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踩踩
今年是末世的第六年。
自從餘笑接手了基地，程郁央的生活質量直線上升。
“我把你的行李拿到了這裏，”餘笑領着她來到房前，“以後你住在我隔壁，不用擠大通鋪了。”
程郁央仰頭打量面前的房子，獨戶獨棟，內有一個用栅欄圍起來的小花園。
即使在末世前，也是相當豪華的居住地。
雲山基地占盡了環境和地理優勢，前身是專為有錢人提供休閑度假去處的別墅群。
末世降臨後以別墅群為中心，向外不斷擴張，建立起了一個規模不大不小的基地。
當然，好房子都讓高階異能者占着。
盡管基地裏的高階異能者不多，但他們有家屬朋友，拉幫結派的弄了一大堆人。
普通人只能住在外圍搭建的臨時避難所。
程郁央實力強大，有幾幫人想拉她入夥，可惜她對黨派争鬥完全不感興趣，通通謝絕了。
餘笑掌權，房子自然得重新分配使用權。
程郁央走進房子，裏面收拾得挺幹淨，不過戰鬥過程中濺出來的血還留在牆面上。
恍惚間以為走進了兇案犯罪現場。
“我都行。”程郁央淡聲回答。
她的全部行李，其實也就是個鋪蓋而已。
年頭有點久了，被褥裏的棉絮快要跑光。
“能不能高興點，我的姑奶奶。”餘笑微微嘆了口氣，“咱們要學會享受生活。”
程郁央并非沒有物欲，但身處在環境惡劣的末世之中，有物欲反倒是件痛苦的事。
她不想反駁餘笑，于是提起精神在房裏轉悠了一圈：“床單被褥有沒有新的？”
她一向不喜歡別人用過的東西。
餘笑應承道：“我去給你找新的。”
“不用了，”程郁央想了想，“我自己去找。”
雲山在郊區，往市中心去有幾個大型商場。
只是有點遠，一來一回要花上大半天時間。
這正合了程郁央的心意——先避避風頭，等餘笑忙起來就沒工夫繼續唠叨她了。
出了基地往山下去，雲山附近是特意清理過的，零星有幾只次代種在林間游蕩。
次代種的感知力不強，程郁央用精神力包裹住自己，一路相安無事地來到商場。
末世降臨當天恰逢周末，商場擠滿了人，少有幸免，是以成為了變異種的巢穴。
烏泱烏泱的次代種不提，程郁央能感知到，裏面盤踞有一只五階中級的初代種。
她盡量屏蔽自身的存在感，從外牆摸索着爬到六樓，從破開的窗戶翻身躍進去。
地面覆蓋着一層血液和灰塵混合的、油膩膩的污跡，程郁央小心翼翼潛行向前。
沿途遇到珠寶和奢侈品店，玻璃櫃臺碎成一地渣滓，璀璨的鑽石項鏈和金手镯丢了滿地。
末世裏最重要的食物和水，無論超市有多少變異種，為了物資也得咬牙闖一闖。
這種高端的綜合購物中心，因風險和回報不成正比，反而鮮少會有人敢闖進來。
程郁央仗着實力比那只五階初代種高，把它的老巢當作自己的家一樣四處閑逛。
她的衣服穿了好些年，下擺破了兩個大洞，正好順道從店鋪裏翻找出幾件新衣服，套在身上。
鞋子同樣破損不堪，不過奢侈品店裏的鞋質量一般，程郁央考慮了下沒換成新的。
精神力逐漸鋪散開，意外收到了特別的反饋。
程郁央跟貓似的翻跳到三樓，從高處向下看，果然有兩幫人在一樓中央的空地打架。
準确來說，是一個人對戰一幫人。
被包圍在中間的男人肩寬腿長，身姿挺拔，硬生生将另外七八個人襯托出猥瑣之色。
程郁央想，如果是在看電視劇，那麽誰是正派主角、誰是反派團隊簡直一目了然呢。
“正派主角”實力估摸在五階巅峰的樣子，“反派團隊”七人中有三個五階異能者，和他正面纏鬥竟不占上風——前者的戰鬥素養顯然更勝一籌。
戰鬥白熱化，“反派團隊”蟄伏在暗處的人終于出手，趁他分·身不暇時從背後發動襲擊。
圍毆便算了，還搞偷襲，略顯無恥了些。
換作是餘笑，一定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程郁央卻全無正義感，坐在欄杆上饒有興致地觀看，恨不得從兜裏掏出一把瓜子來。
偷襲者擲出的帶有腐蝕性的液體快到近前時，空氣突然波動扭曲出一道裂縫，将其吞噬。
空間縫隙，是空間系異能者！
程郁央睜大雙眼，他不是精神系異能嗎？
想不到是極罕見的雙系異能者。
與此同時，又有一道空間縫隙飛速掠過。
偷襲者大約也不知悉此關鍵情報，果斷後撤，尚未跑遠腦袋便斜斜得掉下半個，轟然倒地。
無數道空間裂縫席卷而過，圍毆的異能者躲避不及，有的被削去一只耳朵有的被截斷了手掌，連帶着将打鬥吸引來的次代種通通絞成肉泥。
程郁央擡頭向上看——商場裏盤踞着的那只初代種，安靜得實在太不尋常了。
初代種保留了人類的智慧，估計是想着玩鹬蚌相争、它坐收漁翁之利的戲碼。
底下的戰鬥依然在繼續，雙系異能固然強橫，對能量的消耗同樣巨大，何況以一敵多。
奈何男人打起來完全是以命搏命的架勢，傷口流出來的血染紅了衣物，猶如地獄修羅。
随着同伴的死亡，剩下兩人心生怯意。
五階風系異能者操控風刃從四面八方封住他的去路，然後掉頭向外面跑去。
風系異能者速度最快，只要跑出去，只要跑出去……他想到一半感覺心口一涼，長刀已經透胸而過。
男人殺死他的同時，分心操控空間縫隙，殺死了朝不同方向逃跑的土系異能者。
一聲尖銳的吼聲，初代種姍姍登場。
它滑溜溜的長舌頭一卷，吃掉了地上異能者的屍體，複眼貪婪地打量着僅存的活人。
男人分明是強弩之末，卻凜然不畏，空間扭曲出裂縫絞斷了它其中三條手臂。
可惜初代種與人類不同，複原能力極強，此番掙紮沒能對它造成任何行動上的阻礙。
長舌卷住男人的腰部，将他狠狠向遠處甩去。
他砸到牆面，再重重摔到地上。
程郁央聽見了骨骼碎裂的聲音。
就是現在！幾團精神力在它頭頂和腹部炸開。
初代種乍然受到重創，頸部擰轉一百八十度，複眼轉動試圖找到出手阻攔它的人。
來自高階異能者的精神力威壓籠罩住了它，和肉·體的攻擊比起來更有效果。
初代種被釘在了原地，動作凝滞。
程郁央掐準時機，繞到後方，鋒利的匕首如同切豆腐似的抹斷了它的脖子。
“你沒事吧？”她扭頭詢問。
男人滿身是傷，費力地爬起來，無奈體力不支，又往前撲倒跪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氣。
程郁央走到他跟前，笑意盈盈注視他：“我救了你，你要拿什麽東西來交換呢？”
空間系異能者哎！肯定儲備了大把物資。
程郁央想要鮮食，她吃壓縮餅幹吃夠了！
男人的睫毛顫動，眼珠艱難地轉動一圈，似是經歷了艱難的心理鬥争後回答道：“我的身體？”
程郁央：“…………”什麽鬼？
是在小命面前舍不得物資，還是他空間裏一無所有，只得出賣身體嘗試保命？
後者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程郁央頓感憤怒，揪住他的衣領：“你敢耍我？”
初代種不好對付，為了速戰速決，她付出三分之一精神力自爆的代價才滅殺它。
結果白白浪費了能量！
要不他還是去死好了！程郁央面無表情想。
“我沒有耍你。”男人對她的突然翻臉感到萬分不解，笨口拙舌解釋，“幹淨……我的身體是幹淨的。”
“哦？”程郁央神奇地熄了火。
先前離得太遠，沒看清楚，此時此刻仔細觀察，才發覺他長了張好看的臉。
骨相皮相俱是優越，五官俊美。
難怪有底氣，要向她賣身換命。
程郁央本想殺了他，轉念一想，稀有的空間異能者，即使沒有物資本身也是極有價值的存在。
她順着話題往下說：“那你得先讓我驗驗貨。”
要驗什麽貨？
他張口想問，在她惡意的目光下讀懂了一切。
沉默片刻後，男人伸手解開扣子，動作緩慢地将糊滿鮮血的上衣脫了下來。
嗯……胸肌的形狀還挺漂亮的。
程郁央不耐煩地催促：“褲子呢？”
不脫褲子要如何驗貨？
跪坐的姿勢不方便脫褲子，男人扶着牆壁試圖站起，卻使不上半點力氣。
“算了。”程郁央搖頭，在他以為她是放棄了念頭時，她擡腳朝着某個位置踩了下去。
“…………”冷汗一瞬間冒了出來。
程郁央用腳尖碾了兩下，滿意了。
男人呼吸變得急促，由于失血過多導致的慘白臉色，浮現出一抹淡淡的潮紅。
程郁央看中他的空間異能，問話和踩他單純是羞辱，不曾想他居然會有反應……好會發·浪！
他說身體是幹淨的，怎麽讓人不信呢！
程郁央微有不快，于是踩得更用力了。
桃桃：央央主動救我，她好愛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