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過?是要讓她在府中不讓出門嗎?不過旖旎還是不曾多想什麽,不讓出門便好好在府中寫本子。暫時,旖旎還沒想到,若是不讓出門,便恐怕是不能到隔壁去了。不過她沒多想也是對的。畢竟,四公主也跟着去了。
敬王此番故作嚴重的,四公主跟着去了,但最終還是會回來的。因為尚未定論,想多了無用。更何況旖旎本來也不是怕不讓出門的人。寫本子的人便是要鑽得住。
而此後,旖旎便是又去後院寫本子去了。妍兒出去獨留旖旎一人在屋內時,不禁蹙眉。她們這位姑娘便是心大。方才都險些沒命了,這會子竟還有心思寫本子。
四公主還沒來,等着也是無事。不過旖旎的心,的确大。
四公主此時和四皇子在敬王府聽訓:“當真不知你們一個個的到底是何心思?皇家的顏面在你們眼中當真便這般不重要嗎?你們一個把一個寫本子的接進都城,另一個又對一民間的女子一見傾心。這都是你們身為皇子皇女該做的嗎?”敬王一直在長篇大論的說教,四皇子和四公主一直垂頭聽着,一直不曾言語。
而一起說完了兩人,又開始單獨說:“老四,你竟連一個夫人都是降不住。她武藝高強又如何?你自诩什麽翩翩風流的佳公子,本王如何覺得你一點腦子都沒有呢?你竟讓你的夫人就這麽堂而皇之的跑到人家的府上去。那附近是什麽樣的地方?不一小心還有皇家的顏面在嗎?從前是你在那胡鬧,惹的流言紛紛,如今是你夫人去那鬧。咱們西朝的皇族的顏面是要還是不要了?你便不怕傳到父皇那裏去嗎?”
四皇子被訓的不吭聲。雖他倒也不是十分贊同自己二哥所說的,覺得二哥所說的太過嚴重。如今西朝富庶,人們安居樂業的。在他看來就連朝堂都彌漫着一股子安樂之氣。更何況皇族的皇子皇女多,大臣們縱然傳些什麽,又哪裏會傳到父皇的耳中去?不過四皇子卻也知道,如從前或者是如今日這般的鬧騰卻也不是好的,到底也算是傷及了皇族的顏面,成了私下裏旁人口中的談資。
一同訓完了,又分開訓。訓完了四皇子,還有一個四皇妹。
四公主自也知道說完了四哥便是要輪到她的。不過倒是不甚在意。如今她只在乎一件事,便是怕二哥叫把旖旎送走。旖旎這個人她是十分喜歡的,更何況此事也完全不關旖旎的事。完全是四哥和四嫂的問題。旖旎在這件事上着實冤屈。雖四公主自小也是見慣了這朝堂之上後宮之中的諸多不平之事,倒沒有那種覺得十分憤憤之感。不過這人,她是必定不會送的。
雖旖旎來的時候也不少了,可她對旖旎這個人到底是怎樣的性子卻還是沒有摸清楚,更何況她那樣喜歡旖旎這個人,更是想跟旖旎同閨中密友那般處的。是而這人她便是如何都不會送走的。
果然,敬王說完了四皇子又開始說四公主:“你如今可說,你弄來一個如此的人,可叫怎麽辦?”
而敬王這麽說,四公主起先是不曾吭聲,可之後卻是沒有了,嘟囔了兩句:“這事關人家旖旎何事?”
不過這話說的聲音極小,敬王和四皇子只聽到了聲音,倒是不曾聽到說了什麽。
敬王皺眉,“你說了什麽?且再給我說一遍。”
四公主擡眸,那模樣俨然就像是一個調皮倔強的小丫頭不服不肯認錯的樣子,不過說話時到底忌憚試壓的家人,是而雖有不平,倒是也有一絲怯膽:“分明便是四哥和四嫂的問題。旖旎從來便沒有錯。怎麽現在,二哥倒如此這般的說我。我從前便說過,我不過愛才罷了。”
而說完了,一副很害怕敬王的樣子,随即便是垂了頭去了。惹的敬王只想再嚴肅的說上這位四皇妹一頓,可心裏卻也覺得這位四皇妹說的卻也沒錯。左右不過是老四一直在鬧騰罷了。縱然四皇妹把這人接過來是不對,可到底不是什麽大錯。可嘴上卻道:“你莫名其妙的在暗處養了這樣一門客,你竟是還有理了?你倒是大膽,我如何都不曾聽過這公主一個女子還養起門客來了。”
不過說完了卻又覺得說的不對,這位名喚旖旎的筆者,從來也不是靠着四皇妹養着的。倒也稱不上門客。不過他倒是也不曾給這位四皇妹再說什麽的機會,轉而又開始說四皇子。四皇妹這邊輕而易舉的便這麽過去了。四皇子則是接着挨訓。
“你四皇妹雖有錯,可她方才的那番話卻不能說完全無理。方才在人家府上我之所以那般說,完全是因為皇家的顏面。事情我已經命人打探過了,跟四皇妹說的也差不了多少。便是你自己的一廂情願。”
四公主的一番話倒是讓敬王另辟出蹊徑來了。他的确也叫人去查了,那位名喚旖旎的筆者的确是一個安分之人,問題便是一直出在四皇子這裏。是而今個兒他打算不再說什麽家國大義,便說一說這個一廂情願可對了?
而四公主聽到這裏,也覺得是時候把一直以來想到的那些回擊四哥的話說給他聽了。四哥之所以一直勸不下,是因為所勸的那些,從來都不是他最在乎的。四公主這段時日閑來沒事便想,應如何處置,如何勸四哥。四公主因為這事上心,又有一顆七巧玲珑心,倒還真給她想到了。他們一直都在勸四哥,是因為四哥是此事的關鍵。為何覺得是四哥是關鍵,那便是若是她四哥想要旖旎,若是動些腦子,也不能說是不行的。做不了正室,做妾室便是。而之所以一直勸四哥,也是怕出事。畢竟四哥是想要旖旎做正室的。而她打心底裏也是不想讓旖旎成為自己的四嫂的。四哥這個人,沒有常性她總覺得。也不知他是一直不曾遇到真心喜歡之人還是如何,她便是對四哥有一種如此的想法。他們一直怕四哥這裏出事,卻一直以來都不曾想過,人家旖旎是否願意。
這事或許在旁的人那裏根本不能算一個問題,畢竟于皇家而言,不過是一個民間的女子罷了。可是于四哥這裏,卻是一個關鍵。畢竟四哥從來都是一個自诩潇灑風流之人,一直以來也是如此約束自己的。他雖是皇子,做派卻一直都不像是個皇子,所崇拜的也不是一個皇子該崇拜的。
于是此刻四公主插嘴道:“便是四哥一直在一廂情願。二哥,咱們一直在勸四哥,卻是忘記了,人家旖旎是否願意。四哥,我且問你,若是人家旖旎不願,你可會強迫?”
本來四公主這麽突然插嘴,是有些叫敬王不快的。沒規矩。可是四公主這話卻是一下子說中了關鍵。倒也也他有些不謀而合了,于是他便沒吭聲,只扭頭又看了四皇子。
四皇子的樣子看似起初是想脫口而出什麽的,可是最終像是斟酌,什麽都不曾說。
四公主自是步步緊逼:“四哥,今日在二哥這裏,咱們便說明白了。畢竟旖旎是我接進都城的,她的一應事我也是最有說話的權力的。我今日便去旖旎那裏幫四哥說和,先抛卻什麽門戶之見什麽的,便只說兩人是否兩情相悅?我去問了,若旖旎說願意,那麽二哥,我覺得咱們是不是也可以去父皇那裏說和說和,或者想些什麽法子出來成人之美。至于四嫂那裏,有了父皇,她說什麽都不算。我也會直接派人去保護旖旎,斷不會叫四嫂動了旖旎的一根頭發。可若是說,旖旎不願,四哥,你且說,你到底如何?”
這便是在逼四皇子了。若是依了從前四皇子的性子,那麽他必定是會大聲的說一句,必不糾纏的。可是此時此刻,聽着四皇妹這麽說,四皇子卻是怎麽都說不出口。他下不了決心。若說了這句話,此後便是再無瓜葛了。
四皇子心中也明白的很,旖旎是不喜自己的。從前他只覺得自己喜歡旖旎。可這婚姻之事,自古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更何況是女子自己,是而他從來便沒有往旖旎是否願意的這件事情上想過。只一味的在乎自己的心意。
若如此叫四皇妹去問,自是再無瓜葛了。是而四皇子一向潇灑的性子卻是不肯吭聲了。
四皇子不吭聲,四公主看了看自己的二哥敬王。看着這樣的四哥,她倒是有些不忍。可是一想,卻覺得不忍也得忍。不過在思慮之餘,她看了一眼敬王。敬王今日倒是跟四公主出奇的不謀而合,他只道:“老四,你且說來。這有何難呢?難不成你還想一直糾纏人家姑娘,糾纏到人家喜歡你為之?縱然你想如此做,人家姑娘也不過是被迫依從罷了。壞了名聲,誰還敢娶?若是真心不喜歡你,便如你對你那位夫人一般厭惡,你且說你壞了人家的一生,你當如何還?”
說完了,見四皇子不吭聲,繼續說:“老四你不是一直都說,什麽都是一個緣嗎?緣起緣滅罷了!灑脫一些。”
可四皇子還是不言語。于是敬王又道:“好了,今日,你且回府去吧,到底如何做,你卻總要給出答案的。”
敬王如此說,四公主看了一眼敬王,倒也不排斥他如此的說法。因她覺得,四哥必定是會放棄旖旎的。縱然再怎麽喜歡,可畢竟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做什麽都是性子說了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