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走進了才發現,那些所謂的墓碑,都是一個個形狀各異的箱子,擺放毫無章法,帶不起絲毫的靈力或者陰力波動,肯定就不是陣法了。
我站在這些黑色大箱子的外圍,躊躇不前。
我可以明顯的感覺到,這個屋子裏,我能清晰的感覺到諾諾的氣息,但這種氣息總是給我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諾諾不認識我了一樣。
被自己最珍惜的人忘記才是最讓人崩潰的事情,難不成讓諾諾喝了孟婆湯?
正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候,被黑色的大箱子圍在正中的那個小屋的門,緩緩的打開了。
小屋裏面沒有光亮,黑漆漆的,在加上周圍的濃霧,隔着距離,我看不清小屋內部的陳設。
不過,我想着這個小屋的主人也不會很富裕,從外面看,小屋應該只有簡單的一間屋子的大小,撐死了在裏面加一個隔斷。
裏面好像走出來一個人,身形高大,粗犷,乍一看就像蒙古摔跤的漢子。
或許是因為小屋的門太窄,那個人在門口擠了半天才将身子擠出來,隐約聽到他罵罵咧咧的聲音。
那個人并沒有注意到我,出門之後,徑直轉身去到了屋後。
我悄悄地跟在後面,想看看他到底是誰。
我想象中的那個嗜血成性的魔鬼怎麽也是瘦高的類型,滿臉橫肉,眼神陰暗,但剛剛這個人給我的感覺,就像是一個社會青年,不,社會壯年,小痞子。
剛才開門的那一會功夫,我明顯的感覺到自己正在置身于一個巨大的修羅地獄中,陰寒。那種感覺轉瞬即逝。
那個人了離開之後,我這才發現自己的後背已經濕透了。
估計是那人殺人太多,冤魂最後留下的煞氣,但這個人意念強大,沒有被煞氣影響思維,随意現在才能一直安然無恙。
陽界寥寥無幾的殺人狂,每個人的精神都不太正常,有些是因為精神問題才去殺人,而有些人則是被煞氣影響,再也停不下來。
但看這個人的樣子,不太像。他更像是為了修煉。
腳像是黏在地面上一樣,我想過去,但因為恐懼時時沒有邁開步子。
那個人最終消失在小屋的牆後面,我躊躇了很久,終于來到了小屋的門前。
通過陰力感覺到,剛才這個小屋子裏只有一個人,那人出去之後,小屋裏空無一人。
小屋雖然整個是木質結構,但上面的裝飾卻都很現代化。
深吸一口氣,手握着門柄,換換轉動。
我聽到門上傳來“咔噠”的聲音。
其實我知道這麽做是很冒險的,後面的那個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屋子裏也都是未知數,僅憑我自己……
但我還是将門拉開了。
屋子裏很黑,窗戶都被密封上了,透不進來絲毫的光亮。我只能通過陰力感知周圍的情況,但陰力雖然能三百六十度觀察這個房間,但畢竟不是自己眼睛,反應回來的那些信息只能讓我了解一個大概,尤其是在感知死物的時候。
“咣啷”一聲。
我被吓得一個哆嗦。
不知道聲音是從哪裏傳過來的。
屋子正中央是一個長方的桌子,上面空蕩蕩的,除了三盞燭臺。
令我驚異的是,燭臺的旁邊竟然明目張膽的放着火柴。
在仔細觀察一下周圍,并沒有我想想中的屍橫遍野,反而,這個屋子雖然簡陋,但是很幹淨,房屋右側确實有一個簡單的隔斷,将這個小屋分成兩個房間,我感覺到,那裏面只有一張床。
桌子旁邊擺放了兩個椅子,其中一個椅子的上面,同樣是有一排鋼釘,就像我之前在閻王殿裏看到的一樣。
除此之外,這個房間在正常不過了。
心裏揣測着這個人的用意,明明是自己房間,這個椅子,真是……
不過,令我奇怪的是,在外面的時候我明明感覺到諾諾的氣息,但進來之後,竟然半點都感覺不到,這是怎麽回事?
難道是将諾諾關到了外面?
諾諾的氣息雖然微弱,但感覺起來并不危險,所以我并沒有着急去找他,而是慢悠悠的将這個屋子逛了個大概,一邊逛,一邊還要提防着那個人突然推門進來。
也不知道我哪來的閑情逸致,雖然害怕,但我覺得這裏并沒有太大的危險因素。
又是“咣當”一聲。
這次,我聽清楚了聲音似乎是從屋子外面傳來的,應該是那個人在外面倒騰什麽東西。
知道屋子的主人與我僅有一牆之隔,我也不敢弄出太大的動靜。轉悠了一圈之後,并沒有什麽發現,于是我打算離開這裏。去外面找諾諾。
可天不遂人願,我正要離開的時候,突然聽到門鎖打開的聲音。
心裏一涼,完了,那個人要回來了。
四周環顧一圈,并沒有能讓我躲起來的地方,眼看着門被打開一條縫,外面的霧氣滲透進來,我也看到一只沾滿鮮血的手從門縫裏伸進來。
心髒狂跳個不停,甚至都跳到了嗓子眼,在那個人推開門的最後一秒,我終于反應過來,一個彎腰,爬到桌子底下。屋子裏這麽黑,只要我不出聲,應該不會發現我吧。
我看着那個人如出去的時候一樣,因為滿身的肥肉,被卡在了門框上。
那個人一只手緊緊的扒着裏面的門框,身子不斷的往裏擠,一點一點的,終于将整個身子都蹭了進來。
我注意力全部都在這個人的腳上,不是一個男人嗎?為什麽腳這麽小,還是一雙繡花鞋?
那個人慢慢的走進,直到在桌子面前站定,與我的距離不過一米,即使光線昏暗,我還是能清楚的看到繡在鞋子上面的鬼臉,一只一個。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裏作用,我盯着其中一只鬼臉看的時候,總覺得那張臉在沖我笑。強迫着自己別開視線,但又不自覺的落到了另一只鞋子上的鬼臉上面,同樣是在沖我笑。這哪裏是什麽繡花鞋?
頭皮一陣發麻,但我還是忍住沒有驚叫出聲。
那個人大口喘着粗氣,似乎只是進門就耗費了他很多力氣。
我蹲坐在桌子下面,大氣不敢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