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7 章

“,你多少也吃點嘛。”海棠勸道。一早上沒進半點米粒,身子骨怎受得了!

柳卉娘望着眼前飯菜,毫無胃口。

海棠又想說些什麽,跨院外又傳來對話聲。

“你瞧見了沒?飛飛姑娘身上那襲嫁衣好美,聽說那是爺特地差城內最好的師傅做的。”

“爺真疼飛飛姑娘!”

“是呀!而且下個月爺和飛飛姑娘成親後,我們就得改口喚飛飛姑娘夫人了。”

廂房裏,柳卉娘晶亮的眸子布滿了訝異。

嫁衣……成親……夫人……不……

柳卉娘慌張起身,沖出廂房,激動地問:“誰要成親?”

丫鬟一臉愕然的看着柳卉娘,半晌才答道:“爺呀!日子定在下個月初三。”

聞言,柳卉娘身子一顫,又問道:“你們家爺現在人在哪?”他真的要負她。

“應該在沁心閣吧。”

丫鬟話才剛落,柳卉娘便往沁心閣方向跑。一路上,她看到廊道結滿紅彩,顯然是要辦喜事沒錯。

來到沁心閣,她氣喘籲籲倚在門旁,屋內鮮豔的紅色雙喜字,像是利刃在她的心上狠狠的劃上一刀。若不是親眼所見,她萬萬不敢相信,鵬哥會另娶他人。

柳卉娘步伐危顫的走過小廳,來到內房,只見于飛飛身着一襲豔紅嫁衣在銅鏡前轉圈子,她不由得退後幾步。

于飛飛從銅鏡瞧見身後有人,轉過身移至柳卉娘面前,笑問:“你是昨日那位姑娘……身子好點了嗎?”

她溫柔、關懷的容顏令柳卉娘頓覺難堪,又瞧見她一身鮮紅嫁衣,一股悲恨、不甘、憤怒湧上心頭。若沒發生爹親血洗仇家莊一事,新娘該是她,伴随鵬哥一生一世的女子也該是她!

心碎的柳卉娘一時失去理智,大叫道:“走開!”

于飛飛訝異不語,直直望着她。

驚覺自已的失态,柳卉娘整了整情緒,顫聲道:“聽說你下個月要和……爺成親了?”

“是呀。”于飛飛甜蜜一笑。

“為什麽?他愛你嗎?”

于飛飛笑得更為甜蜜、羞怯,幸福的笑容在她臉上蕩漾。“當然愛呀!不然我怎會懷有鵬哥的孩兒?”

他們有孩兒了……

柳卉娘腳步踉跄地退後一步。她本來還有些冀望鵬哥和飛飛姑娘之間不是真感情,可如今她連丁點希望也沒了。

那一夜只是個不實的美夢,什麽深愛,什麽想念,什麽心疼……全都是假的!他早已不再愛她,否則他就不會這麽快就另結新歡。

心碎的柳卉娘恍惚的走出沁心閣,完全沒注意到于飛飛滿是疑問、不忍的眼光。

恍惚的柳卉娘根本不知道自個兒是怎麽移動腳步的,此刻的她就像是行屍走肉,直到仇天鵬站在她面前,把她攔下來。

仇天鵬面無表情地看着神色木然的柳卉娘,眸中藏着深沉的傷痛。

柳卉娘流下淚,語音破碎,“你怎麽可以這麽絕情,給了我一線希望,卻又狠狠的敲碎它。”若他真對她無情,那一夜為何不對她說清楚,為何不讓她在那時候死了心。

有那麽一瞬間,仇天鵬有股沖動要上前抱住她,要她別哭,他沒有背叛她。但理智駕馭了情感,告訴他,他不能這麽做。

他握緊雙拳,逼自己開口,“我曾說過,你執意要跟着我來金陵,就別後悔。在樹林時我也曾說過,我要你用一生來償還你爹所造的孽,今日這一切你理當承受。”

他的話如利刃般的刺傷她,淚水在她臉上交織,她幾乎要看不清楚眼前這名男人的面貌。

她吸吸氣,拭去臉上流不盡似的淚水。“告訴我這一切不是真的,告訴我你還愛着我。”

仇天鵬冷笑了聲,“柳卉娘,你還想自欺欺人到什麽時候。難不成你要等到飛飛将孩兒生下才肯相信嗎?”

淚如雨下,無法制止;心如死絕,無法言語。柳卉娘這下連移動腳步離開這裏的力氣也沒有。

仇天鵬決心要斬斷情絲,咆哮道:“我早就不愛你了!你不配成為我仇天鵬的妻子,不配為我仇家懷子嗣,只有飛飛這種冰清玉潔的姑娘才配得上我!”頓了頓,他緩了緩激動的語氣,“念在我們曾有一段情的份上,我會命家丁送你和海棠回鳳陽冉家,從此以後我們恩斷義絕,永不相見。”他相信少祺會好好的照顧她。

他趕她走……是呀,她留在這兒做什麽?

仇天鵬狠心的漠視她的傷心,從懷中拿出一疊銀票遞向她。“這些你拿着,有了這些銀子,你和海棠在鳳陽也好安身。”這樣萬一冉家不收留她的話,她也有後路可走。

瞪望着他手上的銀票,柳卉娘諷刺一笑。“這代表什麽?施舍?同情?還是……把我當做勾欄院的花娘?”

仇天鵬一愣,無法相信她會出此言。

“你我仇恨這麽深,你根本毋需對我好。原來你說愛我都是騙人的,你只是藉着我對你的愛來傷害我、報複我!”話落,她轉身往後院奔去。

仇天鵬沒追上去,只是心痛地目送着她遠離。

冷風呼嘯,悲慘凄涼,像極了柳卉娘傷痛的心。

柳卉娘神色木然的坐在馬車裏,一語不發,讓坐在她身旁的海棠心驚膽跳。到現在她仍莫名其妙,為何去找仇少爺回來後,數名家丁随後來到,說是馬車已在府外等候,要送她們回鳳陽,而還答應了?之前她苦口婆心的勸回去,她都不肯。

車內彌漫着沉重和哀傷,讓海棠受不了;她正欲開口問和仇少爺發生了什麽事,柳卉娘倒先開了口。

“海棠,請他們停下來。”

“?”海棠滿心疑問,覺得情緒過于平靜的很有問題。

“我要解手。”

“好,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了,我自己去即可。”她不想再連累海棠。

海棠疑心大起,“,你想做什麽?”

望着如親人的海棠,柳卉娘知瞞不過她,只能誠實道:“我不想回鳳陽。”回去又如何?忘得了鵬哥帶給她的傷害嗎?再說她也不想連累表哥。她這輩子是不可能嫁人了,總不能厚着臉皮永遠賴在冉家。

“,不管你要去哪兒,海棠永遠跟着你。”海棠小臉閃着決心,絕不離棄。

柳卉娘安慰的點點頭。她不是獨自一人,至少還有海棠陪着她。

于是,海棠請馬夫停車,她們主仆倆走進樹林,瞧仇府家丁沒過來,兩人便往樹林深處奔去。待家丁覺得不對勁時,已不見她們蹤影。

“你說什麽……有沒有找過?”仇天鵬驚訝萬分。他萬萬想不到卉娘和海棠竟然在出城後就跑了。

“有,但仍不見蹤影。”數名家丁不敢擡頭。

仇天鵬心中滿溢擔心。她們會上哪去?據他所知,柳元在鳳陽并沒有親戚,她們無處可投靠;而且她們連銀票都沒拿。

仇天鵬當機立斷站起身,沉聲下令,“我要親自去找她們。多派些人手過來!”

“是!”

可不管仇天鵬怎麽找,依然不見柳卉娘主仆蹤影,她們彷佛就此從世上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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