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我思考這眼神中有什麽深意，侍者就過來上菜了。
我和李子點的分別是兩份意面和沙拉，因為胃口不大，吃不了太多東西，就沒點更多。
至于盧老師，則點了一份牛排。
她點菜的時候，還特意把侍者叫過去，交代了幾句話，因為隔着一張桌子，我沒聽清，當然，我也并不好奇。
只是……
當菜上完以後，我才看見，那竟然是一份血淋淋的、全生的牛排，甚至那牛排還散發着血腥味！
我霍的一下子站了起來，指着盧老師那份牛排，“老師，你這是……”
“哦，這是老師那邊的習俗，牛排都吃全生的，你們不會介意吧？”她一邊笑着說話，一邊切了一塊，直接塞進嘴裏嚼着演下去。
我倒吸一口涼氣。
轉頭看着西餐廳裏用餐的人，全是對我在用餐時間站起來大呼小叫的不滿，甚至……他們面前，也全是血淋淋的牛排。
我忽然也覺得，是不是我大題小做了。
“唐果，坐下吧。”
我呆呆的，坐了下來，一旁的李子握住我冰涼的手，有些擔憂，“老師，我有點兒不舒服，可以讓唐果陪我去一趟衛生間嗎？”
“當然。”盧老師優雅的說道。
走出座位，我們快步往衛生間的方向走去，我心驚膽顫的，“李子，我覺得這裏不大對勁，尤其是那個盧老師。”
“哪有人吃生牛排的！”
“也不排除有人喜歡這樣的口感啊，你看，吃生魚片的不也那麽多人嗎？”她安慰我。
“可是……”
我心裏仍然覺得怪異和別扭。
“你要是實在接受不了，一會兒我們就找個借口，提前回去吧。”李子有些擔憂，“看你，臉色蒼白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怎麽了。”
我點了點頭。
“衛生間怎麽還沒到啊？”走了這麽遠，我忽然想起這個問題來，明明剛剛問侍者的時候，他說衛生間就在這邊不遠處。
“是啊。”李子也擡起了頭，四處找着，想看看有沒有什麽标識。
衛生間沒找到，可是我卻看得了……廚房？我拉了拉李子的衣袖，“你看這邊。”
“廚房啊。”李子怔了怔，“靠近人家餐廳的廚房不太好吧？”
“沒什麽啊，我就去看看，你陪我一起好不好？”說到底，我就想看看這裏是不是有什麽古怪。
“好吧，說好的，只看一眼啊。”
“好。”
我們偷偷摸摸的靠近了廚房的門，推開了一道縫，在那裏面，并沒有中餐廳那樣的油煙氣和嘈雜神，反而很安靜，只有切菜的聲音，和廚師偶爾的交談。
“這個排骨不行，太肥了。”
“這個太瘦了。”
“這些都是哪兒找來的食材啊，真是的，又廢了，再這樣下去，餐廳還怎麽開業啊。”
我屏住呼吸，往他們丢了食材的方向看去，沒想到，那裏竟然是一堆人體的殘骸！
我差點兒就叫了出來，要不是李子眼疾手快的捂住了我的嘴，把我拖了出去，遠離了廚房，我幾乎要被發現了。
等走遠了些後，李子才問我，“你看到了什麽？”
“他們的食材……是人！”我難以置信，在二十一世紀這個和平年代，居然還有人吃人。
李子臉色一變，片刻後，才有幾分慶幸的說道，“還好我沒剛剛點的是意面和沙拉，全是素的。”
“那盧老師……”
說話間，我們已經走到了走廊盡頭，再往前走，就是餐廳的桌子和座位了，遠遠地，我都看見了盧老師在和我們招手。
“過去吧，和她說一聲再走，萬一她是不知情的呢？”李子仍然心存善意。
我無奈，但也不好說什麽，嘆了口氣，認命的回到自己原來的座位上，卻見盧老師雙手支着下巴，一副笑吟吟的樣子，“吓壞了吧？”
我動作一僵，“老師，您說什麽呢？”
對于我的懂裝不懂，她并不戳破，放下手裏的刀叉，“看來今天這頓飯，你們也吃不下去了，想走就走吧，我就不多留你們了。”
我心裏糾結了一下，最終還是拉着李子起來，跟盧老師告了別，然後走出了這家令人壓抑的餐廳。
“唐果……”李子的聲音有些猶豫，“你真的看清楚了，他們用來做飯的食材是人嗎？”
“你忘了我們是學什麽專業的麽？人體我怎麽可能會看錯。”也正因為不會看錯，我的心情才這麽低落。
太可怕了。
更可怕的還有全程笑着在那裏吃飯的盧老師。
“忘掉它吧，那不是我們能插手的事，我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只要你好好的，你明白嗎？”
我不情願，卻不得不點了點頭。
回到學校後，我們也沒心情去圖書館了，直接回了宿舍，簡單的洗漱後，就躺床上休息了。
一覺睡到天亮。
第二天一早，我起得早，早早就到了教室，準備和李子一起自習，結果剛坐下，就聽見旁邊的幾個同學議論。
“哎你聽見了嗎，隔壁美院有個女生死了！”
“是啊，死的好慘呢，據說全身血液都沒了，皮膚皺的啊，變得跟老人一樣，可難看了。”
“真不知道是什麽樣的變态殺人兇手才能用這樣的手段殺人。”那兩個女生唏噓着感嘆。
我默默的聽着，卻無論如何，都看不下自己的課本了。
“對了，聽說那個女生，還和我們盧老師有過節呢，盧老師才來那兩天，她就罵我們盧老師，說是關系戶、靠着這張臉才能上位什麽的。”
“那就是活該，報應，哼。”
“就是，誰不知道我們盧老師人好，還這麽欺負她。”
兩個女生你一言無一語的，竟然絲毫不顧忌旁邊有人，就這麽議論着已經死去的人。
我想制止，李子卻看出了我的想法，伸手攔了攔我，對我搖搖頭，“別管。”
我閉了閉眼，努力的把那些話抛之耳後。
早自習的時間還沒結束，警察和法醫就來了，把現場封鎖了，并且在現場對死者做了簡單的屍檢。
屍檢報告顯示，死者是因為失去全身的血液，而死亡的，可奇怪的是，除了脖頸上的兩個齒痕，死者身體上沒有任何傷口。
一時之間，同學們議論紛紛，學校裏面人人自危。
更有人傳言說，這個女生的死，是因為被吸血鬼……吸幹了全身的血液身亡。
我忽的有想起了那日盧老師對我說的話，她語氣妖媚的問我，願不願意長生不死，不老不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