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6 章 初見羅雨

初見羅雨

周一上午十點,在人民醫院四樓406診室,北桉與羅雨第一次見了面。

羅雨推了推他的眼鏡,問道:“你是北桉。”

北桉點頭:“是的,我們之前預約過。”

羅雨讓北桉說了一下自己的病情,北桉便直言說了,連同後背長了骨刺的事。羅雨聽完她的描述先是吃了一驚,然後讓北桉去抽血,做一下核磁共振。

北桉抽完血和CT後,再次回到羅雨這裏,羅雨問:“北桉小姐,你這病之前在安夏國際醫院看過,為什麽還來人民醫院,那邊的醫療術平和設備優于這裏?”

北桉笑道:“我只是被我的同事推薦過來的,她說你是這方面的專家。她之前就在你這裏看過類似的病。”

羅雨笑着問:“類似的病?你的同事是哪位?”

“她叫白靜。”北桉緩緩地說了白靜的名字。

羅雨的臉色慢慢變得嚴肅然後開始凝重,他看了北桉一會兒,輕聲問道:“你是安夏療養院的員工?”

“是的。”北桉依然一臉淡定。

羅雨問:“白靜她——還好嗎?”

“大概吧。”北桉也不清楚,她都沒見過白靜,怎麽會知道白靜好不好,這麽說無疑是想把話題打開。

“我不懂你的意思。”羅雨攤開手表示無奈。

北桉繼續說:“白靜不是你的高中同學嗎,你也給她看過病的。她那個異化的病最後怎樣了?”

羅雨聽見北桉這句話,臉色充滿驚訝,他直接把筆放下,說道:“白靜是你的同事,你又怎麽會不知道她的情況,怎麽還問我呢?”

“認識不一定非要見過面。”北桉說。

羅雨有些生氣了:“北桉小姐,如果你今天是來看病,就說病情,如果還有別的事,請你說明白。”

“白靜一直沒有聯系你?”北桉問。

羅雨嚴肅地說道:“自從她生病後,來了我這裏幾次,最後一次說辭職回了鄉下。後來我打電話給她,她沒接。新年放假的時候我去過她家,但是她家裏人說她沒有回家,只是打電話說出國培訓,後來一直就沒有音訊了。”

北桉趕緊問:“羅醫生,你們最後一次通話是什麽時候?”

“大概三年左右了。”羅雨說,“你到底是幹嘛的?偵探?警察?”

北桉搖搖頭,然後從包裏把那本日記本拿了出來,遞給羅雨。羅雨接過來看了看,看了一會兒後,擡頭看看北桉。

“北桉小姐,這個本子你在哪裏得到的?”羅雨問。

北桉便把事情的經過都講給了羅雨聽,同時也說了自己生病的遭遇。羅雨放下那本日記,神情凝重。

羅雨說:“這麽說明白靜出事了。”

北桉問道:“出事的意思是?”

羅雨搖頭:“要麽不在了,如果還在恐怕比不在更糟糕。”

北桉問道:“當初她找你,你沒給她治療嗎?”

“怎麽治,那是一種奇怪的病毒,以現在的醫學水平,基本沒有可救治的藥物和手段。”羅雨說,“我一直懷疑你們那到底是個怎樣的地方。後來我也托人打聽過安夏療養中心,從來沒人說得清楚這究竟是怎樣的存在。成立不足五年時間能做到世界知名,實力着實驚人。”

北桉說道:“那你就不想知道白靜的下落了?”

羅雨沉默了片刻,說:“兩年前,我曾經以白靜男友的身份去過療養中心,被一個領導接待。領導也說白靜出國深造去了,可就是不提供她去了哪裏。我也問過白靜的父母,他們說白靜一直沒有聯系過他們。”

北桉說道:“憑空消失了一個大活人,竟然沒人報警。”

羅雨想了想:“報警?”

“你可以以男友的身份為白靜報警。”北桉說。

羅雨拄着頭想了一下:“我考慮考慮。”

北桉和羅雨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裏面對面坐着,各自想着事情,沒有說話。直到羅雨忽然擡頭,才打破了安靜。

“北桉小姐,我們診室的驗血結果,還有CT的結果一般是第二天出,我下午還約了別的病人——”

北桉明白他的意思,便說道:“好的,羅醫生,我先告辭了。那我明天幾點來取結果?”

羅雨看了看手表,想了想:“你下午兩點過來吧。”

“好的。”北桉說着話站起身,然後伸手要拿那本日記,可被羅雨按住了。

只聽羅雨說:“北桉小姐,這個日記可不可以交給我保存,我不會弄丢弄壞的。”

北桉想了想,同意了。反正她拿着這個東西心裏也不踏實,還總擔心被人發現,這個日記羅雨拿着比自己拿着安全穩妥。

北桉走出人民醫院後,沿着馬路往酒店走,一路上心不在焉的。把白靜的日記本交出去,像是卸下了千金重擔,不過對于自己的未來她又充滿了茫然。

如果白靜異化後死了,那麽接下來可預見的是她也逃不開這樣的命運。北桉有些多愁善感地想:生時不由我,死時亦枉然。

想起從小到大的艱辛,想到還沒有報奶奶的恩,忽地鼻子一酸,眼淚禁不住流下來。好巧不巧的,原本晴朗的天氣不知怎地飄起了細雨。

街上的行人都急忙躲雨,只有北桉一個人無動于衷地向前走着,也不知走了多久,頭發也濕了,一陣風吹來,她打了個寒顫。

這時候她感覺雨好像停了,擡頭一看,一把黑色的大傘舉在頭頂,她急忙看為她撐傘的人,吓了一跳,是南嶼。

什麽多愁善感,傷春悲秋的情緒頓時化作了現實,都是這個人,這個壞人,要不然自己能這麽難受嗎。不過還是要裝裝樣子,北桉驚奇地說:“院長,你怎麽在這裏?”

南嶼也頗為奇怪地反問道:“那你為什麽在這裏呢?”

北桉趕緊解釋:“那個,我周末加班了,主任說加班的員工補休。”

北桉說完還打了兩個噴嚏,南嶼從口袋裏掏出一包紙巾遞給她。北桉接過紙巾,擦了擦,然後說:“謝謝院長。”

南嶼一歪頭:“你去哪裏,我送你。”

北桉看了看他那輛豪車,心裏有點猶豫。南嶼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她拉上了車。

“小姐,你到底去哪裏?”南嶼問。

北桉猶猶豫豫地說出:“藍海假日酒店。”

南嶼轉頭用不可思議地眼神看了她一眼,想說什麽,卻咽下了要問的話,直接開車過去了。到了酒店門口,北桉剛要下車,被南嶼一只手按住了。

北桉用眼神詢問南嶼,南嶼問道:“你出來玩是約了人?”

北桉有點緊張,他為什麽要這樣問?或者說他為什麽那麽恰好出現在自己身邊?自從日記本被發現後,南嶼總能在不該出現的時候出現?是不是被他察覺到了什麽?

北桉盡力表現得自然,說道:“我像是約了人?”

南嶼的表情不置可否。

北桉心裏想,一定是這家夥察覺到了什麽,她剛藥說話,卻被打斷了。

南嶼說:“一個人跑出來,失魂落魄地淋雨,還哭過,你要說和其他人沒關系誰能信。”

這?行吧,既然南嶼這樣懷疑了,那她就将計就計呗。北桉正色說道:“我是來找我大學時代的一個學長的。”

南嶼不屑地笑了一下。北桉看着這個表情并不介意,只要南嶼不往危險處聯想,他愛怎麽看就怎麽看。

北桉繼續說:“院長你笑什麽。是,我喜歡他,向他表白被拒絕。那我就該遭受嘲笑嗎?”

南嶼再次轉過頭說道:“你們這些年輕小姑娘,一天就想那些情呀愛呀的,沒正事兒是嗎?一看就是工作清閑,等回去我給資料大樓的領導開個會,适當給你們找點事兒幹。”

“院長——”

“行了,姑娘。你可別和我訴苦,我就聽不得你們這些彎彎曲曲的小女孩心思。我請你吃飯。”南嶼說完直接掉頭把車又開走了。

北桉是北方人,喜歡吃炖菜,南嶼便選了一家骨頭館子,兩個人點了四個菜一盆湯。北桉也不客氣,帶上手套直接抱着一個大骨頭就啃了起來。

南嶼看着她的吃相,不禁揶揄道:“你這也不像失戀的樣子。人家失戀的小姑娘應該吃不下去飯才對。”

北桉一邊啃一邊反駁:“一看院長就不懂女人,化悲傷為食欲才是失戀的真相。”

南嶼似笑非笑地說:“行,你多吃,不夠再點。”

北桉心裏有點後悔,不如讓他帶自己去高檔西餐廳,死勁兒吃,讓他狠狠花一大筆錢。這個南嶼真的是陰魂不散的,一尴尬的時刻肯定會遇見他,害得原本不會撒謊的北桉在編瞎話的道路上越走越順溜。這是什麽樣的冤家路窄?

兩個人不知不覺風卷殘雲般掃光了桌子上的食物,北桉也吓了一跳。這個高富帥也着實很有飯量,行動有速,像是專業幹飯的,還說自己能吃,好意思嗎?

南嶼結完了帳,此時天色剛剛傍晚,南嶼提議道:“去喝咖啡?”

“好。”北桉痛快地答應,一定要彌補高檔西餐廳沒花掉的錢。

于是南嶼帶着北桉到了一家環境不錯的咖啡廳,點了兩杯咖啡,給北桉叫了一個冰淇淋蛋糕,北桉接着吃起了蛋糕。

“還吃得下?”南嶼不可思議地問。

北桉:“院長這麽費心給我點的,不吃太浪費了。”

“非工作時間,你可以叫我南嶼。”

“南,南院長。”算了,叫不出來。

南嶼也不勉強,兩個人喝着咖啡看着街景,開啓了飯後聊天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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