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慌了神,我不過是出去了短短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怎麽突然就變成了這樣。
顧不得濺到褲子上的鮮血,沒有電梯,我一路狂奔到了頂樓的總統套房。
“西峰?張宇?你們還好嗎?”
“張興!”
“劉火!”
我把他們每個人的名字都喊了個遍,但一個回應我的聲音都沒有。
總統套房的樣子更是慘,不僅僅是被潑了血,整個擺設都被人砸毀,地上還有亂七八糟的腳印,不用想都知道這裏必定經過了一場惡戰,連西峰都應付不了的人,到底是誰?
我急忙拿出之前的那八朵裝飾花,意外的發現,裝飾花竟然成了九朵,只有一朵還是維持着之前鮮豔欲滴的顏色,剩下的八朵,尤其是之前代表孫雪的那一朵,已經幾乎變成白色了。
多出來的一朵花,我知道,那肯定是代表西峰的。
我找遍了所有的房間,沒有找到任何線索。我所有的夥伴,都像是憑空失蹤了一樣。
我一屁股做到地上,怎麽辦?
我扶着樓梯,往下走,卻因為腳滑險些從樓梯上滾下去。這時候我突然想起之前在商業大樓裏幫助過我們的那個人。
走到大街上,人們看我渾身是血,又是從風口浪尖的酒店裏出來,要躲多遠就躲多遠。是哦,雖然生活在魔都,但他們到底都是人,雖然他們知道靈怪的存在,但他們也害怕這種邪祟的事情找上自己。
我漫無目的的走着,路過那個商業大樓。
我一股腦的跑到大樓的天臺,向下遙遙望着這個城市。魔都很大,但商業大廈高度也足夠眺望整個魔都。現在正當白天,忘得很遠,站在這裏,幾乎整個魔都都能看到。
粘在衣服上的血差不多都幹了,幹巴巴的黏在身上。
從這裏,我可以清晰的看到魔都幾大勢力的氣運情況,幽冥仙主那裏确實是有些亂,虛的,看來是真的碰上了什麽棘手的事情,想必也是和公西淩一樣,忙的不可開交,嗜血魔姬那裏沒什麽特殊,本來她心底也沒那麽壞,連吸血都會給人留條活命,戾氣沒有那麽濃郁。倒是白骨夫人那裏,原本就渾濁的陰力氣息現在變得更加發黑發灰,一看就是命不久矣的征兆。難道白骨夫人出事了?
雖然我們沒多少交集,但想來都是在魔都,都受黑暗力量困擾,也可以算是站在統一戰線的吧。
下樓,在商場裏買了一件還算得體的衣服,沒準備禮物,至少我總不能殺個活人給他帶去。
我到達白骨夫人住所的時候,發現那裏已經完全變了樣,之前的那顆枯樹似乎被人砍斷了,橫腰截斷,大門沒關,似乎也被人暴力的踹過,歪歪扭扭的挂在門框上。我沒有按門鈴,徑直走到了屋子裏,但願白骨夫人今天心情不錯,不至于把我給活吃了。
走進了一看,我才發現之前擺在庭院裏的那些陰森森的白骨竟然都是有規律擺放的,是陣法。我沒有去研究那些陣法都是用來做什麽的,我只是注意到那些陣法都被明顯的破壞了,整個院子,全然沒有之前的陰森恐怖,剩下的只有潇敗。
擡頭看看天空,跟之前在商業大樓看到的景象相比,這裏的陰力明顯的更加薄弱了。
白骨夫人有危險!
不管不顧,我直接沖進了別墅。
別墅的窗戶被封得死死的,半點陽光都無法透進來,唯一的光源便是頭頂的那一顆用骷髅頭做的吊燈,閃着幽綠的光。
第一次進到白骨夫人家裏。
別墅內部沒有外面那麽誇張的擺飾來宣告白骨夫人的恐怖之處,別墅一樓的正中間擺放了一個巨大的長方形桌子,上面擺着兩臺用白骨做成的燭臺,蠟燭也是雕刻成骨頭的形狀,其餘之外,這個房間裏沒有多餘的裝飾物。
不過樓梯處的一個大瓷瓶卻吸引了我的注意。
瓷瓶有一人多高,一個人根本無法環抱住,我進來的時候瓷瓶還在微微搖晃,像是裏面有什麽東西。
我壯着膽,敲了敲。
沒反應。
我繞過瓷瓶,打算上樓去看看有沒有白骨夫人。但就在我側身的時候,那個瓷瓶也自己動了,當巧不巧的擋住了我的去路。
我從另一邊過,瓷瓶也咕嚕咕嚕滾到了另一邊,意思是不讓我上樓。
我用陰力探查了一下這個瓷瓶,發現這裏似乎有什麽可以阻擋陰力的東西,我根本無法判定瓷瓶裏到底有什麽東西。不讓我上去,我幹脆沖着樓梯喊了兩句,也沒有得到回應。
我轉身打算離開,又回頭瞅了瞅那個瓷瓶,沒什麽異常啊。
可身後的門砰一聲關上了,心髒驟然一縮,難道今天白骨夫人心情不好?要把我留在這了?
屋子裏變得更加昏暗,我看到樓梯角的那個瓷瓶自己朝着一個方向倒了下來,咣當一聲,瓷瓶碎成兩半。
我注意到瓷瓶下面的地板變濕了,随後便是彌漫滿整個屋子的惡臭,我捂着鼻子向前靠近,想看清從此平立面滾出來的到底是什麽。
還差兩步到達瓷瓶的時候,一個圓滾滾的東西咕嚕咕嚕的滾到我腳下,我下意識的将他踢到一邊,随後才看到,那是一個腦袋。
那顆腦袋被我踢到一邊之後,借着那個力道,穩穩的找好一個姿勢,擺正自己的位置。眨眼,張嘴,跟活人沒兩樣。
“你是誰?你來幹嘛?”腦袋說話了,邊說話,我還能看到從脖子的斷口處流出來的鮮血。
我解釋了自己來意,但沒想到白骨夫人根本就不再這裏,而這個腦袋也是白骨夫人養起來作為看門狗的一個邪靈。
“白骨夫人在哪?門外的那棵樹怎麽斷了?”我知道那棵樹在院子的陣法裏起着至關重要的作用。
“誰知道呢?”腦袋陰測測的笑了兩聲,又自顧自的滾到牆角,嘎嘣嘎嘣嚼起那裏剩餘的爛肉,“或許,你上去看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