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奇異的覺得,這兩種事有這某種神秘的關聯,可我不知道問題到底出在哪裏。
而且,經歷了這麽多事以後,我也深刻地覺得,自己不适合多管閑事。
我站在四樓,趴在走廊的欄杆上,看着救護車把那個女生的屍體運走,嘆了口氣。
希望這只是一個意外。
可後來事實證明,我還是太天真了,除了這個女生之外,美院裏,接二連三的有女生死亡。
校方為了控制事态,直接讓美院的學生全體停課。
我待在教師裏,聽着旁邊同學對美院學生不用上課的羨慕,擡頭看着盧老師一眼。
她與我目光對視,笑了一下,很快的移開了視線,我卻覺得,這一秒鐘的對視裏……
包含了太多東西。
下課後,我跟李子說,我有些事,讓她先回去,她沒懷疑,和其他同學一起走了。
很快,教室的同學就全部離開了,就只剩下了我和盧老師兩個人。
“盧老師,我有些話想和您說。”我舔了舔發幹的嘴唇,盡力讓自己的聲音平穩自然。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她勾唇笑了一下,明明剛剛還在講臺前,下一秒,卻站在了我的身邊,伸手捏住我的下巴,擡起我的頭,伸手按在我的頸動脈上。
她按的力道尤其大,順着她的力道,我甚至也能感受到自己頸動脈血液的流動。
“這血液的味道……還真是甜美。”
她低頭,在我頸動脈上,舔了一口,“可惜,那個叫夏桀的,下了死命令,不許我主動對你出手。”
“這麽說,你承認了,學校美院裏其他同學出事,是你幹的?”我拍掉她的手,離她遠了點,“你為什麽要那麽幹?”
“我需要血液,才能活下去啊。”她嘆了一口氣。
“你是……”我凝神,“吸血鬼?”
“哎呀,不要說得那麽難聽嘛,我們也是有名字的種族,叫血族。”她再度伸手想摸我,被我一巴掌拍掉,有點兒委屈的樣子,“加入我們血族,有什麽不好,不用老不用死,還不用生病。”
“離了血就活不了?不能見太陽?那這樣,活着還有什麽意義。”我冷聲說着。
“唐果,我好言勸你,你不要不知好歹,夏桀雖然厲害,但我也不怕他!”
“是麽?”
聽見這熟悉的聲音,我一怔,回頭一看,果然是夏桀,他仍舊是西裝革履的打扮,看了我一眼,“你沒事吧?”
我搖搖頭。
“盧克麗霞,我說過,不許你動她,你是——聽不懂人話麽?”夏桀依舊神色淡淡的,只是跟他認識這麽久,我卻看得出來,他生氣了。
“夏,別生氣,我這不是在好好的和她說話嗎?你不讓她動她,沒說不讓她主動加入我們血族啊,當年你把她囚禁在地下那麽多年,過得日子和我們有什麽區——啊!”
盧老師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夏桀丢出去的一把銀劍擊中,她死死地咬着唇,“夏,你當真這麽絕情?”
“我與你沒什麽情分可講。”
“很好,很好!夏,我會讓你後悔的!”盧老師忍痛拔掉了那把銀劍,背後化出一雙黑色翅膀來,撞碎玻璃,從窗子飛走了。
我愣愣的看着剛才那場景,說道,“我還是第一次看見活的吸血鬼……不,血族呢。”
夏桀有些不屑,“那種東西有什麽好看的。”
“那你還把她招進來當老師?害死了那麽多同學,你很高興嗎,你這個校長,真是一點作為都沒有!”
我只顧着說氣話,倒也忘了他的身份,等想起他古時對我的威壓時,已經驚起了一身冷汗。
“許久不見,你的膽子越發大了。”他摸摸我的臉頰,“或許,就是要把你關起來,你才會乖乖的。”
聞言,我剛剛平複下來的心跳,瞬間又加速,我猛地推開他,“你們都一樣,死變态!”
說完,我頭也不回的跑出教室,直到下了樓梯,站在教學樓底下,看見他沒追上來,我才松了一口氣。
我沒回宿舍,也沒去找李子,而是去了圖書館,打算一個人冷靜一會兒。
可能是圖書館太過安靜,今天的專業課也比較多,所以人挺少的,我沒看多久的書,就迷迷糊糊的有些犯困。
剛要睡着,就感覺臉上有什麽東西在舔着我,濕漉漉的、酥酥麻麻的。
我不耐煩的揮了一巴掌,那東西反而更加得寸進尺,甚至上起來手來……手?!
我一下子驚醒過來。
視線對上旬景州那張放大的臉,我氣得困意都沒了,仗着圖書館沒人,我才敢說話,“大白天的,你幹什麽呢?”
“我想你了。”
“說人話,鬼話我聽不懂。”我哼了一聲,不想理會這家夥說的好聽話。
他眨了眨眼,略有幾分不放心的問我,“你今天見了什麽人了?身上的氣息有些不太對。”
“嗯,是,見了一個血族。”我倒是沒什麽好隐瞞的。
“血族?”旬景州隐隐的皺了皺眉,看樣子他也是了解的,“你怎麽會和他們扯上關系?”
“她是我的專業課老師啊。”我囧囧有神的說道。
“……”
“總之,你離她遠一點,我覺得她對你不懷好意。”他跪坐在沙發上,埋頭在我懷裏,“真是不放心你。”
我笑了一下。
在沒有他的這二十年,我一直過得平平安安,順風順水的,反倒是遇到他以後,每天都活在刀尖上。
誰對誰錯,我已經懶得追究了,一切都是命。
第二節課的下課時間到了,圖書館漸漸地來人了,我推開旬景州,“好了,我要去吃飯了。”
他也有分寸,這次倒是沒再纏着我。
吃完了飯,我回到宿舍,去找李子,李子還在抱怨我,說我怎麽就丢下她一個人這麽長時間。
我也挺愧疚的,因為一起吃飯回宿舍,一直都是約定成俗的事情,這次還真是個意外。
我抱抱她,“好了,別生氣了,這樣,今晚查寝後,你悄悄溜到我們宿舍過來,跟我睡一張床吧?”
其實這些都是常事,學校和宿管阿姨也都知道,只不過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
“那個誰、譚雅,不會有意見嗎?”
“沒事的,我們又沒礙着她。”反正我和她的關系,早就不冷不熱了,在宿舍裏,她怎麽樣,我并不在意。
“好。”李子也挺開心的。
晚上的時候,查完寝,李子小心翼翼的敲了敲宿舍的門,譚雅看了一眼宿舍的門,沒做聲。
我知道是李子,就過去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