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才反應過來的鬼婆,捂着受傷的手臂,大叫一聲,因為疼痛全身顫抖,如果不是老妪還在那站着,鬼婆肯定能立馬疼暈過去。
但現在的鬼婆也好好不到哪去,胳膊上的血液像泉水一樣一股一股的不斷往外湧,身前的衣服幾乎都被濕透了。
公西淩輕而易舉的就讓鬼婆喪失了作戰能力。
公西淩挑眉,将我摟入懷裏,挑釁的看着老妪,同時一只手還不忘覆蓋住被鐵線割破的傷口。
我感覺到脖子上熱乎乎的,很舒服。
老妪面色難看,看着已經躺在地上的鬼婆,嘴裏咒罵了一句,舉起的鐮刀随時都能砍下來。
我被公西淩安置在一邊,諾諾則是跑出來,小手學着公西淩的樣子覆蓋在我的脖子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靈體的緣故,諾諾的手有些冰涼。
“咦?爸爸好厲害!”諾諾吃驚的嘟囔道。“竟然把媽媽的傷口治好了。”
我有些不信,以為只是這小子故意誇公西淩,遲疑的摸摸脖子,沒有預想之中的那種疼痛,将手放下來看看,一點血跡也沒有。諾諾在一邊笑嘻嘻的看着,神情得意,似乎是在說“看吧,爸爸就是這麽厲害”。
我微微一笑,将視線重新定焦在公西淩身上。
老妪不好對付,至少在我看來,比鬼婆要難對付的多,至少鬼婆對公西淩還是很敬畏的。
“不争氣的東西!”老妪看着鬼婆,呸了一聲,手裏的鐮刀一揮,頓時,那半截被公西淩削下來的胳膊就不由自主的飛到了老妪的手裏,“白糟蹋東西。”老妪一邊說,一邊将鬼婆手指頭上纏的那截鐵線繞下來,纏在自己的手裏。
這時候,我發現老妪的手指上有很多明顯的勒痕,而且應該是長時間的被什麽東西勒住才會變成那個樣子,手指因為血液流通不暢,都成了黑紫色,但神奇的是,那幾根手指竟然沒有廢掉。
老妪熟練的将鐵線纏到自己的手上之後,下意識的兩只手抻抻鐵線,似乎是在感知鐵線的柔韌度。鐵線在老妪的手裏打了一個花,順着老妪的力道,切合的纏繞到了老妪的手腕上。
原來,這才是鐵線的正主。鬼婆雖然是用鐵線,應該是老妪給他的,鬼婆對于鐵線的使用,完全沒有這個老妪熟悉,肯定是半路出家,而這也可能是為了掩飾老妪和鬼婆的身份。
其實我現在很好奇鬼婆的身份,明明是從陰界走出來的,為什麽被公西淩切斷胳膊之後,會流血呢,還能感知到疼痛,就像人一樣。
我的疑惑剛在心底升起,諾諾便在旁邊煞有介事的說道:“這你就不懂了吧媽媽,其實在陰界,還是有一些活人幫着辦事的,雖然陰界有鬼差,但有些時候,還是人去辦事比較方便一點,就跟道士一樣,只不過這群人,能見到爸爸或者叔叔。”
“知道的還挺多。”我忍不住挂了一下諾諾的鼻子,這小大人的樣子,裝起樣子來到真的有公西淩的一番模樣。
諾諾雙手環在我的脖子上,對公西淩信心滿滿,一點都不擔心現在的狀況。
老妪将那一截鐵線摘到自己身上之後,随手将鬼婆的胳膊扔到了院子裏,那些原本在牆上唯唯諾諾的影子們,像瘋了似的跳出來,對着那半截胳膊,搶得不可開交,不過,那半截胳膊最終還是落到了一直在旁邊看着的肥大的影子手上。雖然被老妪擋着半個身子,但我還是能清楚的看到,影子竟然張嘴咯吱咯吱的嚼骨頭。
鬼婆伸手夠了夠,但并不能阻止那截胳膊落入那些影子的嘴裏,最終還是捂着傷口,在地上呻吟打轉。
那個吃掉鬼婆胳膊的影子,原本就不算瘦的身子變得更加肥碩,而周圍的那些影子則都是羨慕的看着那個胖影子,我還看到一個摸約到膝蓋那麽高的影子,應該是一個孩童的影子,在胳膊被吃的時候一直都在咬指頭。
鬼婆的胳膊難道是有什麽功效嗎?這麽多影子都那麽渴望,還有,那些紅色的影子都是什麽東西?
老妪身後的那些紅影在混亂過後,又重新回到了牆上,不過他們所有的指向都是在這個屋子裏,不用想也知道,這整間屋子都已經被那些影子包圍了,随時待命。
公西淩面色不變,手裏摸着那根扳指。
我還從來都不知道,公西淩竟然有這個習慣,我記得,她以前手上是沒有手勢的吧,想來,這個扳指應該近來得到的,而且,對公西淩來說,似乎還是一件挺趁手的東西。
我的猜想沒錯,公西淩稍微的轉動了一下那個扳指,老妪身後的一個紅色的鬼影,突然就毫無征兆的爆炸了。
我确信自己的眼睛沒有花,原本還貼在牆上沒有一絲不妥,就在公西淩做完那個動作之後,莫名其妙的膨脹,最後像氣球一樣,啪的一下爆破。原本平面上的影子,在爆炸之後,身子竟然像一灘水一樣,被炸的四散開來。
水滴是紅色的,跟那些影子一個顏色。
這還不算完,那些被水滴沾到的,無論是在牆上貼着的還是已經跑出院子裏的,全部都沒能幸免。
院子裏的紅影一個接一個的像氣球一樣爆炸,而他們引起的連環反應幾乎将整個院子裏的壁畫全部都毀壞了,還是在最後,反應比較靈敏的一擊距離比較遠的一些紅影,躲過了這次危機。
老妪的面色難看,而那些紅影也都警惕的躲在一邊,提防着公西淩的下一次出手。
“你一點都沒變,手段還是這麽殘忍。”老妪陰沉着臉,眼神怨毒的盯着公西淩。
公西淩咋舌,“對待十惡不赦的人,手段不狠一點,難以服衆。”
老妪輕笑,對公西淩的話不以為意。很快,我就發現了老妪張狂的資本,那些被炸成一灘水,積在地面的水潭,竟然開始緩緩的蠕動起來,那些紅影,沒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