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我又在別的角落裏看到了一共五枚一模一樣的針,針尖無一例外的沖着孫雪腦袋的方向。
一般來講,尖銳的東西是不應該沖着人腦袋的,講究的人家甚至都将那些東西離得自己的睡覺的地方遠遠地,畢竟睡覺的時候是人的身體最放松的時候,容不得半點馬虎。
這五枚針上面,刻着的圖案似乎一樣,應該是出自同一個地方,或者是同一個人,五枚針所在的幾個方位,正好将孫洋洋困在正中間,隐隐的形成一個圍困的陣法,我将這些針拿走,無疑是破壞了陣法,我注意到孫洋洋眉間的皺紋舒展了很多。
看來還真讓自己猜對了。
不知道今天孫洋洋能不能睡個好覺,我嘆口氣,其實這孩子也挺可憐的。
尋找還在繼續,我覺得孫洋洋的房間裏,甚至整個的房子裏,都有一種被監控被圍困的感覺。
因為畢竟是別人家裏,我自己在他們看來還是屬于不請自來的那種客人,所以我沒有辦法去別的房間尋找,只能是在孫洋洋的房間裏先轉上一圈。
不只是大頭針。
在孫洋洋的房間裏,我還發現了一種奇怪的現象。
自己的一舉一動,似乎都是在被人監視着,雖然我知道劉姨可能一直都在那個房間看着電腦屏幕,但我還是覺得,不只是劉姨。
連劉姨這個保姆都能想到裝監控來探查孩子的狀況以防萬一,那他的父母呢?說不定,在房間的另一個角落,同樣有一個針孔攝像頭。但我環顧一圈,并沒有任何發現,遂作罷。
也是,如果不劉姨告訴我,這個攝像頭我也不知道在哪,針孔攝像頭,肯定是安裝在不顯眼的地方。
壓下心中的異樣,我繼續尋找其他的線索。
不過,我越是安慰自己并沒有其他的人,心裏的那種感覺越是強烈。
我還是很相信自己的直覺的。
諾諾本來也在幫忙,我覺得現在至少還沒有出現什麽大的危險。
突然,諾諾飄到我跟前,遮擋了我的視線,故作神秘的對我擠眉弄眼。
我懂諾諾的意思。
他指的是床下。
我突然反應過來,時間這麽久,我還真的沒有彎腰去看床下到底有沒有什麽不一樣的東西。
因為自己的肚子,自己彎腰還真是有點不方便。
扶着那把椅子,我慢慢的蹲下身子,蹲到最後的時候,才将腦袋朝着床下探去。
燈光照不到下面,床底下黑漆漆一片,床的那一邊緊貼着牆,我并沒有看到什麽東西。
不過就在我想要起身的時候,背上突然冒出一股寒氣,而原本空蕩蕩的床下面,赫然出現了一張猩紅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
我被突然起來的畫面吓了一跳,等我想仔細去看的時候,床下面再次恢複成原來的樣子。
不過,雖然只有一眼,我還是稍微看到了床下那個東西的輪廓,看起來像是一直毛絨兔子。
說實話,這還是我在孫洋洋家裏看到的第一只毛絨玩偶。
看來那傳言全部都是真實的了。
不過,是誰将那種傳言傳播出去了呢?反正不是現在的孫洋洋,但是也可能是之前情況還沒有這麽嚴重的時候。
既然已經知道床底下面不幹淨了,自己縱然不可能保持着這個不方便的姿勢,否則到時候真的有什麽意外,自己都沒有時間反應。
慢慢的起身,這才感覺到孕婦的不容易,只是做了這麽一個簡單的動作,自己便累的不行。
可就在這時,我突然聽到從劉姨房間傳來的一聲尖銳的和恐懼的哀嚎聲,在這寧靜的夜晚,顯得格外刺耳。
我下意識的以為,是劉姨出事了,顧不得這裏的孫洋洋,馬上跑到外面。
幾個房間裏的燈全部都被打開了,劉姨的這一嗓子,恨不得将整棟樓的人都喊醒。
我出來的時候,孫洋洋的父母已經在客廳裏了,顯然是聽到了劉姨的聲音才慌忙跑出來查看情況,衣服都沒有穿好。
而我從孫洋洋房間裏出來的這件事,自然也被兩個人看到了。
我有些尴尬,自己這樣做,本來就給他們填了麻煩,又不聽安排,還真是不拿自己當外人,料誰都不會喜歡我這種自來熟的人。
但現在兩個人并沒有理會我為什麽會從孫洋洋的房間出來,而是敲開劉姨的門,大聲詢問到底是怎麽回事。
但自從劉姨的那聲尖叫之後,房間再次恢複寧靜,我不知道是因為劉姨出事了,還是因為知道自己太過激動才不敢出來承認。
無論是哪一種,孫洋洋的媽媽已經拿了房間裏的備用鑰匙開門。
開門之後,劉姨一臉驚恐的看着我們。表情有震驚,有驚吓,也有愧疚和不知所措。
那個電腦還顯示着孫洋洋房間裏的情況,我猜測可能是劉姨從監控裏看到了什麽可怕的事情才會導致失控,不過現在最主要的問題,已經不是擾民這件事了。
一個保姆,裝着自己女兒房間的監控,一個同學,深更半夜跑到自己女兒的卧室,怎麽想,都透露着一種陰謀。
孫洋洋父母的臉色很不好看,但畢竟是高素質人群,并沒有沖上去砸壞電腦,對着劉姨又打又罵,而是忍着胸口裏的那股氣,将我們叫到客廳,似乎是打算促膝長談。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自己本來就理虧,自然是順着孫洋洋父母的意了,否則被他們現在趕出門的情況都會發生。
劉姨朝着孫洋洋的父母坦白了一切,但并沒有将我供出來,這讓我松口氣的同時,又在擔心劉姨該怎麽圓謊。
不過,劉姨的尖叫,确實是因為,孫洋洋的房間裏,發生了嫉妒恐怖的一幕,至少,對劉姨來說,可能是終生噩夢的一件事。
這對我們所有人來說都是一個意外。
據劉姨的話說,在我彎腰想要起身的時候,一個兔子形狀的玩偶正壓在我的後背,并朝着鏡頭裂開滿是獠牙的嘴,嘴裏還帶着一塊從我的脖子上撕下來的肉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