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蘇箬澀冷笑着看着她的表演,身後的雨意有些尴尬的想抽回手,她貼進蘇箬澀的耳邊輕聲道:“主子,奴婢無事,主子無須為了奴婢同楚婕妤鬧開。”
拉着雨意的手更緊了些,蘇箬澀回眸朝她暖暖的一笑,眼神中的堅定讓雨意暖了心。有時候一個不經意的舉動,不經意的話,也能讓對方感受到貼心。
“楚婕妤,雨意是皇上賜給我的宮女,除了皇上,誰也不許動她,而楚婕妤你,居然動手掌箍雨意,是不是想要浮了皇上的面子?”蘇箬澀返身拉着雨意一起面對着蝶貴妃,曲膝福身,“貴妃姐姐公正嚴明,是後宮衆位姐妹楷模的對象,臣妾相信貴妃姐姐會正當處理此事。況且,臣妾要求并不過分。”沒說還她一個巴掌是給她面子了,當然,她掌箍楚婕妤的那一巴掌不計算在內。
外邊雨滴滴噠噠的打在屋檐上,風透過打開的大門将雨帶進大殿之中,絲絲涼意讓楚婕妤打了個寒顫,她哆嗦的将頭垂的更低了。
蝶貴妃颦了颦眉,纖指輕擡:“箬貴嫔言之有理,雨意之前乃皇上身邊的宮婢,後賜于箬貴嫔為貼身宮女,箬貴嫔同宮婢情同姐妹,楚婕妤理應道歉。”
事實上,道歉根本沒有必要,一個婕妤即使打了皇上身邊的宮女都沒有道歉的道理,只是蘇箬澀一直拉着這件事情不放,倒讓她們無法說出今日來此的目的,蝶貴妃也只得随意允了道歉的說法。
楚婕妤狠狠的瞪了雨意一眼,從地上爬了起來後,走到雨意跟前,咬牙切齒的說:“雨意,對不起!俗話說打狗也要看主人,下次……可就不會這麽好運了。”最後一句話她說的很輕,不過還是讓蘇箬澀聽到了。
好一個打狗也要看主人,方才蝶貴妃才說了她同雨意情同姐妹,這會楚婕妤就将雨意說成是狗,言下之意就是她蘇箬澀也是狗,而那個主人則是皇上。
雨意并不笨,對于楚婕妤的恐吓也沒有一絲一毫的害怕,在聽到她連着蘇箬澀一起罵了,心裏一陣憤怒,正想上前替主子出頭,這便被蘇箬澀拉住。
蘇箬澀撫了撫衣袖的紋路,斜眼看着楚婕妤,語氣陰冷:“怎麽瞧着楚婕妤不怎麽甘願呢。何為下次就不會這般好運了?莫不是楚婕妤想玩玩陽奉陰違,在蝶貴妃的面前屈服,背地裏……”
點到為止,蘇箬澀也不再多說什麽,眼睛轉向了一直靜坐在上方的蝶貴妃:“蝶貴妃今日曲尊來至鳳寧宮,有何要事?”
她并不是想通過雨意的事情拖延時間,蝶貴妃同楚婕妤來此,絕對不會是什麽好事。她也不想同楚婕妤争着口頭上的風采。
“本宮想問問,你同皇上出宮後,是在何處游玩?”蝶貴妃問。
又是宮外的事情?蘇箬澀抿了抿嘴唇,眸中閃過絲絲精光,心中升起不安的情緒。她與原以瑾在宮外游玩的地點是非常隐蔽的,根本無人知道,蝶貴妃此番問話,不知意圖是什麽。
“臣妾同皇上一起在郊外賞了賞風景……”
一道刺眼的光輝斜斜的打了過來,蘇箬澀的頭上出現一道傷痕,滾燙的茶水從蘇箬澀的頭上緩緩的流了下來。
“哐铛--”一聲,茶杯落在地上,碎成了幾塊。
“你真當本宮是傻子嗎?”蝶貴妃收回了手,嘴角勾出冷意,“本宮再問你一次,你同皇上出宮,究竟去了哪裏?”額上的痛意讓蘇箬澀的嘴角抽了抽,似有暖流自額上滑落了下去,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盡量保持着平緩的語氣道:“臣妾同皇上在郊外賞景,郡主可以作證。”
一陣香氣撲鼻而來,眼前多了一道黑影,是蝶貴妃。她冷笑:“本宮便拿出證據來,看看你如何絞辯!”她指揮着圍在鳳寧宮的太監們,“到處搜,不要放過每一個角落。”
看了看為首的太監的官服,蘇箬澀皺了眉頭,眼眸深處是看不懂的深邃:“蝶貴妃,你喚來司邢房的公公們所謂何意?”她的語氣冷了下來,連“姐姐”二字都收入了腹中。
一陣輕笑從楚婕妤的嘴裏發出,她看着蘇箬澀的眼神充滿笑意,尤其在看到蘇箬澀額頭上的血痕時,那癫狂的快感。
楚婕妤……究竟怎麽了?當真有這麽恨她麽?暗暗嘆了一口氣後,冷眼瞧着那些太監将鳳寧宮翻騰的亂七八糟,一個個宮女紛紛被趕到大殿一側跪下。
這時,從門外走進一個眼熟的宮婢,正是當初選秀時,奉了蝶貴妃之命,照顧衆位秀女的離藍姑姑嗎?
她走到各個宮女面前,一個接一個對着那些宮女身上摸索着,似是在搜身。
這是什麽意思?蘇箬澀将目光放在蝶貴妃的身上道:“蝶貴妃今日之舉,所為何事?臣妾應該有明白的權力吧。”
蝶貴妃哼了一聲,并不回答,反而将視線放在楚婕妤的身上。楚婕妤會意,看着蘇箬澀陰陰的笑着:“既然箬貴嫔不知,臣妾便告知于你,臣妾得到密報,箬貴嫔同皇上出宮後,便将皇上帶進了青樓,此番回宮,還從青樓帶了不少媚藥。臣妾同貴妃娘娘擔心皇上的身體,特來搜查。”
密報?青樓?蘇箬澀心裏仿佛有什麽東西壓在她的胸口,她和原以瑾出宮之時已是隐密,卻還是有人跟蹤他們。她笑曰:“楚婕妤眼線真多……”
“是啊,連朕出宮也在楚婕妤的眼線之下。”一聲渾厚低沉,帶着強烈的威嚴的聲音傳來。“臣妾(奴婢、奴才)叩見皇上。”待那人影走近之時,殿內的人們統一跪倒在地。
原以瑾緩步走到蘇箬澀的面前,擡手将她扶起,見到她額上的血痕,眸中閃爍着紅色的火焰,他的視線轉到蝶貴妃的身上,嘴角動了動:“楚婕妤,你說說看,朕去哪裏,是不是還需向你禀報?”
話是說着楚婕妤,可他的目光一直是盯着蝶貴妃,握着蘇箬澀的手越來越緊。
蝶貴妃臨危不亂,擡頭看了看原以瑾,随後繼續低着頭:“回皇上,臣妾近幾年掌管後宮亦是盡心盡力,今日楚婕妤找上臣妾,禀明鳳寧宮內藏了媚藥,臣妾是擔心皇上被箬貴嫔所害,這才前來鳳寧宮搜尋媚藥。”
蝶貴妃是這般平靜,可楚婕妤心裏就慌張了起來,聽到蝶貴妃将目标都牽扯到了她的身上,她更加是慌亂無比。
“喔?楚婕妤,朕問你,你是如何得知朕去了青樓,而鳳寧宮又私藏了媚藥?”原以瑾走到了楚婕妤的面前,俯下身子笑道。
楚婕妤身子顫了顫:“臣妾不知……臣妾是聽宮裏的幾個奴才說的……”
“你們平身吧。”原以瑾回過身子,攜着蘇箬澀一齊走上蝶貴妃的面前,“朕同箬貴嫔出宮游玩,本是心情愉悅,這會箬貴嫔的傷才好,你們便拿此事大作文章,是不是近日日子過的太閑了,想讓朕給你們點事做做?恩?”最後的一個“恩”字,聲音雖輕,但殺傷力卻是最大。
楚婕妤無言以對,只得繼續跪在下方,不敢多言。蝶貴妃撫平方才行禮時皺了的袖擺,依舊是威嚴淡然的模樣:“皇上,流言同臣妾無任何關系,但是只要關系到皇上的安危,無論真假,臣妾也必須看看,只有親眼見到,才能安心。”
“既然蝶貴妃想查,便查吧。”
近日并無何人在鳳寧宮做了任何手腳,雨意和綿綿每次都認真細查過,而她從未私藏過媚藥,蝶貴妃想查個安心,那便讓她查吧。
“疼嗎?”原以瑾低聲在她耳邊問道。蘇箬澀愣了愣,這才明白他問的是她額頭上的傷,她緩緩搖頭,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楚婕妤,心裏冒出一股不安。
既然今日楚婕妤帶着蝶貴妃來搜宮的話,不可能是只聽宮裏奴才的一番說詞,而且她還知道她們曾去過青樓,應該在宮外的确是被人跟蹤了,而楚婕妤這般信心滿滿的跑來鳳寧宮,那麽……
果然,不用多久,她心中的不安化為現實,只見一個太監捧着一塊錦帕站在蝶貴妃的面前:“禀告皇上、貴妃娘娘、貴嫔娘娘,奴才在貴嫔娘娘的寝宮搜出了‘媚心’,(媚藥,薰香,聞其香者心神蕩漾,意識全無,易使人受孕。)”
她何時在寝宮放了“媚心”?蘇箬澀抓住原以瑾的手緊了緊,那包裹“媚心”的錦帕的确是她的,看她熟悉的錦帕打開後,包裹着一圈血紅色的薰香,那淡淡的氣味的确是“媚心”。
這……這是什麽情況,這媚心是什麽時候放在她的錦帕,她的寝宮裏面的?蘇箬澀的眼神放在了雨意的身上,卻又迅速收回,不可能是雨意的,雨意和綿綿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