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31 章 海釣

海釣

喻聽亦奔跑到海邊,赤/裸着雙腳踩在甲板上,陽光的照耀讓她的皮膚又白了一個度,她吹着海風,張開雙臂,依舊充滿熱情地擁抱着大海。

祁宥兩三步走過去,拉過喻聽亦的手,喻聽亦卻突然一頓,像是想起來什麽一樣:“等一下,先別去。”

祁宥道:“怎麽了?”

“我忘記抹防曬了。”

喻聽亦嘴巴微微一揚,露出一個有些讨好的笑。

“等我啊,很快回來。”

祁宥搖搖頭,啞然失笑,看向喻聽亦背景的神情中帶着一絲自己都察覺不到的寵溺。

大概兩分鐘之後,喻聽亦從車上跑下來,沖他晃了晃手,手裏拿着一個小瓶子。

喻聽亦将小瓶子裏的乳液倒在手心裏,快速地在臉上、脖頸和胳膊處推開,一邊抹一邊嘟囔:“其他地方可以不塗,但是臉上必須防曬,要不然這麽大太陽,會長斑的。”

祁宥走過來,臉上沒什麽表情地盯了喻聽亦幾秒,突然伸手,在她臉頰上輕輕揉了起來。

在喻聽亦的呆愣中,祁宥面不改色地揉了整整一分鐘,直至防曬霜的乳液被皮膚均勻吸收,祁宥才起身。

“咳,剛剛沒抹勻。”祁宥看向別處,臉上沒什麽表情,說了一句讓她快點。

喻聽亦不明所以地點點頭,但還是在心裏遲疑了一下:“我一個美妝博主,不至于沒對着鏡子就抹不勻防曬吧。”

祁宥的速度很快,不着痕跡地略過了這個話題。

兩人穿上救生衣,祁宥啓動了游艇,游艇帶着氣浪向前沖去,在海面上留下一串白痕。

喻聽亦偏頭看去,祁宥額前的頭發因為快速移動被海風吹到後方,露出光潔的額頭。

上次落水,她只在混亂中見過祁宥渾身被水浸濕的樣子,像現在這樣抛去了束縛,在海上自由自在馳騁的樣子,她也是第一次見。

到了差不多位置的時候,祁宥将游艇停下,拿出一早就準備好的各項工具。

海竿、魚線、手套、等等。

喻聽亦笨拙地想将魚餌挂到海竿上,卻怎麽也挂不好:“怎麽回事,這樣一動就掉了。”

“是魚餌的問題嗎?”喻聽亦郁悶道。

身旁傳來一聲不甚明顯的輕哼,祁宥将她手裏的海竿接了過去,熟練地将魚餌挂上,然後站起來,雙臂甩開,将海竿甩出去,然後重新将海竿放回喻聽亦手中。

“之前也沒學過,就這麽心急海釣?”

喻聽亦郝然:“看過那個《海釣新手指南》。”

什麽嘛,你要是早說今天是出來海釣的,那我肯定提前做好功課啊!

還是你的問題。

喻聽亦在心底裏嘟囔了兩句,看着正在給自己的海竿專心致志挂魚餌的祁宥,道:“怎麽祁老板這麽熟練,經常釣魚嗎?”

祁宥回答道:“也不是,家裏父親愛釣,并且瘾很大,一來二去被多叫了幾次,就熟悉了。”

“但是父親這幾年和常年和母親在國外住,我也已經很久沒有陪他釣魚了。”

喻聽亦默默點頭,原來是受了老一輩資産階級的熏陶。

不過他愛聽戲,也是受了她母親的影響吧,平日裏看上去沉默寡言的祁宥,其實也是受家庭氛圍熏陶十分深重的一個人。

“叔叔阿姨已經很久沒回來了嗎?”

“嗯,”祁宥應了一聲,笑容裏多了一絲無奈:“我母親是一個十分追趕潮流的人,這幾年她的偶像一直在國外,所以她一直跟在國外追星。”

“所以我爸也就跟着她各地跑。”

喻聽亦震驚了足足半分鐘才回過神來,噗地一聲笑了出來。

“哈哈哈,阿姨這麽潮的嗎?感覺是個很有趣的人呢。”

祁宥笑笑:“嗯,很有趣。”

兩人聊着聊着,喻聽亦平躺在了游艇上,也不去看自己的魚漂,将被水打濕的毛巾蓋在眼睛上,轉而曬起了日光浴。

喻聽亦剛躺下沒幾分鐘,就感到臉上的肉被捏了一下,一片陰影打在自己身上,祁宥的聲音從她頭頂響起:“懶蟲,怎麽躺下了?”

喻聽亦将食指放在嘴邊:“噓,我輩應有姜太公風範。”

回答她的是祁宥的一陣輕笑,只聽上去喻聽亦就知道,這人的嘴角和眼角一定都翹起來了。

但她還是不願意起,含糊道:“小點聲,我們老聊天都把魚吓跑了。”

祁宥在她額頭上彈了一下:“不盯着魚漂,一會魚跑了,這一趟可就沒得吃了。”

喻聽亦蹭地坐了起來,将蓋在眼睛上的毛巾拿開:“古人的風範我等俗人是體會不到了,還是先填飽肚子吧。”

兩人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着,一邊曬太陽一邊看魚漂。

過了不久,祁宥的魚漂動了一下,祁宥迅速收杆,一只有成年人手掌大的魚被祁宥很順利地釣了上來。

撲通一聲,魚被扔進了事先準備好的水桶中。

喻聽亦頗為羨慕地看了一眼在水桶裏打滾的魚,轉頭盯着自己的魚漂,像是和它較上了勁。

祁宥那邊又連上了兩條魚,喻聽亦也不太懂,只能看到最後一條與最開始的那條花色不太一致,大小上稍微小一點,其餘實在看不出來。

“為什麽我這沒有動靜啊。”喻聽亦百無聊賴地盯着一動不動的魚漂,抱怨道:“怎麽連海裏的魚都這麽勢力,知道他是老板,只咬他的餌,是吧。”

“不行,我今天一定要釣上來一條,吃我自己釣的魚!”

祁宥又耐心地陪着喻聽亦等了二十多分鐘,直到喻聽亦自己都要放棄了,她的魚漂終于有了動靜。

“動了!”

喻聽亦學着祁宥的動作拉着魚竿,将魚往上挑,一條石斑魚終于露了頭。

眼看那魚劇烈掙紮,馬上就要從海竿上掉下來,重新回歸大海的懷抱,祁宥一把抓過喻聽亦手裏的海竿,替她快速将線收了回來。

喻聽亦提心吊膽地盯着那條小魚,生怕它在半路掉進海裏,等了一上午的功夫都白費。

直到那條石斑魚穩穩當當落入桶裏,喻聽亦才長舒了一口氣。

這條小魚體積最小,可卻撲騰得最歡,在落入水桶的一瞬間濺了祁宥一臉的水。

祁宥毫不在意地将額頭上的水抹去,眉目在陽光下照耀得十分疏朗,他問喻聽亦,臉上帶着笑:“四條,都是你的,夠了嗎?”

喻聽亦被這樣的笑容恍惚了一瞬,點點頭:“嗯,夠了。”

兩人載着一上午的收獲駛回岸邊,很快就有人來接應,将魚先提走去做處理。

喻聽亦接過助理遞來的毛巾,将被海水打濕的頭發随意擦了擦:“我們去哪裏吃,不是要自己做嗎?”

祁宥指了指已經備好的車:“去那邊。”

車上沒有司機,祁宥親自開車,大概走了不到四十分鐘,到了一處喻聽亦沒見過的新公寓。

“我父親很早之前在這裏置辦的一套房子,去海釣很方便,我們就先在這裏吧。”

喻聽亦打量了屋子裏的陳設一眼,看上去像是十多年前的裝修,已經很久沒有翻新過了,但有最近被打掃過的痕跡,應該祁宥叫人收拾出來的。

廚房裏各種工具一應俱全,四條魚已經被處理好了放在了竹籃裏。

喻聽亦看着這四條被收拾幹淨的魚發了愁,拿起手機現搜索:【清蒸魚的做法】

祁宥不知什麽時候從身後冒出來,道:“現在開始搜?”

喻聽亦被莫名問得臉有些發紅,她不服氣地道:“難道你會嗎?”

祁宥沒出聲,而是帶上手套,将她釣上來的那只最小的石斑魚拿在手裏颠了颠:“想吃清蒸是嗎?”

喻聽亦輕輕地點了點頭:“是……你會做嗎?”

然後她就清楚地看着祁宥在刀架上挑了一把略微輕盈的刀,動作稍慢但還是比較熟練自在地将魚改刀,然後倒入料酒,切了姜片去腥。

祁宥拿起另外三條:“這幾條魚品質上不如你釣的那條石斑魚好,清蒸可能不太合适,紅燒好一點。”

喻聽亦無言地看着專心致志做魚的祁宥,恍惚了一陣,她記得,他是不會做飯的吧。

至少上次她和常千钰回家,撞上了他的時候,他還不會。

是從什麽時候,這個成天被自己吐槽的資本家,竟在廚房裏學會了做菜。

“去客廳等吧,這裏油煙大。”

祁宥偏頭看着他,臉上是一貫漫不經心的笑,不知從哪裏帶上了一副眼鏡,看上去還是和平時一樣的資本家面孔。

但随着喻聽亦的目光往下落,是他腰間的圍裙——一件與他身份極為不符的東西出現在了他的身上。

喻聽亦聽話地去廚房等了一會,然後找了一間客卧洗了個澡,将頭發吹幹。

等她再出來時,餐廳已經擺好了盤,剛剛還活蹦亂跳的魚變成了盤中精致的食物。

“嘗嘗看,還合口味嗎?”

喻聽亦在祁宥期待的目光下落座,拿起碗筷嘗了一口:“嗯,祁總,很不錯。”

對面傳來一聲很熟悉的輕笑:“嗯,榮幸之至。”

正午的陽光撒落在餐桌上,照亮了兩人相視而笑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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