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芙再次這樣突破四公主安排的衆多護衛,出現在府邸的院中。旖旎也還如上一回的沒有躲避,直接正面相見。不管怎樣,旖旎也是做不到不正面應對,只一味逃跑。
可再次如上一回的四目相對,王安芙還是那副犀利的模樣,旖旎也還是那副淡然的模樣,發生的事情卻是完全不同的。
王安芙盯着旖旎,卻突然丢掉了手中的長——槍,一杆昔日裏從來珍惜的紅槍,今日便那麽突然脆生生的應聲落地。而後王安芙道:“你昔日曾說過,你可以幫我。”
旖旎倒是完全不曾料到,這位夫人再次鬧上門來,竟是因為這樣的事。不過她也不曾去多想什麽,只一副完全局外人的視角說道:“或許,可以。”
而之後,旖旎便是将王安芙請到了正廳之中,妍兒非要留下保護旖旎的安全,不肯退下去。旖旎也只由她。
“上次,得罪了!”正廳內,王安芙首先如此說道。
這話倒是叫旖旎一愣,不過臉上自是看不出什麽來的。她只覺得依照這位夫人的性子,這話應是輕易難以說出口的。
這位王安芙的人設一直讓旖旎覺得該是不符合皇家的,不過也正因為這樣的不符合,倒是更加符合話本子戲劇性的特點,更有寫頭了。而若是四皇子當真是四公主口中那樣的一個男子。旖旎還只覺得或許兩人當是絕配。
是的,旖旎是在用看話本子的專用角度來看現實中的王安芙。從第一次看見王安芙并且從四皇子口中得知那許多的時候旖旎便是有一種這樣的想法。而她當時之所以那般說自也是從這樣的視角出發的。更何況當時事出緊急,也容不得她多想。而現在她是要多想想了,不過她自依舊是從看話本子的視角來看的。因為若是換成現實,她自己都不知道應該怎麽看。
聽到王安芙這麽說,旖旎道:“無礙的。”而接下來旖旎便是不吭聲了,她只是看着王安芙。既然是來讓幫忙的,那麽接下來自是要說一說因何,還有他們之前諸多的事了。旖旎沒有主動引導王安芙說,只是那麽淡淡的看着她。
王安芙是個聰明人,旖旎如此姿态她自是知道旖旎是在等着她說。今兒個此來,王安芙便是準備好了的。什麽也都是想好了。是而此時也沒有需要猶豫的,随之便是開口了:“我跟他相遇在一個午後,只是他未必知道。賜婚是我讓家父求來的。當時我傾慕于他,且已久。他也是見過我的,我以為我們在洞房花燭夜的那一刻會有一個好的開始。可是應一直以來都是我一廂情願的。我在未有确認對方的心意,只憑一面之緣和之後打聽來的,便覺得我們是良配,繼而求來了這姻緣。我在洞房花燭夜時在床榻邊上放置了一杆長——槍不是因為旁的,只是因為這是我期盼已久的相見的方式,我也以為他會喜歡的。那時他并沒有露出什麽特別不悅的神色,那時我也在自己的幻想之中無法自拔,更何況那是我的洞房花燭夜,我的一切刁難都被化解。”微一頓,像在想什麽的樣子,随即繼續:“雖說也不是完全的化解,有些法子透着一些不羁,可我便是喜歡那樣的他。甚至,在雲雨之時看着他眉宇之間的點點緊皺,也沒多想。我驕傲的甚至想,是他之前有什麽喜歡的女子嗎?可是縱然有,我也必定要讓他此後心內必只有我一人。”說到這裏,王安芙又頓了一下,沒神色的樣子卻像是在笑話自己的愚蠢苦澀,随後繼續:“可婚後蜜裏調油的日子并不甚多,我漸漸的覺得,他的心裏是不是真有一人?于是我派人去查,可是查不到。他知道了甚至一副潇灑不羁的模樣給我尋回來一個妾室。他雖未有明着告訴我,可我總覺得他似乎是故意的。可他為何有這樣的故意,我卻不知。不知道他是故意在保護那個人還是怎麽?我甚至想,亦或是喜歡我,卻不喜歡我哪裏?然後故意與我為敵?可顯然這樣的想法靠不住,因為我根本不知道我們之間根本不曾發生什麽太過不愉快的事。時間久了我懶得再去想,之後妾室接連有孕。而至今,府邸之內無有任何子嗣。”
後頭的許多,顯然王安芙是省略了的。而至于為何省略,旖旎也是明白的。應是因為她的母家。她做的那些事不便說出來。因為着實不是一個正室該做的,且還做的這樣明顯。最關鍵的是,她是皇家婦。旖旎沒去想其他那亂七八糟為何做的這樣明顯卻還是好好的做她的皇家婦什麽的,還是看着王安芙。很顯然,她還沒有說完。
“我想,既然你可以吸引他,應該是有理由的。還有,我聽說你是寫話本子的。”
一番話說下來,旖旎只覺得這個王安芙當真是個利落的人。不過也是一個不客氣的人。這樣的态度俨然不是一個上門來求之人應該有的态度。雖不嚣張,也很誠懇,可不夠友好,沒說什麽奉承和感謝之類的話。
不過旖旎并不曾多計較,她回道:“我只能說,試一試。”
而随之,王安芙才跟上來一句:“謝謝。”
旖旎沒去多理這句謝謝,說自己的:“我想,你來求我,必定是已然想通了。你不再拘泥于那些兒女家的心思,覺得你縱然不去多說什麽,他也必然懂你的心思。你真正的想去用些手段把他捆在身邊,而再不是什麽一眼萬年之類的無稽之談了。”
王安芙沒吭聲,也有些驚訝旖旎竟然能夠猜得到。她的心思很容易猜嗎?當時敬王妃也猜了出來。
“你們這是一個看似重口味,可總讓人覺得最終應是一個喜劇的故事。可過程,當真是重口味的。我覺得,這樣一個重口味的故事應該也需要一個重口味的辦法來解決吧。”頓了頓,繼續:“你應該從未有跟四皇子表露過心跡是嗎?你從未有告訴他這段緣分是你求來的,從未告訴他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愛他。雖然做的很過分,不算是一個好妻子。可這一切都源于一個愛。雖說也不能說情有可原,畢竟怎麽你都做了害人的事。可只要四皇子這樣認為,一切都不是問題。”又頓了頓,再繼續:“你所描述的那個場景,床榻邊上放置一杆長——槍,然後四皇子如四公主口中的那個樣子,不管怎麽我都只覺得這應該是會發生一個好故事的開頭。沒有好開頭,最關鍵的是,缺乏溝通。”
“所以,我想第一步,你應該跟四皇子好好談一談。不過,這個好好談一談,卻也不是一個只簡單的談一談。”
而這時,外頭突然響起一聲極大的通報聲:“四公主駕到。”
四公主匆匆的趕至正廳,一進正廳的門便是二人都看着她,而後旖旎問了一句:“四公主,你能弄到一些迷情之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