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72 章 遇險

小超市整頓好重新開業才沒兩天時間,黃一峰竟然就接待了好幾位想把家裏收上來的土豆賣掉的村民。

他也旁敲側擊地問過原因,可是這些村民都三緘其口,或是扯了其他理由敷衍過去。

黃一峰奇怪的找到梁康時:“最近村裏發生什麽事了嗎?他們這些人為什麽突然賣掉土豆?”

梁康時對這事更是毫不知情。他無所謂的說道:“他們敢賣你有什麽不敢買的,前幾天你不還發愁買不到土豆嗎,這下正好。你要是吃不下這麽多土豆,也給我收上一些,一會兒我到家裏搬兩袋大米到小超市去。對了,現在一斤細糧能換多少土豆?”

“一般都是四斤土豆換一斤大米,碰到急着出手的,也有五斤土豆換一斤米的時候。”

梁家村的地裏不出細糧,像梁康時這個歲數的人,家裏的地從小就沒種過小麥和水稻,大家沒這個經驗,年景也不好,更不敢貿然種植新作物。所以整個村想要吃細糧就得拿種出來的東西去換。

去年冬天政府交換物資的時候就收玉米和土豆,換下來大米和面粉。沒其他的地方買米面,這幾乎是村民們能得到細糧唯一的辦法了。現在村民們家中的米面,也多是去年冬天換來沒吃完的,已經成了村裏商品流通的硬通貨,平日裏在小超市裏買東西,別的東西未必保險,大米肯定是花得出去的。

今年玉米受災的時候,農業站經常派工作人員下來查看。有些村民擔憂今年能不能有足夠的玉米換細糧吃,農業站的工作人員就委婉的提醒過,現在全國的糧食産地都有大大小小的病蟲害,幹旱也十分嚴重,今年未必會有像去年一樣大量的細糧能拿來交易,所以提醒大家省着點吃大米和面粉,也摻着玉米面等粗糧一起吃,免得将來只剩下粗糧。

這個消息傳出來,大米和白面的價格就肉眼可見的漲了一截。去年可是兩斤土豆就能換一斤大米,黃一峰現在要四斤土豆,也有不少人願意。

人可以天天吃大米,但不能天天吃土豆。反正梁家村大多數人還沒到吃不飽飯的地步,換點精細的糧食吃,也不至于折磨腸胃。再說土豆也不像大米那麽适合儲存,一個儲存不當就發芽發青,不能吃了。

“你不用往我那兒送大米了,”黃一峰制止梁康時,“咱們倆一起開着小超市,你在我那還存着不少分紅,我拿出來給你換了土豆就行。”

梁康時算了算,覺得這些還不夠:“那些分紅也算上,再加兩袋大米,我趁這個機會多換一些。”

黃一峰覺得奇怪:“收這麽多土豆,你是确定今年糧食基地也會下來換煤炭嗎?有消息了嗎?”

“倒是沒聽出什麽消息,都是月月猜的。咱們這兒的作物減産,病蟲害到現在也沒拿出個有效的解決辦法,糧食基地的産量也不會好到哪裏去。他那要養着那麽多人,不從咱們這些農村收糧食怎麽辦?農村現在最缺的是什麽,當然就是過冬的煤炭。這交易對兩邊都有好處,不可能随便斷了的。”梁康時自信地說道,“所以先收點土豆準沒錯。”

不過梁康時為什麽要迂回的通過大米換土豆、土豆換煤炭的方式,而不是直接拿出大米換煤炭,一個原因是中間用土豆倒騰一下,能換更多的煤。但最重要的還是掩人耳目,拿出上千斤的土豆換煤炭沒有什麽奇怪的,村裏很多人家都這樣做。可要是拿出大幾百斤的米面出來,不管是村民還是從糧食基地下來的人看到了都會驚訝。

他們兩家人借着小超市的掩護,輕松就能實現換到足夠數量土豆的目标。

————

昨天晚上起了一陣北風,人們再醒來的時候,發現天氣一下子涼爽起來,草木上綴着亮晶晶的露珠,仔細看路邊幾棵樹上稀稀疏疏的葉片,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從過度日曬的幹癟焦黃變成了自然的落葉黃。

這是季明岑到工程隊的第九天。工程隊的活很重,但他做的最多的其實是到很遠的水井處挑水。村裏水井的水位越來越低,已經有更多的井裏打不出水。

梁家村本想集全村之力打個公用的深水井,結果遇到了突發的地震,鑽井的設備過不來,深水井也泡湯了。現在只有寥寥幾個水井裏能打出水,每次去都要排很久的隊。

今天工程隊放了半天假,要等水泥幹透,季明岑半下午就從那戶正在蓋房子的人家離開,路過村民們的小院,看見架子上的絲瓜水靈靈的,已經膨大起來。牆角種的洋姜葉片發黃,眼看着就能收獲了。

他心裏升起羨慕,在臨山村的時候,院子是公共的,總是擠着很多人,十分嘈雜,季明岑只能另尋沒人要的空地開墾種菜。搬到教室以後,操場也不屬于他自己。他只想有屬于自己的一方小院,不用時刻擔心有人闖進他們的栖身之所,偷走他辛苦積攢下來的財産。

路過一戶人家,季明岑看見門口的洋姜叢被拔起來扔到一邊的土溝裏,那戶人家可能正準備收洋姜,既然地下的洋姜已經成熟,那麽上面的枝葉留着也沒什麽用,被丢掉的整片洋姜雖然已經枯敗發黃,可上面還留着幾支還未徹底開放的洋姜花。

季明岑走過去,悄悄的折下兩個花枝。楊書蘭喜歡鮮豔的東西,這是季明岑最近才發現的。自從住到第六初中以後,楊書蘭手裏就多了一個小小的彩色玩偶,上面帶着細繩,一看就是挂在哪裏的小裝飾,楊淑蘭對它愛不釋手。

季明岑問她這是哪裏來的,楊書蘭總是笑嘻嘻的不說話,後來有一天季明岑聽她念叨着薄荷,才知道這個小玩意兒就是那個薄荷姑娘當時在帳篷裏給她的。

他今天折了這兩只洋姜花回去,插在盛了水的藥瓶子裏,楊書蘭一定也會高興的。不過在回家之前,他得去小超市看看能不能買到個能上鎖的櫃子。

今天黃一峰和易君都在小超市裏,季明岑走進去打了招呼,黃一峰就把他拉到一邊,翻出個本子來,給他講櫃子的式樣。

季明岑早幾天就來看過,小超市裏沒有符合他要求的櫃子,所以在旁邊的交易展板牆上寫了自己的要求和願意支付的報酬,家裏有櫃子想出售的村民看到,就會進門告訴黃一峰,等交易達成之後,黃一峰在裏面抽取些成作為撮合這樁交易的報酬。

有兩個村民看到了收購櫃子的消息,到他這來登記。櫃子沉重不能随意搬動,所以兩個人只說了大概的情況。黃一峰看着自己筆記本上的記錄:“第一家這個櫃子,長是一米五,寬不到一米,高差不多一米二,據他說木頭很結實,還有櫃腳,防潮防蟲,不管是裝糧食還是衣物被褥都不錯。還有一家是立櫃……”

黃一峰正說着,看見季明岑死死地盯着窗外,表情陰沉沉的,他愣了一下,“怎麽了小季?這兩個櫃子都不行嗎?”

沒等季明岑答話,黃一峰也探頭望去,看見馬路邊上站着四個男人,他們似乎也朝着小超市的方向打量着,似乎也看到了店裏的黃一峰。

“領頭那個男人是于松,他們就是在臨山村搶劫的那幫人。”季明岑壓低了聲音。

說話間,又有兩個男人走了過來,他們手裏提着個鐵桶,裏面的東西碰撞間發出金屬特有的響聲。等這兩個人與路邊的四個人碰了頭,他們就依次上前從鐵桶裏取了東西出來。

鐮刀、斧子、錘子,還有幾把菜刀。

這下黃一峰可以确定了,這群人确實是沖着小超市來的。他趕緊把門關上,沖着季明岑和易君喊道:“去裏面的屋躲起來!”

易君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一頭霧水的站了起來。季明岑看到貨架上有幾把起釘錘,迅速抓起兩把,把其中一把塞到了易君手裏,拉着她往小超市裏面的房間走。

他邊走邊喊:“黃大叔,你一個人對付不了他們那麽多人,也進來躲一躲吧!”

黃一峰已經隔着門看見那些男人就在不到十步遠的位置,他把門緊緊鎖上,心裏知道現在不是硬碰硬的時候,如果這些人只是搶劫,那他願意破財消災,認了這筆損失,只求不要讓自己和易君受傷。

他回道:“我馬上過去!”順手拎起了自己一直放在門口用來防身的大錘子。

三個人躲在小超市的後屋,這小超市是原來的居民房改建的,前面搭起來的一間用來放庫存商品的庫房塌了,就只剩下中間打通的寬敞大屋,和大屋後面兩個小小的雜物間。他們現在就躲在這裏,聽着大門被狠狠的踹了幾腳,然後是沉重而可怕的砸門聲,一下一下像敲在幾人心裏一樣。

還沒聽到大門被破開的聲音,先聽到了窗玻璃嘩啦一聲碎了一地。幾個沉重的落地聲,是這些人從窗外跳到了屋裏。

三個人擠在狹小的空間裏,看着彼此凝重的神情,大氣也不敢出。這片空間裏靜的只剩下心跳聲,而不遠處卻全是雜亂的腳步聲、貨架被拉扯的摩擦聲、東西被扔到地上的碰撞聲、還有人說話的聲音。

“三子,你不是說看到人了嗎?他們躲起來了?”

“誰知道,可能是從後門跑出去了,咱們動作快一點,免得他喊人過來。”

“這東西用不用得上?”

“把這個裝起來……”

時間在這一刻變得無比的漫長,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幾個兇犯終于打包好了東西,準備離開。

他們背着打包好的大包袱,從大開的正門魚貫而出。前些日子地震,幾人偷了村民的白酒和糧食,在院子裏大吃一頓,喝的爛醉如泥。後來不知是借着酒勁兒還是嘗到了甜頭,他們又偷盜了好幾戶人家。

這段時間他們一夥人住在臨山村,既不去開墾沒人種的荒地,也不想辦法給人幹活賺糧食,每天入不敷出,要不是平日裏順手薅一把周圍村民家裏菜地裏的蔬菜,偶爾還幹點小偷小摸的事,早就斷炊了。但偷是不敢多偷的,現在只要洗劫一家村民就有流水一樣的糧食淌進腰包裏,幾個人紅了眼睛,更是覺得應該趁這個機會大賺一筆。

屢次得手後幾人放松了警惕,沒有事先打探好就闖進一戶村民家,結果那戶人家并沒有搬去安置點,被他們撞個正着。看到這對老夫妻想要跑去安置點喊人,于松幾個人惡向膽邊生,幹脆趁着人多勢衆,打死了這對老夫妻。

其中一個叫劉猛的男人提議把這對老夫妻的屍體塞到哪個廢墟底下,僞裝成兩個人是因為地震遇難的假象。于松十分幹脆的否決了他這個主意:“人怎麽死的還重要嗎?只要他們一回來,就知道家裏的東西丢了。反正這些人只要是丢了東西,都要算到我們頭上來,說是我們這些外來人手腳不幹淨,不如就讓他們看看,我們手腳是怎麽不幹淨的。”

開工沒有回頭箭,幾個人殺了人,變成了一條繩上的螞蚱,只能抱成一團,他們以于松為首,一鼓作氣的又搶劫了幾戶人家,趁着沒人追捕他們,帶着搶來的大量糧食躲到後山上去了。

敞開肚皮吃了幾天飽飯,還喝了不少村民們藏起來沒舍得喝的各種藥酒和燒酒,露宿野外的不方便也顯露了出來,他們沒有足夠的日用品,就想着下山再幹一筆,這次要搶個家裏日用品多的人家。

隊伍裏一個綽號叫“三子”的男人提議去梁家村找找,他以前聽說那邊開了一間小超市,似乎就是村民們交易日用品的地方。

來了以後果然收獲頗豐。幾個人滿意的向門外走去。

這時,旁邊的路口突然走過來一個男人,與他們迎面撞上。

————

梁康時在院裏聽到外面很吵,走過來看看發生了什麽。他先是看到幾個生面孔背着打包好的巨大包袱從小超市裏出來,他們身上髒兮兮的,還有一股消散不去的濃重酒味,臉上看着倒是開心。

梁康時一開始沒有多想,梁家村以物易物,買賣雙方帶着沉重的包裹也沒什麽奇怪的。尤其是最近黃一峰在收土豆,動辄就是上百斤的東西。

只是心裏有那麽一瞬覺得有些奇怪,他好像沒見過這些人。

他站在門外喊了一聲“峰子”,卻沒人理他,于是往門口走去,這才看見一片狼藉的小超市,地面上碎成粉末的玻璃,立刻頓住腳步,瞬間明白發生了什麽,背後寒毛直豎。

于松他們一夥人緊張的看着這個男人走過來,還出了聲,做賊心虛的以為他要喊人來,當即把背後的包袱一扔,從鐵桶裏取了武器出來。

“他發現了!弄死他!”

梁康時早在覺得不妙的那一瞬快步鑽進了小超市裏,他抄起貨架上的東西朝幾個人扔去,試圖阻攔他們追逐的腳步。

峰子哪去了?面對這麽多人的圍攻他該怎麽辦?如果這個時候申請進入海島,憑空消失以後,這些人會不會盯上自己?守在這裏等着他出來?一瞬間梁康時的腦子裏湧進來許多問題,但都來不及多想,他抓起一個散開貨架上的鐵條做武器,揮舞着不讓圍攏過來的幾個男人靠近。

雙拳難敵四手,武器的破風聲在耳邊響起,梁康時的後背一陣劇痛傳來,他能感覺到流出來的鮮血洇濕了大片後背,甚至淌到了地上。他不得不躲到牆角,揮着手裏的鐵架子,免得四面受敵。

“梁子在外面!”黃一峰在聽到梁康時聲音的一瞬間驚慌的粗喘了幾下,匆忙的攥着易君的手囑咐,“無論如何都別出來。”然後沒有猶豫的握着手裏沉重的錘子沖了出去,地上的血跡讓他目眦欲裂,血氣上湧的一瞬間,他也不知道自己胡亂揮舞的錘子有沒有命中那些行兇的人,只知道自己成功地殺出了一條道,擠到了梁康時身邊。

那錘子揮舞起來勢大力沉,要是比拳頭還大的鐵錘錘頭砸上幾下還真不好受,圍攻梁康時的男人們也忌憚揮舞着錘子、狀若瘋狂的黃一峰,短暫的退了退,然後立刻發現了這兩人的弱點。

下盤沒有防備。

拿着鐮刀的三子伸着手臂,借着其他幾人的掩護,又在兩個人身上留下了幾道傷口。而不停揮舞錘子不讓這些人近身的黃一峰也有了脫力的跡象。

“他沒勁了!趕緊上啊!”于松大喝一聲。“把錘子搶下來!”

他做這幫人的頭頭,這個時候就不能怯戰,當即上前一步,揚起手裏的斧子準備劈下去。

一只大黑狗從門外竄了過來,兇猛地在他大腿上狠狠咬了一口。褲子上登時就滲出血跡來,于松吃痛跌倒,慘叫一聲,旁邊幾個人立刻上來踢這只死咬着于松不放的狗。

“是不是傻逼!踢它幹什麽,拿刀把它砍死啊!”于松一邊在地上蹬着腿,一邊去摸剛剛摔倒時飛出去的斧子。

“嘭!”

站在于松面前的男人瞪大了眼睛,軟軟的倒了下去。從他身上飛濺出來的溫熱血液澆了于松一臉,他驚恐地用手摸了摸臉上的液體。發生了什麽?

“嘭!嘭!嘭!”又是幾個同樣的響聲,剛才還占着上風的兇犯們一個個倒在了地上,于松看到三子朝着自己爬了幾米,嘴裏吐出來的血沫順着脖子淌下,然後空洞的眼睛裏再也沒了神采。他僵硬的擡起了頭,看見逆光的門口,一個細瘦窈窕的人影站在那裏,黑洞洞的槍口對着自己。

“嘭!”

梁銜月的手抖得不行,她第一次用槍,雖然憑借着在電腦上下載的資料知道了如何打開保險,但是能命中幾人完全是因為距離夠近。開槍的時候她心裏十分平靜,什麽都來不及想,只一心一意的扣動扳機,看着對面的人倒下。

可現在危機解除,看着滿地的血跡,她控制不住的發抖起來,胃裏上下翻湧,屋裏的血腥味讓她想要嘔吐。

梁康時虛弱地靠在牆角,手裏還緊緊攥着那個鐵架子。黃一峰把他的手掰開,拽出鐵架子丢到一邊。

“爸!”梁銜月焦急地在梁康時面前蹲下,“你哪裏受傷了?”梁康時的衣服上血跡斑斑,讓人都快分不清到底哪裏是傷口。

“你家有止血的藥嗎,我背着你爸過去!”黃一峰也受了傷,但比起梁康時好上許多,他背起已經快要意識模糊的梁康時。

“我家有藥!去我家!”梁銜月急切地說道。

趴在黃一峰背後的梁康時突然掙紮着伸手想抓住梁銜月:“月月,小心……”

梁銜月的身後,在槍響時就蹲在一個貨架後面躲起來的劉猛高舉起黃一峰扔在一邊的錘子,嘴角帶着瘋狂的笑意,喃喃道:“一起死吧……”

梁銜月駭然地轉過頭去,那錘子還沒揮舞過來就當啷一聲落地,劉猛的神情麻木,僵硬地直直跪了下去,一頭栽倒在地上,後腦勺上赫然是一把尖銳的起釘錘。

季明岑站在她背後,僵硬的嘴角努力地想扯出一絲安慰她的笑容:“沒事了。”

梁銜月深吸了一口氣,看了一眼地上的人,又看了一眼滿身血跡的梁康時,無暇想別的,她立刻轉身,急匆匆的說道:“黃叔,你先把我爸背到我家,讓我媽拿止血藥出來,君姨在哪?這麽大的傷口,我怕我們包紮不好。”

黃一峰已經背着梁康時沖出了門:“你君姨在後面的雜物間裏,別讓她看見這些人!”

梁銜月立刻來到了雜物間,易君聽到外面都是熟悉的人的聲音,剛想跑出來就被梁銜月攔住。“君姨,我爸受了傷,你來幫他包紮一下。外面很亂,我背你出去,你千萬不要睜眼睛。”

易君知道現在正是需要她的時候,這裏的人只有她學過一些護理和包紮的知識。知道外面的場景可能十分不好看,她凝重的點了點頭,閉上了眼睛:“走吧。”

臨出門前,梁銜月回頭深深的看了季明岑一眼。季明岑能幫她守住第一個秘密,就請他也守住第二個吧。

所有人都走了,只剩下季明岑和這一地的屍體。他看着來小超市的時候被他放在窗沿邊的洋姜花,如今已經掉在地上,在混亂中被碾成了一攤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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