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12 章 一卷完

知道來魁杓是對的,符小姐,以後你要幫哪個鬼,可一定要叫我啊!”

呂陽還沉浸在自己當經理的喜悅中,他蹲到瑤光身邊:“瑤光美女,我現在是真信了,你太神了。”

瑤光:“……”

景樞銘還是皺眉,瑤光不理他們,問景樞銘:“老板,怎麽了?”

景樞銘擡頭,把自己的疑惑問了出來:“為什麽有多有少,差別這麽大?”

瑤光怔住,看向于先生,于先生轉轉眼珠:“可能……”

又是可能,于先生說的最多的就是可能。他們就是兩眼一抹黑,不管什麽都靠猜。

“可能是誰出力多誰得的多吧,符小姐肯定是最多的,她是主力,又是我告訴她語夢人的事、她才會跑去天津找鄭小姐,所以我也比較多,景先生帶着你們去的,鄭小姐又是必不可少的角色,所以也還不錯,胖井先生在夢裏出現了,所以比呂先生和徐小姐多一點。”

衆人思索,确實,這麽一想挺符合的。

井一點埋頭苦想,突然後知後覺的想到,于先生叫他什麽,胖井先生?

呂陽期待的看着瑤光:“你昨天晚上做的什麽夢,講講看,我們也分析分析要不要去幫這個鬼。”

除了景樞銘,大家猛點頭。

瑤光:“……”

所有人都在看着她,她嘆一口氣,開始講:“昨天沒什麽特別的,就是好像在國外,一堆外國人叽裏呱啦的說了一堆我聽不懂的話,然後裏面有個女的打電話,最後說她要去桑多瑞尼。”

呂陽恍悟:“哦……所以你問我們知不知道桑多瑞尼。”

早上說完以後,瑤光自己就把這事忘了,要不是呂陽問她,她還想不起來呢。

井一點撓撓臉:“這夢什麽意思啊?”

他看着于先生,在這客棧裏,于先生算是懂得最多的人了。

于先生眨眨眼:“我也不懂,反正是死人的記憶。”

這話一出,所有人沉默,感覺身上更冷了,大晚上的,就不要提那個了吧……

景樞銘一直低着頭,他問瑤光:“桑多瑞尼?”

瑤光點點頭:“桑多瑞尼。”然後她又加了一句,“是地名,不是人名。”

于先生:“……”

“桑多瑞尼……”景樞銘重複着這幾個字,他覺得無比熟悉,可他确實沒聽過這個地方。

瑤光咬下一口羊肉,想了想,又說:“Santorini,英文是這麽發音的。”

景樞銘盯着她,皺眉問:“Santorini?”

瑤光一愣:“是啊……”老板發音挺标準嘛。

景樞銘嘴角一抽:“這叫聖托裏尼,什麽桑多瑞尼。”

瑤光呆愣的眨眼,然後讪笑:“音譯嘛,總有點出入。話說,老板你知道那個什麽,聖托裏尼?”

景樞銘還待說話,于先生搶了話頭:“聖托裏尼啊!你要這麽說我就知道了,希臘的一個小島。”

“整座島上都是白房子,而且毗鄰愛琴海,是個蜜月聖地。”

瑤光驚訝:“希臘啊。”

呂陽一聽,立刻擺手:“那這個咱還是別幫了,還得跑到希臘去,光機票得多少錢,不劃算。”

井一點也附和:“就是就是,幫一次一星期,工資就給六千,真不劃算。”

工資……

瑤光想到自己的新車,原來那是工資麽……

這個話題告一段落,大家繼續吃吃喝喝。

景樞銘低着頭,冷凝的唇角抿的越來越緊。

聖托裏尼,原來真的有啊。

☆、04

? =====

“He’s so cute~”

女人抱着小嬰兒,一下一下逗弄着他。她身邊還有一個女人,看上去很虛弱,穿着寬松的衣服,像是剛生産完。

虛弱的女人長着一張傾國傾城的亞洲臉,她從這個外國女人手裏接過嬰兒,用中文說:“他該換尿布了。”

手裏柔軟的觸感乍然消失,她還有些不适應,她擡頭,對着中國女人說:“Richard真可愛,你還好嗎?”

生硬的口音聽上去很別扭,就像臨時學的中文一樣。

女人笑笑:“很好,再過半個月也就徹底恢複了。”

她點點頭:“那就好,我沒生育過,完全沒有經驗。”

女人一邊給孩子換尿布,一邊問她:“你的研究項目成功了嗎?”

說到這個,她很高興地笑:“當然,前幾天我們已經投入生産線了。”

換好尿布,女人抱起孩子,轉過身來:“太好了,那你還要在瑞士待多久?”

“不清楚,可能幾天,可能幾年。”

說完,她又問:“Ryan什麽時候回來?”

女人抱着孩子,晃來晃去:“晚上吧。”

她看看右手的女士腕表,搖搖頭:“來不及了,我四點就要去機場,下次再見吧。”

女人不是很驚訝,她惋惜的說,“你才來了一天啊,又要回去了?”

她也很無奈:“最近研究所事情太多,我必須回去。”

“可是,Ryan很快就回來了,他很想你。”

她笑:“我也很想他,你跟他說我下次再來,而且,很快我就會再來一次,”說着,她捏捏嬰兒的臉,“畢竟Richard這麽可愛~”

她拿了包,向女人微笑:“Bye。”

女人送她到門口:“姐姐再見。”

她走到門外,向裏面揮揮手,便離開了。

出了房子,她看到周圍的白房子一幢接着一幢,海浪規律的拍打着沙灘,海風、海鷗的叫聲、浪擊礁石濺起的水花、陰沉的天氣,一切都那麽真實,她駐足在海邊,閉眼享受着海的味道,她向海邊走去,一步一步踩在綿軟的沙灘上,她能聽到海在呼喚她。

=====

咣!

“啊……疼疼疼……”

聽到動靜,永璇把燈打開,瑤光正躺在地上哼唧,她趕緊下床,把瑤光扶起來:“你真行,這麽大人了,居然還能從床上掉下來。”

瑤光還迷蒙着,她聽見永璇溫柔的絮叨,向她懷裏一靠,永璇愣了愣,随即笑起來,把她往床上放。

瑤光拽着她的衣服不撒手,喃喃的說:“奶奶……”

永璇一僵,表情瞬間龜裂,她手一松,直接回到自己那邊,蓋上被子繼續睡。

瑤光冷不丁的半個身子摔在床上,這下她清醒了,連忙坐起來,左右顧盼,回憶着剛剛發生了什麽。

她小聲喊:“永璇?”

永璇背對着她,不說話。

瑤光摸摸頭,心想,她還在睡吧。

鬧鐘指針剛走到六,她也睡不着了,幹脆下樓,把桌子都擦一遍再說。

井一點和呂陽下樓的時候,就看見這麽一幅景象,瑤光搬了把椅子守在樓梯口,大堂裏的桌椅已經都放好了,瑤光可憐巴巴的看着井一點,有氣無力的說:“井一點,你什麽時候做飯啊……”

井一點:“……”

井一點樂呵呵的去做飯,呂陽站在她身邊,好笑的問:“小美女,你今天怎麽這麽勤奮?”

瑤光把下巴放在樓梯扶手上,她餓的已經沒有力氣了,“醒了睡不着,就下來幹活呗。”

呂陽慢慢點頭,一擡胳膊,把肘放在瑤光腦袋上:“作為新經理,我要表揚表揚你。”

瑤光把他的手揮下去,一臉嫌棄:“好不容易梳好的,你別給我弄亂了。”真是的,一點都不理解長發女人的痛苦,像她這麽長的頭發,一早上要梳十五分鐘呢。

呂陽挑眉:“你為什麽留這麽長的頭發,這得有一米長了吧……”

“哪有,我量過,八十厘米。”

……有區別嗎,都很長。

呂陽嘴角一扯,露出一個猥瑣至極的微笑:“難道是,待你長發及腰、娶你可好?”

瑤光看着八卦的呂陽,默了默,“呂陽。”

“恩?”

“你千萬不能笑。”

呂陽愣,“為什麽?”

瑤光嘆一口氣,“因為你一笑,別人就想跑。”

“……”

大家坐在一起吃早餐,瑤光擦桌子的時候慢慢就想起了昨天的夢,很多東西都模糊不清,但她記得還是那個外國女人,自己在夢中扮演着她的角色。她問于先生:“于大師,連續兩個夢都是一個人,是不是我就得幫她啊。”

于先生眨眨眼:“我不清楚啊。”

瑤光換個說法:“那她要是還給我看她的夢,是不是就代表她纏上我了?”

于先生點頭:“應該是。”然後他眼裏精光一閃,“怎麽,符小姐,又有生意上門了嗎?”

瑤光:“……”

“拜托,什麽生意啊,我才不想管那些鬼的事情,我可不想被上身……”呂陽和井一點本來想說些什麽,一聽這話,都讪讪的低下了頭。

瑤光沒注意,她又繼續說,“總之,做夢就算了,他們來找我是絕對不會幫的,上次是明珠的媽媽,實在沒辦法,但不可能每次都是我認識的人啊,我可不要再被鬼上身了。”

她是真的很怕鬼上身好不好,那是鬼啊,出現在各大恐怖情節中、讓所有人聞風喪膽的鬼啊……

于先生嚼着包子,想了想,神色坦然的說:“那也不是符小姐你能控制的啊。”

瑤光愣住。

“李子衿上你身兩次吧,她經過你同意了嗎?”

……的确是毫無預兆,她就做出了那些事情。

瑤光頓時笑得比哭還難看:“那那……怎麽辦?”

于先生聳肩:“符小姐,我既不是符家人、也不是信家人,我跟你說的事情都是從書裏看來的,或者走南闖北聽到的,至于語夢人究竟怎麽回事、有什麽具體能力,我是真的一概不清楚啊……”

也是,連自己這個姓符的都不清楚,于大師又怎麽會全都知道呢。

可是,

這些鬼太不通情理了吧,不打聲招呼就入夢上身,太過分了!

門外的落葉快落幹淨了,魁杓的生意也一日一日的好了起來,最起碼比斜對過八尺樓的生意好。景樞銘絕對是第一助力,每天來的客人裏有六成都是女性,五成都是年輕女孩子,而且都是下午或者晚上來,一坐倆小時,幾個人點了菜也不吃,一個勁偷瞄坐在角落的景樞銘,瑤光看着她們嘆氣,就不怕變成斜眼嗎……

景樞銘還是老樣子,面無表情,有時候帶本書、有時候帶個電腦,目不斜視。

這樣也好,至少在為客棧拉生意啊,這些女孩子來的時候大部分都不是飯點,日常收入好大一部分都是從她們這兒賺來的。

可是……

“小美女們,對這的飯菜還滿意嗎?”

呂陽坐在一個四人桌的空位置上,對兩位客人放電。

瑤光默默看了他半天,覺得不能讓他這麽殘害祖國兩只花,毅然挺身而出,永璇在她身後,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瑤光學着景樞銘,面無表情的走過去:“呂日,讓開。”

這稱呼一出,兩姑娘一愣,呂陽也一愣,然後幹笑:“呵呵……這是我們的員工,小符,有事嗎?”他是咬着牙問出最後三個字的。

瑤光摸着鼻子看向別處,有些無辜的說:“你頭發反光,閃到我了。”

大家都不約而同的向呂陽的黃毛看去,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就跟一個特大號燈泡一樣,兩個小姑娘捂着嘴笑。

呂陽一句話說不出來,好半天,他才憋出一句:“我去後廚幫井一點。”

等瑤光回永璇身邊坐着,永璇笑的臉都紅了:“你可真能說。”

瑤光支着下巴:“天天禍害小姑娘,我不得攔着點。”

永璇邊笑邊點頭:“是得攔着,哈哈哈哈……”

“阿銘。”

大家都向聲音源頭看去,瑤光聽到店裏有抽氣聲和竊竊私語。

“好帥!”

“天哪,這個客棧帥哥好多。”

“我以後天天都要來!”

瑤光聽到這些話,立刻露出一個極其真摯的笑容:“唐先生。”

唐司看到她迎上來,微微一笑:“符小姐,又見面了。”

瑤光內心:是啊,又見面了,再多見幾次吧,魁杓就可以把八尺樓幹掉了。

景樞銘走過來,一臉冷淡:“你怎麽來了。”

瑤光:“……”老板,可不可以笑一下,至少不要這個語氣啊,好像在趕人……

唐司毫不在意,“我把你的合作客戶帶來了,合同都簽了,總要見個面吧,人家可是從日本特意趕過來的。”

唐司微微側身,瑤光才看到一直被唐司擋着的還有一個人,才明白店裏女孩子真正驚訝的源頭。

是那天路上看見的谪仙,瑤光怔住,景樞銘看了她一眼,然後虛點了下頭,對方伸出手,景樞銘也回握,說了幾句日語。

被景樞銘眼神冰凍了一下,瑤光再看那個男人,就沒有花癡的感覺了。因為,景樞銘好可怕……

瑤光一直站在旁邊,聽着他們你一句我一句,瑤光挑眉,景樞銘日語說的不錯啊,很有關東腔。

唐司看她一直聽着,走到她旁邊,低聲問:“符小姐會日語?”

瑤光正聚精會神的聽着他們說什麽,唐司的問話明顯那兩人也聽到了,他們都看着她,她有些尴尬,“會一點。”

她用日語和那個男人打了招呼,還用了标準的日本禮節,那個男人扯了下嘴角,就算回禮。

瑤光怔愣,淡漠、卻也不失禮節,可自己覺得不太高興。

好奇怪,自己為什麽要不高興,陌生人之間這樣很正常啊,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這個男人不跟她親近,她覺得很失落。

而且明明跟自己沒關系,還非得橫插一腳介紹自己,她平時不會這樣的。瑤光頓時覺得尴尬無比,怎麽關鍵時刻又犯花癡!

景樞銘邀請那個人去走玉雕欄聊,他們三人一起走出去。

走之前,唐司好笑的看了她一眼,景樞銘的眼神則像冰碴,凍得她一激靈,那個男人自始至終沒回頭。

瑤光收回亂七八糟的想法,邊往回走邊想,剛剛聽到他自我介紹,符之煜,好像中國名字……

☆、05

? 瑤光走回去,永璇對她欲言又止,瑤光詢問:“怎麽啦?”

永璇張張口,頓了一下,卻笑着說:“沒什麽,我去後廚洗碗了。”說着,她向後廚走去。

瑤光雖然奇怪,但也沒說什麽,還是站在客人周圍等着服務。

永璇皺着眉,甩甩頭,想把心裏的感覺甩出去。

剛剛那個男人看瑤光的時候,她看着他的眼睛,只是一瞬而過的感覺,但隐隐約約聽見了……吃掉她。

吃掉瑤光?

永璇默,她一定是最近鬼神論聽太多,腦子有問題了……

瑤光靠在櫃臺上,于先生左手撐頭,斜着眼睛看她:“符小姐。”

瑤光偏頭:“恩?”

“今天景先生問我,鬼魂一般都盤踞在哪。”

瑤光皺眉,老板問這幹嘛,好奇心作祟,她也笑着問于先生:“盤踞在哪?”

于先生眼睛向上瞧,眼黑只剩一點,幾乎全是眼白,看着和吊死鬼似的:“我認識個茅山道士,茅山你知道吧,捉鬼的門派,他就是專門對付妖魔鬼怪的。他說,一般呢,普通的鬼都在自己最愛的人身邊,或者自己的家裏,或者兇手身邊。不普通的,比如孤魂野鬼,當然是到處溜達啦,厲鬼就在自己死的地方,專門害人。”

瑤光正聽在興頭上,他停頓了一下,笑眯眯的看着瑤光:“不過,有資格向符小姐申請遺願的,肯定不會是厲鬼,也不會是普通的鬼。”

瑤光問:“為什麽?”

“厲鬼害人啊,天道可不會讓你去幫他們,普通的鬼那麽多,語夢人才一個,根本幫不過來嘛。”

瑤光一想,也是。

“那什麽鬼會入我的夢呢?”

于先生把眼睛轉回來,眨眨眼睛:“有緣的吧。”

又是這句……瑤光想吐槽兩句,于先生又接着說:“或者有世間無法伸正的,”他比了一個挺大的圓,“很大很大的冤屈。”

瑤光愕然,李子衿呢?是有緣還是冤屈?

都是吧……她是明珠的媽媽,和自己有緣,同時,她是被已經死的人害死的,這個冤屈自然沒“人”能伸。

李子衿的願望是保住秘密,瑤光并沒有做到,甚至間接逼迫的她不得不說出所有秘密,最後魂飛魄散。

瑤光本以為這個任務失敗了,可天道确實給每個人都帶來了報酬,天道,究竟是想讓她解鬼遺願,還是正鬼冤屈?

一直到晚上,景樞銘也沒回來。九點半了,呂陽招呼着大家準備關門時,景樞銘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他對着瑤光伸出手,手掌向上,做了個招手的動作。

瑤光一愣,扔下掃帚,連忙跑了出去。

景樞銘看見她動作之後,就向左走,瑤光跟着他,等他說些什麽。可都快出商業街了,景樞銘也沒說一句話。

瑤光只好問他:“老板,我們去哪兒?”

景樞銘頭也不回:“我家。”

瑤光睜大雙眼,又去?

“去幹什麽?”

景樞銘默了一會兒,才說:“拿些東西,以後我就住在魁杓了。”

瑤光眼睛睜得更大了,本來她落了景樞銘半步遠,聞言她直接跑到景樞銘面前,急切的問:“那景姨呢?”

景樞銘停步,挑眉:“在家裏待着。”

瑤光怔住,“不對,我是問,你不照顧景姨了嗎?”

景樞銘眯眼看她:“家裏那麽多人,用不着我。”說完,也不管瑤光什麽表情,擡腿就走。

瑤光沒話說了,這是那個大孝子景樞銘?才幾天啊,他就撂挑子了?

景姨一看就是很想他的樣子,他居然這個态度!想到景姨猶如西施的嬌病模樣,她一陣無名火起。

但對方是景樞銘,她怎麽也不可能發脾氣的。她梗着脖子,自以為夠強硬的問了一句:“你以前不是天天都在照顧景姨嗎,怎麽現在不幹了?”

景樞銘低頭看她,她比自己矮半頭,伸着脖子向上瞪他,一雙眼睛裏含着控訴和豁然,真是……可愛極了。

他微微一偏頭:“我什麽時候說過我在家是照顧她?”

瑤光一愣,诶?是啊,他好像真沒說過。

他只說過搬回來是為了景姨的身體,至于照顧,好像是自己順手推理出來的……

尴尬了……

原本義憤填膺的氣焰,倏地沒了,連渣都沒剩下。

瑤光眸子轉到左邊,不敢看景樞銘,她幹笑:“老板你要拿什麽,一會兒我幫你扛……”

景樞銘唇角微揚,不答她的話,繼續向前走。

到了景樞銘的家,又是上次的陣仗,只不過見到的仆人不一樣,看來老板說的“家裏那麽多人”,是真的很多人……

孫媽再次見到瑤光,一絲驚訝過後,滿臉都是驚喜:“符小姐又來了,請坐。”

瑤光忙擺手:“不用不用,我是來幫老板收拾東西的。”

孫媽嘴唇哆嗦了一下,随後還是一副笑模樣:“少爺又要搬出去了啊?”

景樞銘去卧房找景姨了,瑤光敏銳的抓到不對的地方,她問:“又?”

孫媽吸氣,又長長的嘆出來,“是啊,我們少爺,就沒在自己家連續住過一年。”

瑤光呆住,一年都沒住過,是不是太少了點兒?

瑤光還想再問問,景樞銘出來了,還推着景姨,瑤光抖擻精神,準備給神仙媽媽綻放個大大的笑容。然而,她突然想起了什麽。

景姨皺眉看着瑤光,她問:“符小姐,你怎麽了?”

瑤光眼睛睜的大大的,面色錯愕,景樞銘直勾勾盯着她,倒是一點兒不驚訝。

瑤光頓了兩三秒,才發覺自己失态了,她僵笑:“呵呵……景姨,每次見到您,我都覺得您驚為天人啊……”

景姨盯着她看了一會兒,也笑出來:“你這孩子。”

景姨的神情絲毫不出錯,可瑤光知道,她根本沒信。但瑤光也沒工夫細細思索了,她看向景樞銘,他面無表情、但眼神裏夾雜着一些東西,好像……他很期待自己這樣的反應?

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景樞銘快步走過來,拉着瑤光的手向樓上走去,只留下一句話:“我帶她去整理東西。”

景姨和孫媽對視,都不明白是怎麽了。

到了景樞銘的房間,景樞銘關上門,轉身看着瑤光,單刀直入的問:“你想起什麽了?”

瑤光愕然,景樞銘又換了一個說法:“你夢到什麽了?”

剛剛看到景姨,之所以她會失态,是因為昨天的夢中,那個抱孩子的亞洲女人,就是年輕時候的景姨。

瑤光在夢裏是代替着外國女人進行場景重現的,所以她看的特別清楚,就是景姨沒錯。可今天早上自己只記得只言片語,對人的長相死活想不起來,直到她看到景姨。

瑤光被他這一連串的行為弄得一愣一愣的,她沒回答,反問他:“你怎麽知道我是夢到什麽了?”

“先回答我的問題。”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瑤光心裏不好的預感在持續,她總覺得,從景樞銘帶她回家開始就不對勁,搬東西的話,店裏三個男人,為什麽非找她?

景樞銘皺眉,瑤光倔勁兒上來了,他只好回答:“希臘,是我國外親戚住的地方。”

希臘,聖托裏尼?

不得不說,瑤光難得頭腦靈光了一次,她聽完景樞銘的話,把自己的夢和這些聯系起來,再加上于先生跟她說,景樞銘問鬼魂盤踞的地方,她大驚:“你想讓我引鬼?!”

景樞銘不說話,權當默認。

瑤光有些受傷,雖然她和景樞銘不熟,但好歹相處了一個月,也建立了一些她覺得不同尋常的情誼,可他居然把自己當招魂幡……

景樞銘看瑤光臉色越來越不好,他心頭有些煩躁,走近一步,看着瑤光愠怒的神色和微微皺起的眉頭,“你說過,你會幫我的。”

瑤光想起,旅館門口,景樞銘對她笑……

瑤光倒吸一口氣,居然在這兒等着她?!她不敢置信的看着景樞銘:“你跟我去天津,就是為了這個?”

景樞銘點頭。

嗬……虧她還覺得老板有情有義,再不濟也是為了自己的好奇心,萬萬沒想到他是有所圖啊,而且圖的悄無聲息,真是……太過分了!

瑤光本來的錯愕和驚訝都被怒氣沖散了,她越看景樞銘越覺得火大,最不能忍的是,他居然為了這個色誘她!

直接說一聲不就好了,說不準她心情好就答應了呢。

現在,瑤光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還是男人對女人的那種。

瑤光深吸兩口氣,跑過景樞銘,打開門沖了出去。

景姨和孫媽都看着她氣鼓鼓的下來,兩人一愣,沒說話。

瑤光看到景姨,神色一僵,沖兩人點點頭,就快步離開。随後,景樞銘也下了樓,他手插在西裝口袋裏,慢悠悠的走下來,景姨覺得有些好笑,她問:“樞銘,你怎麽惹着人家了?”

景樞銘默了默,淡淡回答:“小脾氣而已。”

☆、06

? 瑤光帶着小脾氣沖回魁杓,她是從後門進來的,前門落鎖,後門永璇給她留着。守夜制度在他們從天津回來的時候就已經被廢除,原因是住店客人太少。

瑤光登登登跑上二樓,趴在櫃臺狗窩的朵朵聽見動靜,歪着頭向這邊看,瑤光看見它,沒好氣地哼了一聲,你的主人都被欺負了,你還親近那個二世祖!

朵朵不明所以,依舊無辜的看着她,然而瑤光已經轉過身去了。

瑤光拿卡刷開房門,砰的一聲關上。

這樣巨大的聲響,三樓有個客人,估計他都聽見了……

永璇驚愕的看着瑤光,瑤光忽視掉她的視線,直接進了衛生間,然後坐在馬桶上。

思考人生……

這習慣從小就留下來了,每次瑤光生氣,就往衛生間裏躲,坐在馬桶上、躺在浴缸裏,都能讓她平複心情,既然沒有浴缸,就馬桶吧。

永璇敲敲衛生間的門,“瑤光?”

瑤光生硬的語氣傳出來:“讓我自己待會兒,一會兒就和你說。”

永璇聽了,也不再問。

過了半個小時,瑤光出來了。

永璇看着她的眼睛,雖然瑤光現在面無表情,比剛進來的兇神惡煞強多了,但永璇還是從她的眼神中讀取到:“我很生氣,非常生氣。”

永璇輕咳一聲,試探的問:“講講?”

瑤光哀怨的瞅着永璇,瞅的永璇都不自在了,她才把剛剛的事情像竹筒倒豆子一樣都講了一遍。

永璇一直都是處變不驚,所以瑤光說完這些,她只是輕輕地“唔”了一聲。

瑤光音調擡高:“這就沒了?!”

永璇笑:“你先別急,我問你幾個問題啊。”

瑤光放松身子,盤腿坐在床上:“你問。”

永璇想了想,“第一,你沒問老板,他有沒有什麽苦衷?”

瑤光立馬變了臉色,就差破口大罵:“他能有什麽苦衷,他就是一資本家,必須壓榨掉員工的最後一絲利用價值……”

永璇打斷她:“萬一他和明珠一樣呢?”

瑤光一愣,永璇繼續說:“萬一他和明珠一樣,或者比明珠還慘,不得不利用你的能力呢?”

瑤光不說話了。

永璇心裏大笑,小樣,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麽是真正的談判高手(能忽悠)。看着別人被自己唬的一愣一愣的,真的好爽哈哈哈哈。

她依舊春風般微笑:“第二,老板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嗎?他确實想利用你的能力,可他絲毫沒有傷害到你啊,甚至還幫了你那麽多,陪你找人、找地方、給你放假……”

瑤光瞪大眼睛:“他是幫我了,可他也傷害我了,他居然用美人計!”

永璇一歪頭,甜甜的笑:“那就是第三個問題了,你究竟,到底,為什麽這麽生氣?”

永璇的話一詞一停頓,瑤光頓時愣住,是啊,她為什麽這麽生氣?

自己雖然不算聖母,但脾氣也很好,幾乎沒有發過這麽大的火,自己為什麽這麽生氣?

永璇盯着她的眼睛,看火候差不多了,接着進攻:“再問你,你究竟是因為老板利用你招鬼生氣,還是因為他利用感情騙你生氣?”

瑤光抿唇,不說話。

永璇湊近她,低聲問:“瑤光,你是不是,喜歡上老板了啊?”

瑤光聞言一驚,撐着手退後一步,慌亂的說:“你瞎說什麽!”

永璇直起身子,眯眼看着她的眼睛,得意洋洋的說:“被說中了。”

瑤光一張臉通紅,薄唇張張合合,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永璇面上不動聲色,心中說道:“将軍。”

哎,這種對手太弱了,三兩句話就能把她的底全套出來。

這樣想着,永璇不再玩笑,正視瑤光:“你真的喜歡他了?”

瑤光心裏亂的很,還能不能讓人好好生氣了!她眼神躲躲閃閃,覺得永璇說的很有道理,可是,自己喜歡那個二世祖?

景樞銘微笑的臉從瑤光腦海飄過,永璇看她臉更紅了,耳垂都要滴出血來。

“你在想什麽?”

永璇嘆氣,這姑娘,不會是情窦初開吧?

過了好久,瑤光嗫嚅:“好像……我好像……真的喜歡他。”

永璇點頭:“恩,我知道。”

瑤光聲音一下子變大:“怎麽這樣,就這反應啊……”

永璇失笑:“看你眼睛我就知道了,再說,我又不是景樞銘,你想我有什麽反應?”

瑤光捏着手指,問她:“那……現在怎麽辦?”

這下永璇不笑了,瞪大眼睛看她:“你問我?是你喜歡他,又不是我喜歡,當然你自己決斷啊。”

“可……我不知道該怎麽辦啊……”

“……”

永璇覺得自己跟個老媽子一樣,還得管着青春期少女的感情教育問題,她嘆一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這事,我不給你任何意見。這就跟嬰兒吃奶一樣,都是本能,你就遵循着自己的本能吧,反正景樞銘是單身,沒有道德問題,你怎麽做都沒事兒。”

瑤光聽着,覺得有些安心了,永璇緊接着又冒出一句話來:“當然,你要是被拒絕了也別氣餒,好男人多的是呢,而且初戀,最不靠譜了。”

說着不給意見,還是給了……

瑤光問她:“你覺得我會被拒絕?”

永璇反問:“你覺得不會?”

瑤光默了,不會的幾率……大概為零。

永璇見狀,拍拍她的肩:“喜歡誰不好,喜歡這位閻王,也是夠遭罪的,不過,以我的經驗來看,沒多久你就忘了他了,天涯何處無芳草嘛,睡覺吧,別想太多。”

永璇爬回自己的床,瑤光保持一個動作待了一會兒,也躺在床上,心裏不知道在想什麽。

第二天一早,永璇的鬧鐘剛響,她就醒了,伸手按掉鬧鐘,她打着哈欠坐起。旁邊的床上只剩一床被子,人不見了。

她喊了一聲:“瑤光?”

“恩……我在衛生間。”

沉悶的聲音從衛生間傳來,她不再說什麽,找出衣服換上。

五分鐘以後,瑤光出來了。

“嚯!!”

永璇吓一跳,她指着瑤光:“你你你……”

她頓住,狐疑的問:“你不會一晚上沒睡吧?”

這黑眼圈,都可以去演國寶了。

瑤光摸摸眼睛,睜着大眼,無辜的問:“很明顯麽?”

“……”除了朵朵這個色盲,是人都能看出來好麽。

瑤光看永璇不說話,她嘆一口氣,頹然的坐在床上:“昨天睡不着……腦子裏想的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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