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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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老有傳聞,說郊外的一處墓地鬧鬼。
那片墓地名為“萬人碑”。
對于那兒,你其實是最清楚不過了。
畢竟,你已經在那地方當了三年的守墓人。
這三年來,你覺得每一天都過得差不多。
從日出到日落,看着朝霞變餘晖。
偶爾會感到好奇,耐着性子去聽一聽那些前來祭拜的人在墓碑前都會哭訴些什麽。
可能是對死者的思念,可能是對過去的忏悔。
起初,你還會因那些人的哭訴而對他們的遭遇生出同情憐憫之心,默默地躲在一旁跟着悄悄抹淚。
可後來你發現,來這裏的人雖然不同,但卻都訴說着大同小異的悲傷經歷。
這些故事,聽得多了便再找不到共鳴,倒也就漸漸地麻木了。
如此一來,你不時便會覺得這份工作沒什麽意思,索性不幹了。
直到最近,你在街上瞎晃悠的時候,聽到路邊行人談起了前不久萬人碑鬧鬼一事。
哎,你那久違的好奇心終于又被勾起來了。
特別是當你走近,想要仔細聽聽,卻突然見着他們聊得臉色發白驚恐無比的時候,你對此事便越發好奇了。
這傳言裏的鬧鬼事件真有那麽恐怖嗎?
你可是在那地方當過足足三年的守墓人。
在這三年裏,什麽詭異的事兒都沒發生過。
所以傳言說什麽萬人碑墓地鬧鬼,你認為這純粹是在扯淡。
于是,為了證明自己是對的,為了證明自己這三年的守墓人經歷不是擺設,你心血來潮,決定到有段時間沒回去過的萬人碑一探究竟。
而為了能撞見這傳聞中的鬼,膽子大的你還專門挑了一個大晚上去。
因為大家都知道,鬼這樣的小可愛一般都不會選在大白天去吓人啦。
不僅如此,為了提高撞鬼的幾率,你還特意帶了隔壁老王家的那條名叫“旺財”的狗子一同前去。
因為大家都知道,狗是極其有靈性的動物啦。
除了親近人之外,據說還能看見一些人看不見的東西。
可是旺財它吧,過于勢利了。
你空着手去找它商量的時候,它不僅不鳥你,甚至還沖着你一頓狂吠。
直到你帶着一根大粗長的肉骨頭再去找它的時候,哎,那态度可就是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了。
得了心愛的肉骨頭後,旺財的尾巴搖得那叫一個歡哪。
只是,旺財這狗啊,算盤打得賊精明。
光靠一根肉骨頭就想跟它搞好關系,那是必不可能的。
沒辦法,為了能讓旺財心甘情願地幫你辦事,你只能老老實實地天天都帶上一根肉骨頭去哄它開心,聯絡感情。
雖然這借狗的過程有點坎坷,但好在最後還是成功誘拐,啊不是,成功領着旺財去了萬人碑墓地。
這天,你記得很清楚。
是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
冷風蕭蕭,樹葉沙沙作響。
時不時還伴有幾聲野貓的尖叫。
深夜的貓叫聲,猶如嬰兒哭啼一般,又尖又刺耳。
那聲音,甚至還給人一種叫得特別凄慘的感覺。
這還是你頭一次在熟悉的地方感受到了詭異的氛圍。
不僅如此,你還細心地發現,在你辭去守墓人一職後的日子裏,這墓地确實發生了不小的改變。
比如,你看見萬人碑墓地的大門外多貼了一條新規:
“晚上十二點後禁止進入”
嘿呀,怎麽會這樣呢?
明明以前你在的時候,都沒有這一條規定的啊。
你清楚記得,當時對這些來上墳祭拜的人都是沒有任何時間限制的。
而且,在你還是守墓人的時候,你最喜歡的恰恰就是十二點之後的時間段。
因為只有那個時間點後,那些心裏藏着事的、有太多話想要傾訴的人才會出現。
他們通常會選擇人最少、墓地最安靜的時候來祭拜。
有的會帶着幾瓶酒來,以為酒可解千愁,卻不知借酒澆愁愁更愁;
有的更誇張,在四下無人的時候坐在冰涼的地上放聲大哭,甚至一坐就是一整晚。
這個時候,為了不打擾到人家,你往往都是會躲在一邊,隐在黑暗裏,靜靜地聽那些故事,靜靜地看他們傾瀉情緒。
直到天邊一角泛起了魚肚白,見那些人擦幹眼淚,又故作堅強地離去,你就忍不住跟着嘆息、感慨。
“汪汪!汪汪!”
還得是旺財的叫聲及時拉回了你的思緒。
估計是回到了久違的地方,一時間沒控制住,竟想得有點太多了。
你擡頭望去,墓地外的大鐵門上了鎖。
但旺財這狗子早就從那寬門縫裏鑽了進去。
這門只能關住守規矩的人。
不守規矩的,照樣關不住。
你一邊這樣想,一邊從寬門縫裏擠了進去。
“哪來的野狗?滾滾滾!”
你才剛剛鑽入鐵門,就聽見一道粗狂的男聲沖着旺財低吼。
你一擡頭看去——
嚯,這還沒撞見鬼呢,倒先撞見了兩個膽大的盜墓賊!
萬人碑墓地偶爾會有盜墓賊出現。
這你是知道的。
因為此處所葬的不乏一些非富即貴的人。
這些生前富貴的逝者都會帶有貴重的安葬品,所以此地會吸引一些盜墓賊倒也是意料之中。
在你當守墓人的那三年裏,你也碰上過好幾次。
當時,為了警告這些盜墓賊,你還特意裝鬼去吓唬他們。
這方法屢試不爽。
那些心懷不軌的盜墓賊每一次都能被你吓得屁滾尿流。
嘿,這一次正好被你給撞見了。
你決定好心地再客串一下守墓人,盡盡責,吓跑這倆家夥。
至于撞鬼的事兒,先往後放放吧。
當你偷偷靠近準備吓唬他們的時候,正好聽見他倆其中一人正在罵另外一人:
“你他媽是文盲還是傻子?這麽大一塊碑,碑上這麽大個名字,還認不明白嗎?”
“對對對不起老大!我錯了我錯了!這大晚上,黑燈瞎火的,沒看清楚……”
“老子讓你挖右邊那個,你給老子挖左邊這個!存心跟老子作對是不是?”
“對對對不起老大!都怪左邊這死窮鬼!他跟右邊那死老頭都是前幾天一同下的葬,所以我才挖錯了……”
聽了這倆人對話後的你卻哭笑不得。
原來,這兩個家夥竟然蠢笨得連掘墓都掘錯了位置。
這兩個盜墓賊似乎腦子不太好使,你想。
看起來,他們的目标本來是某個大戶人家的逝者,前幾剛下葬的。
結果倆人業務不精,誤把人隔壁的那塊地兒給刨了。
“找個屁的借口!老子費了大半天工夫跟你耗在這窮鬼身上!”
之後的罵罵咧咧聲仍然不斷。
你還清楚地看見,那粗犷聲男子的神情是嫌棄無比,他的手裏拿了一塊小木牌。
那是普通人下葬時,為了圖個輪回轉世、投個好胎的吉利,人們往往會在逝者的脖子上挂一塊刻字的小木牌。
對于盜墓賊而言,這小小的木牌顯然比不上那些金銀珠寶類的貴重陪葬品。
嘿,普通人又怎麽了?
死者為大,知不知道?
更何況,在你看來,掘墓本就是對逝者的不尊敬。
一種極大的不尊重。
你越想越氣憤,越想越不平。
你決定這一次給他們一個深刻的教訓。
于是,你忽然一個現身,吓了他們個措手不及。
手上還握着一把鋒利的大刀。
刀上殘留着可怖的斑斑血跡。
“老老老大……好像有有鬼……”
“去你媽的!狗膽這麽小——沃日!鬼……鬼鬼啊!啊啊啊啊!!!”
倆人的臉色蒼白,在驚慌失措的尖叫聲,一人瘋了似的驚聲呼叫,連滾帶爬地逃走了。
其中一人甚至還因極度恐懼,當場被眼前一幕給吓暈了過去。
啧。
膽子這麽小,還敢來當盜墓賊?
你一邊搖頭,一邊嫌棄地想道。
不過好在,你的額外任務算是圓滿完成了。
哎呀,鬧騰了大半夜,居然一不小心,天就要亮了。
算了,下次再找個晚上來吧。
當然,旺財這個得力助手還是得帶上。
你心想。
……
日出,日落。
這天,下班回家的老王路過了樓下那家賣豬肉的攤位,正好順帶買點肉回家去。
老王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順口就跟老板提了一嘴:“哎,聽說了嗎?有個瘋子在今早被送進咱對面那精神病醫院的時候,嘴裏一直大叫着什麽‘有鬼有鬼’。大早上的,都把我給吵醒了。”
老板麻利地剁好了肉,一邊将其裝袋一邊回道:“是郊外那墓地嗎?嗐,不新鮮了已經,三年前就聽說那兒鬧鬼。要我說,幹脆找個膽子大的半夜去巡邏巡邏,免得一天鬧得人心惶惶的。”
老王拎起裝好的肉,道了聲謝後,聳了聳肩:“哪有這閑錢?我沒記錯的話,那墓地自打建成後可從來沒招過什麽看墓的。”
見着還有些沒人要的骨頭扔在一旁,老王想起了家中的旺財。
這賣肉的老板一向大氣,知道老王家裏養狗,幹脆就全送給了他。
掏出幾張皺巴巴的鈔票付錢的時候,愛唠的老王沒忍住跟老板多聊了幾句:
“說起我家旺財啊,以前還一直挺安分的。倒是這幾天,鬧騰得很。老是動不動就對着我們家的牆角大叫,一連好幾天都是這樣。昨天晚上還溜出了家,周圍鄰居都說只見着它一條狗跑了出去,也不知道跑去哪兒瘋玩了,今兒早晨才回來!真是奇了怪了。”
“嗐,你那算啥怪事兒?我跟你講,我這還有更奇怪的事兒嘞。最近這幾天哇,我這攤上老是丢東西。”
賣豬肉的老板接過話茬,向老王嘟嚷着,滿臉的不解。
“剛開始丢的還只是一些沒剔幹淨的肉骨頭,直到昨天,老子的那把砍骨刀都不見了!可就在今早兒,那刀就跟長了腿似的居然自個兒又跑回來了!嘿,你就說奇怪不奇怪吧?”
唔,是有點奇怪。
街角的你聽完了他們的對話後,一邊把玩着自己脖子上的一塊小木牌,一邊如是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