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跟着這個白影走了多久。
最後,白影停留在一個碩大的雕像面前。
雕像在這個隧道裏顯得尤為龐大,幾乎占據了隧道大半的的位置,不過還好,雕像是嵌入隧道的一側的,那裏被挖空很大一塊地方,否則的話,火車駛過來保準會撞上去。
看這個雕像的樣子,并不是什麽佛祖還是鬼神,這個雕像更像是一個幼稚的孩童随意開鑿的一個東西,亂七八糟的形狀,我實在形容不出這個雕像到底像什麽東西。
白影身子一頓,下一秒便隐沒在了這個雕像裏。原本圍在我身邊的那些小光點也陸陸續續隐入那個雕像。
此時此刻,我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
但轉而,雕像上部,勉強可以稱之為眼睛的地方,一點一點散發出一股光芒。
最後,雕像的眼睛完全變成了兩盞燈,照亮黑暗。我順着光線看去,隧道的對面赫然是一副年代古老的壁畫。
将我引過來就是為了讓我看這個東西嗎?
我轉過身,仔細端詳着那副畫。畫上描述的事情還算清晰,至少我能分辨出哪些是人,哪些是物。壁畫講述的似乎是這座山的由來,這座山本來似乎應該是高聳入雲的,一群精靈在山腳下繁忙而又有秩序的生活着,直到有一天,從外面來了一個不知道是什麽的東西,将這座靈山摧毀,搶奪了山間的靈氣,最後又将這群山上的精靈困在這裏。
怪不得,之前我打出去的符咒就像是撞到了什麽壁壘。
我想,火車之所以能穿過這裏,可能是這個壁壘出現了什麽裂縫,而火車在這裏停留的時間,完全是因為這裏的空間不穩定,所以才導致一直在裏面循環,如果運氣不好,可能真的就永遠困在這裏了。
至于火車上的人為什麽都睡着了,可能就是為了把我吸引到這裏吧。
雕像上的光點重新彙聚到了我的身邊。
不知道為什麽,沒有了那個雕像作為介質,對面的隧道上竟然什麽都看不見,就是普通的山石而已。
“你想讓我幫你們出去?”我問旁邊的那個白影。
白影點頭。
我記得白影應該會說話,可為什麽在我認出他不是公西淩之後就從此不再開口了?
“可是,我應該怎麽幫你們?”我疑惑。
那個白影靜靜地飄在那裏,沒有回答的問題。
這時候,我突然聽到一聲“嗚——嗚——”的聲音,随之而來的,還有一陣清涼的小風。
我轉頭,火車頭上的兩盞燈就像催命符一樣,飛快的朝着我這邊沖過來。火車不是停住了嗎?什麽時候又開始行使的?
眼看着火車就要撞過來,眼睛驟然瞪大,除了旁邊的那個雕像,我根本沒有其他的地方可以躲避,離得太近了,必然會被飛速的火車産生的氣流卷到鐵軌下面。
我想着爬到雕像上面去,但,還是晚了一步。火車呼嘯着朝着這邊沖過來,我呆呆的站在那裏,腦子裏一片空白。
“嗚——”
我猛地睜大雙眼,發現自己不過是睡着了。
身上早已經被汗濕透。
“你怎麽了?”西峰啃着蘋果問我,“又做夢了?”
“幾點了?”我下意識的去找手機,卻根本沒找到。
“八點半。”西峰随意的說道,“你是不是撞上什麽邪了?已經被噩夢吓醒兩次了。”
“撞邪?”我腦袋暈暈乎乎的,還沉浸在剛才差點被火車撞死的恐懼中,“你看我像是被邪撞上的人嗎?”
西峰搖頭。
我也是一臉糊塗,按理說我修煉陰力,對于這方面的感知應該比西峰還要敏感,可這次為什麽一點異樣都感覺不到。
我去火車的衛生間,用涼水沖了幾把臉,強迫讓自己清醒一點。剛才的感覺太過真實,到現在還心有餘悸。
衛生間似乎是連着外界的,能感受到外面冷嗖嗖的風。
擦臉,我回到車廂。
這次,所有人都是一臉吃驚的看着我,我摸摸自己的臉,懷疑是沒有洗幹淨。而西風則是一把将我拽回去,指着我的臉問:“怎麽回事?”
我掏出随身攜帶的一個銅鏡,照照,并沒有什麽異樣。
“怎麽了?”心裏的不安越來越強烈,西峰不說話,更是加劇了這幅恐慌感。
西峰拉着我轉個圈,“你在身上藏了什麽東西,看你都是一閃一閃的。”
心髒猛地漏跳一拍,趕緊讓西峰給我的手機撥號。
西風不明就裏,但還是聽話的撥通了我的號碼。車廂裏并沒有響起手機的鈴聲,我記得,在夢裏的時候,“公西淩”拿走了我的手機。
“我做的夢,似乎和現實重合了。”我說道,“雖然很難解釋,但我可以肯定我的手機是被一個精靈拿走了,至于我身上的光點,應該也是他們在我周圍。”
聽完我的話,西峰并沒有表現出吃驚的樣子,而是拖着下巴,沉思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你可能根本不是在做夢,那應該都是真實的,或者說,你進入了另一個時空。”
西峰說的有些深奧,我聽不明白。
西峰問我在夢裏都看到了什麽,我如實作答。
聽完之後,西峰從行李裏面拿出一個手電,将手電貼着窗戶,光透過窗戶照在側面的隧道上,那邊的情況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那個雕像在隧道的哪一邊?”
“右邊。”
西峰拉着我到了對面的窗戶,再次将手電貼到窗戶上。
我已經猜到西峰想要幹什麽了,吞了口口水,心裏怦怦跳着。
我們兩個誰都沒有說話,這是在驗證西峰說的話。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那這個時空裏應該也有一個一模一樣的雕像。
西峰一直舉着那個手電筒,我本來擔心時間長了胳膊會不會酸,想着和西峰換一下,但被西峰拒絕了。
大概過了兩三分鐘的樣子,手電的光突然掃過一個隧道裏的空擋,镂空的,裏面還有東西。但因為火車行進的太快,并沒有看的很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