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回到了房間,坐在床上拼命的壓抑不斷上湧的怒氣。楊逸之他竟然竟然已經和別的女人~~~什麽時候,究竟是什麽時候?是在他去青蓮劍派學藝的時候?是自己墜崖的那段期間?還是他們分別之後。怎麽可以。他們分開才多久。他怎麽可以。蘇曉想着想着眼淚就流了下來。蘇曉似乎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心就那麽碎成了一小塊一小塊,然後一塊塊的掉在地上,發出砰砰砰的聲音。虧他還說什麽喜歡,這世界上最不牢靠的感情,就是喜歡就是愛。世界上最靠不住的就是男人。
蘇曉想起了楊逸之把他護在身後,獨自面對狼群的夜晚。想起了楊逸之抱着他流淚的午後,想起了海棠花下楊逸之的笑,想起了初次接吻時楊逸之在他耳邊的呢喃,想起了楊逸之暴怒的眼神,想起了他墜崖時楊逸之的眼淚,想起了楊逸之推開自己的決絕。想起了楊逸之握着他的手一心求死的告白,想起了楊逸之的劍刺入自己胸口的疼痛。蘇曉忽然覺得那一切的一切都是別人的故事,而自己所做的一切所謂的犧牲,所謂的付出,此時看來就像個笑話。是的,楊逸之,讓蘇曉成了個笑話,當然也讓蘇曉所做的一切都成了笑話。
淚水就那麽不停的沿着蘇曉的臉頰流了下來,蘇曉擦了又擦,那淚水卻又淋濕了蘇曉的雙手,蘇曉看着滿手的淚水,他有些不敢相信,他會哭的這麽傷心。如鲠在喉,很疼,真的很疼。不是心疼,而是喉嚨,蘇曉的喉嚨在疼,似乎只有哭泣才能解決這種疼。蘇曉忽然笑了,流着眼淚,張着嘴,無聲的哭泣。有那麽一刻,蘇曉在想如果真有輪回,那此生他一定是來還債的。如果真有因果,那他到底幹了什麽,這一世要這樣償還才可。蘇曉在心裏默默的重複着一句話:“寶寶,你,扼着我的喉嚨,很痛!”
蘇曉把自己裹在被子裏,似乎那小小的黑暗的空間,才能溫暖的包容他所有的委屈和悲傷。蘇曉一遍遍的對自己說哭過了就好了,可淚似乎不會停止流淌,他将一直哭泣。
有人說時間是最好的療傷藥,它會治愈世上一切的創傷。當時間的一點一滴流淌過去,我們才會漸漸的發現,什麽是真正影響我們的心。
阿蕪一進門便看見蘇曉裹在被子裏,一動不動。阿蕪走過去一掀被子,嘟囔道:“我說大姐,你這大白天的幹嘛呢?”阿蕪打開被子的那一剎那,愣在了那裏。
被子裏的蘇曉仰面躺在那裏,臉上淚痕未幹,雙眼紅腫不堪。青絲淩亂的鋪在腦後,束發的絲縧早已不知去向。蘇曉的眼神很空洞,似乎在看着阿蕪,又似乎什麽都沒在看。蘇曉那副看破紅塵不如歸去的模樣。把阿蕪震得傻在了原地。好半天,阿蕪才回過神來。小心翼翼的在蘇曉旁邊坐下,拉了拉蘇曉的手道:“涵兒,你,你這是怎麽了?怎麽跟變了個人似的。你~~~你不是去套楊逸之的話嗎?怎麽?”
楊逸之三個字像是魔咒一下喚醒了蘇曉的神智。他轉過頭看着阿蕪笑了,那凄美的笑容,讓人從心底湧出了一股股的傷心。阿蕪卻不為所動,他一巴掌打在蘇曉的頭頂上道:“你少在這給我裝柔弱,說怎麽回事?”蘇曉被打的嗷一嗓子,坐起身來。蘇曉拼命的揉着自己的腦袋道:“大姐,人家正傷心呢。你就不能輕點。你那能打死牛的力氣,能不能用來打牛而不是打我。”阿蕪滿意的看了看恢複正常的蘇曉。雙手環胸,一擡下巴道:“怎麽回事,說說吧。”蘇曉低下頭,不說話。阿蕪一腳又踹了過去。此刻蘇曉卻早有準備,及時躲了過去。蘇曉極其憤怒的看着阿蕪道:“大姐,你怎麽能這麽沒有同情心。你怎麽能這麽暴力的對一個失戀的人啊!”阿蕪一擡腳道:“別給我廢話,趕緊說,你到底怎麽了?急死姐姐我了。”
蘇曉見阿蕪那樣,嘆了口氣,低下頭,道:“楊逸之有別的女人了。”阿蕪驚訝道:“你說什麽?”蘇曉在阿蕪的催促下,慢慢的把事情的經過說了出來。事情說完,兩個女人便同時陷入了沉默。阿蕪拍了拍蘇曉的肩膀道:“妹子,別傷心,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啊。你就忘了他怎麽樣?你說那楊逸之其實也沒什麽好的。他~~哎不對。涵兒,你說有沒有可能是楊逸之已經知道你是女的了?所以故意那麽說,來試探你的。”
蘇曉聞言愣了愣,忽然,蘇曉站起身來,在屋裏四處亂走。邊走邊罵道:“這個該死的寶寶,臭寶寶,壞寶寶。他怎麽能如此拿人耍着玩呢!我真想沖過去狠狠的揍他一頓。他不知人家會有多傷心嗎?這個該死的家夥!我我~~~”蘇曉說着便四處望,似乎在找什麽東西。終于蘇曉看見屋內的插瓶中有雞毛撣子,那是打掃房間時用來撣灰的。蘇曉一把抄起來,擡腳就要往門外走去。阿蕪一把抓住了蘇曉道:“你拿它幹嘛?你要做什麽去?”蘇曉見是阿蕪拉住了自己,怒氣沖沖的道:“我要去揍他。”阿蕪看了蘇曉一眼,放開了抓着他的手,轉身讓到一邊,對着蘇曉道:“你去吧。我看你舍得嗎?”
阿蕪的話一說完,蘇曉就頹然的坐在了床上。蘇曉心想:“是啊,我舍得嗎?我真的舍得嗎?舍不得啊。原來即使他都已經如此傷害自己,自己卻始終不忍心去傷他一分一毫。”阿蕪見蘇曉終于安靜下來。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行了,至少比他是負心之人來的強吧。你啊,就別折騰了。還是好好想想,如今咱們該怎麽辦吧?你今天這麽一折騰,楊逸之肯定更加懷疑你了。咱還是好好的想想對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