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雪坐在主位上,似乎有些坐立難安,他當然害怕,害怕像長孫家族一樣。這麽多年來的安居樂業,他早就放松了警惕,雖然五大家族看起來是維持秩序的,但人都有私心,尤其是他們這種快要被世人遺忘的家族,背地裏搞些手段,一般人根本就不會察覺。
長孫家族想了,也那麽做了,但不該把注意打到公西家族的身上,尤其是公西淩身上,長孫家族的覆滅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歐陽雪一樣有自己的私心和野心,但如果現在将自己的手段暴露的太多的話,顯然會給公西淩的可趁之機。
也是在這時候我才知道,五大家族看起來和睦,但都是因為公西家族的威壓,現在時間長了,膽子肥了,放在以前,公西淩一句話,就算是一百個不願意,也必然會照做。
公西淩往我的盤子裏放上一些肉,這幾天忙着趕路,确實都沒有好好的吃頓飯,這歐陽家族裏面的夥食,不錯。
剩下的,就不是我該擔心的問題了。
公西淩也懶得跟歐陽雪廢話,“歐陽叔叔還是好好想想吧。”
說完之後,拉着我起身告辭,留下歐陽雪的臉青一陣紅一陣。青是因為公西淩愈發的不将他放在眼裏,紅的是公西淩真的猜透了他的心思。
“年輕人果然不好管教。”
我聽到後面歐陽雪恨恨的話,最終是沒有憋住,直接笑了。
當時在屋子裏,公西淩可沒少話裏話外的損歐陽雪,不過是看在不能撕破臉沒有明說罷了。
我對這個歐陽雪也沒什好印象,娘氣。
公西淩帶着我回到歐陽家族安排的住所,西峰已經不在了,聽那裏伺候的婢女說,他在我離開之後也走了,說是回去。
回去?回哪?魔都?顯然不可能。
公西淩聽到之後卻若有所思。我們兩個對視一眼,肯定是西峰發現什麽線索了,否則不會這麽一聲不響的離開,回去,難道是在給我們提示?
這個歐陽家族果然也不太平。
“怎麽辦?”我問公西淩,我覺得公西淩來歐陽家族肯定不是臨時起意,而肯定也不是過來尋求幫忙,畢竟,如果真的是要求助的話,至少态度上要好一點,而不是明裏暗裏的貶損歐陽雪,這明顯是過來找事的。
公西淩聳肩,學着我的樣子,兩手一攤,“我哪知道。”
我瞪了公西淩一眼,什麽時候還在這逗趣,但公西淩并不在意,直接拉着我到卧室休息。
躺在床上,我忽然覺得四周有什麽人在盯着我們兩個一樣,但公西淩卻一點反應都沒有,我都感覺出來,他會感覺不到?他都不擔心,我還擔心個什麽,總之我一個弱女子,有他護着就是了。
想到這,我也不再操心,直接閉眼睡覺。
在這裏,時間都是颠倒的,而我也懶得再去看手機,困了就睡,哪有那麽多條條框框。
睡到一半,我被公西淩推醒,他捂住我的嘴,不讓我聲張。
低頭,拉過我的手,寫了幾個字——去找公西策。
又是去找公西策?我挑眉看着他,西峰之前給我的線索就是去找公西策,難道這次又是歐陽雪的試探嗎?
公西淩似乎知道我心裏的想法,搖頭,在我手心寫道:“鎮壓魔陀。”
我心裏一驚,魔陀這麽快就找到了!
我看公西淩的表情不像是開玩笑,鄭重的點點頭,表示我一定會将事情轉告給公西策。臨走時,公西淩給了我一個小小的令牌,木質的,與手心般大小,握在手裏涼涼的,很舒服,他告訴我這是最便捷的去陰界的陣法,同時也是表示他身份的東西,到了那裏出示令牌,便不會有人為難我。
我讓他放心。
走的時候公西淩沒由來,直接叫一個女仆送我到了出去的傳送陣,而他則是繼續去找歐陽雪商量事宜,至少,跟那些人是這麽交代的,說我在這個陰森的地方不适應,要上去透會光。
公西淩很少撒謊,我同時也意識到這次情況的危機,西峰離開,果然是有問題。
我出來的時候正當午夜,心裏黯然,自己在地下睡得還真是部分晝夜了。
因為擔心公西淩的狀況,我一刻都不敢耽誤,找了一個安全的地方,直接啓動了那個令牌上面的陣法。
與歐陽家族的陣法不同,令牌被啓動之後,直接從裏面冒出來一道紅光,用來指路的,我沿着紅光指示的方向走,很快便找到了黑白無常。
其實我是有些疑惑的,既然公西淩說了令牌裏面有陣法,為很麽還要讓我去找黑白無常,這更像是在護送什麽。
護送……我嘴裏念叨着這兩個字,回頭看了一眼過來的方向,那個楠木棺材還立在那裏。
定了定心神,深呼一口氣,我朝着那邊正在索命的黑白無常走去。
死者是一個乞丐,我不知道為什麽一個乞丐會在森林裏死掉,腦子要是沒問題的話,乞丐不都是往人多的地方竄嗎?
白無常手裏舉着招魂幡,嘴裏念着勾引神魄的咒語,乞丐的靈魂慢慢的從屍體裏面出來,現實坐起來,看了看周圍,一臉的迷茫。乞丐的靈魂順着白無常的招魂幡走去,老實的不得了,平常的時候,黑白無常也是這樣勾魂的嗎?看起來也沒那麽可怕嘛。
黑白無常似乎不知道我能看到他們,更沒有将我放在眼裏,因為我的壽命還沒到。
“咦?”白無常輕咦一聲,看着我手裏令牌冒出來的納濾紅光,若有所思。
我走上前,直接出示手裏的令牌,看到令牌之後,黑白無常并沒有想我預料的那樣對我畢恭畢敬,反而是舉着手裏的招魂幡,直接朝着我打過來。我知道他的招魂幡的作用不只是勾魂這麽簡單,不敢小觑,看令牌無用,直接踹到懷裏,手裏拿出軟鞭,與黑白無常對峙。
他們兩個顯然沒想到我還是有些本事的,一時之間,那個乞丐的魂魄竟然就這麽在我眼前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