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總策劃掌握的信息多，我便提了那個困惑已久的問題；每個人的異變起因不同，歸根結底是什麽原因，瓷片，井水，動物，血緣，這些是否存在相同的特殊物質。她回答，井水和瓷片自然是來自龍骨河水，這倆簡單來說就是催化劑、穩定劑，那話怎麽說來着，解藥就在三步之內，另外解藥應該不只瓷器這一種；至于少數人嘛，我們這邊推測是自身異變程度夠高了，他們不需要激化，只需要一個小小的巧合，比如，被野生動物咬一口。。。這麽說，如果童謠和林澤達當時進門，他們進化成功的可能性比我大得多，是這樣嗎。。。所以為什麽是我，當時如果他們進去，童家的秘密應該就。路尋怼她既然知道此事，為什麽當初逼我進門。總策劃嘆了口氣，哎呦呦，你是不知道，我們本意只是盯梢，出事了控制，童家的秘密能發現自然更好，但神鬼的事并不強求。結果天降指示，一是給姓童的注射井水；二是最終篩選，制造困境，讓身體傷最少能動的進去；完完全全的原話，我當時也摸不清頭腦，之後事情發展開來自然就懂了，你想想當時的情況，能動的裏面是不是就你傷最少，好像就幾處擦傷來着。。。看來公司知道的也不多，只是他們有人有物，顯得陣仗大氣勢足；這麽說公司本意不壞，但上方突然有人使壞？指示謀劃了這些。總策劃絮絮叨叨，你們也別擔心滅門啊什麽的瞎想，這領導來頭大，下了死命令，童家人一個都不能死，我真的，當時有個大媽肚子，哇，變成那樣，我比你們還緊張，辭職信都寫好了。。。這高層的本意是什麽，即想讓童家異變，又不想童家死人，就像，就像在推動進化的速度？推進計劃？老祖說過留了不少棋子，這個領導說不好就是後手之一，但是白子黑子還不太明确。
總策劃說不必再糾結這些事，合作已經确定，以後相處的日子還很多，真相慢慢就出來了。我一臉疑惑看着她，什麽叫相處日子很多；她笑得真誠，說希望和我進行個人對接，以後長期合作，畢竟我才是進了門的人；她說二伯只是表面上的聯絡人，畢竟他在家裏有聲望好辦事。我點頭同意，這時候還是順應着公司的好，手上的底牌不夠，只有半張。我問她關于夢的事，老祖說夢境是篩選的一環，每個童家人都有她預留的試煉，這是真的嗎；目前接觸的都是肉眼可見的異常現象，但夢這個虛無缥缈的東西，也是可以控制的嗎。總策劃站起來，笑着說這世界一切皆有可能，秘密不止一處；她繞到屏風後面，人影清晰，她和我們只隔了一扇屏風；那人影的背部出現一條？毛茸茸的，尾巴？一條，兩條，好多條，晃動着數不清；她人彎下腰，背部撕裂開，整個身體變成一個匍匐的猛獸，一個巨大的長着數條尾巴的猛獸；蠟燭的光芒跳躍着，龐大的影子籠罩着我和路尋，有股壓迫感在雙肩上，呼吸有點困難。那影子倏忽間化為一個人型，總策劃原模原樣走出來，說不要害怕，小小戲法而已；她說自己是正常人，我不信，剛才的确有犬獸一類的氣息；再者她能統領這次的內外計劃，四方迎和，不出纰漏，想必也不是一般人。
二伯還在別屋看資料，我們聊得差不多便提前走了。我和路尋邊走邊聊，他讓我警惕二伯，不要當了別人的棋子；我心裏清楚，二伯突然的殷勤自然不正常，他是商人，沒有利益的事是斷然不會做的。唉，我不想管，二伯的事，公司的事，他們的事太複雜，牽扯太多，我搞不懂，這次雖然出了事但沒有人死掉，弟弟妹妹都活着，就已經很好了。。。我告訴他公司高層可能是棋子之一，如果是白子，說不定以後公司更值得信任；路尋說公司高層不止一人，說不定也埋伏着黑子。你說格瑞斯她們，會不會是白子。。。她們的确一直在幫忙，但有個人目的，說不好是不是。。。他這人的确變了不少，一周前說話那叫幹淨利落，現在也滿嘴的“說不好”了。他這一路不少忙，幫我，幫童家，我又想謝一番；但他現在好像很排斥我的感謝，便轉了話題。今天我爸的話，，，你聽懂多少。。。我想聽聽他對我的看法，我現在外表是正常，但的确是內部畸形的，真正的怪物。他沒有直接回答，開始說一個故事，一個童話。
在動物城裏有個大富豪，戴着墨鏡帽子，是只低調的水獺，他有三位門客。一位是綿羊女士，她喜歡在搖椅上打坐，擅長尋仙問道；一位是獵狗男士，他喜歡坐在評委席上指指點點，長得老成但聲音很年輕。
水獺還有第二個身份，他披上髒大衣，僞裝成邋裏邋遢的瘦狗，變成賊眉鼠眼的毒販。水獺在一個無人居住的豪宅三樓制毒，方法是從他已故的母親那學會的。那種毒品之前流行過，後來被禁止，如今只在黑市流通。包裝僞裝成長條的火柴盒，紅色底，藍色斜條紋，白色英文字母。
說回主角，是只狗狗。她是個好姐姐，喜歡和弟弟妹妹在一起看碟片動畫，在橘黃色的卧室裏；她也是個私家偵探，水獺委托了任務，狗狗走上三樓，滿地的制毒儀器，玻璃瓶和包裝盒，她和水獺交流委托詳情，心裏很厭惡，很抵觸。。。
我聽得入神，忍不住打斷他；第三位門客是誰，怎麽沒說；水獺明明有錢為什麽還要販毒；還有狗狗偵探，她為什麽要接下這個任務，她肯定有苦衷的吧。路尋看着我，很得意，這就是我對你的看法，不管變成什麽樣，你都會胡思亂想，你就是你，不會變。。。看來這是他編的故事，怪不得設定詳細的奇怪；我問故事接下來怎麽發展，會不會有結局；他說自己的想象力沒我好，這幾天只想了這麽多，結局肯定會有，等編好了再說。我出于私心，提議加一個女性的兔子角色；他點點頭，就讓兔子和狗狗一對，一起對抗城市的黑暗面，這個劇本的标簽就打都市，冒險，愛情，懸疑，你看怎麽樣。。。哈，不是，一對？愛情？你說過的，狗狗是母的吧。。。這是動物城，物種都不在乎了，性別還重要嗎。。。他自己編的故事總是有理的，随他去吧；聽起來挺好玩的。
月光出來了，透過樹影灑下來，地面閃着大大小小的光點；我想起價格不菲的化妝品套裝，月藍色的盒子，銀白色的瓶瓶罐罐，精致小巧，種類繁多。路尋說的沒錯，我好像總是這樣，不管變成什麽。月光清洌，披在我倆身上，為什麽，為什麽這麽，溫暖，一點也不冷漠，一點也不孤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