沒有出軌,或許是他、心有餘而力不足……想辦法給他補補身體。
程郁央:“…………”
她從來都是鎮定、從容,臨危不懼。
此刻卻在心底,發出了無聲的尖叫。
現在沖回家把賀離鈞掐死來得及不?
“你在看什麽?”鐘磊湊近。
“沒啥。”程郁央果斷關上個人終端,她可不想“不行”的事跡第二天流傳在整個警衛軍內部。
寇蓉劫後餘生般松了一口氣:“幸好沒事。”
是她不顧實力差距,強行去留黑蛇,萬一程郁央真的因此身受重傷她的良心會過不去的。
“沒有受傷就行。”洛桐寬了心,對于程郁央的實力評判再次拔高了一個級別。
“既然央央沒事,”範卉笑嘻嘻勾過她的肩膀,“我們晚上要不要出去吃大餐慶祝一下。”
“說起來,”洛桐目露思索之色,摩挲着下巴,“沒有給央央辦過入職歡迎宴,正好,我請客。”
第五支隊的人彼此對視一眼。
程郁央沒有編制,其實并不算是內部成員。
洛桐說這話,等于把她納入自己人的範疇。
但是,無人有意見。
我有意見,程郁央舉手:“我要早點回家。”
回家好好收拾某個人。
“乖。”範卉一把捂住她的嘴巴,壓低聲音道,“姐姐們帶你去吃人均一千的洋房火鍋。”
人均一千……程郁央果斷閉了嘴。
範卉和寇蓉一左一右架着程郁央就往外走。
生怕再晚一秒鐘,洛隊說請客的話收回去。
到了包間,範卉拿着菜單興致勃勃地點菜,擺出了一副要把隊長活活吃窮的架勢。
“悠着點,”洛桐抽了抽嘴角,“我還有老婆要養。”
範卉安靜了不過一秒鐘,發出不屑的“嘁”聲:“明明你老婆比我們都有錢。”
她把菜單遞給入職歡迎宴的主人公:“奶凍吃不吃?蛋餃和蝦滑吃不吃?紅毛蟹和東星斑是必點的。”
程郁央瞥了眼,388一份的蝦滑:“我吃。”
好貴,她非要嘗嘗味道。
事實證明貴有貴的道理。
蝦滑裏面竟然加了魚翅,鮮美滑嫩異常。
程郁央幾乎沒下過菜品,全是其他人負責下,熟了以後順帶撈到她的碗裏。
松茸湯鍋冒出的白霧将空氣氤氲得溫暖。
恍然間覺得,熱鬧一些也沒什麽不好的。
鐘磊擠到身邊,倒了一杯酒。
“對不起,”他很幹脆地道歉,“那天我不該責怪你……本來就是白琪故意惹事。”
程郁央低頭:“我沒放在心上。”
“還有,”鐘磊小聲,“謝謝你救了我。”
程郁央正色:“你別放在心上。”
她當然是有把握不會受傷才擋的。
若是會傷到自己,那不好意思了,管你去死。
“…………”鐘磊堅持,“總之我敬你一杯。”
程郁央看向面前的酒杯,“我不會喝酒。”
末世裏酒精是醫療資源,不會浪費到拿來喝。
鐘磊怔住:“你多大?”
洛桐有她的檔案,搶先回答:“二十歲。”
鐘磊二十四歲,是第五支隊最年輕的一個。
沒想到來了個更年幼的。
而且實力比他強辣麽多。
鐘磊端着酒杯,默默走到角落裏,對牆蹲下。
程郁央:“他咋了?”
“自閉呢,”寇蓉見怪不怪,“不用管。”
警衛軍每加入一個新人,鐘磊就要自閉一次。
“二十歲已經成年了,可以喝酒。”範卉給她換了一杯顏色鮮豔的氣泡果酒,“果酒度數低。”
程郁央按捺不住好奇心,抿了一口。
刺激一點的果汁的味道,挺好喝的。
她眨眨眼,喝光了一杯。
範卉給她倒了第二杯:“葡萄味的。”
一共有六種口味,程郁央全部嘗了遍。
寇蓉:“你酒量不差嘛,這酒後勁很大的。”
程郁央看見寇蓉頭頂有六只海東青繞着飛。
出于在末世的習慣,頭腦再不清醒的時候,她面上依然保持着冷淡鎮定的神色,看不出醉意。
吃了大半後,洛桐起身結賬:“我老婆來接我回家,你們慢慢吃着我先走一步。”
範卉拉着新人從二樓的窗戶往下看:“洛隊的老婆,是不是特別的漂亮?”
一個身形高挑纖瘦的男性Omega站在車邊。
遠遠瞧去,看不太清楚樣子,但氣質出衆。
“羨慕洛隊,”範卉嘆氣,“結婚幾年依然黏糊。”
程郁央面無表情,卻突然想起……
她好像也有一個老婆來着?
程郁央猛然站起來:“我也要回家了。”
鐘磊自閉完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程郁央婉拒,“我叫過車了。”
看時間算不上太晚,他應該沒着急。
打開個人終端,已經被消息轟炸了。
……哦豁!她用最快的速度趕到家。
賀離鈞寒着臉來開門,想好好質問她到底幹嘛去了,結果聞見了濃烈的酒氣:“你喝酒了?”
“嗯。”程郁央的眼眸亮得驚人,重重點頭。
門關上的瞬間,鋪天蓋地的觸須跑了出來。
地面上,桌上,牆壁,天花板……
已經由白色變為暗紫的觸須爬滿整個房間。
仿佛要把這裏變成幽暗潮濕的洞穴。
一根觸須從天花板垂下,在兩人眼前晃蕩。
不再如植物的須莖一般纖瘦,足足有手臂粗細。
或許該改口叫觸手更合适。
對着一個酒鬼發不出任何質問。
賀離鈞揪着她的袖子往卧室走:“你喝醉了。”
程郁央貌似順從地跟在他身後。
一根觸手纏住了男人的腰,把他丢到床上。
程郁央欺身壓上,解開他的扣子。
白皙結實的胸膛頓時暴露在眼前。
“央央,”賀離鈞的喉頭緩慢地滾動了一圈,“你醉了,我去給你煮醒酒湯好不好?”
“不好。”程郁央低頭親上他的脖頸。
脖頸側面的青筋在嘴唇下顫抖。
每一根神經,都因此興奮起來。
“宿醉睡覺會頭疼。”賀離鈞放柔語氣哄她。
好吵……程郁央懲罰性地咬他一口。
挨咬過的地方變成一團帶牙印的紅。
看上去好不可憐。
程郁央把臉埋進了他飽滿的胸肌裏。
高濃縮營養液和微量元素補充劑沒有白買。
他長得結實了些,柔軟的肌肉裹着她的臉。
她在上面不輕不重地咬了口,含糊地說道:
“你害我流鼻血,我要懲罰你。”
“央央。”賀離鈞将她推開些許,“你先清醒一點。”
程郁央居高臨下地俯視他:“不是你想要的嗎?”
都怪他給她做的飯害她上火。
現在她真的感覺到胸腔裏有一把火在燒。
想做點什麽,破壞什麽。
賀離鈞垂下眼眸:“央央,我不舒服。”
他是想和她親密不錯,但她當前的狀态令人不安——總覺得繼續下去會發生超出掌控的事。
程郁央放開了手。
賀離鈞舒了一口氣,轉身要下床。
纏在他腰上的觸手把他拽了回來。
與此同時,又有幾根觸手,纏住了他的手腕和腳踝,把他牢牢固定在床上,動彈不得。
觸手跟主人同等興奮,爬進了他敞開的領口裏。
“別……”賀離鈞艱難地張口,“央央,別這樣。”
程郁央叛逆地挑眉:“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