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聲的呼喚着孫雪,企圖将他從這個狀态喚醒,但無奈孫雪本來就處于昏迷狀态,現在又被什麽東西這麽控制着,我的呼喊,對他來說根本沒用。
之前的那個醫生看到此情景,沒有在嘗試去喚醒孫雪,而是轉身離開,走的時候還跟我說了一句讓我等一會,他去拿鎮定劑。
但這并沒有讓我松口氣,鎮定劑對于孫雪來說,有用嗎?
不過心裏還是抱着那麽一絲的僥幸的,這樣,至少能在發生不可挽回的事情之前,阻止孫雪。
我圍着一樓的大廳轉悠,盡可能的距離那些晚上過來急診的病人們遠一些,就怕孫雪突然失控,對着那些人大開殺戒。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進來過來急診的人格外多,大廳裏也都是忙碌的醫生和護士,現在的樣子,只是比白天少了一些病人而已,依舊是忙碌的醫院。
為了以防萬一,我不得不引着孫雪到了一個比較偏僻的樓道裏。
我不知道這個樓道是通向哪裏的,只是因為這裏來往的人比較少才會往這個方向走。
這邊不僅是人冷清,連燈光都顯得有些昏暗,即使我穿的只是那種比較軟的一次性拖鞋,在這樓道裏都能發出清亮的響聲,甚至還能聽到微弱的回聲。
腦子裏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可能會出現這麽點的人的情況,醫院的停屍間。
我回頭看了一眼孫雪,依舊是沒有醒過來的跡象,而且,纏在他關節處的那些絲線,同樣是随着孫雪的走動而移動,孫雪的身後,那個紙人不知道怎麽回事,又出現在了轉角處。
不過,到底不是人,思維沒有那麽的敏捷,即使是在牆角的後面,還是露出身體很大的一部分,自從第一眼看到那個紙人之後,後來我随便的掃一眼便能确定那個紙人所在的位置。
那個紙人一直都跟在孫雪的後面,更準确的說,是跟在我們兩個的後面。
又連續拐了幾個彎之後,果然,“停屍房”三個大字赫然映入我的眼簾,心裏呸一聲,真是越是不想做什麽就越來什麽。
我硬着頭皮,這邊已經沒有退路了,只能是轉移孫雪的方向。
我嘗試着從孫雪的旁邊繞過去,本來以為會遭到一些阻攔,但是令我沒想到的是,在我經過孫雪旁邊的時候,孫雪竟然一動不動的,直到我與孫雪保持了一定的距離之後,孫雪才再次邁腳,跟上我的步伐。
心裏納悶,想着将一直藏在後面的那個紙人拿出來,總被他盯着看,自己也是覺得心裏有些發虛。
但是我走到轉角的時候,卻根本沒有看到紙人的半點影子,甚至連一個小紙片都沒有看到。
心裏疑惑,自己轉過來之前,明明還看到那個紙人就在這裏來着,怎麽突然一下子就不見了。
心裏正想着,背後傳來一陣冷氣。狐疑的将腦袋轉向後面,看到了孫雪熟悉的臉,以及,孫雪後面牆角處藏着的紙人。
他什麽時候跑到那邊去的?
心裏陣陣發虛,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公西淩,但馬上就意識到,自己對公西淩,還沒有解氣呢,無論是什麽原因,自己被利用這件事,已經成為了心裏的一根刺。
冷哼一聲,繼續帶着孫雪往前面走。
這次,我特意選的那些樓梯,現在的人懶,有電梯絕對不走樓梯,而且緊急病人的話,手術室也都是在一樓,方便。
重新路過那個大廳的時候,我卻并沒有看到之前幫助我的那個醫生,那個鎮定劑需要這麽久嗎?心裏狐疑,說不定人家是碰到什麽急診給耽誤了,便沒有放在心上。
走在樓梯上的時候,我還擔心孫雪沒有睜眼會不會被絆倒,但事實告訴我完全是我多慮了,孫雪的腳步,比我這個睜着走路的人還要穩當。
那個紙人一直都是跟在我們的身後,總是在孫雪身後的那個牆角。
這次,我長了個心眼,在轉彎的時候,特意沒有往前走,而是躲在牆的一邊,确保不會被孫雪看到,等孫雪過來的時候,我馬上轉身朝着孫雪的身後跑去,但,又撲空了,那個紙人似乎是知道我的想法一樣,根本沒有老老實實的跟在後面,我又一次撲了個空。
暗罵一聲,但又無可奈何。
我回頭打算繼續引導着孫雪,實在不行,就一直跟她拉扯到天亮,我就不信,那股邪惡的東西,還能在太陽底下存在。
可是,身後卻并沒有孫雪的影子。
我一下子慌了神。
孫雪離開的時候,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腳步聲,而且,樓道這麽長,沒有孫雪的身影,我以為他是走到了哪個房間裏,打算一個一個的挨着找。
連續找了兩個房間,這是專家醫生的診室,因為是下班時間,所以門都是鎖着的,所以孫雪也不可能進去。
我不甘心的繼續往前找,來到一個配藥室的前面,裏面黑着燈,但還是能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下意識的以為是孫雪到了裏面,推門進去,外面樓道裏的燈照射進來,讓我找到了開關。
“啪”的一聲,燈開了,裏面沒有孫雪的身影。
這是一間小的配藥室,不大的房間裏只有那麽幾個靠牆安放的櫥櫃,還有一張辦公桌,以及門口的一個用來送藥的小推車。除此之外,再無其他的東西。
在我推門進來之後,那種聲音便消失了,倒是窗戶的外面,傳來相同的聲音。
環顧一周,并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東西,窗戶開着,窗簾被風吹得獵獵作響。
我遲疑一下,最終還是邁動步子朝着那邊走去,或許是因為自己看錯了,我覺得在我剛進來的時候,看到一個黑色的影子消失在了窗簾後面。
将腦子裏那些不吉利的想法轟走,如果真的是孫雪的話,他完全有很多的機會自殺,不用非得等到現在在跳樓。
我繞到辦公桌的後面,卻發現地上躺着的一個身穿白大褂的醫生。
将趴在地上的那個醫生的臉轉過來,一身冷汗,這不就是之前說給我拿鎮定劑的醫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