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33 章 二卷,完

,沒法多要,後來他們想出了一個方法,讓語夢人主動去找那些回不去的鬼魂,結果這個方法真的有效,信氏的勢力就越來越大。”

後面的事,不用符之煜說瑤光也能想象到,錢越來越多、勢力越來越大,野心也在不斷膨脹,最終引來皇帝的忍無可忍,一朝滅門,千年傳說就此隕滅、再上不得明面。

符之煜像是想到了什麽開心的事,笑了幾聲,“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經歷過大富大貴的人們,怎麽會輕易接受白手起家?所以,這些堅持着要利用族中語夢人發財的人不斷地要求語夢人為他們做這做那,可笑的是,那一任的語夢人雖然被保護着逃離了淩遲之刑,最後竟然被自己族人逼的找了個道觀,再不問世事。”

=====

聽到淩塵子的話,大家都有些唏噓。

明珠想了想,問道:“道長,你們是怎麽知道這麽多事的?”

道長笑:“冥冥中自有天定,這都是緣分。”

明珠默,最讨厭這些出家人打太極了,回答了也跟沒回答一樣。

于先生得意的說:“因為剛剛說的那位先人,他最後清修的地方就是我們天門山啊!”

井一點瞪大眼睛:“真的?”

于先生語氣有些不高興,“胖井先生,當然是真的。”

聽到這麽肯定的回答,井一點立刻變得興奮:“那他還說什麽了?”

于先生剛要說,淩塵子就搶過了話頭,“他并沒有記載什麽,是下一任門主,也就是他的兒子寫了一小段文字,用來記錄他父親滄桑的一生。”

井一點眨眨眼,“随便誰記的,他到底說什麽了?”

淩塵子笑,也不再賣關子:“他說,由于他父親的行為,族中的長老認為都是那些貪婪族人的錯,所以信族被滅、甚至他們的語夢人也離開了信族,于是族中作出決定,驅逐問題族人、改變姓氏,為族裏的未來謀求一個新的開始。”

聽上去好像挺普通的,井一點又問:“然後呢?”

于先生搶着回答:“族裏的老人決定,把問題少年驅逐到日本去,自己改姓符,給他們改姓符之,意思是出自符氏,但不是正統的符氏。這下你們明白了吧?”

☆、16

? 不止井一點,永璇和明珠也目瞪口呆着,誰也想不到竟然有這樣的淵源。

而另一邊被迫聽故事的瑤光也震驚的看着符之煜,符之煜一點也不驚訝她的反應,笑着說,“所以瑤光,我們從千年前就注定會再見了。”

瑤光難以置信的低下頭,她還不太能接受這些信息,但不知怎麽的,她竟然一點都不懷疑這是假的。

符之煜突然皺眉,緩緩閉上眼睛,過了很久才睜開。

瑤光正奇怪的看着他,顯然已經發現很長時間了。符之煜自嘲的笑笑:“看來今天我的身體不太好,只能講到這裏了。剩下的明天再講,好嗎?”

聽到這個溫柔的語氣,瑤光想翻白眼,但她的确很想聽剩下的故事,索性不說話,只一言不發的出去。

門口的人看着瑤光離開,然後走進房間裏,見到有人不聽命令就進來,符之煜竟然沒有發火,他艱難的說:“扶、扶我回房間。”

“是。”

=====

井一點還是不能接受這種事實,“那個混蛋居然和瑤光小妹妹是一個祖宗?!沒天理啊!”

于先生揉揉耳朵,“有天理啊,所以後來的語夢人都出在符氏了,符之氏一個都沒有。哎,也不知道符之氏一開始得困難成什麽樣。”

井一點哼了一聲,“那是他們活該,盡幹一堆喪盡天良的事,沒滅絕都算老天不開眼!”

“額……先生,慎言。”

淩塵子差點說出胖井先生,這名字……一聽就是于玑翰起的。

“舉頭三尺有神明,有些話還是不說為妙。”

井一點偏過頭去不看他,于先生則眯起眼睛,意思非常明顯,他在說:“你慎言過?”

淩塵子忽略掉他的眼神,對衆人說:“我所知道的都已經告訴大家了,現在符小姐在哪,你們知道嗎?”

一提這個井一點就沒好氣,出去碰了一天的釘子,還沒得到一點有用的消息,全鎮的攝像頭居然同時壞了,可能嗎?可這就是他們接到的結果。

景樞銘搖頭,“不知道,我們已經找了一天,一點結果沒有。”

井一點還氣呼呼的接一句:“而且昨天全鎮的攝像頭全沒工作!”

要說這是巧合,真是打死也不信了。

淩塵子安撫着說:“大家別急,貧道有法子,可以馬上找到符小姐的去向。”

這時候,大家突然想起來,這可是淩塵子“道長”啊!

呂陽的聲音立刻變得欣喜:“對啊,道長有真本事,讓道長來找人,這不是分分鐘的事兒嘛!”

于先生雖然不樂意聽到別人誇淩塵子,但不得不承認,淩塵子真的很厲害。

聽到這聲誇贊,淩塵子也只是象征性的笑笑,景樞銘卻一直皺着眉,永璇注意到,奇怪的問:“怎麽了,老板?”

景樞銘想了想,慕彌只是不讓他把慕彌的身份說出去,其他的似乎沒關系,想到這,景樞銘把昨天慕彌說的事情挑挑揀揀說了一遍,“瑤光在的地方有符咒,而且符之煜手裏有很多秘法,道長如果用道術,會不會有危險?”

淩塵子也稍微有些驚訝,沒想到符之氏還留了這麽一手,雖然麻煩了些,但也沒什麽大的區別。只見淩塵子自信的笑笑,眼裏還閃過一絲精光:“秘法麽,貧道也會不少。”

聽到這句話,在場的人們和呂陽都松了一口氣,于先生和淩塵子的到來是這幾天唯一的好消息了,前景不再是一片黑暗,總算加了幾分光明。

衆人的氣還沒松完,符老爺子就從樓上慢騰騰的走下來,“你們在說什麽,瑤光回來沒?還有小陸,他怎麽樣了?”

見狀,永璇連忙走過去,“您覺得怎麽樣?”

老爺子笑笑:“好多啦,已經不暈了,瑤光呢,回來了嗎?”

永璇露出一個真是不巧的笑容,甜甜的說:“哎呀,上午瑤光回來過,還去您房間看您了,您不記得了?”

不等老爺子回答,永璇一拍手:“肯定是您睡的太好,都沒聽見,這樣吧,等她下次回來再看您,現在快到飯點了,一會兒大堂裏肯定都是人,您先上去歇會兒,一會兒我給您送飯上去?”

老爺子眨眨眼,覺得這姑娘說的都挺對,也就點點頭,由着永璇把他送上去了。

看着老爺子回到樓上,樓下的人們才徹底放松下來。

淩塵子看看大家,然後招呼于先生:“于玑翰,去你房間。”

井一點睜大眼睛,“道長,你要去做法了?”

淩塵子笑笑:“又坐飛機又趕路有些累,先休息一會兒,晚上再找人。”

井一點眨眨眼,雖然不懂為什麽要晚上再找,但他還是乖順的點點頭,畢竟這個道長看起來十分可靠。

=====

瑤光站在窗前,一眨不眨的看着昨天的地方。

現在還是深夜,她大概估計了下,應該是晚上十二點。瑤光想再看一次那個景象,确保萬無一失。

房間裏沒有開燈,這樣對比起來,外面反而變得更亮了。瑤光回頭看看床上,又轉過頭來,她向上瞧了瞧,輕擡身子的重心,人就飛了上去。

上面和下面沒什麽區別,照樣被封死了,瑤光失望的降下來,其實她可以穿過窗戶出去看看,但一想到自己的頭在窗外、身子卻還在房間裏的詭異模樣,瑤光就打消了這個念頭,一心一意趴在窗戶上等燈會。

月亮越升越高,一個人影從眼前走過。

對襟馬褂,長辮子,不合時節的厚衣服顯示着他的不同。

瑤光一愣,她就站在這個人的對面,那個人卻好像沒看見她,輕松的穿過幾堵牆,往宅子深處走去。瑤光目瞪口呆的看了一會兒,注意到他周身的藍色光暈,才反應過來這是個真的鬼,而不是這些房子的記憶。

“那個人活着時候是這裏的管事,一輩子打理這條街,死後也只記得這條街,怎麽也走不了。”

這個聲音……是那天夢裏把她推出去的人!

瑤光猛的回頭,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奶奶正笑着看她。

好熟悉的臉,瑤光努力回憶,卻怎麽也想不起來她是誰。老奶奶笑笑:“你只見過我一次,還是三歲的時候,現在一定不記得我了吧?”

雖然不記得,但卻有一股莫名的好感,就像對符之煜一樣。但又不是完全一樣,說不出來是什麽感覺,就像是離家多年的孩子終于見到了自己的親人,想哭又想笑。

瑤光不讨厭這種感覺,甚至很喜歡。“你是誰?為什麽能看見我?”

老奶奶仔細端詳着瑤光的臉,然後才回答:“我當然能看見你,瑤光,我是姑奶奶呀。”

姑奶奶。瑤光終于從大腦中調出這個漢語詞彙,思索了半響才反應過來,她睜大雙眼驚呼出聲:“姑奶奶?!你……你怎麽會在這?”

符雪羅吓一跳,責怪的拍了一下瑤光:“小點聲!你還想讓他發現啊。”

“他?”

符雪羅向門口瞅了瞅,“不就是他嗎?”

瑤光想起上回的那雙眼睛,渾身一激靈,她趕緊降低音量,用氣聲問:“姑奶奶,那天到底怎麽回事啊?”

符雪羅被瑤光的樣子逗得笑了起來,“不用這麽小聲,你在變強他在變弱,只要別太大聲,他都不會發現的。”

聞言,瑤光乖巧的點點頭,符雪羅溫柔的看着瑤光,語氣卻頗為無奈:“我一直都在這,可你一直都看不見我,你成熟的也太晚了。”

瑤光沒聽懂這句話,她想起來姑奶奶的另一個身份,期待的問:“姑奶奶,你也是語夢人?”

符雪羅笑:“當然,所以我也在這裏,這是語夢人的世界啊。這裏只有我能和你自由的說話,鬼是看不見你的,除非你想讓他們看見你。”

“怎麽才能讓他們看見我?”

符雪羅皺眉,“這個你也不知道?碰一下就可以了。”

瑤光腹诽,這種東西她怎麽會知道。解答完一個問題,瑤光又立刻問下一個,“那符之煜呢,他為什麽也能到這裏來,他怎麽也能看見我?”

“他用了秘法,已經算是半個語夢人了,他可以進來,也可以和你一樣送靈魂回去,但他是個冒牌貨,所以他看不見我、也看不見你,可他能聽見你細微的聲音,所以上次你一大喊,他就發現你也來了這裏。不過現在不用擔心,他在一天天變弱,你一天天變強,他已經很難聽到你的聲音了。”

瑤光愣愣的站在原地,好一會兒才問:“他要死了嗎?”

符雪羅怔住,然後點頭:“對,快死了。”

說着,符雪羅語氣戲谑:“怎麽你的神情好像還有點悲傷?”

瑤光豈止是悲傷,簡直要哭出來了,“他快死了,是不是也快要我的命了?”

符雪羅低頭,優雅的笑笑,好一會兒才擡頭,十分肯定的看着瑤光:“放心,你的命長着呢。”

瑤光不信的問:“真的?你怎麽知道?”

符雪羅賣着關子,一臉自信:“我就是知道。”

瑤光靜靜瞅着她,臉上寫滿了不信任。符雪羅笑笑,又嚴肅下來:“好了,先不說這個。說說你要怎麽逃出去吧。”

☆、17

? 瑤光眼睛一亮,“姑奶奶能幫我逃出去?”

符雪羅搖頭:“不能。”

瑤光掩飾不住臉上的失望,符雪羅輕聲安慰她:“我已經死了,已經不在人的世界裏,還能幫你什麽?要逃出去還要靠你自己啊,你自己也能感受到吧?沒有時間了。”

瑤光默了默,無聲點頭。

符雪羅見狀,長嘆一聲:“命苦的孩子,你才這麽小。”

很久沒聽過別人說自己小,瑤光挺不适應,讪讪的說:“我已經22了,虛歲24。”

符雪羅輕嗤一聲:“我五十八歲才真正感受到什麽是死亡的威脅,你還那麽年輕。我的一生已經圓滿的過去了,而你還沒開始啊。”

圓滿的過去了……瑤光皺眉:“可我記得,您不是六十九、七十才過世的嗎?”

符雪羅眨眨眼,笑道:“誰的人生裏沒有點威脅生命的小意外呢?”

瑤光看看符雪羅,眼眸轉了轉,然後小心翼翼的問:“姑奶奶,你有未了心願嗎?”

符雪羅一怔,快速的回答:“沒有。”

“那你怎麽還在這裏?”

符雪羅皺眉:“你這孩子,不是剛說了嗎?我也是語夢人。”

瑤光讪笑,“忘記了。”

符雪羅無奈的搖頭:“好了好了,你有想過怎麽出去嗎?”

瑤光用力點頭,而後又搖頭,聲音沮喪:“一直都在想,可是想不到。這裏人這麽多,我又不像鬼一樣會隐身,肯定會被發現的。”

看着瑤光,符雪羅的神情也黯然下來,瑤光現在力量太弱,只要再多幾天、再多幾天,她就不會再這樣任人魚肉了,可等不到那個時候,符之煜就會對她下手。

如果瑤光能成熟的快一些……

符雪羅擡眼看看瑤光,她有些猶豫,但再想到這個孩子就要命不久矣,她又堅定了自己的想法。“瑤光,我教你一個快點成熟的方法。”

瑤光愣愣的問:“什麽是成熟?”剛剛就想問,可是一來二去的就忘記了。

符雪羅也怔住,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瑤光什麽都不知道。本來應該由她來教導瑤光,可後來出的那些事……

嘆一口氣,她帶着歉意看向瑤光:“本來這些事情應該我來教你的,都怪我。現在也沒時間了,我就大概解釋一下,成熟就是得到更強的力量,如果你成熟的快了,也許能從這裏逃出去。”

聽到“逃出去”,瑤光立刻點頭:“好,只要能出去,不管什麽我都學。”

符雪羅欣慰的笑笑,然後對瑤光伸出手,“抓着我的手。”

瑤光照做,雙手掌心和符雪羅的掌心相對,符雪羅向下一按,突然有一股奇異的感覺順着掌心傳入心底,瑤光驚恐的睜大雙眼,在她面前,符雪羅身上的藍色光暈變的大了一圈,她好像能看到那些藍色的火焰源源不斷傳入自己身體裏。

一種深深的恐懼傳入身心,瑤光迷迷蒙蒙間看到一幅畫面,一個男人也是這麽執着一個女人的手,男人的臉越來越模糊,最終竟然整個人都被吸到女人的手心裏。

意識到符雪羅在做什麽,瑤光突然奮力掙紮起來:“放開我!!”

靈魂是沒有實體的,但符雪羅竟然像有重量一樣,被瑤光扔出兩米遠。

符雪羅趴在地上,好一會兒才擡起頭來,沒有生氣也沒有震驚,反而是止不住的欣喜。符家祠堂裏供奉的符氏家譜上曾記載的,萬不得已之時,用靈魂治愈靈魂。用自己的靈力幫助瑤光的靈魂,原來真的有用。

瑤光看到符雪羅的神情,她訝異的睜大雙眼,聲音都變了調:“你瘋了嗎?你會灰飛煙滅啊!而且這麽做,我和符之煜又有什麽區別,他想殺我,你就讓我殺你?!”

符雪羅掙紮着站起來,勉強笑了笑:“我不會灰飛煙滅的,我也是語夢人,給你一小部分靈力就足夠了,普通人才會灰飛煙滅。”

瑤光愣了愣,她沒想到姑奶奶也會這種方法,再一深思,她的神情變得驚懼:“難道符氏也會奪人魂魄,來造就語夢人?”

符雪羅搖頭:“當然不會,這是很久以前流傳下來的秘法,萬不得已不會用,我們的族人可沒有符之氏這麽喪心病狂。”

瑤光皺眉看着她,好一會兒才說:“不管怎麽樣,我不會讓你冒險的,我可不想也變得喪心病狂。”

符雪羅無奈,這就是她為什麽沒有說明的原因,瑤光太犟了,認定了就不會改,她剛想再勸勸,就聽到外面有悉悉索索的聲音。

瑤光也向門口看去,顯然也聽到了。

聽了一會兒,瑤光回頭問:“……是這個世界的聲音,還是那個世界的?”

符雪羅搖頭:“我也不知道。”

本來完全漆黑的房間,門口的地板上突然出現了一道光。瑤光和符雪羅對視,外面的聲音越來越嘈雜,瑤光聽到了符之煜的聲音,然後她的房門就被打開,瑤光緊張的看着符之煜,雖然是靈魂狀态,但她連呼吸都不敢。

符之煜披着一件外套,臉色像紙一樣白,身影也越發單薄。他輕輕的走到瑤光床前,看到她睡的正香,本來鐵青的臉色才緩和了一點。

瑤光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她看向符雪羅,符雪羅想了下,說道:“看來是出事了,我出去看看。”

符雪羅顯然比瑤光要适應鬼魂的狀态,她一擡身,下一瞬就到了符之煜旁邊,瑤光大驚,“姑奶!——”

瑤光睜開眼,符之煜正俯視着她。

看她醒了,符之煜笑笑:“有些意外的情況,你去我的房間睡吧。”

瑤光這才知道是符之煜叫醒了自己,她向門外看,幾個身影都守在外面,正好把她和符之煜房間的通道包圍起來,瑤光收回視線,擡眼看他,“我只想在這裏睡。”

符之煜靜了三秒,然後露出一個并不溫和的笑容,“瑤光,最好你自己過去。這些人習慣了殺人,不怎麽溫柔。”

說罷,不等瑤光回答,他就轉身走了出去。瑤光看着符之煜的背影,緊咬下唇,然後對着他的背問:“出什麽事了?”

符之煜一頓,瑤光緊張的看着他,他慢慢轉過身來,輕輕一笑:“沒什麽,發現一只老鼠而已。”

瑤光愣了愣,再看看門口的一堆男人,她坐起來,披着毯子跟符之煜走過去。

進了他的房間,瑤光環視這裏,卻發現除了一張白色的床什麽都沒有。瑤光腹诽,如果她住在這樣的地方三天,非抑郁了不可。果然變态住的地方都變态。

符之煜看着只穿一件薄睡衣的瑤光,皺了皺眉,“怎麽不多穿一點?”

瑤光反問:“你給我換衣服的時間了嗎?”

符之煜的臉色變得更加不好,似乎是瑤光剛剛的話惹火了他。瑤光緊張的看着他,心裏止不住打鼓。

還沒等符之煜說什麽,一個聲音在門口響起:“主人,請您過來一下。”

瑤光和符之煜都回頭看他,那個人在看到符之煜回頭之後,便立刻把頭深深的低下去。瑤光心中大驚,居然是假大師!

符之煜沒有注意到瑤光的情緒,他什麽也不說,直接走出了房間,然後門外的人就把門關上了,瑤光聽到了一聲“咔噠”,他們甚至還把門鎖上了。

再環顧一遍這個房間,瑤光突然感覺手足無措。

能引起這麽大的動靜,很可能是樞銘他們做了什麽。瑤光很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可不會有人告訴她的。想到這些,瑤光靈光一閃,立刻爬上床,緊閉眼睛催促自己睡覺。

睡着了就是她的世界,她想知道什麽都可以。

=====

兩小時前,于先生的房間裏。

所有人都聚集在這,連在醫院的呂陽也趕回來了,景樞銘派去兩個手下的員工代替了他。永璇把朵朵送到老爺子的房間裏,等一人一狗都睡下了,她也連忙跑了過來。

看着自己本來還算寬裕的房間頓時變得逼仄,于先生有些憂傷。

明珠一直坐在床上,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對待她,她實在很無聊,她看着淩塵子從包裏拿出一樣又一樣稀奇古怪的東西,然後問道:“道長,既然符氏和符之氏一起存在了這麽多年,為什麽之前符之氏的人不會找語夢人的靈魂,偏偏到了瑤光這一代才找?”

淩塵子漫不經心的回答:“因為他們不知道符氏在哪。”

明珠又問:“那為什麽現在知道了?”

淩塵子愣了愣,然後擡頭笑笑:“貧道也不知道。”

根據淩塵子的要求,需要一樣和瑤光最息息相通的物件來找到她。永璇在她們的房間裏翻了半天,找了半天,她也沒看到有能算得上息息相通的東西。

明珠想了想,然後問道:“道長,人可以嗎?”

淩塵子愣了一下,點點頭:“也可以。”

得到肯定的回答,所有人都看向景樞銘,他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後坐到淩塵子對面,把手伸了過去。

淩塵子看看他的手,為難的說:“還是鄭小姐來吧,她和符小姐認識的更長久,景先生認識符小姐還不到一年,總……”

“我和她有姻緣線。”

聽到景樞銘一本正經的說出這句話,井一點都懷疑他是不是緊張的過了頭。淩塵子聽到,反而不再多嘴,笑着說:“是貧道疏忽了,抱歉。”

和書裏電視裏看到的不一樣,沒有符紙、沒有桃木劍,淩塵子從自己的登山包裏拿出一小瓶水,蘸了一些,在景樞銘的手上面、隔空畫起了符咒。

筆畫缭亂,大家根本看不清他寫的是什麽,于先生在一邊斜眼看着,房間裏一時靜谧的過分,所有人都全神貫注的屏息,生怕打擾到淩塵子。

只有景樞銘知道,他的小指根處傳來一陣奇異的感覺,就好像有跟線一時松一時緊、尋找着它另一端的主人。

突然,淩塵子眼睛一亮,不再隔空畫符咒,而是拿出一個八卦羅盤,閉目冥想。

另一邊,瑤光的靈魂在窗前歪頭思考,瑤光本人卻躺在床上,她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手突然動了一下。而就在她房間的對面,本來已經熟睡的符之煜突然醒過來,厭煩的看着天花板。

☆、18

? 淩塵子猛的睜開眼,深深皺眉。

沒想到對方這麽厲害,自己只不過探到了方圓十裏的範圍,就被他們的結界擋了回來。可機會只有這一次,如果不能查探到符瑤光所在的位置,他們就不可能再知道了。

想到這,淩塵子變換手勢,快速的畫出一個圖形,口中念念有詞。

所有人都能感覺到事情的緊張與不妙。看到淩塵子動了真格,另一邊吊兒郎當的于先生也驚訝的走過來。

念了一會兒,淩塵子停下來,手持八卦羅盤,不斷變換羅盤的方位和平衡度。

看起來,他好像和對方僵持起來了。大家大氣也不敢出,就這麽眼巴巴的看着淩塵子。這一僵持,就僵持了兩個小時。

另一邊的符之煜也很驚訝,他以為對方頂多堅持十分鐘,沒想到竟然一直堅持不懈的攻擊他們的結界。符之煜手下的術士們一起對抗,竟然也只能把他擋在結界外,不能攻擊他。符之煜看看正在奮力抵擋的術士,立刻轉身,既然對方是想知道瑤光在哪裏,那麽他們之間的聯系也只有瑤光,只要把她轉移到結界的中心裏,對方就會變弱。

羅盤的感應迅速變弱,淩塵子立刻就明白了對方的舉動,他睜開眼,對景樞銘說:“快,把你的血滴到羅盤上。”

景樞銘沒有猶豫,立刻照做。

看着紅色的血在羅盤中無規律的流動,景樞銘突然有些眩暈。呂陽吓一跳,立刻扶住他。淩塵子皺眉看了一眼,又閉上眼睛開始念咒語。

任何生靈的血進入羅盤,都會吸收生靈的一部分靈力。本來不應該這麽做的,但萬不得已,他也沒辦法。

一定要把符瑤光救回來才行,邪門惡道絕不能留在這個世上,這是茅山道士的責任,哪怕要犧牲一個無辜的人,他也一定會這麽做。

再堅持一會兒、再堅持一會兒就能知道了。淩塵子額頭上都是汗,景樞銘也難受的臉色發白,大家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于先生看着這個場景,想起過去和淩塵子出去收鬼的過往,他立刻就明白了淩塵子在做什麽,他大驚失色,想要從淩塵子手中奪過羅盤:“他會死的!你快放手!”

于先生的手還沒碰到羅盤,就被一股力量強行彈開,大家聽到于先生的話,紛紛變了臉色。淩塵子忽視所有的外界聲音,只一心一意的攻擊對方結界。終于把對方的結界攻出一條縫隙,淩塵子卻震驚的睜大雙眼。與此同時,一股力量從結界中飛馳而出,輕輕一揮,便斬斷了羅盤和瑤光的聯系。

血液不再流動,景樞銘大口大口喘着氣,臉色不再這麽難看。

于先生松一口氣,然後跳腳大罵:“死雜毛!你是不是瘋了!”

淩塵子只看着前方,根本不理會于先生的話。于先生氣的血壓飙升,剛想好好罵一通,淩塵子突然轉過頭,嚴肅的說:“貧道看到她了。”

于先生愣住,“你看到誰了?”

“符瑤光。”

景樞銘本來低垂着頭,聽到這話,他掙紮着站起來:“她怎麽樣?”

淩塵子沒回答,他低頭思索了半響,井一點急的不行:“道長,你倒是快說啊!”

淩塵子擡頭,皺眉問道:“符小姐……她年紀很大嗎?”

井一點眨眨眼,不明白為什麽會問這個,景樞銘有氣無力的搖頭:“22歲。”

聽到這個回答,淩塵子的眉頭更皺了。呂陽也受不了了,“道長,您快點說吧,我們急着呢。”

淩塵子這才把自己看到的說出來:“有個女人,她切斷了羅盤和符小姐的聯系,能做到這個的,應該只有語夢人或者那個符之煜才對。”

明珠聽出他的語氣,“然後呢?哪裏不對了?”

淩塵子奇怪的看向大家:“可她一看就是六七十歲的老太太,所以貧道才會問,符小姐她年紀很大嗎?”

井一點愣了愣,“道長,你是不是看錯了?”

淩塵子果斷搖頭:“不可能,貧道絕對沒看錯。就是一個老太太,而且是靈魂。”

“……死人?”

淩塵子點頭,然後又搖頭:“貧道也不清楚,語夢人在睡着以後就可以靈魂離體。也許她睡着了。”

呂陽眼睛轉了轉,皺眉問:“可瑤光小美女才是語夢人,難道會有兩個語夢人?”

想到一個可能,呂陽震驚的睜大雙眼:“會不會是符之氏培養了兩個假的語夢人啊。”

淩塵子一愣,的确很有可能,這個女人如果是真的語夢人,那她應該可以随意的飛出結界,可看她的樣子,好像是一直等着他打開結界才出來的。

景樞銘和明珠同時想到一個人,他們對視一眼,明白對方和自己想的一樣。明珠率先開口:“那個,應該是真的語夢人。”

淩塵子回頭,疑惑的問:“為什麽?”

“道長說是一個六七十歲的老太太,這和瑤光姑奶奶死去的年齡挺像的。而且,瑤光的姑奶奶就是上一任的語夢人。”

=====

符之煜回到自己的房間,打開房門,看到瑤光躺在自己床上睡的正香,他又小心翼翼的關上門,回到二樓正上方的房間。

假大師看到他回來了,立刻敬重的鞠躬。

符之煜煩躁的坐下來,問道:“什麽時候能修好?”

假大師畢恭畢敬的說:“六個小時。”

符之煜皺眉,這個時間有點長,但他也知道這是他們能給出最少的時間了,畢竟當初建立這個流動結界用了一年,修複當然也要很長時間。

想到今天那個攻擊他們的人,符之煜就滿臉陰鸷。假大師小心翼翼的觀察符之煜的臉色,似乎想說什麽,符之煜不耐煩的說:“有事快說。”

假大師立刻說道:“主人,剛剛結界被打破的時候,好像有什麽幹擾了咱們的結界。”

聞言,符之煜擡頭:“看清是什麽了嗎?”

假大師搖頭:“沒看清。似乎是當時建結界的時候不小心圈進來的孤魂野鬼。”

“這種事你告訴我幹什麽?好好修結界,要是出了事,你知道你的下場。”

假大師身子一顫,把頭低的更低:“是。”

=====

淩塵子驚訝的看着明珠,這樣一想,這個答案似乎更和情理,符之氏再厲害,也沒法培養兩個語夢人。更何況按照景樞銘的說法,假的語夢人活不過三十歲,這個老太太明顯超齡了。

淩塵子皺眉,既然是符氏的另一個語夢人,為什麽要阻止自己。再看景樞銘,淩塵子垂下眼眸,難道是為了保護他?

符雪羅就站在他身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淩塵子。

這個臭道士,如果不是她沖過來,景樞銘現在可能已經是一具屍體了。本來因為她的一時之錯,瑤光就已經夠可憐了,這個道士居然還要犧牲她的姻緣。符雪羅不錯眼珠的盯着淩塵子的眼睛,想知道他究竟是過來幫忙還是過來添亂的。

語夢人成熟後還有一個能力,就是看穿人心。雖然不像永璇那種後天奇才一眼就能看透,但也能看出一些端倪。

看了一會兒,符雪羅才知道他的确是想要救瑤光,但他的目的也只有救瑤光而已,“冷血的臭道士。”

冷哼一聲,符雪羅才低下頭,将手放在淩塵子的羅盤上。“斯拉”的聲響傳來,符雪羅忍着痛,一點一點把羅盤上的血移到應該在的位置上。

不止淩塵子,房間裏的人都聽到了這個明顯的聲音,好像皮肉被炙烤。大家看向聲音的來源,驚愕的看到羅盤上的血竟然在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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