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自那一日回來之後對于王安芙那一日的表現一直是有些疑惑的。他有些不懂王安芙的那些表現,那些隐忍到底是為什麽?一直以來,他只顧着讨厭王安芙,從來未有多去思考過她,只覺得她是一個蠻橫不講理自大狠毒甚至奇怪的一個女子。大婚已然是有七八載了,而這七八載他也一直是如此覺得的。
而這一日想着那一日王安芙的表現,又想着分別在府中靜默了這幾日,卻突然來請他過去的事,四皇子對王安芙竟是突然生出了一種憐憫的感覺。便如王安芙所料,四皇子覺得今日王安芙來請他是因為想與她之間做一個了斷。而之所以會有憐憫之感是因為那一日王安芙的那種眼神和那個那雙明顯有水霧的淚眼。那一日事出匆忙,是而四皇子根本不曾多想什麽。而這幾日在府中靜默着,卻是好似在漸漸之中明白了過來王安芙是為什麽?難不成王安芙是喜歡他的嗎?而今日王安芙派人過來請他也是從未有過的。她做什麽事都是直接來。是而四皇子才會有此感。
王安芙自不知四皇子這諸多的心思,她唯一知道的只是,她從未有去請過四皇子。而這一日這一請接在這麽一場大鬧之後。那麽四皇子必定會來,也必定會覺得她想跟他做一個了斷。
準備好水酒,王安芙等在那。旖旎與她言說的那許多在腦海中,她沒有緊張卻也沒有很輕松的等在那,等着四皇子來。
天已然黑透了,四皇子才是來。而來後,屋內的一切似乎顯得有些尴尬。因為王安芙不知到底應該如何開始,而四皇子好似有一種不知該如何承接他猜出王安芙必然會言說許多的那些話,那些情。
屋內的圓桌上擺了幾個下酒菜,當然也只是擺設罷了。今日白日裏的天氣倒是暖洋洋的,可是畢竟是已經冬日了,到了夜裏,倒是極冷。屋內卻沒有生炭火。不過這倒不是旖旎教的,只是王安芙身體強健,自小習武,不喜屋子太過暖烘烘的。尴尬過後,總要開始。王安芙的臉上倒是沒有太多的什麽。起身給四皇子斟了一杯酒,可這樣的事她做起來卻似乎不怎麽的習慣。不過到底是斟滿了,再坐下。然後再斟自己的那杯。
之後開說:“今日此來我想你應是明白我是何用意的。大婚八載了,這八年來,我做了許多你厭惡之事,不用我多說,你應也是明白的。我不想多說什麽,你只需去求皇上休了我回去便是。”這話說的依舊是幹脆利落的。不過說的聽着着實是進展有些快了。這一上來好似就有一種我什麽都不說心意已決,你什麽也不用再說的意思。這一番話說出來,只讓人覺得這談話好似已經結束了。
其實王安芙說完了也有一種這樣的感覺。旖旎同她說的時候當然只是說了一些大概,因為還有一個人在,必然有很多的不可預見,所以很多都要靠王安芙自己的發揮。不過這首句開場看着似乎便不是很好。
不過還好四皇子沒接話,也沒有走的意思。王安芙順勢拿起手邊的酒杯先飲了一杯。喝完了擡眸看着四皇子,然後接着說:“我不想多說什麽,可好似又有很多話要說。”這話的說的有潛臺詞,只短短兩句話。卻隐藏了許多。因為要分開了,所以有很多話要說。因為若不說恐怕這以後便是沒有機會了。可王安芙卻只短短的就說了這麽兩句話。其中的隐忍好似頗濃。
四皇子沒吭聲,只是看着王安芙。王安芙則繼續:“我喜歡你,婚是我求來的。你可能不記得我,我卻記得你。橋上,你拿着酒壺喝酒,我只覺得那當真是不入流的附庸風雅,可便是那麽愛。看一眼便好像是記了一輩子。而之後你竟又喝醉了掉進那河裏。我倒沒有救你,因為有人救起了你,之後你被送了回去。附庸風雅跑到橋上去似乎是想作詩,卻掉進了河裏。之後我們也是見過的。我們說過話。你看着我笑,我以為我們應是絕配。可現在想來,那笑是對誰笑的,我都不敢去判斷。之後我便求父親去求來了賜婚。至于洞房花燭夜之所以那樣做,是因為我以為你都會喜歡的。那是我幻想喜歡的方式,我便以為你也會喜歡。你不喜歡我,還納妾。可你憑什麽不喜歡我?我沒與你說,卻把你府中那些妾室腹中的孩子都給打掉了。我是一個罪孽深重的人,卻沒什麽悔的。大約我天生狠厲。”一口氣的說完,可一直都是不急不慢的,語氣也完全是平日裏的樣子。十分的不拖泥帶水,利落幹淨。
而說到這裏,王安芙卻是暫時不打算繼續說下去了。又給斟了一杯酒,然後舉起,對四皇子說道:“喝一杯吧。”
四皇子一直看着王安芙,王安芙說的這些他雖猜到一些,可卻不是完全,然後此時這麽真真的聽到了,也不知應該是個什麽樣的心情,反正他端起酒杯飲了酒。心裏頭有些感慨萬千!竟是如此嗎?可是怎麽會是如此呢?在王安芙的口中,那些以往一絲都不是以往他所看到的那些。
手執一杆長——槍,一個那樣利落美麗的女子,所得到的不應該是一段良緣嗎?可為何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