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120 章 ☆、白夜身份白發劫

☆、白夜身份白發劫

嗯,不簡單……傻子都知道不簡單。

那氣度,那風範,那與生俱來的尊貴,那理所應當的高傲,甚至,連那讓人摸不透的深淺,那永遠無所欲求視此世如戲的态度,哪裏來的凡水能養出這般人物?若硬說他是普通人都說不過去。

依依的激動顯然很不尋常,似乎極其難以按捺住這種情緒般,激動到連着張了好幾次口卻始終不知道說什麽就可見端倪。但這着實讓人訝異,莫說作為人控理應對自己情緒掌控得出神入化,便是一直待在九天待在她冷若冰霜的姐姐身邊,總還是學會點适宜的淡然與穩重——那麽,白夜的身份究竟有何異樣之處,能令她出現這般情态?

耐心等了許久,才等到依依總算是抑制住自己的澎湃的情緒,不好意思地低咳兩聲,即使這樣話語中卻依然帶點顫音:“你知道帕拉特帝國麽?”

煙岚猛地震住,面上一緊,首先想到的不是興奮,而是心驚,連帶着表情也忽然變得嚴肅無比:“你從哪得來的消息?”

若白夜真跟帕拉特帝國有關……帕拉特……她眸光微閃,倒是有幾分疑慮。

依依很快想到她在擔心的是什麽,苦笑着搖搖頭,這回倒是整個兒鎮定下來了:“放心,消息來源絕對正當,我發現之後第一個找的就是你,連霏霏都還沒說。我才不會蠢到用權限去刺探玩家的資料呢,要是被主腦知道,是嫌活得太長自己找死麽?”

玩家的個人資料是一級保密資料源,根據《宇宙公約》中的條款,游戲開始之後,皆由主腦掌管,而主腦的設置之中,是絕對不能随意将起透露出去的。

唯一有可能得知玩家資料的方式,只有兩種。一種是有人舉報該玩家的某種行為違反天網規定,經游戲公司核實确切向主腦反饋,得到主腦許可之後才會向工作人員公布該玩家資料。另外一種是主腦發現該玩家某種行為違反天網規定,自行上報後臺——總之,除非出現了違反法律亵渎守則的事件,否則,玩家的資料保密就是重中之重。主腦必定鐵公無私,因為一旦有偏差,面臨的就是程序自我銷毀的後果。

“那麽,這消息從何而來?确切?”

話問到這裏,依依仰起頭驕傲至極:“那是自然,白夜絕對是出自帕拉特!若非我以前詳細研究過帕拉特帝國的文明,再結合白夜在主腦那裏的涉密程度,我也不會發現那些蛛絲馬跡!”

那是帕拉特啊,處在文明階梯頂端的帕拉特,整個宇宙中高高在上當之無愧的皇者帕拉特啊。那樣崇高,那樣尊貴,僅僅是一個背影就讓低一個層級的追趕千萬個宇宙紀年亦無法抵達,除了仰望別無他途,除了膜拜亦無方法——地球離之

何其遙遠,何其遙遠,這雲泥之別可是天塹,可是鴻壑——而,現在,就有一個活生生的帕拉特人站在自己眼前,更何況證據表明,那位即使是在帕拉特人中,也絕非等閑地位。

依依幾乎是手舞足蹈地描述着自己慧眼看到的種種跡象再加上自己的評價,直直重複了兩遍還意猶未盡,等她終于停下來的時候,發現煙岚正在發呆,登時無奈——為什麽面對着這樣刺激的結論,她居然還有閑心發呆?!

煙岚倒是感覺異常頭痛。她知道白夜不尋常,卻難以想象他居然如此特殊。實在是那一個文明至尊離地球的世界太過遙遠,仰視之猶如再普通不過的平民仰視尊貴帝王,欣喜還來不及表現首先取代其的就是恐慌。畢竟,一個是五級文明,另一個,卻是十七級文明。

雲泥,就當當真真是雲泥。

因而煙岚用一種極其嚴肅的語調提醒她:“記住,這些話,絕對不能說出去。”

依依微愣。

煙岚苦笑:“你應當将它咽進肚子裏悶死的,現在的你将它與我說,或許已經是闖了大禍。若是常人也罷,可偏偏,你所發現的是壓根就只能裝糊塗不能揭露的。白夜……他的身份如此尊貴,在主腦那的資料等級必定是最高級別再添加密,你雖是未加以窺探,但有些東西,是知道了就惹來麻煩的。”

依依打了個寒顫,似乎想到什麽不好的事物般忽然大驚失色:“主腦不會滅口吧?!”

煙岚對她的想象能力表示無奈,主腦無處不在,沒準這一番話就因為某些敏感詞語在主腦那裏留了案底,回頭就該找人“好好聊聊”……

“把這些話憋死吧,越少人知道越好。事情簡單化才不會起差池,正因為人控不知道他背後那身份,才能根據自己的方法糊弄,反倒歪打正着成功隐藏起自己的人控身份,而正因為他那種層級的思維很難想象混元正道會有人控NPC的存在,所以才能被糊弄過去……但若是真不小心漏了馬腳,難免他不會起疑——人控的存在實在是不能透露的機密,一旦暴露,後果怎堪得了。”

“确實……剛才光激動了,沒想到這層面。”依依心有餘悸點頭,“說起來也是,怪不得那麽難纏,敢情是那種高文明帝國出來的,果然不一樣。”

雖然不知道,白夜那個來自帕拉特的天之驕子因何會對遙遠又渺小的地球文明産生興趣……但總不能把他當佛供着,既然他是玩家,那就繼續按對待玩家的方式應付吧。

NPC跟玩家之間,實在是隐形對立的種族啊。不是玩家刷怪,就是怪刷玩家,而玩家跟人控,玩家玩游戲,人控玩玩家,這個順位也是很難颠倒的。

依依興

致寥寥地縮回去了,顯然還在後怕着。煙岚坐在原地放了好長時間的空,才輕輕嘆出口氣來。

——确實難以想象。

着實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明了他的身份之後,連她這般身經百戰的人控都覺得,再面對他難免會有畏縮與游離感,更何況別人?

發着呆,她忽然又想起白發來。腦海中隐約映現出那個男人身中劇毒,連臉孔都因劇痛不可控制地猙獰起來之時,依然一聲不吭面無表情的模樣,傲得近乎可怕。

她在想,他又會是何種身份……呢?

這樣好半天,她才慢慢悠悠回神,又定定望了桌子半晌,揮手讓邊上立如壁畫的緋暗繼續彙報。

※※※※※※

成都

“老大這是去哪裏了呢?”談笑納悶地在駐地邊上來回找尋,專盯那些偏僻安靜無人踏足的角落,“難不成又出去了?”

前幾天白發總算是內外傷痊愈,離開了平陽臨沐。約莫是無處可去,當然是回成都來。衆人大喜,對自家老大回歸抱以難以言述的喜悅之情,當場定酒席聚齊人予以熱烈歡迎——當然,這種場面,當事人永遠是不會在場的,連露個面顯示一下自己依舊健在的意願都不會有。衆人也已習慣,把時時牽腸挂肚的心小心翼翼又給捧回原處,少了某人的聚會照樣很哈皮。

“看來老大是果然不在,”這回跟在談笑身後的是難得閑來無事的抹茶,“你到底還要轉幾遍?我都已經第三次看到鬼敷跟黑衣牽手散步了。”

談笑正在用力撥一棵樹,似乎是懷疑自家老大會躲在這麽個狹小淩亂的空間裏,聞言手一松,枝幹猛地抽回來,正打在臉頰上,痛得炸毛,直接跳起來:“擦!怎麽可能出現‘牽手散步’這種可怕的畫面?!那兩個家夥每天必翻臉對打一次,駐地都是第幾次重建了?指望鬼敷跟黑衣相親相愛你侬我侬做夢吧你!!”

許是這聲音太大了些,抹茶半天沒搭腔。談笑揉着臉奇怪地轉過頭去,忽然驀地渾身僵直,像看怪物一樣看着眼前的事物。

某兩人均是一身沒有絲毫雜色的黑衣,乍一眼看上去倒像是情侶衣,只是一個身上挂着些許銀飾竹筒布袋似乎少數民族般的裝飾,另一個則是幹脆利落除了腰間的劍之外什麽都沒有——就站在五步之外的地方看着他,确實是手握着手,面無表情。完完全全的面無表情。

他打了個寒顫,強忍着想後退縮到樹後去的沖動,讪讪笑着打招呼:“哈哈哈,是鬼敷跟黑衣啊,這麽巧——來散步啊?”

一者冷清一者空洞的視線在他身上打了個轉,兩個人都是沒有任何想開口的念頭,扭開頭,繼續手牽手慢吞吞走開。

第四次。”抹茶蹲在地上,慢悠悠說道。

談笑嘴角抽搐了一下,還是感覺無比不可思議:“靠真神奇!這一對什麽時候那麽和諧了?”

抹茶挑挑眉,聳聳肩。

談笑甩甩手:“還是回頭再去研究,現在找老大要緊……”

“說了他不在了。”

“他怎麽可能不在?!”談笑差點又炸毛,“我找遍了所有房間,都沒人影,那他會去哪裏?花花都說了的,老大內傷好了之後,絕對會閉關修獨孤九劍,我得趁他還沒閉關之前找到他!”

“你找他做什麽?”

“塞西爾有事讓我轉告!”

抹茶摸摸下巴,偏過頭:“我剛用了下千裏傳音。”

談笑頹廢地彎下腰跟她蹲一起:“沒用的,老大不開千裏傳音已經是慣例了……嗯,難道又要用鴿子?靠老大那個辣手殘鴿狂,給他放的鴿子就沒一只能回來的!而且不安全啊,被人半途射掉咋辦……像老大那樣的人又不是沒有……”

抹茶看他一眼,繼續慢悠悠道:“但千裏傳音還有一種功能。”

“……什麽功能?”

“檢查是否在線。”

談笑一驚,兩眼猛地睜圓,差點沒尖叫起來:“你的意思是,老大不在線?!”

不待抹茶回答,他就已經是叫出聲來:“開什麽玩笑?!老大居然不在線?他居然下線了?他、居、然、會、下、線?!!”

※※※※※※

空蕩蕩的書房,或許說,只是個充當辦公地方的房間,只有一張桌子一把椅子,明明是簡潔到近乎于簡陋了,卻因為現在房內的兩個人而絲毫不會讓人有這樣的念頭。實在是那氣場過于龐大厚實了,以前光首席副官一個人就足以撐住整個房間,更何況現在再加個軍部最高統領。

醉花陰心虛地站在塞西爾面前,條件反射肅然,并且軍姿立得着實标準。邊上唯一的位置上坐着的是征戰四方。

老實說,面對着這位自家頭兒的首席副官,總有點心慌慌不敢擡頭的。別說地位崇高,就是光看在她的能力上也是該恭敬沒二話的。反正多年積威深入人心,縱然她長得非常嬌柔可親,但淡淡的視線那麽一掃,冷不防就能讓人直接打起寒顫。

更別提後面那位最高統領……雖然自己已經離伍很久,而且他也只是臨時加練的高級參謀不是士兵,但站在此人面前時,他還是不自覺地抱以最高級別的警戒與緊張度,不關他的事,實在是條件反射——這位軍部大佬就是有這樣的能力,只要在他手下待過,這輩子就別想正視他的眼神。

“說吧。”

塞西爾只淡淡倆字,似乎什麽感情意味都不帶,就讓醉花陰感覺自己的骨

頭已經變成冰渣了,明顯就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意思……

醉花陰面上很鎮定,內心早已是苦笑萬分,不帶這樣的,他壓根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就被提審過來,該說些什麽呢,忒冤枉了……“我可以先知道大人的情況嗎?”

塞西爾與征戰四方對視一眼,是塞西爾回答:“身體機能數據很不理想,精神力嚴重透支。”

短短的兩條,他心中就是咯噔一聲。“很不理想”一個“很”字已然标示了老大現在身體狀況糟糕透頂,否則塞西爾不會用這樣的詞語……至于精神力……醉花陰徹底囧然:“大人做了什麽?”以那人幾乎是逆天的精神力……居然透支……居然嚴重透支……

塞西爾自顧自沉默了半天,這回沒跟邊上那人眼色示意,而征戰天下也沒任何一絲開口的意思,房間維持着一種詭異的緘默。最後她終于緩緩說道:“入侵天網。”

醉花陰登時整張臉都猙獰了,僵硬的手指動了動,然後開始發抖。似乎有股寒氣順着背脊慢慢爬上來,牙齒根處發出的疼痛鑽心,他有着滅頂之災即将來臨的預感。

尼瑪勞紙不幹了——老大怎麽三天兩頭抽風!!

塞西爾用那雙泛着幽幽綠光的眸子動也不動地盯着他,聲音緩慢卻毫無波動:“他入侵了混元正道,主腦‘虛無’架設下的東方區域數據庫,以及藍星附屬深藍行星的黎明島。”

醉花陰這回是整個人都開始發抖,不知是氣的,還是怕的。

虛無這款游戲的主腦就是“虛無”,混元正道正是虛無四個區域中的東方區域,而黎明島正好是全息網游虛無與主腦“虛無”兩者的總部架設後臺。也就是說,老大視天網法則于無物,不但杠上了藍星,還杠上了主腦虛無……好吧,老大理應不會留下破綻,那邊的人查不到老大頭上,但是……

醉花陰很凄慘,聯系這些事實,再加上他腦中的認知,不難猜出事情的真相。更凄慘的是,他敢打賭自己說出這些真相之後……絕對不死也會去半條命。

兩雙眼睛幽幽地盯着他,光是盯着這空氣中的壓力就已經難以招架,奈何這目光真真讓人心底發寒……都是不愛說話的人,但只這一番注視,便讓人就差點崩潰了。

醉花陰連抹汗都不敢,艱難地、小心翼翼地、澀澀地說道:“若我沒想錯的話……大人,是想要一個NPC的代碼……嗯,或許是兩個……”

塞西爾與征戰天下都怔住了,顯然這回答很不可思議。

他咽了咽口水:“就是,一些數據……得到它們,可以更換成機器人的程序,這樣游戲裏的NPC,就能陪伴在自己身邊……反正只是NPC……”他兩眼望

着天花板,很痛苦地斟酌着該用哪些詞語來表述:“因為……喜歡某個游戲裏的NPC,于是就将數據代碼買下來,改造成機器人程序,這種事也很常見……可是虛無運行的法則就有一條,所有數據都不得交易,也就是說,大人沒法用正當手段……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所以……”

塞西爾的臉孔白了青,青了白,變幻莫測煞是好看:“那是什麽NPC,能讓他……不惜入侵天網?”

天網是何種東西?全宇宙性的信息系統,也就是說,上達不可一世的最高等級文明,下達剛加入宇盟的低級文明,信息軌道全部構建在其上,封下不封頂,标标準準地用最高級別的構成來限制底下的所有星球。要入侵天網,跟你去入侵十七級文明帝國是一個檔次……就算僥幸繞過天網法則,還有一個主腦!主腦的作用不在大範圍,只是,在它的領域或者說轄區之內,它就是神啊!

正面對上一個神……無怪乎以大人那樣逆天級別的精神力……竟也會嚴重透支!

醉花陰緩緩閉上眼,又緩緩睜開,倒是忽然間沒了戰栗感,目光安靜而平和,似乎只是對着兩個老朋友般,只唇角的苦笑半點不摻假:“不管是什麽NPC,終究都只是段數據罷了……我們插不了手,否則以大人的性格會如何……就不用我說了。大人想要,便讓他去要吧,終歸他還顧忌着一點自己,這麽多年來,他何曾有過這樣想要的東西?”

塞西爾呆了半晌,低低地吐出幾個字:“他失敗了。”

她邊上那人轉頭望着透明的窗戶之外明朗的晴日,微微眯了眯眼,說了第一句話:“他會成功的。”

作者有話要說:1.1

男主……已經很明顯了吧……好吧,是白發……泣啊就算乃們暴走要殺作者我也說是白發……

白夜原本的身份設定就是這樣……他真的,太遙遠了,太遙遠了,煙岚……已經很辛苦了,愛上白夜,會更辛苦的……而且……煙岚的身份,也不簡單啊……噗,話說已經有人能猜到煙岚身份了嗎?

再說性格,煙岚就像她名字所代表的那樣,本就已經是霧中看花水裏望月,白夜的性格,更是霧中迷夜底色捉摸不透,這樣的兩個人,太相像……而白發會痛,會流血,他永遠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若說白夜是雲,地上的花如何能觸摸到天邊的雲?那距離是鴻壑是天塹……而白發是風。

嗯……就這樣。我愛白夜,也愛白發,但更适合煙岚的是白發……就是這樣。

泣,不是故意要拖到那麽遲才說的,真的是因為各種原因……貌似是白夜黨多……還受到棄文威脅……但,我真的一直以為是白發更适合煙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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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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