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父親:這些人總是迫不及待地登上舞臺
兩人就此分開,赤司征十郎走進電梯,開始編輯給工藤新一發的短信。
服部平次所說的關于藥物的事情,讓他不自覺聯想到了教學樓裏的那些資料,再加上這次的事情處處透露出一股不簡單的意味來,他覺得多尋一份助力有必要。
這是,電梯停在1層,又上來了兩個女生,垂頭喪氣的,手裏還提着衣服和鞋盒。赤司征十郎見此往旁邊挪了挪位置,讓出空間。
“不好!湘子,我好像找不到車鑰匙了!”頭上帶了個黃色蝴蝶結的女孩看起來慌張極了,“完了,水無小姐還等着我給她拿新鞋呢!”
被稱為湘子的女生也有點慌,下意識摸了摸口袋,這才淡定下來:“鑰匙在我這裏。放心吧,下一輪采訪在10分鐘之後,還來得及。”
“……啊,是、是啊。”女孩這才松了口氣。
幾句話的功夫,電梯已經到了-1層車庫,赤司征十郎與兩人走向不同的方向,司機站在車旁邊等他。他坐進車裏,把編輯好的短信發給工藤新一,閉目休息,等父親他們回來。
過了大約十五分鐘左右,車子的附近傳來了動靜,司機也下車去開門了。
“回去吧。”赤司征臣坐好後,直接讓司機開車回家。
車內又安靜了一會兒,赤司征臣才開口:“武內讓、月見山大輔、山崎真沙子。”
他說的這三個人名,赤司征十郎今天都見過,都是企業裏掌握實際話語權的人。
這時候倒是不見父親以往那種話裏有話的謎語人式談話了,看來這次烏丸集團的提議讓他有了更多的想法。
“這三個人,恐怕會支持烏丸集團提出的那個提案。”赤司征臣說道,“武內那個家夥,一直都對長壽相當着迷,烏丸集團在暗地裏提供給那些人的‘藥’,他也有一份。這次有了個理由正大光明的搞,他不會反對。
“月見山那個老古板,為了長壽,生活規律得跟機器一樣,每天都嚴格按照營養專家和健身教練的建議生活,哪怕多一分鐘入睡、少一毫升營養攝入,他都會計較。這樣的人,大概也會對提案感興趣。”
“那山崎女士呢?她好像沒有特別執着長壽。”赤司征十郎問道。
“那個女人更瘋狂。”赤司征臣提起她語氣中也不免有一絲感慨,“你看她最近幾年投資的項目,都是關于電子産業和航空航天方面的,他們甚至還拿下了國內衛星制造市場的6%的份額。你以為她是突然對這方面感興趣了嗎?并不是,她是在籌備着一些關于人類意識轉移的項目,希望能實現技術突破。這樣,她就能将她的意識投放到外太空了。”
赤司征十郎微微張嘴,被這偉大的理想震驚了。
“這一部分涉及的技術,跟烏丸集團準備讓利出的那幾項核心專利正好重合了。我們在烏丸集團安插的人很少有技術人員,本來想接觸一下之前那個叫澤田弘樹的孩子,可惜我們還是晚了一步,人被公安秘密帶走了。但是他留下的那個叫諾亞方舟的程序卻被川崎收購了。基于很多考慮,川崎大概會去說服他們的董事會接受。”
“其他人也會有不少動心的吧。”赤司征十郎推斷道。
“當然會有,但他們不會馬上表态。”赤司征臣輕輕搖頭,“都能看出來烏丸集團提出的計劃一旦實施,就會讓如今的勢力再重新洗一次牌。但是,他們卻很清楚其中的風險甚高。烏丸家族在政府裏收買的人不少,但分量還不夠,他們也會怕再遭到制裁和清算。”
“這意思是,觀望的人更多?”
“沒錯。”赤司征臣在這點上也是這麽判斷的,“不過,他們的提案也不是全然對我們沒有好處,除了醫藥和互聯網,放些收益一般的産業和他們合作也沒有什麽不行。
“我會讓雲居置辦一些餐飲類的産業,先放到你名下。
“至于警方,或者說公安那邊……以後我們會有很多機會合作。”
赤司征臣權衡着利弊,細化了一下集團下階段要做的事情。
今年10月,開往人魚島的客輪又要出發了,那時候大概能确定第一批要上船的人吧。
就是不知道在那之後,又會有什麽‘意外’發生了。
大概還不會少。
是啊,我該想到的,這次音樂會肯定要出點事。
赤司征十郎木然地看着音樂會場的各個出口都被警方控制住,突然有一種‘終于來了’的感覺。
他和服部平次因為擔心會發生各種意外而始終懸着的心,終于死了。
四十分鐘前,随着最後一位身穿黑色燕尾服的客人落座,聽衆已經差不多來齊。
他已經靜音的手機收到了一封來自大洋彼岸的郵件:
【我覺得在音樂會上可能會出事,小心點 —— 工藤新一】
全場的燈光暗了一秒,随後舞臺上傳來今日的主角,藤本優子的歌聲。
音樂會就此開始。
他坐在椅子上半聽着與原作截然不同的改編。
一些細節上修改讓略微有些沉悶的前奏鋪墊鮮活起來,像是一位渴望革新的進取者在步步高攀。
再往後,就不僅僅是簡單的幾個小節改編,而是直接改了流傳甚廣的經典樂章。
而且,這位表演家還一直在高音區盤旋,看上去是她對自己的才華十分自信而炫技。雖然這麽做顯得十分自傲,不過,能将這樣一段靜谧的低語用高音演繹,倒是別出心裁的一次嘗試。尤其是這一段……
等等!
這段旋律,是那天在公園的貝斯手演奏的那段旋律!
驚訝之餘,他看向坐在舞臺後方的樂團,依靠着視線注釋,看清了這段時間內樂團裏的默契配合。
小提琴伴奏像是也沒料到會有這樣的小調臨時編入,但專業素養讓六田仁智這位首席僅僅反映了不到半秒就跟上了吟唱,自然地融入了進去。其他弦樂伴奏逐漸退出,留下小提琴首席和打擊樂跟着歌聲救場。
這麽看來,這裏的改動是藤本優子自己臨時的決定。
為什麽這麽做?她是本來就知道這段旋律,還是說這是她在街頭聽到的?
她這樣是任性的即興發揮,還是故意在傳遞什麽信息?
或者說,這段旋律中本身就有什麽玄機。
他看向臺上妝容精致的演唱家,眉眼間的一抹憂愁為她的美麗更添一筆豔色。
赤司征十郎微微轉頭看向這次的負責人,七海直樹。幽暗的燈光下,他有點看不太清楚這位先生的臉色,但能感覺出來他心情并不是很好。歌手自作主張,雖然只是個小細節,但能多少體現出作為組織者的他對活動的掌控不夠。面對躬身進場傳話的助理,他直接打發她回去。
當音樂進入新一章節時,赤司征十郎覺察出小提琴手和演唱者本人的也出現不和諧了,可能是沒有打擊樂鋪墊,或者是沒法圓回自己擅自改的譜子,她唱得更奇怪了,聲音中的顫抖很是明顯,還在飙高音的時候破了音。與之前相比,簡直是大失水準。
他皺着眉看向臺上,只見臺上的燈光暗了一秒,然後就看到演唱者本人捂着喉嚨踉跄着跌下臺,而舞臺上卻再次奏起了音樂。不過,這顯然不是現場演奏的版本,而是已經錄制好的練習曲,樂團也不在舞臺上了。
這是什麽意思?
赤司征十郎下意識看向這次音樂會的七海直樹。
顯然,和他有着同樣想法的人不在少數,不甚明顯的注視投向了這位負責人。
七海直樹只是面容複雜地輕笑了一聲,不知道是對藤本優子,還是對自己。
他手上還纏着繃帶,就這樣把手伸進衣服內兜裏摸索,半天才拿出一條手帕擦汗。
赤司征十郎這才發現,這位頗為講究的音樂家,今天竟然只用了一條看起來很舊的廉價發帶束起了頭發。
後來,他看到警察出現,心中不祥的預感應驗了。
京都這邊的警方看起來經常處理這樣的場面,容許在場的觀衆拿回自己的通訊設備和貼身物品,除了不能随意走動外,沒有什麽其他的限制。
赤司征臣對這樣的安排有些不滿,但也只是皺了皺眉,沒有其他動作。
雖然被限制了自由,但是這樣的部署一出,倒是讓一直懷疑會場埋有炸.彈的赤司征十郎松了口氣。
他拿到了自己的手機,在查看訊息時,他發現除了工藤新一以外,自己還收到了的另一封郵件,來自這幾天他剛認識的關西偵探:
【後臺這邊出事了 —— 服部平次】
時間顯示是十五分鐘以前。
【發生什麽事了?我現在不能離開座位,警察剛剛把七海先生叫走了。】
除了七海先生,還有坐在他身邊的一位男士,他記得是大岡家的管家,伊織無我,也一起不見了。
【警察接到報案,說是會場有人要進行暗殺。藤本優子本人更是受到威脅不能取消演出,如果她不照指示做事的話,就讓舞臺上的人全部死掉。不過現在問題不大,已經控制住場面了,說起來有些複雜。叫七海先生過去是有別的事情要問他】
看來七海先生神奇的人際關系又把他拖下水了。
【好,我知道了】
赤司征十郎因為那段旋律,也對這件事情開始上心了。
他絕對在哪裏聽過。
要不要接着這個機會,去問問藤本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