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32 章

坐在馬車裏,旖旎想,大約翹兒應不用如此卑微的,可是她不善于做什麽,是而也沒有說什麽,只任由翹兒去了。

離的院子不算十分近卻也不算遠。到了後,外頭的翹兒喚了旖旎出來。旖旎從馬車裏出來,是而便是看到了眼前這座十分氣派的府邸。再看周圍,這府邸雖是氣派,可也好像十分安靜。沒多說什麽,翹兒從一旁伸出了手來扶旖旎下馬車。旖旎也是沒多想,扶過了翹兒的手,從下馬凳上下了馬車。

而一路往裏走,又才發現這院子卻也不止只是氣派那麽簡單。這院子大的似乎已經不能用幾進院來形容。先是會客的前廳,再是後院,花園。花園之中怪石林立,小溪潺流,能用匠心獨運來形容。旖旎住的屋子似乎還是出于方便的考慮,依舊延續了之前旖旎住過的所有屋子的格局。一側是書房,中間是正廳,正廳邊上是飯廳,從飯廳再往裏走,則是卧房。這裏延續了之前的格局,房子的奢華程度卻是完全不同的。

首先便說大,再說便是裏頭一切布置的考究。之前旖旎住的那院子便是不錯,只是小了那麽一些,而如今的這一個則是之前的那一個完全不能比的,小家子氣。裏頭的一應家具看上去也是新的,镂空的隔斷,看着薄如蟬翼的紗幔,一切都看着很協調和整齊。

旖旎住的屋子是如此,而院子裏其他的屋子也是如此。旖旎一路看過來,也是沒看明白到底有多少間屋子,這她自然不會去糾結。

領着旖旎在這院子大概轉了一圈,又将安排在這院子裏伺候的一應仆從介紹給了旖旎,之後翹兒便是走了。

旖旎站在自己的屋內看着院中的一切面色上倒是平靜,可妍兒便不同了。妍兒愣在那許久,而後則是跟柱子一同去參觀院子了。

旖旎不曾随她們去,只是在屋裏坐着,她也有些愣坐。不過只片刻便是恢複尋常了。而妍兒他們回來的時候旖旎已經在寫本子了。

離着吃午飯的時候還有許久,坐在這書房的桌旁感受着涼涼的風,閑來也是沒事,便是如此拿起本子開始寫了。

妍兒自不會打擾于旖旎,柱子也是不會。

出了旖旎住的這院子,前頭有一側屋是妍兒的住處,翹兒倒是沒指名說,只說這裏是貼身之人所住之地,而其他的卻是沒多說。妍兒一下子也是不知該把自己的東西放置在哪,是而方才翹兒那麽說時便叫人放在這了。而方才他同柱子去這院子看時,也是來這屋子裏看過了。一應都是收拾好了。

旖旎的院子,整個都無有一個人在,而距離旖旎最近的便是妍兒的居所。是而妍兒不在,整個後院便是十分的安靜,旖旎便那麽寫着,而一下子便是寫到了午後了。肚子有些覺得餓了,旖旎才是停了筆。妍兒因為離旖旎離的遠,是而她此時已然在睡午覺了。

旖旎起身,出了門,也未有太去打量這院子,直接去找妍兒了。整個後院都是空無一人,先前聽翹兒說過一地方似乎是貼身之人住的地方,旖旎猜測應該是在這裏。果然,旖旎去的時候,妍兒正在屋內睡覺。

妍兒覺輕,聽了聲音便是醒了。待發覺了旖旎倒是也一絲也不迷糊:“姑娘,你是餓了吧?”而還是那樣的做派,說完了也不等旖旎回答,直接對門外喊道:“探琴,快将準備好的吃食送進姑娘的屋內去。”

妍兒如此說完了,旖旎也沒有再在妍兒屋內待着的緣由,便是起步往自己的屋內走。她往自己的屋內走,妍兒也跟着。

待到了屋內,一道道菜便是都端上了桌。先是上了四道菜,有葷菜,有涼拌菜,過了一會兒又是端上來四道菜,連帶着一道甜湯。

之後幾人退下,只留妍兒在屋內。

旖旎向來不怎麽挑,一口一口往口中送着。妍兒則又開始跟旖旎叨叨:“姑娘,味道如何?”

旖旎沒吭聲,妍兒接着說:“後上的那四道菜都是方才新做的,先上的四道那道紅燒肉自是軟糯越好吃的,涼拌菜是一直拿冰冰着的。”

旖旎還是沒吭聲,妍兒繼續:“姑娘,你倒是給句話啊。”

“嗯,好吃。”旖旎說。

妍兒明顯不以為然,繼續說:“姑娘,如何跟做夢似的呢?四公主就這樣把咱們養起來了嗎?”

旖旎還是沒吭聲,不過她想到了一個詞。門客。現在她的身份大約最符合這樣的一個詞,不過旖旎自不曾在這頭多想便是了。她只是一個沒事就特別喜歡寫本子的人。不過再怎麽沒多想也知道,如此的一重身份對于她寫本子只有好處沒壞處。旖旎不善多想,若是一個多想的人,勢必會想,這樣的身份日後她便可以更加肆無忌憚旁若無人的寫本子了。

用完了飯,旖旎有些累,本來還想到底是要休息一會兒還是繼續寫本子去,妍兒卻拉了她去參觀院子了。

如今是為七月,如此的午後外頭是極熱的。旖旎不善于拒絕,便這麽被妍兒拉着去了。還好,妍兒拉旖旎去的地方是花園。花園,上午旖旎是來過的,的确是一十分不錯的地方。不過旖旎素來對這樣的東西不大感興趣。

上午只是随意的看了一眼只覺得是一不錯的地方,并未有往心裏去。而此時妍兒拉着她來了,且還那麽鄭重的介紹着,旖旎倒還當真覺得這地方實在不錯了。

妍兒将旖旎拉來的地方是她喜歡喜歡的地方。這地方說是一涼亭,是因為可以乘涼。而若非說是涼亭卻也不對,只因它像一拱橋似的橫跨在這流水之上。而說是一拱橋,也顯得不那麽确切,因為這拱橋有頂,又像是一個屋子,且屋頂之上還有兩層。而雖然拱橋,可一層的地面卻是平的。且這裏因為橋下有流水,是而站在上頭便覺得十分的清涼。

妍兒在一旁滔滔不絕的表示她對這裏的喜愛。旖旎卻沒什麽神色的樣子。這地方的确不錯。很少有一種什麽東西叫旖旎産生極是喜歡的感覺。她都是一種好像怎麽都可以的樣子,對再好的東西也興致不大的樣子。

除了對一個人。

這日夜裏,旖旎深夜在屋內寫本子,突然隐隐的聽見哪裏響起了一聲“哎呀”之聲。這樣的一聲“哎呀”一下子讓旖旎想起了還在村裏時所隐隐的聽到的那聲“哎呀。”

停筆繼續聽,卻再是聽不着了。旖旎倒是也沒多想,只想許是聽錯了。于是繼續寫本子。而旖旎不知道的是,這一次她又跟那擁有“哎呀”之聲的那書生模樣的男子做了鄰居了。

如此搬來這院子已是幾日了,旖旎除了起初對那四公主從來一副不能接受也一副不知如此自處之後,後來便從來一副自己從來的姿态的樣子。而妍兒如今也對自己的日子受用的緊。

翹兒那日給旖旎介紹這滿院子的仆人時便是對其他人說了,這院子以後的管事便是妍兒,下頭的仆從除卻對主子便是旖旎忠心耿耿外,也要對妍兒這位管事言聽計從,事事依從。是而如今妍兒在這院子裏,整日裏除卻管上一些事之外,其他一應都是不用做的。

而如今眼瞧着妍兒對自己如今的差事倒是十分受用。她從未有管過如此多的人。

妍兒暫時倒是還未有搬到旖旎的院子中去。許還是有些緩不過神來,初來乍到,旖旎這麽不提醒,她也是注意不到,也意識不到,自己是不是應該搬到旖旎住的院子中去。如此夜裏才方便照顧。

翹兒那一日那麽說了,是因為他們公主府便是那般安排的。不過人家公主府并不同于普通府邸,都是由多名宮女輪換的,除卻貼身的住在離柱子最近的地方外,夜裏都是有人在主子所住屋子的一側的屋內值夜的。而所謂值夜,也是不允許睡覺的,不過也是怕在屋內擾了主人的休息才如此做的。他們四公主府便是如此安排的。不過也是因為他們主子覺輕,容不得一點聲響。若是尋常,一些值夜的宮人都是直接在屋裏頭候着的,等着随時的傳喚。

旖旎這幾夜因為夜裏沒有吃食雖說有些不習慣,不過她向來不喜麻煩,是而也還未有對妍兒說。

這幾日除了寫本子便是寫本子,寫的多了閑了,旖旎也想着在附近逛逛。妍兒陪着。

這府邸雖給人一種富貴的感覺,卻也給人一種很雅致的感覺。而不僅這一座府邸,這附近的府邸都是如此。而自然,這不是從府邸內部看出來的,旖旎她們也進不去。是從附近的環境所感覺到的。一切都很別致清幽,卻倒也不複雜,很簡單幹淨整齊的樣子。

旖旎跟妍兒在這附近逛着。

妍兒倒是比旖旎還知道這是為什麽,給旖旎說着:“姑娘,你知道如何這附近的院子看起來與這西城其他地方的院子都是不同嗎?”

旖旎也不知道妍兒哪裏來的自信說與其他地方的院子不同?這都城的院子她才看了幾個。不過她不曾打斷妍兒,于是妍兒繼續說着:“聽府裏的小丫頭們說這裏從前住的都是一些朝裏的大學士,還有一些頗喜清靜的王侯之類的。不過都是從前的了,是建朝之初所建的。一朝一朝如此的走下來,許多都已不是過去的樣子了。不過那小丫頭說,這裏近兩年倒是更加熱鬧起來了,行情好了起來。都城的這些王侯也不知道是附庸風雅還是怎麽的,倒是都很願意住在這裏。這裏因為都是當年建朝之初所賜下來的,是而雖然有些後輩不濟,到底也是祖業,私宅。聽聞暗地裏互相買賣的厲害。”

妍兒這些從小丫頭們那裏聽來的消息旖旎聽了也沒說什麽,只是繼續往前逛着。

這地方的确有種妍兒所說的那種意味,平整幹淨,只是總讓人覺得好像少了一些什麽。路邊牆腳的青苔,十分高大的樹木。只是暫時妍兒所說的那種熱鬧,還是看不大出來。不過這些自不會在旖旎的心上留下什麽。她只是閑來沒事出來逛逛而已。

逛了一會兒實在也是沒什麽意思,旖旎他們便是往回走。妍兒提議說不如去西城熱鬧的地方逛逛。反正閑來沒事,也不想寫字,去逛逛自也無妨。

只是在逛回來時,就在離着旖旎的那個院子沒多遠的地方,旖旎卻突然又聽到了那聲熟悉的“哎呀”聲。旖旎停住了步子,望向聲音的方向,那是一院子的大門,而後便見那兩扇大門帶着有些沉重“嘎吱”聲開了。再後便是看見一長相極其舒服的書生模樣的男子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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