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綠間:應該關注下今天射手座的幸運物
綠間真太郎和赤司征十郎站在大廳的角落, 他們的位置剛好可以看到露天陽臺上山鹿老師和加藤五郎的動作。
或許是受到了赤司剛才那一番話的影響,加藤五郎的舉動其實也沒那麽可疑, 但綠間真太郎卻覺得他可能是在檢查自己有沒有留下什麽痕跡。
“所以,你現在有所判斷了嗎?”赤司征十郎合上手機,輕聲問道。
綠間真太郎看了眼懷裏的牽牛花玩偶,腦海裏全是那些照片,皺起眉說道:“現在還缺少确切的證據。說實話,我很難想象到做出這種事情的人會是加藤老師。”
赤司征十郎無聲地勾起嘴角,綠間會這麽說話,說明他心中的懷疑也不少。
加藤五郎,又是一個扔到人堆裏不出挑的普通人,和沼淵己一郎的僞裝相比, 他的段位似乎更高一點。畢竟, 人緣好的老實人總會更容易讓人放下戒心,更別說是加藤這種嘴嚴設定的老師,他通常會成為大多數人的傾訴對象。這樣的人, 确實很難想象他們會做除什麽不好的事情來。
“雖然我們都沒有受什麽嚴重的傷,但那是因為我們反應的比較及時。如果換作別人呢?就比如桃井同學。”赤司征十郎說道, 他雖然看上去是在解釋自己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但聽上去卻更像為綠間找借口落實心中的疑惑,“況且, 我只是懷疑而已。我們不是還安排了調查嗎?”
‘剛才那個所謂的調查, 難道不是你支開他們的借口嗎?’
綠間真太郎這話雖然沒說出口,但赤司能感覺到他想說的就是這個。
讀懂了他的表情,赤司雖然眼含笑意, 但心中也有被質疑的不快:“綠間,既然我會做出這樣的安排了, 就不會白白浪費這次的機會。別看他們平時有些脫跳,但是在正事上,他們也沒掉過鏈子。”說着,他眼中的笑意逐漸消散,“你,應該相信我。”
“!”綠間一愣,他還沒做出什麽反應,赤司就收回了目光,還是那副溫和有禮的模樣。就好像他剛才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覺。
綠間真太郎欲言又止,只得移開視線,轉移話題:“那麽,你知道原因嗎?加藤老師會這麽做的原因是什麽?”
至于動機,這也是赤司征十郎有些想不明白的地方。
綠間、桃井還有自己,他們三人的交際都在籃球上,而且桃井的專場也不在打籃球上,而是數據分析,正因如此自己才會經常和她觀察讨論隊員們的成長曲線和,數據資料……
等等,數據資料。
山崎老師說過,加藤五郎是為數不多的願意和沼淵己一郎來往的人,還會特意別人的請假理由。
在博物館的時候,他本人也提到過在舊教學樓附近見過沼淵。
他會不會也知道舊教學樓裏的玄機?
難道,是因為這個?
“赤司?”綠間真太郎叫了他的名字,見他又一幅走神的樣子微微皺了皺眉,問道,“你,是想起了什麽嗎?最近,你好像有些心不在焉的。”
“啊。”赤司征十郎有了這個懷疑,自然會去驗證,但卻不想讓身邊的朋友涉及太多關于黑衣組織的事情,只是含糊說道,“大概是因為我可能無意間發現了關于加藤老師的秘密吧,因為跟你們說話的時候,總會提到‘數據’、‘資料’之類的話,所以你們才會被波及。”
“秘密?”
赤司征十郎點點頭,自然而然地說了下去:“你還記得之前辭職的千鳥先生嗎?”
綠間真太郎自然記得,他們的班主任山崎老師這個月壓力增大就是因為千鳥格的突然離職。在學校沒有找到合意的新老師之前,他就需要一個人要兼顧其他兩個班級的數學教學,就算同事會幫襯一下,但也不過是杯水車薪罷了。
“那個秘密和千鳥先生有關?”綠間真太郎問道。
“大概吧……”赤司征十郎沒把話說完,只留下一個微妙的關鍵詞。
這已經足夠綠間腦補出一出自合邏輯的“職場風雲”了。
果然,綠間真太郎好像想到了什麽,确實沒再糾結動機這一類的細節了。
綠間真太郎看到赤司掏出了手機,問道:“你,是要和你父親說嗎?”
“……不。”赤司征十郎不知道綠間腦子裏的‘真相’是什麽,但他也不願意莫名其妙被認為是一個愛找家長告狀的小孩,語氣不自覺沉了些,“我只是突然想起了要邀請工藤前輩去珠寶展,發個短信問問。”
“這樣啊……”綠間真太郎勉強說出這句話後就安靜了。
他沉默只是因為不知道該怎麽接話了。
一直以來,他和赤司之間的相處一直都像細水流長的小溪一般,他很适應也更喜歡這個節奏。但偶爾,他也會覺得自己就像是追逐着海浪的泡沫一樣,可以輕松附着然後自然地将自己融入,只是風浪猛時,也會被他展現出來的銳利戳破。
從認識到現在,他并不是沒有感受過赤司掌控局面時展露出的鋒利氣勢,被注意到的目标逃不過他的步步為營,球場上他就是一個令人嚴謹可靠的指揮塔。人際交往中,也還是那個溫柔周到的赤司征十郎。
然而,今天的赤司卻有些不同尋常,像是半睜開眼的獅子,發現那些風吹草動不過是飛過的蟻蟲制造的動靜,又閉眼趴了回去。
赤司征十郎注意到了綠間着不同尋常的沉默,反應過來是自己沒管理好情緒,安撫的話還沒說出口就加藤和山鹿老師往他們這邊走來,他正好順着這個機會開口:“綠間,他們來了。”
“……啊,我知道了。”
松田陣平剛回到宿舍,帶着耳機通話,還在換鞋。電話那邊則是他從小到大的好朋友,萩原研二,此時,正在叮囑他最近要小心跟他套話的人。
“……你就不問問為什麽我要這個幹嘛嗎?”
“你又不是第一次這麽說了,是烏丸集團那邊又開始查你戶籍了?”松田陣平脫下外套,走到廚房給自己燒了壺水。
“沒錯,這大概就是心虛吧。我一履歷幹幹淨淨的警察,每次要對我委以重任的時候都要被這麽查一次,簡直就像怕被我舉報一樣。就是要稍微委屈一下玉川長官了,為了配合我們還要搭上自己的名聲。”
“你可是救了他們一家的命。而且,就算沒人提起,在一切都結束之後,你也會主動出來澄清的吧。”松田陣平說道。
“當然,畢竟不能讓正直的警察一直蒙冤啊。”
“嗯。不過,你說這種話的時候還是小心點吧,又被那個,丸田?算了,不重要。被他聽到的話,又要去你老板面前告你的狀了。”松田陣平翻了翻櫥櫃,發現咖啡又見底了,把最後一點咖啡粉磕進杯子裏,默默地更新采購清單。
“放心啦,我心裏有數,更何況接下來他又要倒黴了~”萩原研二說到這裏停了停,似乎是聽到了松田的動作,說道,“你是不是又忘了及時填咖啡的庫存了?”
“啊,最近太忙了,真不知道東京哪裏來的這麽多炸.彈。”松田陣平靠在廚房臺邊等水開,提起這個話題,他的聲音低沉了不少,“那個炸.彈犯現在還沒線索,啧,可惡!”
“……嘛,放松點呀,小陣平,你能把他抓起來一次,就能有第二次。研二醬可是在等你為我複仇哦!”
“沒錯,我不會讓那個家夥再跑掉了。”松田陣平盯着開水壺,開始健康詢問,“你狀況怎麽樣?這幾天沒熬夜吧?”
“……哈哈,研二早就沒事了,我的健康報告你都看過了。”萩原研二聽起來像是在轉移話題,“說起來,你前幾天說起的那個多重‘Y’字結構,我想起來在哪裏見過了。”
“……你,算了,起碼今天給好好睡覺!”松田陣平立馬通過幼馴染的語氣中讀出了答案,現在他下不去手揍人,只能依靠語言威勢了,“說完這件事就去睡!”
“好,好。”萩原研二答應得好好的,“關于那個結構的設計圖,我在一份報告裏看過一眼,是一個半年前被公司廢棄的研究所。當時那項研究已經到了關鍵時期,內部也很看好将來的效益。結果這麽好的項目說停就停了,當時經理們為了他們痛失的分紅四處打聽消息,說是高層直接下的指令。”
“又是跟烏丸集團有關的?”松田陣平挑了挑眉,當初就是他第一個懷疑烏丸集團和那個神秘組織之間不清不楚的。
“沒錯。後來,小降谷申請了善後,他也只知道組織放棄那個研究所是因為科研團隊裏有人逃叛了。當時我們都猜想,那個逃掉的人大概是主要人員吧,不然怎麽會少了這一個人連項目都推進不下去了呢。”
“這樣啊,希望那個人還活着吧,不然太可惜了。”松田陣平發現水開了,端着杯子起身沖泡咖啡,“不過,因為這樣的設計,讓我對屏蔽儀這個東西有了點新想法。最近,技術部那些家夥出了一款便攜式屏蔽電波儀器,我在裏邊加了一點與Y型完全相反的構造。我等會兒把軟件發給你,有時間的話,給我點反饋。”
“沒問題!”萩原研二的聲音還是那麽輕快。
松田陣平攪勻咖啡,吹了吹溫暖的霧氣,提醒道:
“行了,事情說完了。給我去睡覺!”
“……啊,是、是,松田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