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什普很在意那個夢，她再三确認夢裏是否出現了羽毛；我說是的，老祖好像長出了翅膀，這個不太确定，但那根羽毛的确出現了，米白色，紋理很清楚。。。什普說自己被一個怪物托夢，那怪物白色長發及地，耳部和背部都長有六個翅膀，臉上有六個眼睛，兩黑四紅，她的胸口被剖開，裏面是無盡的黑洞。那怪物給了指示，不要進門，最終的門。我聽得起了一身冷汗，難道說這是老祖，老祖也做了試驗，她太狠了，自己也不放過；我想起夢裏老祖的裝束，是現代裝，但很複古，說不定她真的，活了很久。絲薇特說那就對上了，山洞遺跡裏的東西，雖然都很老，年代各異，但能看出有人在持續補充，大概有五六百年，如果不是童家的幾代祖輩，那就是天儀夫人本人了。一個人活了五六百年，還有意識，我不敢相信，長生不老，人性尚存，這難道不符合真正的最終進化嗎，為什麽老祖還費勁弄這些。格瑞斯說老祖的目地應該不是追求個人極致的進化，而是更多人的前進；簡單來說天儀老祖已經掌握了個人的百分之三百突變技術，她希望得到一群人穩定的百分之三十的異變。她說的我聽得半懂，只知道老祖是個集體主義的人，她希望更多人變好，更多人；老祖說我可以改變一切，真的嗎，肩膀很重，有點累。
什普和絲薇特吵嚷着，去廚房偷好吃的；路尋手機來了電話，去了一邊。一時間桌子上只剩下我和格瑞斯，她看着我很溫柔，她一直這樣，波瀾不驚淡淡的。我說了古屋洪水的夢，推測着問她的身份。她開始說自己的身世，我兒時生了場病，那時醫療水平差，阿媽只懂偏方，塞了我一肚子草藥，但沒用，呼吸快沒了；阿媽崩潰之下砸了祖傳的法寶，那是個紅寶石項鏈，阿媽病急亂投醫，希望能救命；項鏈碎了，那不是寶石，那是一顆血珠子，凝成一團的小血珠。我吃了那物，活了下來，一年，十年，五十年，一百年。。。我眼睛瞪大，腦子充血，身體熱乎乎的；她自然不是一般人，但這也，也太不一般了；老祖活了五六百年，但終歸只在夢裏見過；而現在，一個真正的活了上百年的人，就在我面前。她說自己順着那血珠追溯真相，找尋異變的人，最後聯系上了林澤達，找到了這裏。她摸摸我肩，安撫着說還有很多“人”，個人的，團隊的，散亂的，受管控的，世界的背面有很多人，很多。格瑞斯拿出一個小瓶子交給我，那是個透明小玻璃瓶，裏面裝了半瓶泥土。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當時我就有預感，你是重要的人；這瓶裏有顆種子，用你的血催動，危急關頭會有奇效。。。我感激她，這一路上她們幾人出力最多，不知道怎麽回報；格瑞斯搖頭說自己也有私心，幫忙只是順手的事；她說如果不喜歡公司的轄制，可以和她們一起離開；我婉言拒絕，我可以一走了之，家裏其他人該怎麽辦，如今公司就是盯着我身上這一半的秘密，才沒有發難。那三人陸續回來，我們聊了一會，格瑞斯她們也告辭離開了。
一上午送了四五人離開，心情多少有點低落；緣分就是這樣，剛剛鏈接起來，就要斷了，舍不得，但沒辦法。我和路尋說了格瑞斯的身世，他說這麽看來另外兩人身份也不簡單；我也感嘆着，以前做的夢是真的，那些神神鬼鬼的力量，是存在的。這就是世界的背面，，好神奇，，這感覺，，就像是，，，我記得小時候家裏人做生意，在店鋪不遠處有一個工廠區，遠遠看過去，有很多高矮不一的煙囪，裏面有一個大白煙囪，它最高最大，我一直想去那底下看看；每次出門時那煙囪都越來越大，越來越近，但實際上我從來沒有真正抵達，似乎永遠也到不了，，，你知道我的意思嗎，，我們現在就在大白煙囪的腳下，不知不覺，煙囪到我身邊了。。。他點點頭，應該跟上了節奏。我那時候還小，遠看大白煙囪只有大拇指一般，，，只有在它的腳邊，我才發現它比想象裏更龐大，更可怕。。。路尋安慰我害怕是正常的，人的恐懼機制是對自己的保護，對于不正常的力量的确應該保持距離。我問他家既然是男老祖手下人的後代，有沒有傳承秘法咒術之類的稀罕物；他說只有幾本書，講怎麽訓練強化身體的，都是科學有用的東西；他們家都按那書上來，體格都不錯，自保完全可以。想來也是，雖然男老祖自身天生神力，不是凡人，但他的手下人也只是普通人而已。我調侃他那不就是傳說中的武功秘籍嗎，我也要看看；路尋認真起來，說過來做客，想看多久都可以。我自認說錯話，不再言語，關于要不要去他家，還是舉棋不定，沒有計劃。公司說了要長期合作，就是長期麻煩，我不應該把其他人再牽連進來。幸虧他沒有再追問下去，先拖着，過幾個月說不定他就，，忘了？算了，他這種人應該不會忘，總之先拖着，再說吧。
吃了午飯，公司召集所有人開會。雖然有綁架一事，但沒有死人，現在沒了脅迫，還服務的體貼；大家起初也懷疑顧慮，有了二伯和總策劃的保證也放下心，如今熱熱鬧鬧的，和趕大集似的。總策劃站在中央舞臺上說了合作，保密和補償等後續事宜；接着宣布解藥已經完成，已經試過藥。這個藥，可以恢複原來的人形；吃藥之前，我有兩點要說，一是不能再變回異形，反反複複肯定會出人命的哈；二是變回去的過程肯定會疼，和上次一樣疼，還是更疼都有可能，但不疼是不可能的哈；總之就是這樣，想要藥的到這邊哈，選擇權在你們，随你們意願。。。大多數人去排隊簽保密協議，我去了總策劃那邊，想看看有幾人想變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