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章 發燒
會議進行到一半, 不得不終止。
程郁央跟了出去,在十二樓一個非常小的檔案室裏,找到了背對着門的賀離鈞。
走近兩步, 便聽見男人啞着的嗓音:“別過來。”
程郁央沒停,徑直走到他面前,俯身在他耳邊道:“不是你說讓我随便折騰的嘛?”
“你……太過分了!”賀離鈞低聲控訴。
怎麽能、怎麽能在大庭廣衆下,對他幹這種事。
“哪裏過分了, 只不過是摸摸耳朵。”程郁央眨眨眼, 微涼的指尖撫摸過他的耳廓。
她離得太近,呵出的熱氣當真鑽進了他耳朵裏,連耳朵尖尖都染上了鮮豔的顏色。
好癢……賀離鈞不斷後仰想避開。
程郁央不依不饒, 惡作劇似的咬了下他的耳垂。
賀離鈞打了個激靈, 掌控不住平衡将要摔倒時,她伸出一只手臂及時攬住了他的腰。
挺翹的屁股上是纖細的腰身,程郁央也搞不太清楚, 一個男人的腰為何生得那麽細?
但又不是脆弱的細,腰線堅韌,肌肉收得很緊, 能感受到其中所蘊含的爆發性力量。
他翻身跳下城樓時, 腰身折出一道淩厲的弧線。
猶如新出鞘的利劍。
現在他的腰軟在她的臂彎裏, 不住地打着顫兒。
看上去甚至有點兒可憐兮兮。
程郁央不輕不重地捏了一把。
賀離鈞面色陰沉, 發狠瞪她。
但他的睫毛也抖個不停,以至于更像是勾引她。
賀離鈞別開臉:“下次不要……”
話還未說完,程郁央便親上了他的嘴唇。
舌尖濡濕了柔軟的唇瓣,熟練地分開雙唇, 撬開牙齒,一路攻城略地侵占他所有的知覺。
賀離鈞雙腿發軟, 不得不擡起手臂,攀住她的脖頸,以支撐着身體不立刻倒下去。
強烈的缺氧感讓他頭腦發蒙,意識迷離之際,竟還升起一個不太合時宜的念頭——
他們是不是很久沒有親吻了?
門外傳來沉重的腳步聲,一位警衛軍成員站在門口,嘗試擰了下門把手擰不動,開始從兜裏掏鑰匙。
有人要進來了?
賀離鈞心下慌亂,着急地想推開身前的人。
程郁央卻箍緊了他的腰,讓他沒辦法掙脫。
嘩啦啦的鑰匙聲,是如此清晰地傳進耳中。
不要被看見……賀離鈞難堪地閉緊了雙眼。
鑰匙捅進了鎖眼,卻似卡住了般紋絲不動。
難道是門鎖壞了?門外的人撓撓頭。
反正不是要拿什麽重要的東西,等過幾天有空了要叫後勤部的人過來修一修才行。
可惜人力太緊張了,不知曉何時才能等到“空閑”。
他心裏暗想着,搖搖頭走遠了。
提起來心終于放回了實處,賀離鈞踉跄着後退一步,肩膀撞到了旁邊的架子。
架上堆放的檔案資料嘩啦啦掉了一地。
幾根觸手擋在正上方,避免封皮堅硬、帶有鐵撐的檔案夾砸到兩人的腦袋。
程郁央将他抵在牆上,進一步加深了這個吻。
難怪什麽掐腰紅眼按在牆上親文學風靡不休。
體驗感确實蠻不錯的。
程郁央擡起頭,看見他的眸中泛着淡淡水光,仿佛正在下着濛濛細雨漾着漣漪的湖面。
他的眼睛一直很美,哭起來的時候更美。
賀離鈞微仰着頭,複灌進來的新鮮空氣撕扯着肺部,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氣,胸膛起伏不定。
程郁央松開手,他的身體便軟綿綿地往下滑,不得已只好重新摟住了他。
手不安分地鑽進衣擺,捏了捏他飽滿的胸肌。
“你!”賀離鈞漲紅了臉,應激似的推開了面前的人,語氣中散發着微微的狠意,“別碰我。”
程郁央實在是太過分了!
他呼了口氣,冷靜下來,“要碰……”
就不能等回家時再碰嗎?
程郁央卻瞬間冷淡下來,“好,我不碰你。”
賀離鈞茫然地動了動嘴唇,想開口解釋,面對她毫不猶豫調頭往外走的态度,又閉了口。
他沒有說錯,不能縱容程郁央胡作非為。
萬一他克制不住當衆失态了,該怎麽辦?
一想到這種可能性,羞恥心要将他淹沒。
他可能真的會去跳樓。
賀離鈞蹲下整理亂掉的檔案夾,下定決心絕不低頭,誓死捍衛自己的尊嚴。
程郁央走出大樓,迎面遇見了白珏:“好巧。”
“不巧,我是專門過來等你的。”白珏抿嘴笑了一下,遞給她一個粉色的保溫盒,“你餓了沒?”
保溫盒裏是他親手制作的愛心便當。
西岚城物資緊缺,但誰讓白家有錢,想要弄到新鮮的食材并不是困難的事。
程郁央沒接,反問道:“你回家了嗎?”
“母親一直在催我回去。”白珏輕聲回,“我沒有答應,因為我想對自己的人生作一回主。”
他的未來原本是一眼看得到頭的,在家人的安排下,找個平庸的Beta結婚過一輩子。
他不甘心,所以想辦法讓自己二次分化為Omega,想着能嫁給強大的Alpha給他撐腰。
如今細想,仰仗別人總歸是不靠譜的。
程郁央表示認可:“誰的人生自然由誰做主。”
“本來明年我就到了強制婚配的年紀,”白珏往下說,“不過西岚城亂成一團,估計得往後延遲了。”
不過……他對上程郁央的眼,用開玩笑的姿态道:“或許你有意願和我結婚嗎?”
程郁央:“…………”
“我知道你跟他,”白珏餘光瞥見了跟出來的賀離鈞,“你們倆都是Alpha,那方面真的合适?”
“不如考慮考慮我?我不介意你繼續和他在一起的,”他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我還能給你生孩子。”
賀離鈞:“…………”
誰不能生?誰不能生?誰不能生?
好氣,但他沒沖上來将白珏趕走。
他要等程郁央親自回應。
“不好意思,”程郁央依然回絕,“我不喜歡你。”
白珏的長相和性格不是她的菜。
“好吧。”白珏不無遺憾地嘆了口氣,不過看起來并沒有深受打擊或傷心的神色,仿佛真的是開玩笑的。
白琪遠遠瞧見兩人說話的畫面,覺得礙眼無比,于是故意重重地“啧”了一聲表達不滿。
白珏挑了下眉,在白琪回瞪時沖他吐了吐舌頭。
反正他沒必要再擺出對他們低聲下氣的樣子了。
“你現在這樣,”程郁央彎唇,“比以前可愛。”
白珏被她誇得愣了愣,突然把保溫盒塞到她的手中,而後匆匆忙忙地跑開。
賀離鈞心情頓時變得低沉,跟在她身後走出一段路,到底是忍不住發出控訴:“你誇他可愛。”
怎麽能誇別的人可愛?
程郁央睨他:“誇他可愛,又沒說你不可愛。”
不一樣的……他以為是獨屬于他的誇獎。
賀離鈞心中郁悶,帶着些讨好地去牽她。
程郁央沒有如想象中那樣甩開他。
太好了!看來央央沒在生他的氣。
賀離鈞慶幸地想着,忘記糾結“誇別人可愛”的問題,更用力地握緊了她的手。
一踏進家門,男人從後方将她整個環抱在懷裏,聲音中含着微許的羞澀:“你要折騰……我嗎?”
程郁央:“當然。”
随後賀離鈞意識到了,事情沒這麽容易翻篇。
程郁央說不碰他,是真的不碰他。
不排斥和他肢體接觸,也會為他修複精神域。
可是除去第一次之外,他們沒再做過恨。
一連幾天,皆是如此。
“央央。”賀離鈞把臉埋在她的掌心,蹭來蹭去撒嬌,“我沒有要兇你的意思。”
“嗯,”程郁央回應,“我知道的。”
他是被她玩得委屈了,所以置氣。
程郁央心裏和明鏡一樣,奈何她就是不安好心地非要去招惹他玩·弄他,直到把他惹毛或者弄到哭。
若是他始終順從他,反而會讓她感覺沒意思。
她的惡劣本色在感情中一覽無餘。
“要是我惹你不開心了……”賀離鈞抓着她的手,按在他心口的位置上,“你可以捅我幾刀出氣。”
打他罵他都好,“只是別……不理我。”
程郁央:“好了,我不會不理你。”
賀離鈞以為她是原諒自己了。
到第四天,央央依然沒有“碰”他一下。
難道要他張口去說,我想和你做恨嗎?
賀離鈞渾身顫了顫,他說不出口。
結束一次精神力交融後,程郁央查看了進度條,修複精神域的任務已經快填滿了,勝利指日可待。
完成主線任務第一階段後,系統發放了獎勵。
不知這次能否給個好東西。
發放個能對付母蟲的武器,那就再好不過了。
出神的功夫,背後的身軀忽然變得奇燙無比。
程郁央轉頭:“你發燒了?”
賀離鈞怔住:“沒有……”
他熟悉的狀态和彌漫的花香,叫人一下明白過來——是他的發熱期又在作祟。
可是既沒有受傷,為何控制不住了呢?
程郁央恍然記起他們最近不曾親密過。
上次折騰得太狠,她的賢者時間持續了好幾天。
賀離鈞該不會以為,她是在懲罰他吧?
“所以你故意不打抑制劑,”程郁央眯起眼睛審問他,“是想着來勾·引我?”
“我沒想勾、勾……”直白的用詞叫賀離鈞臉紅不已,“之前打得抑制劑失效了,沒有新的用。”
家裏剩下的Omega抑制貼也用完了。
程郁央:“為什麽不買?”
抑制劑不算緊缺的物資吧,難道買不到?
“我沒錢。”賀離鈞讷讷地道。
他的賬戶餘額為零,還欠關景俊一大筆。
在發·熱期的驅使下,他的內心燃起了一團火,情不自禁地向她懷抱裏鑽去。
她身上涼冰冰的,讓他短暫地緩解了燥熱感,從喉嚨中逸出一聲滿足的喟嘆。
不到三秒鐘,火勢卷土重來,愈燒愈旺。
他的雙腿夾住她的腿,難耐地蹭來蹭去。
程郁央微微牽動嘴角:“你真放·蕩……”
居然有人能集臉皮薄和放·蕩兩種特質于一身。
其實在他被洗腦未清醒時,就一直欲·求不滿。
畢竟她只灌輸了認知,沒改變他的性格底色。
他和狗一樣黏人,也喜歡發燒。
奈何嘴比骨頭硬,死活不承認。
賀離鈞讓“放·蕩”兩字羞辱着,想辯駁又說不出話,軀體一點點下沉到被底,蒙住了腦袋。
“你沒錢……”程郁央敏銳得抓住了關鍵詞,反問道,“是打算以後吃我的軟飯咯?”
賀離鈞:“…………”
程郁央掀開被子,露出底下的男人。
“當小白臉,得有小白臉的覺悟吧?”
賀離鈞茫然:“什麽覺悟?”
程郁央拍了拍他的臉蛋:“好好伺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