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78 章 酸菜

梁家村村民這段日子因為沙塵暴多了許多麻煩,卻也有好事出現,那就是糧食基地趁着這次下鄉收物資的機會,派人來給他們打了深水井,用水緊張的情況算是小小的緩解了一下。

長長的打水隊伍中咳嗽聲此起彼伏。乍一看大家都全副武裝,把口鼻眼耳都想辦法遮擋住,仿佛已經隔絕了沙塵,可定睛一看就能看見村民們因為發炎而紅腫的眼睛,紗巾下沾滿塵灰的臉。

灰塵無孔不入,除非不在外面停留,否則根本沒有辦法隔絕。想排隊打一桶水少則半個鐘頭,多的時候一個小時也有,村民們都流着眼淚,喉頭癢意不斷,只盼着早些打了水回家。

突然,隊伍中斷的一個男人突然撕心裂肺的咳了起來,他跪在地上,似乎是覺得喘不上氣來,想把戴着的口罩摘下來。可摘了以後咳嗽反而加劇,更加無法呼吸,臉都憋得變色了。

“快、快給扶到旁邊的屋裏去!”

有人提醒,那男人旁邊的人連忙把他架起來往附近的人家裏帶。

“真吓人,怎麽突然喘不上氣了?”人群裏傳來竊竊私語。“是不是這沙塵有什麽問題啊?”

這話一說大家都慌亂起來。有人催促着前面趕快打水,加快速度。有人越想越怕,幹脆拎着桶回家去了。人群亂哄哄的,突然有一個聲音壓過了嘈雜的議論聲:“我認識他,他本來就有支氣管炎,不過是因為沙塵天發作了而已,別自己吓自己了!”

議論聲這才漸漸減弱,可大家心裏也不免暗自嘀咕,這人是原本就有點氣管的毛病,發作起來情有可原。他們雖然是健康的,可在這種天氣裏一直待下去,遲早也得有這樣那樣的毛病。沒看到好多人都眼睛和喉嚨發炎了,演變成更嚴重的疾病也只是時間關系。

可是人哪能一天到晚的待在屋裏,別的不說,打水和砍柴可都是耽誤不得的大事。只盼着這沙塵暴天氣趕快過去,就是立馬到了數九寒天也比現在強!

還留在水井旁排着長隊的一個村民忍不住想起了前些天跟着物資車隊一起搬到糧食基地的那些人家,他們真是好運氣,搬走以後可就不用打水和砍柴,基地裏肯定什麽都有,這是去享福去了!

原來還慶幸自家的房子在地震裏沒有損壞,現在看來倒不如塌了算了,反正蓋不起房子無處可去還有基地願意收留。有些人家在搬走的時候還依依不舍,做出一副不願意離開梁家村的模樣,保準是做戲給他們這些沒資格去基地住的人看,要不怎麽之前一點消息沒透出來,車隊直接就把人接走了,就是怕他們這些走不了的人眼紅。

怎麽能不眼紅呢?這個村民嘆了口氣,他真是受夠了這無窮無盡的天災,受夠了這片付出卻得不到相對應回報的田地。他覺得喉嚨裏癢癢的,咳嗽了兩聲,拉下口罩把一口痰吐在了地上,似乎看到那口痰裏有着點點血絲,打水的人群往前挪了兩步,他也就跟了上去,沒再細看。

一陣狂風吹起,地面的塵土飛揚,人群中又是一陣抱怨聲。

一個打到了水的大娘急急忙忙的給兩個水桶蓋上自制的蓋子,挑着扁擔腳步匆匆的往家裏走去,心裏埋怨道,老天爺可真是見不得他們的日子有一點好!

————

都知道躲避沙塵暴最好的辦法是躲在家裏,可誰又能真的不出門。連梁銜月都挑了一個風小的天氣在院裏幹了半天活,把原本種在院裏的中藥材收拾了一下。有的成熟了,就采摘留待炮制,有的生長期還長,就小心的移出來,準備栽到海島裏去。

沙塵暴天氣連續一周多不出太陽,梁銜月看這些草藥一個個沒什麽精神,葉片都被沙塵覆蓋住了,倒伏在地上,生怕藥材死掉,這才頂着風沙忙活起來。

處理完了草藥,梁銜月就想着制作一個簡易的防沙面具,省得每次都要把口罩眼鏡和紗巾組合起來佩戴,紗巾還很容易滑落。

甄敏看到梁銜月在儲藏室裏翻箱倒櫃,問清她想要什麽以後,打開記錄物品的小冊子指給梁銜月看:“第五個貨架上最下面一層的箱子裏有幾個防毒面具,你要的不就是這個?”

梁銜月探頭看了一眼,接過小冊子,卻沒去找防毒面具,而是在防毒面具上下行的條目裏尋找着可用的東西。“一點風沙而已,用不着那麽大材小用。那防毒面具是為将來的酸雨買的。我在夢裏看到有腐蝕性的酸雨落下,蒸發後的有毒氣體彌漫在空中,這才買了一箱防毒面具。要是現在就用了,将來可怎麽辦。”

她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一些防風鏡。

“我要把防風鏡、口罩和紗巾組合在一起做個防風面具,紗巾裏蓄上皮筋,戴的時候就可以直接套在頭上,不用系紗巾,也不會那麽容易脫落。”

甄敏聽了她的設想,覺得不錯。“我來幫你一起做。”

他們一邊在紗巾的幾個合适的地方縫上皮筋,一邊說着話。

“媽,你不是說今天要腌些酸菜嗎?打算腌多少啊?”

“下午腌,缸我都找出來刷幹淨了,我準備腌上二十棵。”

“這麽多?”梁銜月把皮筋穿進自己縫起來的紗巾裏,“吃得完嗎?”

“不算多了,咱們是因為還可以摘海島上種的菜吃,所以沒腌那麽多,聽說村裏有的人家準備腌兩缸,準備了八十幾棵白菜呢!”甄敏自己也很久沒見村裏人儲存這麽多酸菜過冬,他們這裏腌酸菜的大缸高度到人的胸口,缸口一人合抱不過來,腌上一缸菜能吃很久很久。後來能冬天買到的蔬菜多了,村裏人也很少再吃腌菜,最多自己找一個小缸出來,腌上三四棵。

“其實也沒有你想的那麽多,這茬大白菜遇到了高溫天,個頭小,長的不太好。”甄敏又補充了兩句。

“那蘿蔔呢?蘿蔔咱們家準備腌多少?”梁銜月追問道。

“你就是想聽我給你念叨念叨這些東西是吧?”甄敏失笑,“那我就跟你說說。村裏人都在為入冬做準備,咱們家也不例外。院裏種的大白菜,一半腌成酸菜,一半放起來。蘿蔔咱們家只種了二十幾棵,腌了兩壇子,還有一些曬成了蘿蔔幹,剩下的和白菜放在一起,留着吃新鮮的。”

梁銜月剛才還在海島小院內看見了甄敏曬的蘿蔔幹,新鮮的蘿蔔切成手指粗細的長條,加鹽鹵一下,或者口輕的不加鹽也可以,放在陽光下曬上兩三天,蘿蔔條顏色會變得有些發黃,體積也縮水了一半。曬過的蘿蔔幹可以保存很久,等到吃的時候用水焯一下,拌上醬油這些調味料,吃起來口感很韌有嚼勁,下飯吃最好。

甄敏接着說到:“咱們家還腌了一大壇子洋姜,上次刨出一小叢洋姜,你吃了說好吃,我就又腌了不少。還有鹹鴨蛋,我最早腌的那些才吃完,還有三十幾個。咱們家還種了不少南瓜和冬瓜,大的前幾天拿去換煤了,我挑了些品相好的、個頭小的留了一些。”

冬瓜和南瓜能長到很大,梁銜月家種的這些裏面,大的冬瓜有人的胳膊長,大腿粗細,南瓜也是像個小磨盤一樣,這兩種瓜都十分耐放,儲存在地窖裏半年也不會壞,可是一切開就只能放三四天,要是真挑了最大的打開吃,梁銜月一家人真是要頓頓不離南瓜和冬瓜了,所以只挑了小的留下。

聽甄敏這麽一數,梁銜月覺得他們家的存貨真的還挺多的。其實除了這些以外,還有梁銜月日常積攢的番茄幹、蔬菜幹、草菇和海帶。就算不依靠海島上産出的新鮮蔬菜,他們的存貨也足夠度過這個冬天。

————

下午的時候易君來到他們家,她是來和甄敏學習如何腌制酸菜的。酸菜有很多種做法,就算是在梁家村裏,也有人煮過再腌、生腌、加鹽腌,加水的時候是加開水還是冷水,什麽說法都有,反正能腌出成功的酸菜就行。

甄敏一直用的都是一種辦法,她仔細地教易君。腌酸菜的陶缸用開水燙過,幹了以後再用高度白酒進行消毒。這些她都提前做好了,現在要做的就是把白菜收拾出來。

一排白菜整整齊齊的碼在梁銜月家廚房裏,這白菜不是今天才摘的,放在這裏有三四天了。按理來說應該把整顆白菜放在外面有陽光的地方曬兩天,去除葉片裏的水分,将來做好了更容易入味,而且口感爽脆。

現在屋裏屋外都沒有太陽,也不必拿出去,就在廚房裏放了幾天。甄敏剝去大白菜外層的葉子,只留下裏面緊緊攏起來的一大包菜心。

往年的白菜長得大,去掉外層幾片葉子,留下來的部分也有人的腦袋大,可今年的白菜實在太小,甄敏剝着菜葉子忍不住笑起來:“這白菜也太小了,營養不良似的。”

易君也笑:“你家這都算大的,我種出來的那些更小。”

他們兩個人在這裏剝菜葉,梁銜月已經在竈上燒起了水。一會兒剝好的白菜要放在水裏煮上一會兒,然後拿出來放在冷水裏過涼,最後擰幹了水分放進缸裏。

所有準備用來腌的白菜都處理好了,梁銜月這邊的水還沒開。甄敏就把他們上午做的幾個防塵面罩拿出來給易君看:“你看這種天氣,如果帶上我們做的這個面罩就方便很多。這裏還戴一個紗巾,如果怕灰塵進到頭發裏,就把這個紗巾折到皮筋下面,頭發就能不露出來,省得每次出門回家都要洗頭發。”

“真的不錯。”易君把防塵面罩拿在手裏翻來覆去的看。

甄敏拿了兩個塞給他:“你和老黃一人拿一個,這裏面的口罩可以替換,紗巾幹的快,你換口罩之前把紗巾放在水裏一洗就幹了。”整個防塵面罩最值錢的就是那個防風眼鏡。

“要不我們倆拿一個就行了,也不經常出門,可以輪流戴。”易君有些不好意思。

“你們一人一個正好,萬一遇到兩個人都要出門的時候。”甄敏爽朗的說道,“我們家一人一個還有多的,夠用了。”兩家人關系好,可不是嘴上說說。甄敏做防風面罩的時候會想到黃一峰易君兩口子,梁康時受傷傷口發炎那段時間,易君也是每天跑好幾趟查看梁康時的情況,還要按時給他打消炎針。

梁銜月的水也在這個時候燒開了,一個個碼在鍋邊的白菜只有半邊浸在水裏,全放進去的話放不下那麽多白菜,只能一會兒再把另半邊轉過來泡在水裏。

白菜煮過以後就從綠色轉成了嫩黃色,也變得有些軟塌塌的,煮好的白菜就在竈邊裝了冷水的大盆裏過涼,然後擰幹水分碼在腌菜缸裏。所有的菜都碼好以後往缸裏加水,水差不多要淹過所有的菜。

最後由梁銜月拿起一塊洗刷幹淨的巨大石頭壓在缸裏的酸菜上。

甄敏在一邊指着水位給易君講解:“菜放進缸裏以後往下壓一壓,加水之後的水面也要離水缸邊沿有一段距離,石頭壓上兩天白菜裏的水會析出來,水位會上升一點。要是一點空間也不留,水就溢出來了。”

易君在一邊仔細記下,學的十分認真。

————

黃沙滿天,宣明姝靜坐在落地窗前,心情不佳。

跟随丈夫離開了自己從小生活的城市,雖然比起旁人,自己的生活算得上衣食無憂,可種種不便還是不可避免。

先是搬來了這幢別墅,別墅的位置她很不滿意,對面就是幾個高層建築,能把他們這個別墅小區的情況一覽無遺。丈夫的弟弟愚鈍,根本就沒想到這一點。等她發現的時候已經來不及更換別的房子了。

宣明姝一開始就覺得這是個隐患,後來的事情也證明她的想法是對的。剛搬來的時候小區升級了安保,對面的人雖然心有不滿,但也只限于用惡毒的視線注視着他們出入小區的車子,沒有那個膽量沖撞他們。

可後來住在附近的人越來越落魄,身上髒兮兮的,那麽熱的天氣,宣明姝但是坐着汽車與這些人擦身而過,感覺鼻尖都能聞到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惡臭味道。明明市裏也有很多空房子,這些人卻偏要在別墅區附近徘徊,不是不安好心是什麽?

果然沒過多久,就發生了好幾起外面的人聚衆想要闖入別墅區的事,前幾次這些人想從大門進來,被小區業主雇來的臨時保安們攔了下來,後來他們學聰明了,就分頭從圍牆往裏爬,簡直像是露頭的地鼠一樣打不幹淨。

不過外面的人進了小區,也不是那麽容易搶到東西的,別墅區裏面別墅的圍牆蓋得比小區圍牆還要高,上面或多或少的安了各種陷阱,那些人竄進小區以後,挑了幾家防禦薄弱的砸開大門沖了進去。

有本事搶東西,也不看看有沒有命享用,現在這個世道,還能住進她這個小區的人有幾個是省油的燈?宣明姝雖然沒有親眼看到,但聽丈夫齊明旭話裏的意思,那些人應該是被揪出來處理掉了。

可是人一旦看不到活路,殺雞儆猴就沒什麽效果。想沖擊他們這個小區的人還是那麽多,宣明姝搬來的這個別墅雖然在小區的偏僻位置,也招了人觊觎。有一天早上她出門一看,大門外竟然躺着兩個死人。

她吓得失魂落魄,趕緊關了門跑回屋裏,和還沒出門的丈夫說起這些事。丈夫的表情卻很平淡:“我忘了和你說了,咱們的大門連了高壓電,平時是斷電的,昨晚我聽到有人砸門,就通了電。”

“可、可是、死人……”宣明姝語無倫次的說道。

“讓明晟找人把他們埋了就行。”齊明旭說起這些,就像在路邊踩死了兩只螞蟻一樣輕松。看到他這樣,宣明姝忍不住反省起來,是不是自己被保護的太好,有些軟弱,所以才會這樣慌張失措。應該學着像丈夫一樣,才能在現在這種情況下保護好兩個孩子。

接着又遇到了地震和沙塵暴。地震毀壞了道路,丈夫就不方便在糧食基地和家裏往返,只能暫時住在基地裏,到現在已經有快一個月了。雖然丈夫的弟弟齊明晟還是按時送來日常用品和各種食物,可宣明姝還是覺得心裏不踏實。一家人這樣兩地分居總不是辦法,不過最近丈夫派人傳來消息,讓他們着手準備搬去基地,但是不要動他書房裏的東西,他會自己來處理。

宣明姝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在家裏等着丈夫的消息。他們一家人都不想住在基地裏,分給他們的房子面積小不說,大家都住得擠擠挨挨的,左鄰右舍低頭不見擡頭見,一點隐私都沒有。又聽齊明旭說基地管理嚴格,還有宵禁,很多地方也不許随意走動,宣明姝更是打心眼裏抵觸。

可是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來到安城也有小半年,丈夫眼看着就要在這裏站穩腳跟,繼續發展,不能因為這點小事耽誤他,否則就違背了他們舉家搬來的初衷了。

宣明姝聽見一陣踢踢踏踏的聲音,她轉頭看去,是兒子齊鑫因為受不了被沙塵暴整天悶在家裏,正在樓梯上來回瘋跑。

宣明姝怕他亂跑摔倒,把盒子裏的游戲機取出來讓他到房間裏玩。

她剛坐回窗前沒多久,又是一陣更吵鬧的踏着樓梯上來的聲音。宣明姝頭也不回的說道:“小鑫,我不是給你游戲機玩了嗎,不要在這裏亂跑。”

回答他的卻是丈夫的弟弟齊明晟慌張的聲音:“嫂子,不好了,我哥被查了!”

“什麽?”宣明姝猛地站起來。

“有人舉報他倒賣藥品……”齊明晟眼神游移,一副心虛的模樣。看到宣明姝愣在那裏很久都沒說話,齊明晟又哀求道:“嫂子,你想想辦法啊!”

宣明姝如夢方醒:“對,想想辦法,我、我得想辦法聯系我爸!”她看到外面昏黃的天,又皺起眉來,“這種天氣,直升機根本不敢起飛,就算我聯系到他又有什麽用呢?”現在各個基地之間的交流薄弱,斌市的基地管不到安城的基地,更何況這種天氣,父親也沒法來安城。

齊明晟猶猶豫豫的說道:“其實,那人還舉報我哥……走私軍火……”

這下宣明姝徹底坐不住了,她必須得聯系她的父親,因為這事與他相關!

兩個人還沒來得及有什麽動作,院外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有人高聲喊道:“齊明旭的家屬,我們需要你配合調查,請把院門打開。”

齊明晟手足無措地打翻了旁邊的花瓶,花瓶碎裂的聲音提醒了他,他對宣明姝說:“不能讓他們進來!”

外面的人依舊在說話:“如果拒不接受配合,我們會使用強制手段進入。”

“把高壓電網打開!”齊明晟邊說邊往齊明旭的書房跑去。

“你瘋了!”宣明姝沖上去,把想要開啓開關的齊明晟拉開。電網一打開,不只是齊明旭,他們兩個人也完了!

齊明晟見她不同意,又轉身翻起齊明旭的東西來,大喊道:“打火機!嫂子,快拿個打火機來!”

宣明姝被他一喊,下意識的跑出門去找打火機。她聽到外面拆卸大門的聲音,腳步越來越慢,一片渾濁的腦子也變得清晰了起來。

自己對這事毫不知情,對,只要自己什麽也不知道,難道基地負責人還要搞連坐不成?丈夫眼看着是難再有出頭之日了,可是自己還有父親,他會把自己和兩個孩子接到斌市去的,這才是自己最後的機會。

如果不把握這個機會,她就真要被困死在安城裏了。

這樣想着,宣明姝立刻腳步一轉,去了另一個房間,那裏有能和她父親聯系上的電臺。

督察隊破門而入以後,立刻在各個房間尋找起來。他們來到了齊明旭的書房,把正在毀滅證據的齊明晟按倒在地。

基地物資統籌辦公室的人聽說督察隊從齊處長的家裏找到了大量與非法組織進行交易,利用陸運方式到達斌市,再從斌市通過海運走私槍支與藥品的罪證,繳獲的黃金一個保險箱都裝不下。

劉建庸頹然地倒在椅背上,齊處長的時代,落幕了。

他也要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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