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說頭一句的時候,旖旎便是微有動容的。她也是覺得這麽一直下去好似不行。不過旖旎卻還是沒把這妍兒的這一招送東西給考慮進去。她總在考慮自己的。
旖旎屬于說做就做的類型。可是這一次倒是憋的住,直到第三日才是上門了。送了這麽幾次的東西這人終于是露面了。自從打算上門時,旖旎便又開始思慮,這上門後應該如何?可是這考慮兩日了,卻也還是跟之前似的一籌莫展。旖旎也不想再思慮下去了,便這麽上了門。只是去讓他還記得自己而已。說不定從哪個小細節裏,便是能叫他動心了呢?這樣的可能不是沒有,可旖旎也覺得這樣的可能興許在孟廷川那裏是有些微乎其微的。
可是不管怎樣,總算是上門了。比之前的止步不前怎麽都要好一些。雖然這樣子上門也好似只是在止步不前一樣。
收了這麽一而再再而三的禮,這人終于是露面了。孟廷川看着旖旎,然後請進了家裏去。依舊如往常的樣子,先是領去了莫姨娘那,莫姨娘依舊是那個樣子,十年如一日不變的神态。第一次看見莫姨娘時很震撼,可是見的多了,這感受便是一次一次的淡下來。當然,這也應跟旖旎的心思有關。
以往每次旖旎來府上,孟廷川都是會問一問可要去正廳坐一坐的。而這一次亦是。于旖旎而言當然最好。
旖旎此次來同往日不一樣,她學會了微微蹙着眉頭看着孟廷川,不過這個她倒是不自知的。不過孟廷川當然看得出來。只是微微蹙着,孟廷川倒是也未有在此事上多問。他還是要說送禮的事:“旖旎,救命之恩的禮已然送過了,這禮還是不要這麽一次一次的送過來了。”
在自己和孟廷川的關系之中,旖旎一直都沒有把這禮給考慮進去。真如妍兒所說,這禮只是在孟廷川跟前晃一晃用的。是被考慮在關系之外的一種手段。
可是這是在孟廷川跟前晃一晃的手段,怎麽又能不送?于是旖旎說道:“為什麽不要一次一次的送過來了。先生不知,先生救的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這話只是阻止孟廷川的意圖用的,可是此時說出來了聽着卻總覺得有些別扭。孟廷川也有些別扭。
而說完了,旖旎自己也覺得有些別扭。可是已然說出來了,于是繼續:“先生,我的銀子,着實的多。”
而說完了,也覺得這話很是別扭。
可是這話卻有一種無懈可擊的魔力。當然了,孟廷川想着,銀子多,可又跟他有多大的關系呢?換了旁人,他一定會如此想也如此還擊。可是面對旖旎,這樣的話卻說不出來,甚至覺得旖旎說得對,說的他無話可說。
若沒有他,哪裏會有現在的旖旎。旖旎又如何會有如今這樣多的銀子,既然救了這麽一個這麽會賺銀子的姑娘,那麽現在接受一些禮又怎麽了?接受一些這幾次加起來當真齊全的禮又怎麽了?
旖旎不知道妍兒都命人送來了些什麽。起初都是一些字畫啊,書本之類的,漸漸的便是古董花瓶什麽的,而再漸漸的,實在沒什麽可送了,這吃食都是開始送起來了。若只送一個糕點還罷了,什麽米面油都是開始送了。
妍兒不是一個傻的,她當然知道這些東西送去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似乎有些在貶低孟廷川的意思。畢竟守着這樣一個地處繁華且不凡的祖宅在,可是這人卻只是一介布衣。難不成是看人家過的不好,前來接濟的嗎?
可是妍兒也是無法了,實在也是因為這禮送的實在是太勤了一些。隔日送一次。且妍兒還覺得最好不重樣是為最好。而這相隔的時日也不能少,是用來讓孟書生記得姑娘的,那麽當然要送的勤一些。漸漸得便沒什麽可送了,便送起了這些。起初妍兒也是覺得實在不妥的,可也無奈,不過換個思路想一想,妍兒又覺得此舉說不定會起到更好的作用也說不定。
姑娘老是停滞不前,那她便幫一幫。而一旦有了這樣獨特的思路,這吃食上的一應東西送的便是越發的過分了,送起了米面油,起初送的還都是一些市面上緊俏的,可怎麽送的多了這有些銀子便能買到的竟是都送起來了。
而因為有了這獨特的思路,妍兒送的量且還不算少,每份的量倒是不多,可耐不住東西的品種齊全。
孟廷川實在不知道這到底是在做什麽。所以才有了今日此舉。覺得旖旎的話無懈可擊,孟廷川便放棄了抵抗又道:“若如此,那送的少一些。府內只我和莫姨娘兩個人,送的太多吃不了也是可惜。”
這話叫旖旎一愣,因她根本不知道妍兒到底送了什麽來。不過她倒是鎮定,一如往日的不變聲色,又道:“我不差銀子,可先生若如此說,那好。”
而如此,這一日的拜訪便是到此結束了。
孟廷川送旖旎和妍兒她們到門口,然後旖旎和妍兒便是回去了。孟廷川看着旖旎的背影微微蹙眉,實在覺得這丫頭有意思。不過也未有多看。
走出了一些距離,旖旎便是開口問了妍兒:“你到底送了什麽來?”
妍兒這一次倒不如往日似的什麽都先說,這一回她等着旖旎先問她。當然了,若是旖旎最終沒問,她自也會說的。
“姑娘,如何?是不是有不一樣的效果?起初我也想送些吃食過去若是那孟書生以為咱們瞧不起他們便是不好了。可我轉念一想,又覺得這位孟書生應不至如此,畢竟他是姑娘看上的人,必定是平常人不同。我也眼瞧着覺得這人不至心胸如此狹窄多疑。所以刻意反其道而行之,總覺得如此做必定會在那孟先生那裏起到不一樣的效果。他必然會對姑娘印象深刻,甚至産生好奇。”
妍兒一點一點的将自己的看法說了出來。而旖旎聽了卻覺得未必如此。真的是印象深刻嗎?難道不會覺得她很奇怪嗎?旖旎的眉頭又深了一些,她自己還是不自知。
不過事已如此,旖旎一直以來又是一個不怎麽善于改變的性子,是而這事便是再沒多想了。她沒有阻止妍兒的繼續。
而她也沒有放棄自己之前的打算,還是決定時不時的出現在孟廷川跟前刷存在感。而她之後出現的頻率倒不是時不時的,而是隔一日。這當然是後話。
作者有話要說:
我多麽想多寫一千,一天三千啊。因為別人大概都是這麽多的。可我就是做不到啊。因為作者感覺自己很累嗎?大概吧!可是真的是這樣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