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來年
聖池——
這是他們第二次見面的地方,熟悉的長桌和燭臺、熟悉的水池。只是當時的熒對賽諾驚鴻一瞥,此時卻與他緊緊貼合着。
月光透過窗棂、水面波光粼粼,隐約冒着熱氣。
賽諾用腳尖試了試水,随後輕緩地把熒放下。
溫暖而有些微燙的藥浴水頓時将熒包裹起來,散落在水面的花瓣親吻着熒有些酸痛的肌膚。
“好溫暖……好舒服。”熒歡悅地輕呼着,在水面撲騰。
“小心別嗆着。”賽諾摸了摸她露在水面的有些濕潤的腦袋,随後踩着石制階梯輕輕下水。逆着月光,他的紅瞳愈發妖冶漂亮。
…………,看得熒有些瑟縮地退後。
“別這樣。”賽諾皺起了眉,有些委屈地癟了癟嘴,在水中向熒張開雙臂,“今晚不會了,過來抱抱。”
兇狠的狼一旦搖起了尾巴撒嬌,想必沒人可以拒絕——熒沖過去摟住他,濺起水花陣陣。
肌膚相貼、溫熱舒适,她感受到賽諾的心髒正在有力的跳動,傳達出他的愉悅與激動。
肌膚緊貼,仍是滿心□□,但看熒疲憊的樣子,他壓抑着那股欲望,坦率道:“二十多年清湯寡水,一時沒滿足,還要你多擔待。”
“……”熒有些語塞,該說——不愧是賽諾麽。
說什麽都是一本正經,但偶爾的一本正經反倒有着濃濃的幽默感。
失笑地吻了吻他繃着的側顏,熒有些疑惑,“你已經二十多歲了嗎?不太像……”
準确來說,只是個子不太像——身材和“那方面”的事的确像個二十多歲血氣方剛的男孩子。
賽諾扶了扶額,正色道,“神明之力太過強大,抑制生長。”
“抑制……生長……”熒有些無奈地附和着笑。
“你這樣看,會讓我覺得你想要。”賽諾捧起熒緋紅的臉頰,用自己的側臉碰了碰,濕潤而溫熱的觸感,傳達着他熾熱的溫度。
“不不不……”熒忙擺手,驚慌失措的樣子引得賽諾不由得捏捏她的臉。
實話說,雖然是第一次,但賽諾的技術很好,此時的痛感已經微乎其微了。食髓知味,熒的确很滿足,但決不能讓賽諾知曉——不然第二天指定下不來床。
賽諾忽然将她抱出水面,使她半坐在臺階上。
“欸!”猛地離開了溫暖的水面,熒不自覺抱緊他的肩頸,但又發覺雖然是夜晚,房間內的溫度卻很是舒适,水流沿着身體淌下,也并未覺得冷。
她看到賽諾正仰着頭看她,眸中滿是認真與愛慕。
“我從小就做祭司,細數已經有二十年。”賽諾牽起熒的手,輕緩一吻,“從小到大,我只肯向神明俯首……”
“而從今往後,你便是我的神明。”他近乎于虔誠地仰視着熒,紅眸中光彩閃爍,“我會一直在你身前祈禱,等待着你的垂青。”
水滴沿着他的長發滑下,他輕甩了甩,然後攬過熒,靠在她身前蹭着。
似是大逆不道之言的懲罰,賽諾的心髒驟然傳來撕裂感,身體感受到陣陣鈍痛。他就那樣微喘着,低頭抱着熒,不想讓她看到他異常的表情。
“賽諾……”熒想捧起他的頭,卻被賽諾再次抱下水,然後将她的頭壓在頸間。
“賽諾……”
“你一定累了,我們休息吧。”賽諾沉聲道,呼吸有些濃重。
在已整理一新的床上,賽諾用指尖輕緩地為熒塗藥,氛圍有些莫名的沉默。
熒猛地止住他的動作,掰開他的手,強迫他看自己,“賽諾,我知道有些事你不能說,但與你朝夕相處,我清楚你一切的情緒。”
“忤逆神明的懲罰,到底是什麽?這一切後果,是否都會加諸于你?”熒有些微冷,用被子裹起自己和賽諾,面頰與他貼近。
賽諾看到熒難得有些愠怒的目光,忽而有些無措的遲疑——她說得太準了,以至于他不知該如何回答。
熒直視他向來坦率地傳達情感的雙目,卻只從中尋出閃爍的躲藏和悲涼來。她無比玲珑,自然懂這種情緒意味着什麽。
“對于我來說,愛,或許有代價。”賽諾無措地攬起熒側躺,拉過她的手,臉頰在其上摩挲。
在這神廟中,在高高在上的大祭司位上,卻難免身不由己——挫敗感如滾滾浪潮襲來,他有些累了。
不甚明晰的話語聽在熒耳中,卻如驚雷劈下。不敢細問,她只抱起賽諾輕吻,隐隐的顫抖傳達出兩人的心事。
燭臺見底,夜深微涼、月光如水。賽諾已睡熟,身體随着呼吸淺淺起伏着,眉目沉靜安然。
熒輕輕拂過他的長發、眉眼,在心底深切描摹着他的輪廓。
“如果神明判定你的忤逆,那麽勾起你情愛的我、誘導你做這一切的我,則更應當罪加一等吧。”熒喃喃道,湊過去親了親他沉靜的容顏,“無論發生什麽,我都會同你一起。”
幾息之後,在寂靜無聲的月色中,賽諾睫毛輕顫。
天狼星偕日升,尼羅河水漲、哺育着虔誠淳樸的埃及子民。神廟面對着天狼星,日光眷顧其間,厚重高大的石柱愈發顯得神聖。
雖是各懷心事地入睡,但這一覺難得無夢。
熒的意識回籠,是感受到了唇上溫軟的觸感。賽諾不知何時清醒,只披着件外披,靠在床邊湊過來親吻她。
“早安。”賽諾察覺到她醒了,輕道早安,剛起床的聲音還有些沙啞。
熒有些愣神。
——她的男人怎麽又乖又撩的,着實好可愛。她摟過賽諾來,“啵”地親在他臉上,俏皮地道了聲早安。
然而拉他過來時,她才注意到……
(此處省略400字)
直到日頭正盛,兩人才氣喘籲籲地躺倒在床上。
額頭已被汗浸濕,賽諾擡起手背遮了下陽光,半閉着眼道:“似乎,錯過天狼星偕日升了呢。”
“那,來年再看吧。”熒鹹魚般躺在床上,一動也不想動——怎麽會有人的精力如此旺盛的啊。
賽諾輕手輕腳地為她套上衣衫,輕啄着她紅潤的臉龐。
許久才幾無聲息地道:“好。”
如果,還有來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