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雪沒有察覺到我的異樣,興致缺缺的纏着我的手就要走,他說總感覺這裏陰森森的,讓人不舒服。
“你看到有什麽不尋常的東西了嗎?”我問她,我知道孫雪也能看見一些不幹淨的東西,所以才會對周圍的環境這麽敏感。但孫雪卻搖頭,說只是覺得這裏有些冷,那感覺就像是曾經看見鬼的時候一樣,但這次,并沒有看到那些東西。
我點頭,不在糾結這個事情,就算真的有什麽問題,等公西淩回來的時候在處理就好了。
我帶着孫雪來到我住的別墅。
剛開始,孫雪還是有一點拘謹,做什麽事情都是小心翼翼的,到後來發現整個別墅只有我和他兩個人的時候,就開始變得活躍起來,先是挨個參觀了所有的房間,後來又是擺弄着架子上的裝飾品。
“哎,學姐,這些都是真的古董嗎?”孫雪伸手摸摸一個青花瓷瓶,滿臉羨慕。
我聳肩,“這些都是公西淩淘換回來的,不知道真僞。”但那家夥估計是看不上贗品的。後面這句話我沒說,算是禮貌。
孫雪看起來很喜歡那個花瓶的樣子,眼睛一直都停留在那個瓷瓶上面。她的這種熱切,讓我不自覺的想到了之前在拍賣行的時候,看到的那些盛放腦袋的瓷瓶。
那些被打碎的瓷瓶裏面,沒有玉質的,也就是說,那些玉質的瓷瓶都被人運走了,不知去向。光是看表面,我就覺得那幾個小玉瓶不同尋常,但那些已經丢失,再怎麽奇妙也無從考證。
“你喜歡就送給你吧。”我微微一笑,到不擔心這個瓷瓶值多少錢,反正公西淩也不會在乎,送人就送人吧,而且孫雪跟我也比較合得來,就算是送她一個禮物。
聽到我的這句話之後,孫雪整個人都明亮起來,眉開眼笑的,毫不客氣将那個瓷瓶抱到懷裏,“那我就不客氣啦。”
直到離開我家,孫雪都沒有将手裏的那個瓷瓶放下過,生怕我突然反悔一樣。
“學姐,有句話,我不知道當不當說,”臨走時,孫雪在門口猶猶豫豫的,扭捏不定。
“不當說就別說了。”我開玩笑道,并沒有對孫雪要說的話有什麽好奇,我原本猜測可能是關于其他幾個人的消息,我并沒有那麽好奇,知道他們都平安就好了,也是盡了我自己的責任。
但孫雪卻搖頭,漲紅着臉,說道:“其實,剛來你家就順走一件東西,我也知道這種行為特別不好,但是,但是,我看到這個瓷瓶的第一眼就像是被他吸引住了,你知道那種一見鐘情嗎?就是這個感覺!”說完,似乎又覺得自己說的有些莫名其妙,臉直接紅到耳朵跟。
我“噗嗤”一笑,“還以為你有什麽大事呢,就當是我送給你的小禮物了,應該也不是真品,你喜歡就送你咯。”
孫雪猶豫一下,最終沒說出後來的話,“謝謝學姐。”說完,便抱着瓷瓶離開了。
我自己在別墅裏閑的無聊,公西淩也不再,諾諾也不在。
突然想起那個被燒焦的死屍,老話都說,死人沒有閉眼定是有什麽心願未了,如果不幫他實現,這股執念會慢慢變成怨氣或者煞氣,成為厲鬼。想起被火燒死,正常人應該不會那麽想不開***自殺,肯定是有什麽緣由的,我同樣也是覺得死者是被人害死的。
套上一件衣服,我獨自又回到了之前那棟被火燒掉的別墅。
警察還在忙碌的調查取證,或者是過了熱乎勁,周圍沒什麽看熱鬧的鄰居了,反倒是來了一大堆的記者。
隔着老遠,我便被一個記者發現,随後,一大群作者呼嚕嚕的将我圍個嚴實。
“這位小姐,請問你是來吊唁死者的嗎?”
“請問你跟死者是什麽關系,為什麽現在才過來探望呢?”
“對于這次案件,你認為是何人作案呢?”
……
我一直擺手,從來沒想到過記者竟然八卦到這種地步,我明明,只是一個路人甲。
過一會之後,那些記者看我确實跟死者沒什麽關系,便悻悻地離開了。
我在人群的最外圍,扒着腦袋朝裏面看。但無奈身高不夠,看半天都沒看到什麽有用的東西。
無奈,我靈光一閃,滴溜溜的跑回別墅,裹個被子就睡過去。這方法雖然好用,但限制條件太多,這青天白日的,我翻來覆去都睡不着。
正當我使勁的閉眼強迫自己睡覺的時候,門鈴突然響了。
我在這個小區并沒有鄰居,公西淩就算是沒帶鑰匙也照樣進的來,會是誰呢?
隔着貓眼,我看外面并咩有什麽人,以為只是哪個小孩子的惡作劇。
剛轉過身,赫然看到一個黑不溜秋的人站在我家的客廳裏。周圍陰力波動明顯,我可以肯定這不是人,而且,從他的樣子來看,竟然是之前死過的那個人!這人死後的靈魂跟死亡時候的樣子沒有多大差別,他轉過身的時候,我再次看到了那沒有眼皮的,貫穿一道紅血絲的眼睛。
來人并沒有惡意,跟我隔着一段距離,似乎是想扯開嘴角笑一笑,但他的面部受損嚴重,笑起來比哭還難看。
我一邊慶幸孫雪在之前就已經離開了,一邊又為眼前的這個人感到惋惜。
“你是還有什麽事情沒有做完嗎?如果可以,我能幫你。”我輕聲問道。
那人點點頭,蹲下身子,在腳下寫了幾個字,“孫雪償命”。
身子狠狠的打個哆嗦,怎麽會有孫雪的事情?我一個勁的安慰自己可能是有重名的,但接下裏發生的事情讓我徹底改變了對孫雪的看法。
門口被人狠狠的撞開,來人正是孫雪,手裏還抱着那個我送給她的瓷瓶,身後一堆警察圍在門口,看樣子,是找我的,而孫雪正扭頭跟身後的警察小聲交流着什麽,一邊說一邊拿眼神偷偷瞥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