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出現了,是宴會标配,槍聲
再次來到杯戶中央酒店,赤司征十郎沒有看見那個姓小泉的前臺,負責賓客登記的是兩位容貌姣好的男女,女性侍者耳朵上挂着的小蝴蝶耳墜晃了晃,反光刺到了他的眼睛。
他眯了眯眼,感到不适。
[蝴蝶耳飾:很精致的設計,紅寶石碎鑽點綴,但價格不是一個服務員能負擔得起的。]
赤司征十郎又看了她的一眼,沒再看出有什麽違和的地方,便移開了目光,跟着引路的侍者走向電梯間。
站定後,他注意到剛才那個帶蝴蝶耳飾的女生被叫走了,站在大廳的角落摘耳環。
他松了口氣,只當這是一個服務生的個人小失誤。
可能是最近發生的事情太複雜了,很難不緊繃。
赤司征十郎走進電梯,找了說辭說服自己,試圖讓自己心安。
電梯內部的空間設計大氣寬敞,在兩側放了銀白鑲邊的鏡子,配置了最新的電子屏,播放着酒店的概念宣傳片,最下方還滾動着時事新聞。
他對着鏡子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衣着,擡頭去看滾動新聞了。
[……誠本集團再次進行産業升級整合,加大對新廠房的投資建設,并與多家政府導向的醫藥企業建立了良好的長期合作關系。]
[東京警視廳發出通緝,11·7爆.炸案主犯于今日下午越獄……]
赤司征十郎記住了這個通緝犯的臉,随後跟着赤司征臣走進了宴會廳。
再常見不過的宴會配置和氛圍讓他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态,乖巧配合着父親隐秘的想要炫娃的心思,安靜有禮地回應着各色人物。
該傳達的問候已經到位,赤司征臣輕拍了下他的後背,示意他可以自由活動了。
赤司征十郎很自覺地去了小孩那桌。
“征十郎,果然你也來了啊。”鈴木園子放下小碟子,裏邊放着幾塊精致的甜品。
赤司征十郎看見熟人,上前打了個招呼:“園子姐,晚上好。”
正好服務生走過,把托盤裏的幾杯果汁放在桌子上。
鈴木園子湊過去,用胳膊輕輕戳了戳赤司征十郎,輕聲聊起來:“最近怎麽樣?我聽蘭說你和工藤那家夥去調查什麽案子了?”
“是去了。”赤司征十郎點頭,想起了父親對他的囑咐,“但是不太順利。”
“哎?不順利啊……”鈴木園子回想了下自己小夥伴最近的動向,“怪不得前幾天工藤那家夥看起來心情不好呢,原來是因為這個。”
“也不能說是沒有收獲,只是想要更多的信息就查不下去了。”赤司征十郎拿了杯果汁,但沒有要喝的意思,“線索全被砍斷了,又有警察幹預,即使是福爾摩斯也會感到頭疼吧。”
“這樣麽,難得會有事情難倒他。”鈴木園子沒再多問,聽到有警察幹預就知道這件委托要無功而返了,“看那家夥還怎麽在蘭面前擺出那副得意的樣子。”
“他們是青梅竹馬吧,稍微放縱不客氣一些也正常的。”赤司征十郎說道。
“是啊是啊,只不過每次我都成了他們的見證者罷了,哈-哈-”鈴木園子嘆了口氣,但最後還是輕松笑了一下。
氣氛這麽放松,赤司征十郎也有閑心想些別的事情。他雖然只聽鈴木園子提到過幾次毛利蘭和工藤新一,但還是能從她的話語中隐約品出幾分青春暧昧的氣息,大約能猜到這三個人的相處模式,慢慢覺得工藤新一這個人像是吹足了氣的氣球,圓滿了起來。
“嗯?你看,那個小女孩。”鈴木園子的視線停在了某處,她示意赤司征十郎看過去,“她看起來挺着急的,好像,是在找人?”
赤司征十郎順着她的指向看過去,是他認識的人:“她叫高城小荷,我的同班同學。”
“诶,她,走了過來了。”鈴木園子一副懂了的樣子,又戳了戳他,“來找你的吧,還是依舊那麽受歡迎嘛,征十郎。”
赤司征十郎無奈笑笑:“園子姐……”
“砰!”
“啊——!”
突如其來的混亂切斷了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随之而來的,是瞬間無亮的會場,只有稍微靠近窗邊的位置才能稍微避開些黑暗的籠罩,但望向尖叫聲發出的位置,也只能看到一片昏暗。
赤司征十郎借着窗邊漏出的一縷月光,試圖看清些什麽,遠離危險。鈴木園子緊緊握住他的手臂,他能感覺到她因恐懼而發抖。
“砰!”
“啪啦!”
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顯示某種紅色寶石的反光飛過。
好像……又有很多人在哭。
借過來的光亮好像突然扭曲成了彩虹色的剪影,意味不明地晃動着,也不知道是現場真的變得十分混亂,還是他混沌的腦海裏已經抵擋不住記憶陰影的傾軋。
他的頭很痛。
呼吸在逐漸放慢,神經不自覺地緊繃了起來,那些他向來覺得妨礙視線的文字注釋,突然變得好像被病毒入侵了的電腦文檔一般,那些日文字母被撕碎抛灑在空中,散落成一片片他已經認不出的、碎屑般的字符和曲線。
讓他覺得自己還和這個世界還藕斷絲連的,是耳邊那一個個熟悉的音節:
“征十郎。”
赤司、征十郎。
貝爾摩多躲在窗簾後,凝神觀察了會兒撐在桌邊強壯鎮定的男孩,确定他的狀态後順手從耳朵上取下那一對顯眼的蝴蝶耳飾。
“GIN,角谷次郎确認死亡,密鑰也到手了。”
你們最好真的沒有查到別的東西,小後衛。
貝爾摩多手上一用力,這對精巧的蝴蝶耳飾就此折翼,奄奄一息地躺挂在她蒼白的指尖。
有些事情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
“撤退。”
“報告!賓客們都已經從會場撤離了。”高木涉剛确認過現場的情況,看到伊達航從警車上下來了,就小跑過去彙報情況。
伊達航一邊往受害人遇襲的地方走,一邊問道:“還有其他傷亡嗎?”
“沒有,只是有些受驚。”高木涉回答道,“已經安置在西邊的休息室裏面了。”
伊達航戴上手套,小心繞過屍體不遠處的血跡,來到鑒識科的同事的身邊觀察。他們明顯才剛到不久,正在留證。
“死者的身份确認了嗎?”伊達航看着屍體問道。
“是!”高木涉拿出筆記本,說出剛收集到的死者信息,“死者名為角谷次郎,今年38歲,是誠本集團的副社長。他的哥哥是誠本集團的社長,角谷一雄,也是今天晚宴的發起人。他現在正在分別和高城先生接受前田警官和伊藤警官的問詢。”
“高城先生?”
“是。高城青木,是這家酒店的大股東,今天也來了。”
伊達航點點頭,表示自己清楚了。
鑒識科新來的小警察正在給傷口處拍照,見同事來了,換了個角度讓伊達航觀察。
“伊達警官,我們在東邊的窗口發現一處玻璃破碎了。”佐藤美和子走過來随時彙報現場發現的情況,“破碎是孔洞狀,是快速貫穿。”
“難道又是狙擊?”高木涉小聲猜測,“第三起了。”
伊達航沒有順着回應,只是稍微湊近了些觀察死者太陽穴處的傷口:“熏黑程度嚴重,創傷處呈不規則星形,是近距離槍傷。”
高木涉聽到伊達航得出的結論感到驚訝,看到這位前輩起身走向窗邊,自己也連忙跟了過去。
玻璃破碎處确實如佐藤美和子所說,很像是子彈穿過留下的痕跡,但裂紋是由室內開裂的,旁邊的窗簾上還留下了一些焦黑的熏痕。
“這附近有什麽痕跡嗎?”伊達航低頭看向地面,問道,“或者說是小體積的物品。”
“正在搜索,但還沒找到遺留物。”
佐藤美和子看了看四周的地面,像是明白了什麽,又擡頭仔細看了看破碎處的裂痕和鑒識科剛拍下來的窗簾的照片,恍然道:“這次槍擊是在會場內發生的!”
诶?不是從窗外射擊的嗎?
高木涉沒弄明白,伊達航贊同地點點頭,鼓勵佐藤美和子繼續說出自己的推測。
“死者并不是被狙擊槍射殺,而是被手槍近距離打中太陽穴身亡,窗戶上的痕跡只是一種僞裝,為的是誤導、我們……”佐藤美和子說到這裏覺得有些不對勁,但還是得出一個比較合理的結論,“兇手想讓我們認為他不在現場。”
伊達航一邊思考一邊環顧四周,沒有否定佐藤美和子的說法。
高木涉還是有些懵,半懂不懂地看向佐藤美和子。
“地面沒有找到玻璃碎片,玻璃窗上的裂痕雖然很像是子彈貫穿而過,但從紋路來看,更像是從室內往室外射擊。”佐藤美和子解釋道,她把相機上的圖像遞給高木涉看,“而且,這個窗簾上被燎過的痕跡,焦黑處是朝外翻的;再有這個角度,是自下而上的燎痕。”
“啊,是這樣啊……”高木涉撓撓頭,自覺自己在刑警這一方面還有得學,手下筆記記得很詳實,态度也更加認真了。
“……真的是這樣嗎?”
赤司征十郎剛喝了一口溫熱的牛乳壓驚,就聽到了父親對這次事的推測,忍不住問了一句。
“黑鴉們一直在電子和醫藥産業持續注目,角谷次郎沒什麽用還擋了他們的路,做出這種事情毫不意外。”赤司征臣輕哼一聲,“野蠻的手段。”
赤司征十郎對此不置可否,他還在不斷回想着當時黑暗中的會場發生的事情,突然想起了向他走來,似乎是有話要說的高城小荷。
“這家酒店時高城先生的産業吧,發生了這樣的事,恐怕影響不小。”赤司征十郎把話題引到高城家的身上,他總覺得和他們脫不開什麽關系。
“無論怎麽說,人是在他們家酒店出的事,當然頭疼一陣。”赤司征臣皺了皺眉,說道,“不過這件事,我們或許也要注意一下。”
“……這家酒店我們也參股了?”
“高城只是代持股,實際控股人是烏丸集團董事會的人。”赤司征臣緩緩地說,“詩、你母親應該沒和你說起過,你外祖母的舊姓,
是烏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