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心裏頭都已經緊張得不行,唯一淡定的也就只有陳文了,這東西是他拿過來的,他也是唯一知道結果的那一個。
在衆人的催促下,他終于将密碼一個一個輸入了進去,衆人看着保險箱的門咔噠一聲打開了,立刻就要去哄搶,一點兒有錢人家的氣度都沒有。
秦秀蘭全程用看戲一樣的心态看着這些人在靈堂前哄搶,但是心裏頭卻為陳立新覺得悲涼。
陳立新膝下有好幾個孩子,但是他過世之後,這些孩子們孫子們都是想着怎麽争奪家産,而不是為陳立新的過世而悲痛。
那邊争吵了許久,終于平息了下來,最終由陳家大哥将公證書拿在了手裏,衆人都懷着緊張的心情,等着陳家大哥将公證書展開,看清楚上面的名字。
“陳家飯店由……陳……陳文?!”陳家大哥看見這東西之後,慢悠悠的将上面的名字年了出來,但是在看見陳文的名字之後,頓時是滿臉的不敢置信。
怎麽可能是陳文呢?!陳文甚至都沒有陳家的基因,雖然一直陪在陳立新的身邊,但是之前陳立新也完全沒有流露出要讓陳文繼承的道理啊?!
陳家大哥驚叫出聲之後,靈堂裏就詭異的安靜了下來,大家的申請都變得複雜了起來,齊刷刷的朝着陳文那邊看過去。
陳文早就預料到了會有這樣的結果,在大家看過來耳朵時候,依舊是笑眯眯的模樣,面色之間波瀾不驚,衆人寂靜地看着他,他也毫不在意。
就連秦秀蘭聽見這個消息,都忍不住側過眼睛朝着陳文那邊看了一眼,陳文隐藏得還真是夠深的,她不知道陳文的身世問題,單看現在的情況,覺得老爺子給陳文這個權利也是可能的。
陳立新雖然看起來脾氣古怪,但是實際上是一個十分重感情的小老頭,他最後的日子都是陳文陪着,将這些事情都交給陳文也是很有可能的。
秦秀蘭能夠接受,但是陳家衆人卻無法接受,最後還是陳家大哥最先反應過來,他臉色鐵青,捏着那薄薄的一張公證書,怒吼道:“這怎麽可能!”
他的怒吼也代表了大家的心聲,衆人心情複雜的盯着陳文,想要陳文給大家一個解釋。
陳文輕飄飄的從陳家大哥手裏将那公證書拿了過來,他笑彎了眼睛,金絲邊眼鏡之後的眼睛腫充滿詭谲的神采。
他推了推眼鏡,說道:“我知道各位可能暫時還不能接受這件事實,對于這件事情,我也沒什麽可以解釋的,當初我看見的時候,也是吃了一驚呢。”
“不可能!陳文,你到底用了什麽手段!讓爸居然做出了這樣的公證?!”陳財旺看見陳文那張笑意盈盈的臉就覺得陳文是在炫耀,脾氣就上來了,他撩起袖子,雙手叉腰,怒目瞪着陳文,厲喝了一聲。
陳文也不惱怒,只是輕飄飄的看了陳財旺一眼,笑着說道:“我也不知道,可能老爺子省錢還是看得見我的努力的吧,我為老爺子做了那麽多,他将陳家留給我,也是合理的。況且,這遺産的分配也十分的合理,我只是得了陳家飯店的管理權而已。”
他說的輕飄飄的,但是誰不知道,陳家的飯店管理權就代表着陳家當家人的位置,現在陳家已經遠不如從前了,這飯店管理權說着雖然小,但是實際上是最賺錢的差事。
別的就是分了幾塊地,有的地還在郊外,哪裏比得上是陳家飯店?!
陳財旺忍不下去了,他上前一步,咬緊了牙關,怒聲吼道:“肯定是你迷惑了老爺子,這東西是不是你僞造的?我不相信!老爺子居然會糊塗到把陳家留給你這個雜種!”
說到這裏,陳文的眼神立刻便冷了下來,他眯了眯眼睛,轉過臉看向陳財旺,聲音漸漸沒了溫度。
他忽然冷笑了一聲,眼神銳利,沉聲喝道:“二弟,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但是我而已是上了陳家的家譜的,老爺子當初說過不讓任何人再提起這件事情,不就是為了我現在着想麽?”
當初陳文的媽生下陳文的時候,就被人拉去浸豬籠,當時也有人想殺死還在襁褓裏的陳文,是陳立新一力阻止,将陳文養在自己的身邊。
陳立新對于陳文來說,可以說是有知遇之恩,所以大家覺得後來陳文一心侍奉陳立新,也是應該的,不被任何人質疑。
但是誰知道,就是這樣一個人,陳家老爺子竟然将家産都留給了他!要是早知道跟在老爺子身邊侍奉就能得到家産的話,大家夥兒也都願意去了啊!
公證書是具有法律效應的,出了陳家飯店的管理權,別的東西的分配都十分的符合陳立新的作風,而且上頭還蓋了手印。
老爺子生前最喜歡的秦秀蘭,上頭倒是一個字都沒提起,但是大家夥兒現在都想着自己的事情,沒空位秦秀蘭想什麽。
秦秀蘭也不覺得奇怪,她已經再三強調自己不是陳家的人了,所以老爺子分配遺産的時候不将她算進去也是應該的。
那邊這會兒已經鬧成了一團,大家都圍着陳文,更有人想将公證書搶過來撕掉,但是陳立新既然拿出來了,肯定是已經早就又準備的了,他立刻将公證書又鎖進了保險箱,讓人将保險箱擡了下去,端出家主的氣勢來,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衆人,說道:“各位,今天時間不早了,晚上也不用大家守靈,等到頭七之後,老爺子留給你們的東西,我一樣不少的就會給你們,但是現在,還請大家不要在老爺子的靈堂上面鬧事了,要是老爺子看見了,肯定是會寒了心的。”
衆人聽見這話,又是氣個仰倒,但是偏偏對手拿公證書的陳文無可奈何。
有情緒激動的,已經開始大罵起陳立新的老糊塗,不管是将陳家交給了誰,都不能交給陳文啊!陳文畢竟不是陳家的孩子啊!這個野種,怎麽能管好陳家呢?!
送走了衆人之後,陳文站在靈堂之前,唇角忽然一揚,面上便露出幾分得意來。
最終,這陳家還不是要落入他的手裏,他要讓曾經看不起自己的人,如今意義被自己踩在腳下,這才叫做揚眉吐氣!
他看着陳文的黑白照片,眼睛裏已經沒有半分的憂傷,然而在這時候,秦秀蘭忽然從角落裏站了出來,他這才發覺,秦秀蘭居然一直都沒有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