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走我越是心驚,以前從外面看的時候,這片文竹撐死面積也不過幾平米大小,但我現在走了有一會了,根本沒有走到頭,這裏,就想是被隔絕開的另一片天地。
一直在前面的那個女鬼似乎想将我引到什麽地方去,每次在我迷失方向的時候都會閃出來一個影子,我便繼續跟着他往前走。
又是走了兩步之後,我感覺周圍升起一圈霧氣,白蒙蒙的,周圍的景物都開始變得有些不太真切。我回頭看了一眼,後面也是一樣。我擔心這樣下去自己遲早會迷失在這片竹林裏,便沒走幾步折下一根文竹當做記號。文竹本來就細,只不過被公西淩料理的好才長到一人多高,我很容易就坐下了一圈的記號。
越是往裏面走,我感覺到裏面的生氣越是濃郁。
又走了幾步,之赫然看到攔在前面的一只大概有人腦袋大小的蜘蛛。
蜘蛛界的網也有嬰兒的小指粗細,正上面,一直老鼠被黏在蛛網上,而那只蜘蛛正慢悠悠的,靠着蛛網傳到他腳下的震動,爬到老鼠的位置。老鼠也不是什麽好惹的主,雖然被蜘蛛黏住,但還是在蜘蛛爬過來的時候,突然伸出腦袋朝着蜘蛛咬過去,那勢頭,活像要把蜘蛛的腦袋咬掉一樣。
但蜘蛛只是一擡腿便躲了過去,落下的腿正好插在老鼠的腦袋上,只是一會,老鼠便徹底斷了氣。
蜘蛛這才慢悠悠的戒網将老鼠包成一個繭,但并沒有要将老鼠吃掉的意思。
本來, 我是打算繞開的。
但走到一半,忽然覺得腳下似乎絆倒了什麽東西,扯着我不讓我走。低頭,卻什麽都看不到。
剛一擡頭,赫然對上蜘蛛的腦袋,此時,我與蜘蛛的距離,不過幾個手指的距離。
我知道蜘蛛有毒,就算是一般的蜘蛛,被咬上一口,也會起一個大包,更別說眼前這個腦袋大小的蜘蛛了。
只是跟這個蜘蛛對視,我就感覺到一股陰森的氣息籠罩,我斷定這蜘蛛并不是凡物,不想招惹,依舊是側開身子,和蜘蛛保持距離。
但我沒一個動作,似乎都能拽到什麽東西,眯着眼一看,周圍竟然全是蜘蛛結下的網,只是除了那一大片,周圍的這些都只是單獨的細絲,所以我之前才沒有注意到。
心想着完了,把人家辛苦結出來的網都弄壞了,肯定是要找我算賬來了。
但讓我沒想到的是,這個蜘蛛竟然直接從身後拖出來一個大繭放在我面前,仔細一看,這不就是他剛剛捕捉到的老鼠嗎?這是跟我示好呢?我疑惑,想到一半的動物都在與人示好的時候都會将自己以為很好很珍貴的東西送出來,難道這個蜘蛛也是嗎?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那個蜘蛛直接爬到了我身上,附在我的後背,一動不動。
我小心翼翼的将那個包着老鼠的繭拿到手裏。因為那個老鼠本身就十幾厘米大小,被蜘蛛網一包,更是顯得臃腫。
雖然有點惡心,但在我的手觸碰到這個老鼠的一瞬間,我就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
“李小姐,救我!”
從蛛網裏面傳來一股微弱的氣息。
道士!
原來道士的魂魄果然是被老鼠偷走了,這個蜘蛛……
我對這身後道謝,卻發現身後的那只蜘蛛不知道什麽時候爬走了,重新回到了剛才蛛網的中心位置,靜靜地等待着下一個到手的獵物。
我接着往前走,小心翼翼的不去碰那些蛛網。
可到最後,我依舊是沒有在此看到那個女鬼的影子。
我出了竹林,發現自己還是在自己家的花園裏,外面的那些人還在忙碌,找東子問了一下時間,才知道,我在竹林裏竟然停留了一個小時之久。
此時,我手裏還拿着那個蜘蛛網結成的繭,找東子将蛛網撥開,裏面的灰老鼠已經斷氣多時,道士的魂魄似乎被這個老鼠吸收進了體內,就算是我,一時半會也沒辦法将道士的靈魂從老鼠體內抽離出去。
我将死去的這個老鼠拎着尾巴在那只被囚禁在籠子裏的黑老鼠面前晃晃,如果黑老鼠有些神志的話,必定會表現出什麽來。
但我卻沒有發現任何不對勁的地方,那只黑老鼠依舊是趴在那裏一動不動,連看都不看這只死去的老鼠一眼,他們不是戰友嗎?連點可憐的心情都沒有嗎?
東子在聽到我的想法之後,噗嗤一聲笑了,“你以為這些老鼠真的跟人一樣,還知道喜怒哀樂嗎?那可真是神了。”
我讪讪,将死老鼠放在一邊,趕緊去洗手間将手洗了又洗。之前沒有戴手套,我一直都是忍着惡心才沒有吐出來,那老鼠本來就很臭,似乎是從垃圾桶裏跑出來的,死了之後,身上更是有一種腐爛的臭肉味,也多虧的想的出來能直接用手碰老鼠。
又忙了大約兩個小時,我家裏的活的死的老鼠才徹底被清理幹淨,整整一大車的老鼠的屍體,随着汽車的轟鳴聲,被運送到了垃圾站。
我松口氣,看着客廳裏那兩只老鼠,一黑一灰。
我一直都沒有辦法将那只黑老鼠下面壓着的東西弄出來,久而久之,我也就沒那麽好奇了,心想線索早晚都會自己送上門來,畢竟我手裏有他們想要的道士的靈魂,這次沒有成功,保不準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我回到房間的時候,孫雪已經醒了,他完全都不知道晚上發生的什麽事。而且,似乎只經過了一晚上,孫雪的病症竟然奇跡般地好了,之前道士上身給孫雪造成的傷害,沒有留下一點後遺症。醒來的孫雪除了胃口有些不好之外,整個人都是活蹦亂跳的。
我們三個默契的對晚上的事情閉口不言,孫雪也不問,似乎知道就算是聞出來也幫不上什麽忙。
這時候,東子突然提議,将那個黑老鼠放回去。
張國軍上去就是一巴掌,“好不容易抓來的,你小子胡說八道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