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12 章 生辰

時光荏苒,白駒過隙。

一晃的功夫,已到了明珠六歲的生辰。正陽公主已經年滿九歲,長成了一個明媚大氣的美少女戰士。說起這個,明珠就一肚子苦逼。你說你一嫡公主,你學個什麽不行,你非練武。練就練呗,還非要找個墊背的。從去年開始,明珠就跟着正陽公主練武了,每天和顧遠一起起身。她爹上朝,她去陪七公主練武。雖然這幾年下來,着實有了些感情,但這麽折磨一個小豆丁,真的不愧疚嗎

如果不是武師傅是英武侯,如果不是宋承晏也跟着一起陪練。明珠敢拿腦袋說,她肯定爬不起來的。雖是苦了點,累了點。但能和宋承晏日日在一處,明珠覺得即便再早個一刻鐘,也是可以忍受的。

把玩着手裏正陽公主送的軟鞭,明珠內牛滿面。公主唉,你真特麽太會送禮了啊!這麽花哨的一個鞭子,我往哪裏栓啊,妥妥的招人眼啊。

就那些寶石,摳下來估計都夠普通人家舒舒服服的過一輩子了啊。

看着明珠忐忑的眼神,正陽公主很滿意。不驕不躁,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不愧是她一眼看中的妹妹,沒有墜了她的威名。

“七姐姐,這個,我可以不帶在身邊嗎?”明珠還是不怕死的問了出來。

“不喜歡?”正陽公主眼一睜,什麽意思?

“就是太喜歡了啊,萬一丢了什麽的,多傷感情啊!”

“滑頭!”七公主摸了摸明珠的頭,“放起來好了,留着做嫁妝!”

顧明珠老臉一紅,偷偷的看了宋承晏兩眼,辣的邊上的七公主眼淚都快出來了。

特麽的你才多大啊,就開始想男人了?

宋承晏依然是一副冰塊臉,只看着太陽越來越大,悄悄的往明珠身邊站了站,恰好遮住了太陽…..

因為今天是明珠生辰,皇後特意賜了席面。宮裏的娘娘們也跟着湊趣,因不是大生辰,也都意思意思送些小玩意,再怎麽是皇後的義女,那也是個臣女,也用不着她們上杆子去奉承。

四公主看着這些趨炎附勢的小人,又是一陣氣苦。這幾年正陽公主越發的得寵,連帶着那個跟屁蟲臨安縣主也水漲船高。一個臣女的小生辰,半個皇宮度都給驚動了。

真是氣死個人!

宋貴嫔看着自家女兒心裏那個愁啊,這麽個腦子以後可怎麽混呢?還是塞到個家風清正,人口簡單的家裏去吧。最好不是長子,四公主若是掌中饋……

宋貴嫔覺得她也想去死了。

宮中現有五個公主,三公主已經選了驸馬,只等吉日子到了就要出降。等閑已經不怎麽出院門,只想着自家驸馬和顧明珠外家沾着親,便也給了幾分顏面親自過來吃席。五公主和六公主因為顧明珠時常來宮裏,也很是相熟。再加上顧明珠再得寵也是個臣女,又沒有親娘和她們母妃搶父皇,所以兩位公主對她也很是不錯。聞聽皇後賞了席面,便也在母妃的催促下,拿着賀禮過來,畢竟咱這也是給皇後娘娘賣好不是?

再是公主,在位高權重,又得皇帝看中的皇後面前那也是不夠看的。沒有聽皇上當年怎麽說小九的嗎?

不過一庶子而!

皇子都這樣了,更何況她們呢?

說話間,兩位公主已聯袂而至,早有等候的大宮女們掀了簾子引入內室,顧明珠笑着上前見禮,親手接過公主們的随禮,又鄭重的謝過,被兩位公主笑着說她也忒憊懶了些,應該再安排些小戲什麽的,多麽樂呵。

直說的顧明珠連聲稱是,心說嘴上說的好聽,她要是真的叫了小戲,保準又都在背後說她恃寵生嬌,還真當自己金枝玉葉了。

“吆,來的還挺齊的啊?”四公主一進門,就陰陽怪氣的,三公主是姐姐,眼睛也不翻一個,只是輕輕的拿起蓋子撥了下茶盅,全當沒有看見她。四公主只好上前見過姐姐,三公主瞥了一眼這個缺根筋的妹妹,微微一笑,“是四妹妹啊,快點入座吧,可就等着你了!”

四公主聽得內火一陣上湧,什麽叫就等着她了,她可是掐着點來的好吧。“正陽妹妹呢?不說早就來了?怎麽沒瞧見?”一邊說,一邊不動聲色坐到三公主旁邊,“臨安可是正陽的好妹妹,怎麽這會兒反倒不在了?”

顧明珠心裏暗嘆一口氣,你說你一天不作會死不成?狀似不經意地摸摸自己袖子,把袖口撫平了,笑眯眯的回道:“正陽姐姐去內室拿東西了,囑咐我們不可以偷看,想是只有一會子的功夫,倒是叫四公主牽挂了。”

四公主氣息一窒,顧明珠卻又微笑了起來,随意和六公主說着她頭上的珠花,轉開了話題,又說起娘娘賜下的鹿肉新鮮美味,回頭出宮定要厚着臉皮讨上一些,被六公主點着鼻子笑罵是饞貓,五公主也湊了上來說她新得了幅百鳥朝鳳繡圖,如何如何精美,邀請明珠一起去看:“臨安,今天你生辰,估計定會早些出宮回家吧?下次進宮一定要去我那裏看上一看,那可是蘇繡大師顧娘子親手所繡,還是上次我母妃生辰時父皇賞賜的,被我好不容易才讨了來,等閑可不舍得給別人看的。”

聽得四公主一陣氣苦,合着她這親姐倒成了別人了,一個外臣之女,反倒跟個公主姐妹相稱了,一個兩個的都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顧明珠聞聽立即驚喜的道:“五公主說的是,下次進宮,臨安定要前去叨擾一番,顧娘子的繡品可是不大見得着了,只是我才開始練習女紅,估計也只能看看而已,可說不出什麽名堂來了。”

五公主笑吟吟的:“那我就恭候妹妹大駕了。”

正說話間,正陽公主從內室走了出來,手上抱着個大大的盒子,看的邊上的宮女頭皮發麻,生怕這個祖宗不小心把自己傷了。

“臨安,快點過來!”

顧明珠聽話的跑了過去,“正陽姐姐,這是什麽啊?”

“你猜!”

“這哪裏猜得出來啊?”明珠心想她又不是神仙,怎麽猜得出這是什麽?

“你個懶丫頭!”正陽公主作勢在明珠的頭上拍了一把,不怎麽甘心的打開了盒子。

“是桌屏!”

“不是說你在學女紅嗎?我就想着給你找個好的繡樣。”

繡樣?

室內的所有人,心裏都只有一個想法“這臨安縣主,才是正陽公主的親妹妹吧?”

一副被皇家珍藏的蜀繡桌屏,送給個剛學女紅的小女孩做繡樣?

這真的好嗎?

三公主仔細的翻看了幾遍“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這應該是柳夫人的春滿人間!”

衆人恍然,看着正陽公主的眼神都有點不大對了。

絕對的暴殄天物啊!

六公主更是覺得臉紅,虧得她剛才好急吼吼的邀請明珠去她那裏看顧娘子的繡品,簡直是不能更打臉啊!

顧娘子和柳夫人,完全不是一個位面的好吧。

顧明珠對着正陽公主深深一福,“多謝正陽姐姐!”不管皇後以及太子對她的恩寵裏面隐藏着幾多思量,正陽公主對她确是真摯一片。正陽扶起明珠,笑嘻嘻的捏了捏她滑膩的小臉,“我可還等着你孝敬的針線呢!”看着明珠瞬間耷拉下來的小臉,愉快的笑了。

回到府裏,莊氏看見顧明珠身後的大丫頭绛紫誠惶誠恐的抱着個雕花的紫檀木盒子,心知是宮裏的賞賜。乃至打開木盒子,看見裏面的桌屏,仍是不由得吸了口冷氣,這件桌屏顯見的來歷不凡。忙問起來歷,顧明珠也沒隐瞞,對母親說了。莊氏摸了摸顧明珠的小腦袋,沉吟了半響囑咐道:“既然是正陽公主賞的,便好生收着,等閑就不要擺出來了。”

顧明珠連連點頭,娘親和她的想法一樣呢。

歇了午覺,绛紫領着丫頭們伺候明珠穿戴好了,便由莊氏帶着前去安樂侯府老太太那裏,今日是明珠的生辰,安樂侯府晚間便開了小宴,自家人樂呵樂呵。顧明珠在宮裏待了大半天了,又是早早的便起了身陪練,雖是歇了午覺,仍是有些疲累,老太太便讓她在裏面榻上和自己一起歪着,等姐妹們都來的差不多了再起身,顧明珠眉開眼笑的謝過老太太,順便奉承了老太太一番,讓老太太直呼潑猴才笑着躺下了。

哪知才躺下沒多久,就聽見外頭傳來一陣吵鬧聲,聽着有點尖銳,亂糟糟的很是紛亂。老太太年紀大了,睡眠一向輕淺,身邊又躺了個招人喜歡的糯米團子,哪裏還睡得着?外面一鬧騰,她就蹙起了眉頭,過了片刻,沒想到不見消停,反而還鬧到她門口來了。

大夫人雖是個和善的,但管起家來也是恩威并施,下人們對她又敬又怕,絕不會趁着主母不在家的時候在家裏作妖。老太太哼了一聲,看來又是那幾個沒腦子的鬧的幺蛾子。

出門查看的绛紫和嬷嬷對望了一眼,一起加快了腳步。

出了正房的屋子,就看見院子外面站着七八個五大三粗的婆子,一個個憋着笑全都一副看熱鬧的樣子,院子裏顧眀藍的姨娘羅氏梨花帶雨的跪在地上,戚戚的喊着求老太太做主。

绛紫和嬷嬷對望一眼,羅姨娘怎麽說也是半個主子,這個事她們兩個還不好做主。

“羅姨娘,快快起來,有什麽事等大夫人回來再說就是了,在這裏哭哭啼啼的算個什麽事?徒惹得的老太太不高興,賞頓板子不成?”

說話間绛紫便伸出手,想把羅姨娘攙起來,天大的事也得挑個時辰啊。今兒是她們姑娘的好日子,哭哭啼啼的叫人看着敗興。

羅姨娘看着清瘦,绛紫扶了幾下卻攙不起她。绛紫是個有把子力氣的,今年也有十幾歲了,穿着桃紅色的小襖,一時氣急便招呼邊上的小丫頭一起,定要把羅姨娘給攙起來:“羅姨娘還是起來吧,老太太還等着奴婢去回話呢!”

羅姨娘聽罷,越發的哭的凄慘;“賤妾求老太太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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