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番外
【01】不得不結婚的理由
因為賀離鈞對結婚一事産生了創傷後應激障礙，所以兩個人一直保持着同居的狀态。
程郁央默契地沒有再提起結婚的事。
買來的結婚戒指成了挂墜，一直挂在他脖子上。
但到了來年夏天，産生了新的問題——
念念到了入學的年紀。
ABO世界沒有幼兒園，只有為期兩年的學前班。
念念得知要上學高興的不得了——
學前班和小學，是共用的校區，關景俊的女兒鐘舒然在讀小學三年級，以後能結伴上下學。
而且到了學校，可以交好多的新朋友。
入學要辦理的手續相當繁雜，都是賀離鈞去處理的，所有材料一道一道弄好。
程郁央想着當甩手掌櫃好像有些不合适，于是大手一揮給念念買了個超拉風的書包。
“………！”念念兩眼放光，擺弄中發現書包不僅帶跑輪智能跟随行走，還能變形當小車騎！
迫不及待地想要“騎”着新書包去上學了呢。
到了開學的日子，賀離鈞帶她去學校報道。
等回來後，念念卻是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
程郁央從沙發上坐起：“怎麽了？”
賀離鈞一臉欲言又止的表情：“…………”
念念眼淚汪汪地抱着她的腿：“為什麽，我和媽媽不在同一個戶口上？”
她偷偷翻看了入學用的材料，才發現家庭戶口上只有她和父親的名字而沒有媽媽！
程郁央：“……………”
該如何解釋這個事情？
其實ABO世界單身生育的情況挺多的，等進了學校，她自然會發現別的小朋友可能也只有一位家長。
奈何念念年紀太小，不能理解個中緣由。
何況她那樣崇拜媽媽，更不願接受事實。
“是材料出錯了，”程郁央安撫女兒，“等我們去重新辦一份就會在同一個戶口上了。”
念念得到承諾，頓時恢複了精神，興致勃勃地騎着她的車車要出門找鐘舒然玩。
小機器人邁着短腿噠噠噠地跟在後面。
賀離鈞擡眼看向她：“當初不是說好的……”
“念念呢，”程郁央用他曾經說過的話堵了回去，“你想讓念念以為自己是私生女？”
賀離鈞無法反駁，保持沉默。
程郁央在個人終端預約取號，沒有了限電措施，官方的辦事效率特別快，第二天便能進行登記了。
時隔幾年，賀離鈞再次站在了登記處門口。
當隊伍越排越靠前時，他的臉色愈來愈白，難以形容的恐懼如潮水般漫上心頭。
“我不結婚……”賀離鈞搖着頭後退。
程郁央早知道會有這樣一出，反應極快地拽住了他，兩個人僵持在原地互不相讓。
Alpha果真是一身蠻勁兒。
程郁央拽不動他，幹脆下猛力狠踹了他幾腳。
她掐準時機撒手，賀離鈞沒穩住跌坐在地上。
程郁央彎腰揪住他的衣領，揮拳威脅：“跟我進去。”
“哎哎。”光天化日之下，有人看不慣了，過來勸架，“有話好好說你咋打人呢？”
程郁央還沒來得及張口解釋，賀離鈞便一個骨碌從地上翻身站了起來，順道拍了拍衣上的灰塵：“她沒有打我，我們是來登記結婚的。”
“我們是伴侶。”賀離鈞着重強調，握住央央的手掌，低頭溫聲細語對她說，“進去吧。”
留下路人在風中淩亂：“…………”
等從登記處走出來後，賀離鈞仍是不敢相信，居然沒有任何阻礙順風順水結了婚？
他轉頭看向身邊人，不确定道：“你還在嗎？”
程郁央無奈地回應：“我在。”
賀離鈞站到她面前，一雙眼睛猶如深邃澄澈的湖水，沉默地從她的額頭、眉眼、鼻子……一一掠過。
手捧住了她的臉一點點摸索，确認她的存在。
程郁央抓住他的衣領，親上他的唇。
在外面呢，讓別人看到了，多不好意思？
但央央就是愛他，愛到随時随地想親他。
真拿她沒有辦法。
不過他們是新婚夫妻，偶爾放肆一次沒關系。
賀離鈞伸手扣住央央的後頸，回應了她的吻。
一個吻結束，程郁央後退半步，給他整理了下被她揪來扯去弄得亂七八糟的衣領。
賀離鈞垂下眼眸，用一種極為乖巧的、如狗狗般的眼神定定地注視着她，張了張口又果斷閉上。
程郁央好笑地問：“怎麽了？”
“沒什麽，”賀離鈞牽起她的手，“我們回家。”
他在心底悄悄地松了一口氣。
好險，差點兒就要對她脫口而出“我愛你”了。
【02】個人傳記與封爵
念念如願以償的和媽媽在同一個戶口上了。
快快樂樂上了幾天學，又和同學鬧了矛盾。
念念揮舞着小拳頭，氣憤地控訴：“我說西岚城女神像是我的媽媽，大家都不信！”
程郁央大感頭痛，揉了揉太陽穴。
念念：“他們說我是撒謊精。”
程郁央立刻變得嚴肅，怎能讓女兒受欺負？
“他們才是撒謊精，”念念繼續說，“等着瞧，我要把他們的牙齒全部拔下來。”
程郁央：“…………”
這件事必須鄭重對待，但不是為了女兒不受到欺負，而是為了保護其他小朋友的牙齒。
那麽難題來了，該如何恢複上一個身份？
遠在中心城的荀坤聽說後：“包在我身上。”
過了段時日，帝國發布通報，認可了程郁央的身份，考慮到她對西岚城的卓越貢獻，由女王親自冊封為勳爵，并且頒發“榮譽戰士”的相關獎章。
程郁央好奇地問：“這個爵位，給錢嗎？”
賀離鈞回：“沒有，不過爵位可以世襲。”
“所以中看不中用咯！”程郁央無語，接着突發奇想，“要不然我直接去弄個女王當當？”
以她現在的實力，想來是絕無問題的。
“……………”賀離鈞努力解釋，“女王只是虛位君主，并不能為所欲為。”
帝國實行的是君主立憲制，皇室僅有一小部分權力，實權分散在中心城指揮部和政治部的手中。
值得一提的是，城市大都處于自治狀态，不過最高指揮官的任職、調度和罷免受帝國安排罷了。
程郁央跟上政治課似的聽得頭疼：“算了。”
程華滢得知便宜孫女的真實身份，竟然不感到意外，倒是因為程郁央終于完婚，讓她領到了十張壽命兌換券，高興得又打來三千萬帝國幣當作慶禮。
帝國頒發的榮譽獎章，成為了念念的新玩具，帶到學校裏炫耀個不停。
幾歲的小孩子，恩怨來得快去得也快。
念念再回來時，高興地向所有人宣布：“現在他們都争着搶着要當我的小弟小妹。”
身份确定下來，關景俊提出想法，為配合西岚城的旅游宣傳政策要為「女神」出一本個人傳記。
程郁央拒絕：“不。”
“出了自傳，流芳百世。”關景俊卻不死心，勸說道，“後代能從書中了解你的生平事跡，多好。”
後代……念念年紀尚小，長大後願不願意結婚生子，留下後代還是另說的一碼事呢。
——自從帝國放開強制婚配政策，平均結婚年齡和生育年齡都有大幅度的推後。
拿如此遙遠的事當理由，實在沒吸引力。
程郁央興致缺缺：“不。”
洛桐：“自傳出版的全部盈利歸你所有。”
“什麽錢不錢的？”程郁央語氣肅然，義正詞嚴駁斥，“我願意為西岚城的發展，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不要用錢來玷污我的崇高理想。”
當然是說着玩的，要出自傳必定涉及賀離鈞和念念，她不想太過暴露家人的隐私。
賀離鈞卻是難得表态支持。
盡管央央不在意虛名，但私心裏，他希望程郁央能獲得堪與之相配的榮光。
程郁央逗他：“出自傳，涉及到念念的來歷，到時候要解釋Alpha是怎樣懷孕的你願意嗎？”
她自認對賀離鈞足夠了解——
他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來自男Alpha的自尊心，肯定不想将懷孕的事大肆宣揚。
誰知賀離鈞反應平靜：“可以。”
如此一說，程郁央倒是開始猶豫了。
在教科書中對「程郁央」的記載，是一個女Alpha，借此機會正好可以修改回單純的女性身份。
程郁央經過慎重思量，答應了請求。
關景俊請了執筆人來寫傳記。
第一天的采訪，執筆人就聽得呆住，磕磕巴巴道：“外星來客這種概念對帝國民衆來說太超前了……能不能換一種大家稍微能接受的說法呢？”
莫名成了外星人的程郁央：“你看着寫？”
執筆人将她的來歷設定流落在外的程家大小姐，作為流民從小在貧民窟頑強長大。
盡管未進行第二性別的分化，但依然覺醒了精神體，成為了超3S等級的女性強者。
程郁央看執筆人一臉痛苦的奮筆疾書，想着這樣胡編亂造确實是難為他了：“一筆帶過就成。”
中間諸多事跡有據可循，照實寫便成。
當然涉及到賀離鈞的部分，由于同時牽扯到了帝國關于聖光計劃的隐秘，故而對內容删減修飾了。
後面程郁央殺死怪物，身受重傷失去記憶在外流浪，陰差陽錯被程家認領回去。
執筆人愈寫愈是上頭，寫到失憶的程郁央将要別人舉行訂婚宴而伴侶找上門來，更是大肆渲染氣氛。
“打住，不要加亂七八糟的心理描寫，”程郁央制止，“你別真當作是寫小說了啊。”
執筆人悻悻剎筆。
向來脾氣火爆的寇蓉，破天荒地流露出忸怩姿态：“是不是傳記裏面會出現我們的名字啊？”
執筆人：“必須的。”
畢竟程郁央在警衛軍的功績是重點內容。
為給傳記添彩，其他人同樣受到了采訪。
範卉點起一支煙，執筆人見她一副要說秘辛的架勢，連忙側了側身體洗耳恭聽。
沒想到範卉開口：“打第一次見面，我就知道程郁央絕對不是一個普通人，面對在場一堆高階Alpha的信息素，愣是面無表情毫無反應，那種冷酷的架勢……”
執筆人聽她描述入了神。
“啷個曉得她根本感知不到信息素，”範卉一拍大腿，“白瞎我們腦補了一堆高手的形象，怕怕的。”
執筆人：“…………”
不小心忘了主角是普通女性的事實。
範卉睨他一眼：“愣着幹嘛，寫啊。”
洛桐則是對程郁央的性別産生了些許顧慮，再見面時想勾肩搭背什麽的，一想到她是女人而非女Alpha，伸出去的手又不好意思地收了回來。
“咋的了？”程郁央大大咧咧渾不在意，“換了個性別，你就要把我們的戰友情抛之于雲外？”
是啊，她們是并肩作戰過的戰友。
洛桐釋然，狠狠地擁抱了她一下。
“你還是把我當女人看待吧。”程郁央面露痛苦，“不然我遲早有一天會被你們勒死。”
籌備了大半年時間，個人傳記終于完成。
尚未出版時，女王便傳達了消息，索要手稿品讀——看來對程郁央的經歷頗感興趣。
出版發行後，賀離鈞想買一本放家裏。
程郁央尴尬得腳趾摳地，連連搖頭：“別！”
架不住念念想要，只好買了。
念念上學前班第二年，學會了使用字典。
她對童話書不感興趣，對媽媽的傳記卻是愛不釋手，認認真真地閱讀，遇到不認識的字翻查字典。
一本書讀下來，字認得差不多了，效率奇高。
程郁央暗暗想，幸好删減了部分內容，勉強算是一部價值導向比較“正”的勵志作品。
給兒童當作認字讀物也無妨。
書中包含不少其他人的視角，程郁央按捺住羞恥心，偶爾會翻看一兩頁瞧瞧。
“書上說，你在被我撿回家時就情愫漸生，”程郁央覺得他是故意修飾兩人的情感歷程，“真的假的？”
說這話時，賀離鈞正在給她吹頭發，一切恍如回到了數年前在貧民窟中同居的某個雨夜。
“真的。”他眉眼低垂，淡聲回答。
程郁央仔細回憶，那個時候他的好感度足足有40，說是漸生情愫好像沒啥毛病。
可惜叫她一通騷操作，情愫轉變為了恨意。
“沒關系。”程郁央毫無愧疚之心，微笑道，“反正做·愛也是做做恨也是做……唔。”
賀離鈞捂住她的嘴巴：“你不知羞！”
“誰不知，”程郁央睜大眼睛控訴，“誰說的做恨？”
賀離鈞不禁羞紅了臉。
一時沖動之語難道要被取笑一輩子？
程郁央伸了個懶腰：“所以今天做恨嘛。”
“……………”賀離鈞別過臉去，“做。”
【03】搬新家，養狗
當初居住的老式居民樓拆遷，西岚城公開拍賣土地，程郁央豪擲上億拍下了使用權，建成莊園。
——平層住着實在太小，施展不開手腳，不方便将觸手放出來自由活動，而且沒有游泳池。
賀離鈞略有不舍，轉念一想，對房子的留戀是緣于這是他們生活過的地方。
如今央央就在身邊，應該坦然的迎接新生活。
搬新家後，程郁央兌現承諾，帶念念去買狗。
犬舍裏各種品種的狗狗都有。
程郁央：“你自己挑。”
念念一眼相中某個籠子裏的小狗，“我要它！”
“這種狼犬體型大，性情兇惡。”老板瞧念念年紀小，友善地勸阻道，“不适合給小朋友當陪伴犬的。”
程郁央蹲下詢問：“你确定要它？”
念念鄭重地點頭，好帥氣的狗狗，她要。
既然确定了，程郁央付款買下。
狼犬性情果然兇悍，才領回家，便到處撒尿圈地盤，對人類呲牙咧嘴的，毫不畏懼。
念念給它喂食，險些被咬了一口，她皺巴着小臉蛋，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此類情況。
“你得要教訓它，打它幾頓。”程郁央悉心教導女兒，“讓它明白誰才是主人，樹立威嚴。”
打狗狗嗎？
念念微有不忍，但是狼犬躍躍欲試的，仍然想咬她，只得釋放出了觸須輕輕抽了它幾下。
念念對力道不大有概念，幾下抽得狼犬懵了。
狼犬挨了一頓毒打，估計是覺得尊嚴掃地，硬挺着不肯吃“敵人”喂給它的一口糧。
程郁央指揮：“餓着它。”
兩天沒進食，狼犬捱不住饑餓，從籠裏爬出來，讨好地舔了舔念念的手背。
訓犬計劃成功了。
程郁央給念念安排了具體的養犬計劃：一天喂兩次，早上上學前喂一次，放學後喂一次。
莊園面積非常大，足夠狗狗撒歡。
不過既然養了狗，就要給予狗狗一定的陪伴，念念必須每天抽出時間陪狗狗玩耍。
另外，狗狗掉毛、亂拉亂尿的話，念念要及時清理，這是養狗要付出的代價。
“做人要有責任心哦。”程郁央一本正經地教育女兒，“你要養就得對它負起責任來。”
念念點頭，沒頭沒腦地問起：“那媽媽呢？”
“媽媽也一樣。”程郁央瞟了一眼表面上在院子裏給狗狗洗澡實際上卻豎起了耳朵的賀離鈞。
“我也會對我的狗負起責任來的。”
央央：來給大家表演一個那個，就是那個。
桃桃：…………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