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裕西瞧着陸則謙的眼神,不知道為什麽,心裏頭就生出膽寒來,但是他還是壯着膽子,怒目瞪着陸則謙,說道:“你怎麽動不動就出手打人啊?別仗着你是咱們家管家的,我就怕你了!”
“這件事情是私人恩怨,和陸家誰管家沒有關系,相反,如果你不是陸家的人我的小叔,現在就不只是一拳頭那麽簡單了。”陸則謙眼神幽深,盯着陸裕西的時候,讓陸裕西格外的沒有底氣。
本來陸裕西做了錯事,就十分心虛了,現在聽見陸則謙的話,頓時也鼓不起勇氣。
他說不過陸則謙,便轉過臉看向一旁坐着的陸勤道,連聲說:“大哥,你看看他!這是對待長輩的态度嗎!”
但是難得的,陸勤道沒有向着陸裕西,他沉着臉,怒聲喝道:“那你對則謙女朋友做的事情,是一個長輩對侄兒媳婦應該有的關懷嗎?!你知不知道這樣會對秀蘭造成多麽大的麻煩!”
還好陸則謙考慮得及時,立刻就去讓人警告了別人,将小店圈到陸家的保護範圍之下,免得以後還有人過去騷擾。
但是這樣也不一定是秦秀蘭想要的,陸則謙說了,秦秀蘭是陳家的孩子,陳立新對秦秀蘭還挺喜歡的,當初想讓小店進陳家秦秀蘭都沒答應。
當初沒答應陳家伸出來的橄榄枝,現在也不一定會答應陸家,要是真的讓這事兒影響了陸則謙和秦秀蘭的感情,陸勤道都要打陸裕西一頓了。
陸則謙身邊好不容易有一個知心人,他知道陸則謙的性格,冷心冷情,但是認準了就是一輩子的事情了,要是陸裕西就這樣耽誤了陸則謙一輩子,陸勤道都得把陸裕西往死裏打。
自己荒唐也就算了,還見不得別人好,陸勤道真是不懂陸裕西在想什麽。
見陸勤道都不向着自己,陸裕西的臉色一下子就苦了下來,他輕輕嘆了口氣,剛一做出表情,臉上的傷口便牽扯得生疼。
陸裕西的臉還是腫着的,若是要別人看見的話,可能會震驚不已,明明平時見到陸裕西的時候,陸裕西都是光鮮亮麗的模樣,什麽時候這麽狼狽過了?
陸裕西心裏頭是不滿極了,他咬了咬牙,忽然看向了手邊的餅幹,頓時眼睛一亮,連聲說道:“誰說我欺負侄兒媳婦了?我和侄兒媳婦關系好着呢,你瞧,這就是她送給我的餅幹!”
陸則謙眼神銳利,他靜靜地看着陸裕西,相比陸裕西,他更加在意的是陸裕西手裏頭的那餅幹。
餅幹是秦秀蘭親手做的沒錯,陸則謙都看見了那盒子是秦秀蘭店裏出來的,他想到前兩天秦秀蘭氣沖沖的跑到自己這裏來,說要将陸裕西整治一頓。
當時陸則謙沒有多想,秦秀蘭就算是整治,也只能小懲大誡,沒辦法真的給陸裕西教訓。
既然都已經打算好好整治一番了,秦秀蘭怎麽可能還做餅幹讨好陸裕西了?
一時間,陸則謙的眼神便怪異了起來,他輕輕咳了一聲,說道:“你自己吃。”
陸裕西還全然不知道其中的門道,還在拿着那餅幹給陸勤道顯擺,他就像是忘記了陸則謙剛才給他的一拳的痛苦一樣,拿起一塊餅幹,顯擺着拿了一塊進嘴裏,說道:“大哥,侄兒媳婦不愧是開了小店的人,這手藝确實是不錯,您真的不嘗一塊?”
陸則謙卻黑着臉伸手幹預,他眉頭緊鎖,毫不猶豫的将餅幹推了回去,說道:“既然是秀蘭給你的,你就好好吃,別顯擺,伯父這裏,秀蘭自然會有打算的。”
那餅幹也實在是香極了,陸勤道本來都已經伸出手準備去拿了,然而陸則謙的話一出,陸勤道瞬間就不好意思再伸出手拿東西。
他輕輕咳了一聲,板起臉,說:“既然侄兒媳婦對你這麽好,你就應該知恩圖報,為什麽還要将秀蘭小店的名字暴露出去?”
陸裕西臉上空白了一陣子,他本來只是想出一口氣,想給陸則謙和秦秀蘭搗亂,但是沒想到秦秀蘭不僅不計前嫌,還送來了十分美味的小餅幹,這讓陸裕西就瞬間忘記了曾經發生的事情了。
他吃東西的動作都停了下來,思來想去,半天也想不到是為什麽,最後也只能小心翼翼的問道:“那可能……是因為我長得好看?”
一想到這裏,陸裕西便覺得釋懷了,他對秦秀蘭表達了自己的意思,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男歡女愛,也是正常的事情。
他才不管秦秀蘭到底是不是自己侄兒的媳婦呢,光是這個好手藝,就能讓他稀罕一陣子。
陸則謙垂下來的手指又微微緊了緊,他垂下眼睑,面色陰沉,陸裕西一看見陸則謙的神色不對,立刻将餅幹收好了,往後退一步,才覺得自己的額角還在隐隐作痛。
陸則謙這人啊,總是崇尚暴力,搞得陸裕西連實話都不敢說了。
陸裕西抱着自己的餅幹,嘴裏話都說不利索了,他連聲說道:“我這就回去了!就是過來看看大哥都不行麽?剛才你打我一拳,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陸則謙懶懶地掀了掀眼皮子,冷着臉看了陸裕西一眼,他忽然冷笑了一聲,說道:“如果不想挨打,就給我趕緊滾出這裏。”
陸裕西被陸則謙的眼神吓得一個激靈,立刻就回過神來了,他抱着自己的小餅幹,狠狠地瞪了陸裕西一眼,說道:“你……你別想威脅我!我告訴你,不管怎麽樣,我都不會放過你的!”
陸則謙冷聲嗤了一聲,根本沒有将陸裕西的話放在心上,他眼皮子都沒有擡起來,眉眼之間已經滿是不耐煩了。
陸裕西看見陸則謙似乎是真的已經到了忍耐的極限,立刻就一言不發,抱着自己的小餅幹準備溜之大吉了。
陸勤道看見陸裕西的背影,又是深深的嘆了口氣,這幾個兄弟裏頭,他誰也不擔心,就擔心陸裕西。
陸裕西每天都花天酒地沒個正行,似乎人生目标就是和陸則謙做對一般。
陸則謙之前不理陸裕西,是給陸勤道的面子,但是陸裕西如果做得太過分,一旦涉及了秦秀蘭的事情的話,陸則謙應該也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想到這裏,陸勤道又是深深的嘆了口氣,陸裕西沒有那個能力,偏偏還野心勃勃的,大家平時看他的一點小動作,都是像是看笑話一樣的。
只要沒觸及到底線的時候,陸則謙都不會對陸裕西做什麽,但是現在,陸勤道清楚的知道,陸裕西是真的惹到了陸則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