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路過服務中心,正巧碰見了賽琳娜,她說做了檢測,确定是童家的人;我問她注射後是否有不舒服或者異變,她卻說自己天生就有,說着拉起衣服,她後腰處有幾簇紅色羽毛,皮膚不似常人,範圍不大,但的确是異變。她感嘆這就是童家的證明嗎,要是知道就早點說了;她說自己的父親和奶奶都長了這個,一摸一樣,一個在腿上,一個在腹部;全家人一直以為這是罕見小衆的家族遺傳病,不影響生活,就沒有當回事。我不知道怎麽吐槽這家人的心大,但他們沒有受這事困擾,倒也是件好事。老祖說過自己留下了兩簇火種,童家在長江這邊,想來賽琳娜是草原那一支;有血緣但從來沒有接觸井水,看來井水的确不是異變必要條件,更像是催化劑,符合老祖的話;但賽琳娜注射後又沒有二次變化,這又是怎麽一回事。二伯開口說歡迎賽琳娜随時回來,有什麽事盡管聯系,以後是一家人了不必客氣;她開心得很,說自己終于完成了奶奶的遺願,這幾天就回去準備準備。
告別了賽琳娜,我們仨繼續向前走;我和二伯并肩走着,路尋自覺避嫌,在後面不近不遠跟着。二伯說賽琳娜人很熱心,一直在幫忙,家裏人對她評價不錯;說是自己的倏忽,當時只想着紀錄片的事,怠慢遠來的親人。二伯像下了決心,正色說,唉,你不知道,這次的慶典和紀錄片有多麽重要,我生意不行了,沒錢了,就靠這次,看看能不能扳回一城;我昏了頭,幹了蠢事,要是早點找到童生他人,也不至于受這麽多苦,不對,要是早知道公司是那方的人,我是定不會合作的唉;這次講來講去是我的錯,要是沒有這次慶典,就沒有這麽多的彎彎繞繞喽。。。他說着自己的心血,這麽多年的努力和颠簸,放不下面子宣布失敗,希望趁着這次重振雄風。他說自己為事業犧牲了多少,直到現在還沒有家庭,二伯唠唠叨叨起來,這一代小輩我起初最看好童生,就屬他懂事聰慧,念書用功;但經過這次的事,我發現人啊,還是要随機應變,要行動不能讀死書。一些孩子大了有了家,不敢随性沖動;一些孩子還小,不能冒失行動。小淵啊,我本來只覺得你是個乖巧點的丫頭,但這次看你做事是進退有度,有情有義;你要是不進那門,現在是個什麽情況啊,還真不好說。。。二伯說了不少,一是承認自己的過失,二是明裏暗裏捧我,這樣下去,不久家裏就要傳“二伯要收童淵當幹女兒”的事了。
到了游客賓館,有人領着我們進了一間房。古色古香的陳設,低矮的小茶幾,四扇屏風撐着,沒有開燈,只點了蠟燭,火光綽約;總策劃穿着睡衣,懶懶的趴着,招手讓我們随便坐。她問我身體,寒暄一番,便進入正題;總策劃介紹了公司的背後勢力,意料之中的結果,這次沒有草草帶過,而是條條框框明明白白說了個幹淨;她說既然長久合作就要表達誠意,坦白揭底,以表重視;接着拿來不少文書材料,證明自己不是說謊。二伯很吃這套,信了大半,但還有顧忌;直言問未來會不會除掉童家,畢竟也算得上是不穩定因素,扣上莫須有罪名先殺後奏,這種事在歷史上可不少。總策劃笑了,為什麽要殺生,你們家遵紀守法,只是有家族性遺傳病,畸形的病,,,嗯,,這算是弱勢人群吧,如果需要,我還能幫你們申請相關證件呢,哈哈放心吧,盡量不要張揚這次的事就好,說出去也沒事,就是有點麻煩,信息掩蓋,輿論控制什麽的,挺煩的,總的來說,以後不會幹涉你們的發展,合法合規就行。。。二伯拿了保證,放下心來,問之後幾天該做什麽。總策劃一副頭疼的樣子,板着手指數,首先,唉遺跡那裏,要派人去弄,研究啦考古啦;再次是你們家的古屋舊物,都要,全部都要篩查,看看有沒有其他線索;最後,也是最重要的,搞解藥,盡量把進化的人給恢複正常,小姑娘的血已經到手,很快,今晚,最遲明天;總之呢,就是給這事收尾,把一切扳回正軌,事情多得很,還望童老板能最後幫扶我一把,穩定團結人心,配合我司的工作。。。她說得誠懇上心,操勞不少的樣子;二伯已經完全信了,點頭表示一定幫助。
有人上前倒茶,只有三個杯子;二伯拿着材料借口燈光差,工作人員領着他去了別屋。總策劃心情不錯,說如果沒有這破事,二伯是很好的合作方,出手大方不多事,審時度勢不刁難,難得一遇。她問我門後的事,路尋已說過但只有大概;我說了老祖的夢,盡可能說的仔細清楚,她聽完沉默了半晌。你覺得,你是不是最好的,進化這邊。。。我,不知道,老祖的話聽不大懂,她立的标準似乎和正常認知不一樣。。。我有一點猜想,這次的進化可能,,,可能是失敗了。。。嗯,,,什麽,失敗了嗎,我,可我還活着,活着難道不是成功的意思嗎。。。我想還有一種可能,一半的成功,你活着,二次進化,現在也恢複了正常;一半的失敗,那個骨頭,沒有完全的嵌合,是露出半截的,此外你也沒有獲得,遠超常人的能力,甚至體力也沒變對吧。。。我沒想到是這樣的展開,這算什麽,廢了那麽多功夫,來來回回折騰,童家的秘密還是沒有被掌握,不,應該是,沒有被完全弄明白。我們的處境一定程度上還是危險,還是受制于人;掙紮了很久,但還是逃不了,無力感油然而生,以後,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