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花園回去,不過收獲已經足夠了。
用過膳後,她正準備沐浴,洗盡一身的疲勞,然後和綿綿聊聊近日不見的思念之情,沒想到她什麽都沒有開始做的時候,她的計劃就被一個人打亂了。
“主子,沈充容有事求見。”綿綿的聲音自內殿的門外響起。
沈充容?是誰啊?貌似她并不認識什麽充容吧?怎麽還會有人找上鳳寧宮呢?
人家充容親自上門拜訪了,她一個小小美人也不好擺架子啊,只得将脫去的衣服再穿回身上,散開的頭發随意挽起,用一支寶藍色的珠釵斜插其中,便匆忙趕去正殿,還不忘囑咐綿綿再去準備一份熱水。
一走到正殿,就看到一名女子孤單的屹立在那,身旁也不見任何宮女,她站立的姿勢很優雅,如若清傲的孤梅。
一見到蘇箬澀,那沈充容微微擡眸,随後低頭朝蘇箬澀行禮。
蘇箬澀被這一禮怔住了,就呆呆的望着低頭的沈充容,直到綿綿在她的身後悄悄的推了一把才回神。這個沈充容究竟想做什麽,即使皇上怎麽寵她,也不可能讓一個充容向她行禮啊,怎麽說都于禮不合。
沈充容倒是不太計較什麽,那禮一行完,便擡起了頭,清麗絕俗的臉龐,那如水一樣溫柔的氣質,素色的衣裙,果然是個美人啊。
“沈充容此時前來鳳寧宮,有何事?”眼前這個女子分明眼生的很,也猜不到此人此舉的目的。沈充容的聲音也如同她的人一樣,溫柔恬雅:“箬美人,二娘有想和您說。”
蘇箬澀疑惑的看着她,不太明白她說話的意思,她和沈充容素未相識,還能有什麽事情可以談,但是她還是很有禮貌的點頭應道:“什麽事?”
沈充容遲疑的看了一眼蘇箬澀身後的綿綿。綿綿很識趣的低頭退出去,順帶上了正殿的大門。
酉時在這裏已經算是比較晚了,正殿火光點點,偌大的地方就只有她們二人,反倒顯得有些陰森。
綿綿也退了出去,沈充容并不急着說,反倒有些反客為主的姿态,擡起袖子,彎腰朝蘇箬澀的身後作出一個請的姿勢:“坐。”
蘇箬澀挑了挑眉,還是順着坐了下來,再看沈充容的時候,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
只見沈充容從容的從衣袖裏拿出了一本書和一塊玉佩,略帶猶豫的走到她的面前遞給她。
蘇箬澀臉色微微一暗,手撫上那塊玉佩,雙眸微眯,唇角蔓上冷然的笑容:“你,這是什麽意思?”
“難道箬美人不明白?”這句話從沈充容的嘴裏用溫柔的語氣說出來,有些刺耳。
嘴角的笑意加深,她美眸在昏暗的燭燈下閃爍異樣的光芒,身體朝後傾了傾,單手撐在扶手上,将下巴枕了上去,在将眼睛細細的盯着沈充容:“你有什麽事就明說吧,甭拐彎抹角了。”
興許是被蘇箬澀的目光吓到了,她垂了目光微微一笑:“那箬美人就請恕我無禮了。”
回答她的僅僅只是冷哼
。沈充容淡淡道:“這書是我的侍女從一個使者手上拿到的,至于玉佩嘛,也是從那使者上拿到的,很不巧,今日我便看到箬美人同那使者相見……”她又擡起了頭,“箬美人對這些可有印象?”
放忒娘的狗屁!蘇箬澀心裏忍不住爆了句粗口,這丫的明明是睜着眼睛說瞎話啊:“這玉佩,不是在我房裏,你怎麽會拿到?”才說了這句話,蘇箬澀忍不住自打嘴巴了。
果然,沈充容在聽她這麽問的時候,柔和的眼眸含着淡淡溫柔的波紋,右手擡起輕掩唇角:“箬美人,怎麽使者大人的玉佩會出現在您的房裏呢?”
看着沈充容那溫柔恬靜的臉龐,她的心裏産生厭惡之情,她和沈充容并不熟識,也沒有豎敵,卻因為沈充容今晚的舉動,把她們之間的矛盾引發了。如果背地裏做了什麽事情,不怎麽嚴重她可以表示不在意,但是現在當着她的面赤|裸裸的讓她打耳光,那是不可能的。
眸光中的冷意更加的濃厚,她站起身,身高就處于優勢,俯下腦袋靠近沈充容的臉,距離近的有些暧昧,她的笑容冷然而媚惑:“沈充容,你知道嗎?我蘇箬箬的做人尊旨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後果自負!”後面四個字,她則是故意用那陰森森的語氣說出來。
沈充容的嬌|軀被吓的一抖一抖的,面容還是保持着平靜而溫柔的的笑容。
見她不說話,蘇箬澀也沒有耐心再陪她,轉身便準備離開:“如果沒有什麽事情了,我先回去睡覺了。”
她說走就走,人都已經走到了入內殿的門口,沈充容才急急的喚住:“箬美人,您就不怕這兩樣東西……”
蘇箬澀猛的收住腳步,半側身子回眸看她。見蘇箬澀停住了腳步,以為是被她威脅住了,她連忙追了過去,拿着兩樣東西還想繼續說些什麽。
蘇箬澀唇角洋溢着大大的笑容,聲音也越發的低沉:“怎麽?你是想拿這兩件東西給皇上還是給太後,将這事情宣揚出去,搞的衆人皆知?”
她的反映出乎了沈充容的意料之外,讓沈充容不免有些洩了底氣:“箬美人,我沒有這個意思,您瞧,我拿回這兩樣東西就是為了避免那些閑話啊。您放心,此事我會守口如瓶,絕對不會再提起。”
守你娘的大頭鬼!她和那使者又沒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讓沈充容這樣一說,沒有什麽都成了有什麽,蘇箬澀不禁擰起了眉頭冷笑:“是喔,你對我這麽好,我是不是要感謝你呢,再送你些東西當做封口費呢?”
“二娘不敢。”沈充容低頭恭敬的說着,“如今箬美人深得皇上的心,二娘也不求什麽,只希望能夠在皇宮有一席安身的地方。箬美人……您看啊,皇上總是夜宿鳳寧宮,也冷落其他宮的各位姐姐,我細想了許久,似乎衆位姐妹沒有什麽惹了皇上不高興的……如果有什麽地方惹箬美人不高興了,我願意賠罪,希望箬美人您大人有大量,就成全我們。”
這是變相的威脅麽?明明是她自己不受皇上的寵愛還要拉着後宮所有的女人來說事。變相的諷刺她是狐|媚女子,勾|引皇上迷的皇上神昏颠倒。
蘇箬澀輕笑,長長的指甲挑起那張貌似溫柔的臉:“沈充容的意思是……我慫湧皇上不待見你……們?”
她退後了一步,低垂着頭:“二娘不敢。”
062:背後捅一刀(加更)
沈充容現在的舉動,蘇箬澀她權當是在抽風,那厮本性或許并不壞,只不過被她的三言兩語就吓的身體直抖。
蘇箬澀從小到大最讨厭的就是威脅了,她在皇宮裏頭,打了一個昭儀,燙了一個婕妤,現在還有一個充容找她的麻煩,這些女人都是視死如歸了麽?
瞥了一眼姿态卑微的沈充容,着實想不通,為何一個充容要對她那麽畢恭畢敬,就連威脅都是柔聲細語,她雙眸微眯:“沈充容,皇上愛寵誰就寵誰,這事我們做後妃的管不了。你要在後宮有一席安身的地方,皇上沒有賜宮殿給你?還是你對那宮殿不滿意?皇上的主意不是我能左右的,你要是有閑情拿這些東西給我,不如想想法子去讨皇上的歡心。”沈充容将手中的東西弱弱晃了晃:“箬美人真不怕這兩樣東西……”
蘇箬澀翻了個白眼,斜睨了她一眼,輕勾唇角:“沈充容,你是真笨還是假笨呢?”一把奪過她手上的書和玉佩,擡手将一個燭罩打開,那醫書點在火燭上面,漸漸化為灰燼,“你看,沒了。”
大概是沒想到蘇箬澀會這麽無賴,沈充容伸着手指在空中抖了抖,臉漲的通紅:“你……你這是……”
無視她的手,蘇箬澀再将燭罩放好,甩着手上的玉佩:“這玉佩,上面又沒有刻名字,随你怎麽說都行,難道還不能随我怎麽說?”言外之意是,你可以說這玉佩是使者大人的,她也可以說是她的。
“那……你幹嘛還要把書燒了。”這醫書就是她鳳寧宮的,玉佩不丢卻燒書,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蘇箬澀嘿嘿一笑,抛了抛手中的玉佩:“我喜歡,我樂意,你有意見嗎?”
這話刺激的沈充容臉越發的紅了起來,看着蘇箬澀将玉佩塞進了腰帶內,她終于是明白了,因為玉佩比較值錢,蘇箬澀舍不得毀了。
将玉佩收好後,她撫了撫額,目光從無賴變得淩厲:“沈充容,我與你沒有任何的關聯,當然……除了共同服侍皇上之外吧。我很同情你,但不代表我會任由你打我的臉,什麽東西不學偏偏學人家玩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