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麽奇怪的,我每次做夢都不記得。”
瑤光低頭用杯子接水,喃喃道:“那不一樣。”
徐永璇納悶,有什麽不一樣的,不過正在刷牙,她也就沒問。
吃過早飯,大家都坐在大堂裏等着分配任務,景樞銘坐在櫃臺裏,高大的櫃臺擋住了他的身子,只剩胸口以上還能露出來,瑤光不解,他坐那幹什麽?餘光一掃,正好看到櫃臺邊緣有一點白色掃來掃去。
看來朵朵已經成功上位了……
呂陽拿着厚厚一摞傳單過來,扔在桌子上發出巨大的一聲響:“各位!這就是咱們今天的工作量!”
瑤光瞅瞅那一摞,分配下來就是一人一本現代漢語大詞典的厚度,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氣,這是一天都在外面的架勢啊。
井一點接着呂陽的話說:“我和呂日去東方廣場,你們倆小姑娘就在商業街,一人把一個口,中午十一點半大家都回店裏,下午繼續。當然,發完了就不用繼續了,晚上五點咱出去聚個餐,慶祝明天開業。”
徐永璇:“聚餐?”
井一點:“對啊,開業前必須得慶祝下,永璇小妹妹,你想吃嘛,說!哥給你定位子,往貴了說,反正老板掏錢。”說完還特別奸詐的笑了兩聲。
瑤光樂了:“那敢情好,我好久沒去高級餐廳了,井一點,一定找個貴得吓死人的啊。”
呂陽撇撇嘴:“還真是越有錢越扣啊。”
瑤光斜眼看他:“呂日,你說什麽?”
呂日趕緊打了個哈哈,邊說邊拉着井一點往外走:“沒什麽沒什麽,我倆幹活去了!”
瑤光不屑的哼了一聲,假冒經理那事她還記着呢,最讨厭別人騙她了。
徐永璇看了看,拿起剩下的一半傳單,笑笑:“呂陽把一大半都拿走了,咱倆應該一會兒就能發完了。”
瑤光看看,确實,現代漢語大詞典變成小學生的新華字典了,她默了默,還是別扭的說了一句:“算他識相。”
徐永璇了然的笑:“行,咱也走吧。”
瑤光跨上包,拿着傳單,倆人一起往門外走去,臨出門前,瑤光沖後面喊了一聲:“老板,你看好了朵朵啊,拜托啦!老板再見!”然後就蹦蹦噠噠的去發傳單了。
景樞銘先是愣了一下,随後低聲笑笑,朵朵看他笑了,也站起來沖他汪了兩聲。
剛剛沒看這傳單的內容,她仔細看着手裏花花綠綠的傳單。
魁杓客棧,開業大吉,開業三天吃飯前8名免單,住宿前8名五折,所有菜品房間一律八折,歡迎入住。後面還加了一句廣告語,紫色藝術字:魁杓客棧,有魔力的客棧,讓人幸福的客棧。
整張傳單背景是燈火通明的客棧大堂。
瑤光默了,好一會兒,她才問:“永璇……這廣告語誰寫的。”
徐永璇默默地看着她,此時無聲勝有聲,瑤光在她的眼神裏讀到三個字:能是誰?!
也是……只有井一點這個二貨了。
一上午瑤光都在發傳單,一開始她還會推銷兩句,後來累了,就只站在一個地方,有人過來就把傳單遞過去。發傳單的時候,瑤光還在想着昨天的夢,怎麽就想不起來了呢,感覺是個很重要的夢,想到這兒,瑤光自己都樂了,夢有什麽重要的,忘了就忘了吧。
上午很快過去,瑤光手裏就剩一個練習本的厚度了。十一點半,大家都回到客棧,徐永璇剩的和瑤光差不多,井一點和呂陽卻是空着手回來的。一進門,井一點就嚷嚷:“廣場人太多了,一張一張的不到十一點我倆就發完了,然後在那兒逛了會兒,看看有沒有什麽好飯店。”
瑤光說:“商業街上人流量不大,要不一會兒我倆也去廣場吧。”徐永璇點點頭,表示贊同。
井一點瞅瞅她們剩下的傳單:“行,下午我倆去找菜農和肉店,商量送貨的事兒。”
呂陽走過來坐下:“老板呢。”
徐永璇搖搖頭:“不知道,進來就沒看見,朵朵也不在。”
瑤光問:“他不會是遛狗去了吧?大中午?”
室內一靜,回憶昨天老板的表現,大家不約而同的想,也是有可能的啊……
“汪汪汪!”朵朵跑了進來,後面跟着慢慢悠悠的景樞銘。
大家對視一眼,依舊是勇猛的瑤光先開口:“老板,遛狗回來了啊。”
景樞銘奇怪的看她一眼,說:“你會中午遛狗?”
瑤光立刻把頭搖的和撥浪鼓一樣,景樞銘皺眉:“那你問我是不是遛狗,難道我看上去智商有問題?”
瑤光欲哭無淚……她不就是問候了一句,怎麽就把老板問毛了呢。瑤光立即表态:“不不不不,老板你的智商無人能敵。”
景樞銘這才滿意的點點頭,揚長上樓去了。井一點拍了拍瑤光的肩:“瑤光小妹妹,習慣就好了,他就這樣。”
一看見景樞銘就犯慫,大氣也不敢出,瑤光蔫頭耷腦的趴在桌子上,對自己沒出息的行為很是慚愧。
她自己安慰自己:景樞銘長得很精英,還是帥到沒朋友的精英,渾身散發出一種生人勿近、近我者死的氣質,自己害怕也是正常的,這屋子裏,誰敢親近他啊。連看起來跟他關系最好的井一點對他也是敬畏大于親近,這樣一想,瑤光心情就好多了。
呂陽掏出手機:“咱建個微信群吧,面對面建群,以後好聯系。”
井一點點頭:“我建!”
瑤光:“噗……”
剩下的兩人也都在笑,井一點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他撓撓頭,朗笑道:“嘿嘿……瑤光小妹妹也樂了,我這笑話鬧得還挺及時。”瑤光心裏一暖,不好意思的坐起來。
微信群建好了,瑤光看着手機:您已加入幸福魁杓小分隊,可以開始群聊了。
……沒錯,那個廣告語就是他寫的。
呂陽放下手機,催井一點:“郭大廚,趕緊去做飯吧,我們都快餓死了。”
井一點冷哼:“天天死胖子死胖子叫的可歡,怎麽現在知道叫大廚了?”
呂陽依舊笑嘻嘻:“這不是胃跟我抗議了嗎,你再不做飯去,兩位美女可就要餓壞了。”
井一點不看他,向後院廚房走去,邊走邊說:“我這是給妹妹們面子,等哪天你落單了,就去喝西北風吧!”
瑤光和徐永璇坐在飯桌旁邊,絲毫不參與他倆的鬥嘴。瑤光看看後院的門,不自覺地就笑了起來,真好,真熱鬧。
吃飽喝足,瑤光和徐永璇又到了廣場奮戰,廣場上人真的很多,沒一會兒她倆的傳單就發完了。呂陽第一批傳單就印了這些,第二批明天才能拿到,到時候景樞銘去雇幾個臨時工發發就行了。剛發完傳單,瑤光感覺到手機震動了一下,拿出來一看。
微信消息:景已加入幸福魁杓小分隊。
……景樞銘的微信名都這麽冰山。
又一下震動,井一點:同志們!五點走玉雕欄見,到了報咱們老板的名字就行啦!
瑤光低笑,真是個歡脫的胖子,一直都這麽有活力。走玉雕欄,走玉雕欄,玉……
明珠!
☆、07
? 夢中的一幕幕走馬燈一樣掠過心頭,徐永璇過來找瑤光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她一副呆呆的模樣,她伸手在瑤光眼前晃了晃:“回神兒!”
瑤光被吓一跳,一看是徐永璇,拍拍心口:“永璇,人吓人吓死人啊!”
徐永璇聳聳肩:“你發什麽呆呢。”
瑤光遲疑的看看她,像是在思想鬥争,徐永璇正納悶呢,就聽瑤光吞吞吐吐的說:“永璇啊,你說,有沒人有人可以夢到別人的過去啊。”
“什麽叫別人的過去……如果他記得,那當然會夢到啦。”
瑤光追問:“那要是從沒聽說過的事呢?就像看電影一樣夢到了。”
“這不可能吧……那不真成電影了,還是靈異電影。你是夢到什麽了嗎?”
瑤光使勁點點頭,把昨天晚上的夢都告訴徐永璇了:“就是靈異!所有細節都對的上,就好像我真回到22年前了,你說這是怎麽一回事啊。”
徐永璇咋舌:“這事……聽你說的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說不定你就是潛意識胡謅了一個夢呢,你要想知道怎麽回事,直接去問你那個朋友,找她證實不就好了。”
瑤光趕忙點頭:“對對,我這就給她打電話。”
“嘟……嘟……嘟……”
“喂——”
徐永璇小聲說:“開免提。”
瑤光把免提打開,明珠的聲音傳過來,“瑤光?”
“喂,明珠啊,前幾天我給你發消息你怎麽都不回我呢。”瑤光略略有些抱怨,徐永璇在一旁靜靜地聽。
“我這幾天太忙了,沒時間上網。”鄭明珠的聲音聽起來疲憊不堪,像是好幾天沒有休息過。
“啊?你都幹什麽呢,怎麽你聲音這麽啞了,你是不是又天天只練功不吃飯……”瑤光一急,忘了自己打電話的初衷,開始數落鄭明珠,徐永璇見狀拍拍她,用口型提醒她:說正事。
瑤光點點頭,繼續說:“明珠,我想問你個事兒。”
“你說。”
“就是,那個,你媽媽是不是叫李楠。”
鄭明珠在電話的另一邊點頭,随即意識到她看不到:“是啊,你怎麽知道。”
瑤光下意識的回答:“我夢到的。”
書本重重扣上的聲音傳來,明珠的聲音頓時變得嚴肅:“夢到的?符瑤光,別拿這事兒跟我開玩笑。”
明珠很少叫瑤光的全名,瑤光也知道她生氣了,急急地說:“不是,我真是夢到的。你還記得我以前跟你說我夢到的事情被報道了麽,這就跟那次一樣。我能把細節都給你說出來,我夢到接生你的大夫是個男的,姓劉。你媽媽給你起的大名、你爸爸給你起的小名,你媽是從你爸經常寫的詩裏給你取的名,你爸爸希望你像璞玉一樣被人呵護、被人珍惜……”
明珠沉默了好久,瑤光和永璇對視一眼,瑤光剛要說話,鄭明珠的聲音又響起:“你……真是夢到的?”
“是啊是啊,我記得特別清楚,你當時被你媽抱在懷裏,粉色的小毯子裹着你,你媽笑的特別開心,哦對對,她還戴了一只玉镯。”
鄭明珠翻開剛剛被她合上的相冊,拿出一張發黃的照片,這張照片她在最近幾天已經看過無數次了。照片上的女人靠躺在病床上,眉眼裏都是笑意,懷中嬰兒眼睛閉着,被粉色的毯子裹得緊緊的,細細看,女人左手上還有一節綠色,應該就是玉镯吧……
照片背後寫着:1993年11月8日玉兒出生留念。
明珠的語氣有些僵硬:“瑤光……你能不能來登封。”
瑤光愣了愣:“登封?你家?怎麽了,你家是不是出什麽事兒了?”
鄭明珠坐在書桌前,手裏捏着那張照片,又改了主意:“沒事,我說着玩的,你不用來,我還有事,先挂了啊。”
“哎……”不等瑤光說話,鄭明珠直接挂了電話。
徐永璇眨眨眼:“你這朋友挺有個性啊。”
瑤光無奈道:“到最後也沒說我夢到的對不對啊……”
走玉雕欄在蘭溪是唯一一家米其林認證的二星級餐廳,還真找了一家貴死人的餐廳……進去之後,瑤光就一個勁的看四周的裝修陳設。
“哇……好漂亮啊,這大廳裏還有小湖!”“我去!那是鱷魚麽!”
瑤光在一旁咋咋呼呼,徐永璇還是一直挂着她的職業微笑,相處兩天,感覺徐永璇一直很冷靜,都沒什麽情感波動,她永遠都在對着大家笑,可那笑裏,好像都是疏離和客氣,就像是,把你拉近,卻總是隔着十厘米的空隙。正想着,徐永璇也說道:“咱們老板真是大手筆,這一頓飯還不得吃掉我一個月工資。”
瑤光看看前面走過的兩位侍者,目不斜視的端着沙律大龍蝦和意大利白松露,向左邊長廊走去,瑤光艱難道:“不止吧……怎麽也得是咱們四個人工資加一塊啊。”
不錯,總算看到徐永璇驚訝的表情了
跟着引路的侍者,倆人上了二樓,推開大門進去,呂陽、井一點和大boss都已經在了,還有另外一個不認識的男人。
井一點又開始嚷嚷:“兩位小妹妹,你們可是遲到了兩分鐘啊~一會兒先自罰三杯!”
徐永璇帶着職業微笑,悠悠說:“我是出了名的一杯倒,你們要是想把我背回去,那就讓我喝吧。”
瑤光拉着她的胳膊去井一點的對面坐:“別聽他瞎扯,咱哪兒遲到了,是你表快了吧,我的手表顯示的現在59啊。”
瑤光正好坐在陌生男人旁邊,他用餘光看了一眼,明明已經分針指到五了,也不知道是誰瞎扯,他把手背放在唇上,掩飾着自己的笑意。
瑤光看到他這番舉動,不由老臉一紅,好帥啊~~~
這個男人二十六七歲的年紀,相貌清俊儒雅,又穿着帶複古花樣的改良式唐裝,明明一身顯老的樣式,在他身上竟穿出了高貴儒生的氣質,唇角似有似無的上揚,讓人看了好生歡喜。哎那叫什麽來着,以前同寝的何彩,最文藝,天天挂在嘴邊一句話——“謙謙公子,溫潤如玉”。說的不就是眼前人嘛。
呂陽看她一直盯着唐司目不轉睛,咳了一聲,稍微大聲道:“瑤光小美女,口水掉下來了。”
瑤光伸手去擦,什麽都沒有,再看大家,除了景樞銘,全都在笑。
男人友好的伸出手,帶着忍俊不禁的表情:“你好,我叫唐司。你真可愛。”這下瑤光是真的繃不住了,快速伸手,輕輕一握就收回,她不再說話,臉紅的像猴屁股,恨不得鑽桌子底下去。
徐永璇看她實在尴尬,就幫她解圍:“我倆下午去了趟瑤光家,把朵朵的東西都拿來了。狗糧還夠吃半個月的,回頭快吃沒了再買吧。”
井一點點頭:“行,咱點菜吧,唐老板,你的餐廳你清楚,你給我們點了得了。”
唐司笑笑:“恭敬不如從命。”
原來是走玉雕欄的老板……又帥又多金,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活生生的高富帥呢!額不對,景樞銘是第一個……
想到這兒,瑤光偷偷擡眼看景樞銘,卻看到他也在看她,兩股視線交叉,瑤光似乎看到自己約等于無的氣勢倏地滅了。
趕緊低頭喝水,唔,這水還挺甜。
景樞銘看着發絲進了水杯也未發覺的瑤光,心情大好,他想,寵物随主人。
唐司點的都是瑤光沒聽過的菜名,不過聽着就覺得很貴,不由咋舌,這是要狠狠宰景樞銘的節奏啊。
景樞銘像是聽到了她的心聲,涼涼道:“唐司欠我一頓飯,所以,今天他請。”
唐司依舊溫文爾雅:“正好也讓我認識了各位,大家盡興,不要客氣。”
……奸商,借花獻佛。
吃到一半,呂陽提議:“我們玩個游戲吧,這樣幹吃多沒意思。”
井一點立即附和:“沒人拼酒,太沒勁了,你說玩什麽。”
呂陽陰測測一笑:“真心話大冒險。”他看了衆人一圈,見沒有異議,繼續說,“這地方太高雅,就不大冒險了,所以大冒險就改成喝酒,不回答喝一杯,永璇美女,你也不例外。”
徐永璇無奈,大家都玩她不玩也太不合群了,只好同意。
“好!”呂陽掏出手機,“我這裏面有軟件,來,一號是我,二號井一點,以此類推,公平公正公開,ladis and gentlemen,game start~”
井一點和呂陽緊盯着手機,三秒後,異口同聲喊:“四號!”
大家齊刷刷向四號看去。
唐司聳聳肩:“問吧。”
呂陽和井一點相視一笑,默契瞬間達成。
呂陽:“你有女朋友嗎?”
“沒有。”
井一點:“你覺得瑤光小美女怎麽樣。”
瑤光倏地擡頭,井一點什麽意思。
唐司稍微歪頭,似在思考,過一會兒說:“很可愛。我很喜歡。”說着,他看向景樞銘,“事實上,如果阿銘能把她送給我,那是最好不過了。”
送……給他?瑤光的臉又紅了,她十分不想多想,可這話不得不讓她多想啊……
景樞銘玩弄着手中的紅酒,淡淡道:“你有未婚妻嗎。”
“……有。”
咔……瑤光的少女心、剛剛滋生的一丁點幻想齊齊碎滅。
井一點快人快語:“唐老板,你這可不地道,剛問你有沒有女朋友,你說沒有,結果出來一個未婚妻,你這不玩我們嘛。”
唐司抱歉的笑笑:“未婚妻不等于女朋友啊。”
瑤光頓時腦補出一場高門聯姻、犧牲愛情的大戲,看向唐司的眼神也帶上了同情。唐司一愣,随之笑笑:“符小姐,要不要跳槽呢?我可以給你阿銘給的雙倍工資,如果你能來走玉雕欄,這裏一定會有意思很多。”
……原來送給他是這意思啊,瑤光幹笑:“呵呵……不用了,我還欠着老板錢呢,不能走。”
唐司失望的啊了一聲,然後溫柔的彎了眉眼:“沒關系,符小姐,該你問了。”
瑤光想了想,問什麽呢……苦思冥想之後,終于想出來一個:“你為什麽欠老板一頓飯啊?”
景樞銘擡頭,瑤光努力忽視掉他的視線,只笑吟吟地看着唐司。
“以前我倆在倫敦上大學,他幫我泡到一個美女,我答應請他吃飯,但是拖來拖去都沒有請成,前幾天我聽說他來蘭溪了,就打算辦個接風宴,正好也當成你們的聚餐。”
瑤光詫異的看向景樞銘,話是對唐司說的:“景樞銘是你的僚機?”
唐司失笑:“算是吧。”景樞銘只低頭看着酒杯不說話,算是默認。
徐永璇接着瑤光問:“當時老板是怎麽幫你泡到美女的?”
“恩……珍妮一開始喜歡的是阿銘,每次珍妮去找阿銘,阿銘都會特別不客氣的讓她離開,有時候纏的緊了,阿銘會說一些不太好聽的話。我就是那時候趁虛而入,然後珍妮就喜歡上我了。”
……唐司,你确定景樞銘是為了幫你才這樣的嗎?
四人交換眼神,看向唐司都是同情的目光,孩子,你就這麽被騙了啊。
唐司:“……”
☆、08
? “好了,下一輪繼續。大家都出點兒困難的問題啊,必須讓下個人喝酒。”呂陽和井一點對視,陰險一笑。
狼狽為奸……
呂陽将手放在手機屏幕上,口中念念有詞:“天靈靈地靈靈~求美女中槍~”
徐永璇不說話,瑤光嗤笑。
“五號!”
瑤光淡定的夾了一口羊肉,正要放入嘴中,忽然發現大家都在看她,呂陽和井一點像是大灰狼看着小白兔,徐永璇則同情的以眼神安慰她,唐司依舊雲淡風輕,連景樞銘都饒有興味的擡眼。瑤光放下筷子,默了默,讪笑:“五號……是我嗎?”
徐永璇點頭,拍拍她的手,以示同情。
呂陽學電視裏的壞笑:“哼哼……瑤光小美女,你可算栽我手裏啦,我想想啊,問你什麽好呢……”
瑤光無所謂的笑笑:“放馬過來。我智商情商雙雙壓倒你!”
井一點一拍桌子,整個桌子都抖三抖:“哎呦呵!這是在叫板啊!呂日,上!”
瑤光靠在椅子上,右手拿着高腳杯,沖呂陽輕輕一點:“壯士,來吧~”
呂陽咳了兩聲,陰笑:“瑤光小美女,報下情史吧。”
這下大家都有興趣了,除了景樞銘,俱是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瑤光作深思狀:“小學二年級的時候,有個男生把他媽媽給他帶的蘋果送給我,還說喜歡我,之後呢……”
瑤光環視一圈,大家都蠻期待她的下文,一臉八卦的看着她,她笑笑:“之後就沒了。”
井一點大叫:“沒了?!”
呂陽也皺眉看她:“不可能吧……”
瑤光聳肩:“就是沒了呀,我是專注單身二十年,由于某些原因,沒人願意追我。”
井一點:“什麽不可說的原因?”
瑤光笑吟吟:“這是你的問題嗎?”
好奇心大于一切,井一點點頭。
瑤光肅了臉色,壓低聲音,這聲音不大,卻能清清楚楚傳進每個人的耳朵裏:“因為……我會吓到別人。”瑤光頓了頓,繼續道,“我從小,一直到現在,幾乎十天有五天都在做噩夢,要麽被人殺,要麽看着別人被殺,每次醒來跟別人講了,就好像一個真實發生在別的地方別的年代的故事一樣。有好幾次,我做過夢之後,報紙上電視上就真的有夢裏事情的報道!”
說着,她本來低垂的眼眸瞬間擡起,烏黑的眸子直盯呂陽:“呂日。”
瑤光說這些話的時候,整個屋子的溫度好像都降了好幾度。呂陽被她看的一凜,結結巴巴:“啊…啊?”
瑤光靜靜地看着他,突然爆出一陣大笑:“哈哈哈哈哈!我就說了我智商情商雙雙壓倒你嘛。”
這時大家才反應過來她在耍自己,井一點不滿:“瑤光小妹妹,你這是耍賴啊,得說真話,要不怎麽叫真心話大冒險呢。”
“我說的就是真話,不信你去問認識我的人,他們都知道我這毛病,要不我為什麽到現在都沒工作,還來魁杓打工抵債啊。別着急,以後你們也會知道的。”說到最後,瑤光還對井一點來了個wink。
井一點內心:“陰險,太陰險了……居然用美人計。”
呂陽不吭聲,剛剛瑤光的眼神吓得他手一哆嗦,他總覺得剛剛瑤光說的是真的,想着又搖搖頭,怎麽可能呢,那她不成了先知了。
景樞銘深意的眼神在瑤光臉上打了個旋,瑤光向他看時卻還是原來的樣子,面無表情,也不擡頭,好像什麽都不在意。
唐司用下巴點點景樞銘:“阿銘,該你了。”
阿銘……每次聽到這個稱謂瑤光就一陣惡寒。
景樞銘擡眼,盯了一會兒瑤光的臉,盯到她脊柱發涼,才悠悠道:“井一點大名叫什麽。”
……這,她還真不知道,只聽過井一點自稱郭大廚,她支支吾吾:“郭……郭井一點?”
“噗……”呂陽不負衆望,再一次笑噴了,邊笑邊說,“還是老板厲害,一招制敵,我怎麽沒想到呢。”
瑤光拿過早就準備好的啤酒,一口悶了進去。井一點捂着心口,痛心疾首道:“瑤光小妹妹,枉我對你這麽好,你居然不知道我叫什麽……”
瑤光很慚愧,居然死在這個問題上。想到這兒,她又偷瞄了一眼景樞銘,奸商!絕對奸商!
徐永璇笑笑:“別說瑤光了,我也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啊,天天井一點井一點的叫,你大名是什麽啊?”
不等井一點回答,呂陽先說:“你知道井一點這個外號是怎麽來的不?”
永璇搖頭,瑤光也疑惑的看着他。
呂陽在空中虛寫了一個字,說着:“一個井,中間有一點,這就是井一點的名字。”
瑤光問:“丼?”
井一點笑:“真不愧是高材生,我上學的時候老師都不認識這個字呢,這是甲骨文的丹字,一片丹心的丹。”
徐永璇接着說:“所以你叫郭丼?”
呂陽:“不不不,他叫郭丼權。”
瑤光倏地站起來,目光灼灼:“你叫郭丼權?!”
井一點被吓一跳,結巴道:“是啊……有什麽問題嗎?”
瑤光這才反應過來,看大家都茫然地看着自己,電光火石間,瑤光幹笑道:“呵呵……這真是個好名字,按八字排出來的吧,中華文化博大精深,我們都是漢族人我真驕傲……”說到後面已經語無倫次了。
徐永璇把手放在瑤光的腿上,眼神詢問,瑤光小聲說:“回去跟你說。”
後面唐司和徐永璇又問了幾個無關痛癢的問題,就這樣一直玩到了晚上八點,大家都很盡興,井一點有些醉,直嚷嚷着下次再來,呂陽毫不留情的潑冷水:“用你工資?”
井一點立馬就閉嘴了,喝醉了的人也是知時務的……
走在夜路上,被經過山的風一吹,原本有些微醺的衆人都清醒了,一路無言,呂陽哼着不成調的歌走在最前面,景樞銘跟他并排走,井一點看了看最後面的瑤光,故意磨磨蹭蹭到她身邊,疑惑道:“瑤光小妹妹,你今天聽到我名字的時候,為什麽反應這麽大啊。”
瑤光借着路燈的光,仔細看了看井一點,跟夢中的小男孩有些像,又不太像,夢中的男孩看上去很瘦,而井一點……
瑤光也湊過去,問他:“井一點,你小時候是不是特瘦啊。”
井一點一愣:“小時候……”
瑤光又補充:“十歲左右。”
井一點眼睛上翻,瑤光知道他在回憶,但看上去跟翻白眼似的,他點點頭:“對,我小時候是挺瘦的,到了初中還和麻杆一樣呢。現在嘛,男大十八變。”
瑤光根本沒聽後半句,急急地問:“你小時候是不是放學都能經過一條河,河旁邊還有一大片田,你和四個小男孩走在一起?”
井一點想了想:“河肯定有,田也有,過去天津各個地方都那樣,九曲下梢嘛,小學我是和鄰居一塊回家的,幾個我忘了,反正人不少。”說到這,他奇怪的看她,“瑤光啊,你是怎麽知道的?”
瑤光看着井一點,心一橫,直接問他:“我說,我是夢到的,你信麽?”
井一點愣了一秒,然後一哂:“別逗了!快說,你是怎麽知道的?”
瑤光撇撇嘴:“我說了我是夢到的,你又不信。”
井一點覺得有些好笑:“你是說,你剛才在走玉雕欄說的是真的,你真能夢見兇殺案?”
瑤光瞥他一眼,看他是逗着玩的态度,有些生氣:“不是兇殺案!是噩夢!我做了這麽多噩夢,上了報紙的就那幾件……”
井一點笑笑:“那還不是好事兒?要是你的夢都變成真事兒了,這世界不亂套了啊。”說罷,他揉揉瑤光的頭發,去前面找呂陽了。
瑤光最讨厭這種時候,每個人都不相信她,所有人都覺得是巧合,都說她總做噩夢是她自己精神的問題,甚至經常歸咎于瑤光從小就沒了父母。瑤光垂着頭,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突然聽到一道溫柔的聲音響起:“我信你。”
瑤光擡頭,徐永璇正笑吟吟地看着她。和這兩天的招牌笑容不一樣,是真心實意的在笑,瑤光有些愣。
瑤光指着自己,“你信我?”
徐永璇點點頭。
“為什麽?”
徐永璇看着瑤光的眼睛,真的是看,仔仔細細的看,好像能看到她的晶狀體。
她說道:“就像你天天做夢,我好像,也能看見點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瑤光疑惑:“你能看見什麽?”
徐永璇微笑:“我能看見鬼。”
☆、09
? 瑤光先是愣了愣,待反應過來,她驚恐的睜大雙眼,退後幾步:“陰陰陰陰陰陽眼?!”
聲音有些大,前面的三個人疑惑的回頭,徐永璇淡定的說:“我給她講鬼故事呢。”
三個人見怪不怪,不再看她們。
徐永璇失笑:“看把你吓得,你怎麽膽這麽小啊。”
瑤光還是一副驚恐的樣子:“你說的是鬼啊,那可是鬼啊,我最怕鬼了……”
“我說的鬼,不是午夜兇鈴那種,是人心裏的鬼。”
“人心?”
瑤光一臉茫然,徐永璇繼續解釋:“我能看懂別人的想法。”
“我只要看一眼,就能很準确的讀到對方的情緒。也有好幾次,我聽到了他們心裏說的話。”
每一次,都不是什麽好話。
永璇低着頭,不知道在看哪裏,在夜色中,瑤光看不到她冷冽的眼神。
瑤光皺眉,不相信她的說法:“這不成韓劇聽見你的聲音了麽?那你現在也能看出我心裏在想什麽?”
徐永璇擡頭,仔細看着瑤光的眼睛,瑤光被她看得有些發毛。
好一會兒,她才收回視線,“不能,我也奇怪。這麽多年我聽到別人的想法也只有那麽幾次。平時我只能看到人們的情緒,有人傷心有人高興,有的人面上再不動聲色,我也能看出來他有多慌張。”徐永璇頓了頓,踩碎一片落葉,“你在說夢的時候,我看到特別強烈的期待,井一點當你開玩笑時,你的眼睛裏都是失望,所以我相信你,我知道你說的是真的。但是,你現在眼睛裏都是不相信、不認真,你覺得我在瞎扯?”
被她說中了,瑤光感覺有些尴尬,眼神躲躲閃閃,不去看她。嘴裏嘟囔着:“這算什麽啊,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口,我也可以從別人眼睛裏看出情緒,這很正常。”
“那不一樣。”
“有什麽不一樣?”
徐永璇想了想,試着打了個比喻:“我也不知道怎麽說,就像……每個人都能跑步,可是能有博爾特、劉翔那種速度的,整個世界不才兩三個嗎?”
她這樣一說,瑤光懂了,“一種天賦?”
“差不多吧,不過不是什麽好的天賦。”徐永璇無奈的笑,“飛人能得到所有人的崇拜,我就慘了。”
瑤光不說話,剛剛被直截了當的說出自己想法的時候,她對永璇生出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