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這位同志是和他認識嗎?”郵局的保安本來也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便過來朝着秦秀蘭問了一句。
沒想到秦秀蘭果斷的搖了搖頭,冷笑了一聲,說道:“不認識,這個人就是個瘋子,突然找我說了幾句話然後就瘋了一樣要打我,還想昧我的錢!”
一旁的櫃員也看不慣秦富強的所作所為,這會兒也舉起手來表示作證。
郵局的保安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了解了,他看着還在大聲叫喊的秦富強,眼裏露出嫌惡的神色來,然後又說道:“送去公安局吧。”
秦秀蘭沒什麽異議,她似笑非笑地看了秦富強一眼,便轉身離開了。不知道經過這一次,秦富強會不會意識到她秦秀蘭不是那麽好惹的,以後消停一點的話,秦秀蘭也會放過他的。
然而秦富強看見秦秀蘭的眼神,掙紮得更厲害了,他雙眼都氣得赤紅,嘴裏不三不四的罵着秦秀蘭,最後罵出來的話越來越不堪入耳,連那保安都聽不下去了,擰着眉頭讓人把秦富強的嘴給堵住。
秦富強唔唔掙紮了許久,還是被拖了出去。
秦秀蘭只扔給那邊鬧騰成一團的人們一個輕飄飄的眼神,轉身就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就像是全然沒看見秦富強一般,轉身就走出了郵局。
秦秀蘭剛走出幾步,就撞到了一堵牆上,應該說,是那堵牆自己撞上來的,她一擡眼睛,就看見了鄭柏衡的臉。
“那邊怎麽了?”鄭柏衡順手接過秦秀蘭手裏頭的東西,那邊出了這麽大的亂子,要是以前,他肯定是要去湊個熱鬧的,現在秦秀蘭還在這,他就沒有去湊熱鬧的心思了。
“沒什麽,剛才郵局裏跑進來了一個瘋子。”秦秀蘭漫不經心地回了一句,鄭柏衡似乎是想到鄭芳,眼神黯了黯,卻又聽見秦秀蘭繼續說道:“那瘋子想打人,就被抓走了。”
“你沒事吧?”鄭柏衡一怔,下意識的覺得這件事情肯定和秦秀蘭脫不了關系,雖然知道秦秀蘭不可能吃虧,可鄭柏衡還是關切地問了一句。
秦秀蘭揚着唇角笑了笑,說:“我沒事。”
本來說在郵局拿完信再去書店的,結果秦富強的事情直接搗亂了秦秀蘭的計劃,她也只能讓鄭柏衡等着自己,自己去書店。
鄭柏衡想了想,還是跟秦秀蘭一塊兒到了書店,書店裏人不多,也清雅,鄭柏衡在店裏坐一下也沒覺得有什麽。
在路上,秦秀蘭才有功夫看了一眼那英文信件,才看清楚了信上的內容。
鄭柏衡也湊過來看,看到信上是英文,才低聲罵了一句,不看信了。
之前他不認識漢字的時候,秦秀蘭用漢字寫信,現在他認得漢字了,秦秀蘭又用英文寫信,鄭柏衡真是想知道秦秀蘭是不是就是故意的。
信上只有寥寥幾句話,先是表達了對秦秀蘭的認可,然後詢問秦秀蘭是否有意願去北平協助他們工作,最後提了一下随信寄過來的書,是英文書,也說了一下需要秦秀蘭翻譯的地方。
這是本專業書,很多專業詞彙秦秀蘭都知道得模棱兩可,翻譯起來還是要費一番功夫的,可是報酬卻很豐富,秦秀蘭稍微想了想,就有了打算。
去北平做翻譯現在肯定還不現實,如果只是幫忙翻譯的話還是可以的,還能鞏固一下英文知識。
秦秀蘭把信收起來,沒有要和鄭柏衡解釋的意思,她一臉的坦然,開始在書店裏挑選起書來。
縣裏的條件也并不是特別好,書店裏的書都是二手書,大多都已經舊了,故而賣的也不貴,秦秀蘭索性用稿費的錢買了好幾本書回來,有自己要用的也有給鄭柏衡和秦雅靜用的。
書店老板得了個大單子,喜笑顏開的招呼着兩個人,還送了一個大蛇皮袋子給兩人裝書。
還好過來的時候騎了三輪車,不然要怎麽把這些書搬回去就還是個問題了。
鄭柏衡不是個愛學習的,要不是秦秀蘭逼着他早就不願意學了,現在看見這些書就頭疼,嘴裏止不住的嘟囔道:“要這麽多書幹什麽?家裏不是還有那麽多書?”
秦秀蘭笑了笑,鄭柏衡明明就是個天才腦袋,偏偏不愛學習,讓秦秀蘭也是哭笑不得,她用力的敲了敲鄭柏衡的腦門,說:“帶回去讓你好好考大學的!”
“誰說我要考大學了!”鄭柏衡立刻叫出聲音,他挺着胸膛,用力的哼了一聲。
秦秀蘭抿着唇又笑開了,她坐上三輪車,挑眉,笑道:“我和雅靜都要考,考了就能去北平念書了,到時候把鄭姨也帶上,你不考麽?”
鄭柏衡薄唇緊抿,猶豫了,他還是哼了一聲,沒有搭話,開始用力踩着三輪車往鄉裏走回去。
兩個人耽誤了半下午的時間,回去的時候天色已經算不上早了,秦秀蘭暫時把這些書都放在鄭柏衡的家裏,打算等有空了再一本一本的看,到時候畫個範圍出來,也看看現代的三年高卡五年模拟這本書有沒有用。
有用的話,她是不介意讓鄭柏衡和秦雅靜嘗試一下被題海支配的恐懼。
她放下書之後,就回去了秦家,等到了老秦家,才發現老秦家情況十分的不對勁。
秦國鵬赤紅着眼睛蹲在門口抽煙,劉桂花看秦國鵬的眼神就像是看仇人似的,坐在屋裏抹眼淚,陳金花跟在秦國鵬身邊安慰着,,見到秦秀蘭回來了,就朝秦秀蘭使個了眼色。
秦秀蘭立刻會意,往後頭走去,沒一會兒,陳金花就也跟過來了。
“大伯母,這是咋回事啊?怎麽感覺今天的氛圍格外的沉重啊?”秦秀蘭一頭霧水,去了鎮上一天,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了。
陳金花悠悠的嘆了口氣,然後說道:“老爺子……沒了……”
秦秀蘭瞳孔一縮,臉上不免也露出震驚的神色來。她出門的時候秦家老爺子還喘着氣兒呢,怎麽不過一個下午,這人怎麽就沒了呢?!
難怪這裏一陣沉重的氣氛,好好的一個人說媒就沒了,特別是秦國鵬還是個特別孝順的人,能不沉重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