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20 章 黑化病弱白月光(十九)

黑化病弱白月光(十九)

蒼執明說出話後便抿緊了唇,青寧若是與殷雪重在一起,喬暮雪便可名正言順與江筠寒在一起,所以,他嫉妒是應當的吧。

但蒼執明卻知道,并非如此,嫉妒的毒汁幾乎将他腐蝕得面目全非,他不能深究,也不敢深究。

喬暮雪不由得松了口氣,她對蒼執明的上道無比感謝,但畢竟她救過蒼執明的性命,所以此等事情便理所應當起來。

她未指示而蒼執明提前問詢,那便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明蒼執明并非聽她的命令行事,且之前只有她、蒼執明、小二三人在場,以蒼執明對自己的偏執程度,喬暮雪毫不懷疑蒼執明會将過錯全都攬在自己頭上。

她垂下頭遮掩自己勾起的嘴角,聲音卻顫抖,尾音上揚,像是暗夜中誘人奔赴死亡之路的鬼魅:“師姐,你與大師兄的婚約……”

青寧頓住腳步,她轉過頭來,深吸一口氣壓下喉間的癢意。

“喬林秋是你爹爹,此事不是你與蒼執明透露的?你既不放心,那我便再重申一遍,我自江筠寒不分青紅皂白污我傷你開始,婚約便徹底斷絕,只是暫時并未通報,你大可放心與你的師兄雙宿雙栖,也不必管我與殷雪重如何,更不用費盡心機地塑造我是如何廢物、江筠寒與我是如何不相配的謠言。

“至于自傷以嫁禍于我,更是不必如此,我并不在意他人的看法如何,你們所說死皮賴臉留在浮光宗、扒着江筠寒不放的原因,你大可以問喬林秋,到底是誰扒着誰。

“我确實性情平淡,冷漠也算得上,但不是菩薩,任你們欺負到頭上也沒有脾氣。”

【黑化病弱白月光完成進度:55%】

被赤裸裸戳穿了心思,喬暮雪的臉一白,聽到青寧的後半段話,更是下意識不信,她後退着搖頭。

“我不信,你就是……”

就是什麽呢?

喬暮雪想起在身邊的江筠寒,咽下了口中的話。

她的視線轉向蒼執明。

“我不知你問出此話是說出何種立場,江筠寒之前與喬暮雪有過之而無不及,即使我們是道侶又如何?與你何幹?”

若非蒼執明主動暴露身份,青寧根本不會想起與蒼執明通信的過往,無他,不重要罷了。

“蒼執明,你幼時所見皆為至暗,只那一束光便奉為至寶,直至現在,也認為世上只那一束光,諸人諸事皆為黑暗,其餘不過狡飾僞裝,你幼時可憐,如今亦是可憐可恨。”

【黑化病弱白月光完成進度:65%】

青寧的視線由蒼執明看向喬暮雪,她的臉色已經由被打臉的蒼白變成了惶恐的慘白。

她知道了?!

她此時滿心滿眼都只有這一句話,蒼執明過往對付他人的手段盡數湧現在她的腦海,就連身體也好似與回憶中的那些人一樣出現了無數傷口。

青寧不閃不避看着蒼執明陰沉沉壓過來的眼神,裏面是濃稠到幾乎要滴出來的殺意。

“與其想要解決我,不如安慰一下被你吓到的暮雪姐姐。”青寧淡漠,但也懂人心,她不知失憶前她是怎樣的人、過着如何的人生,但大抵應當與現在一樣,離群索居又以衆生相為樂趣。

蒼執明下意識不去追究青寧到底從何得知這件事情,或許并不知道,只是從喬暮雪那裏聽說一二,畢竟他對喬暮雪從未有過任何期待。

但聽到青寧所言,他還是下意識想要去安撫喬暮雪,他想要說,無論對誰動手他都不會對喬暮雪動手,只是手剛碰到喬暮雪的衣袖,就被她反應劇烈地拍開。

喬暮雪近乎凄厲地尖叫起來:“別碰我!”

回來找幾人的宿蘭時看了一出好戲,她本就自我,更何況此處除了青寧與殷雪重再無魇殺體質,她更是肆無忌憚。

怪聲怪氣地學着喬暮雪的語氣叫了一聲“別碰我”後她就站在青寧與殷雪重的中間,探出頭來。

“好一出大戲。”

在殷雪重看過去的瞬間,她又走到青寧另一側,與殷雪重拉開了距離:“雖然我也喜歡看,但很遺憾,就差你們了。”

哪怕是說出那般誅心之言,青寧依舊平靜,她的情緒并無多少起伏,也就根本談不上收斂。

她側頭望向宿蘭時,她的身量并不算矮,但宿蘭時卻仍比她高了一個頭,幾乎與殷雪重同高。

“鎮魇司來了?”

雖是半魇,但宿蘭時卻沒有絲毫懼怕之意,她點頭:“就兩個人也算不上多勞師動衆。”

“說來,也與你身邊這尊煞神有關。”

“殷雪重?”青寧生出些許興趣。

宿蘭時點點頭,再多的卻一句都不敢多說。

青寧又看向殷雪重,見殷雪重抿起唇,額頭上又滲出些冷汗,想來也不是什麽很好的記憶,便作罷。

只道:“走吧。”

青寧所說種種,她本身就萬事不過心,何況是并不重要的喬暮雪等三人?

被江筠寒押至執法堂之時,她确實有些難過,但卻并非因為他們任何一人,只是驟然想到當初失憶時的無措與彷徨。

且現在她也不算孤身一人。

系統在她的識海中閃着光,像是永不疲倦的快樂小狗,她看向身旁明顯考慮是否在她面前自揭傷疤的殷雪重。

大概……不是一人吧……

青寧的嘴角勾起。

喬暮雪在宿蘭時出聲時便已冷靜下來,如今斷不能将蒼執明推遠。

蒼執明再知道喬暮雪是怎樣的人不過,就連喬暮雪之後應當如何對他他都能預料得分毫不差。

果不其然,他聽到喬暮雪泫然欲泣的聲音響起。

喬暮雪一直活潑一直天真,當她的語氣帶着哭泣的顫音,便如同受到了莫大的委屈,因果都可以颠倒。

蒼執明太知道她要說什麽不過,但是他不敢不信、不得不信,他閉上眼睛,以為這樣就可以聽不到,但喬暮雪的聲音卻無孔不入地鑽入,鮮血淋漓、遍體鱗傷。

“小師弟,對不起,我……”

我只是太驚訝了。

“我只是太驚訝了……”喬暮雪抽噎了一下。

我摯愛大師兄。

“我心中只有大師兄。”

你的好意我收下但婉拒。

“我只是……多謝你将我視為生命中唯一的光。”

喬暮雪頓了頓。

“但是我受不起……”

“生命中會有很多精彩的地方的,小師弟,你可能是身邊只有我和大師兄才産生了錯覺,雖然如此,你還是我最親最親的小師弟呀。”

蒼執明幾乎要笑出聲來,但是他的嘴角卻凝固。

多可笑、多蒼白的辯解。

但他只能相信。

江筠寒自聽到青寧與他解除婚約後便一直沉默,他以一種格外陌生的眼神審視喬暮雪,恍惚間想起溫照夜的詢問:“你們怎麽知道,你們認定的人當真是你們以為的人呢?”

他聽到自己無比冷漠的聲音,與青寧一般。

“暮雪……當年當真是你救下我嗎?”

喬暮雪更慌亂了,她不由自主看向蒼執明,卻發現蒼執明只是看着她,眼中是無盡的深黑,幾乎要将她吞沒。

匆忙辯解之下,她的語氣都快了許多:“怎會不是呢?師兄,我當時因貪玩跟在你身後,卻看到渡劫的你,當時你已經暈過去了,我就只好把你背出靈力紊亂的範圍再聯系爹爹,回去後我就生了一場大病差點都無法修煉了不是嗎?”

喬暮雪回憶到過去,聲音也帶了濕意,她怯怯地問:“師兄,你不信我了嗎?”

江筠寒只是看着她,并未回答,半晌,他道:“進去吧。”

江筠寒不會在師弟師妹面前說謊,這是他身為大師兄的擔當,喬暮雪亦知道,所以江筠寒沒有回答她的話時她非但沒有放下心,反倒更是忐忑。

她對着蒼執明露出哀求的眼神,蒼執明閉上眼,喬暮雪松了一口氣。

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多,青寧與殷雪重未必會說,知道此事的便只有她與蒼執明,就連喬林秋也不知道救下江筠寒的其實另有其人。

暗室蛇行鬥折,宿蘭時人剛到,眼前的門就已經打開。

蘭花的茶葉清香撲鼻而來,青寧看到了一顆碩大的茶樹,自茶樹頂端而下的是金綠的茶湯,即使修者耳聰目明,若是未聽到潺潺的水聲只怕也會以為這并非茶湯而是凝固的玉石。

茶樹的根須探入一旁盛滿茶湯的池水,有一白發男子正在茶樹下悠閑觀書品茗,聽到聲音,他頭也不擡。

“觀音,好似有客人來了。”

茶樹抖了抖,從樹幹中逐漸探出一位女子的身形,她的頭發與瞳孔都是墨綠,眉心是三片均勻分布的嫩葉,身上的衣服也是由白向嫩綠漸變,不像是妖,反倒像是溫潤的玉。

蘭花夾雜着茶葉的香氣撲面而來,清新又幽靜,女子對着宿蘭時點了點頭,看向殷雪重:“故人相見,五年前,多謝你搭救。”

她在空氣中又嗅聞片刻,看向青寧,溫聲問道:“你也是枯骨一脈?”

青寧搖頭。

觀音點點頭便不再多問,她伸出手,茶葉便在她手中彙聚成碧玉般的書簡。

“鎮魇司雖名為鎮魇,但修者妖族在人族為禍亦是鎮魇司的管轄範圍,疑似犯事的那兩人呢?”

青寧三人身後空空如也,她便有此一問,未等幾人回答,她便看到了什麽似的,對着幾人笑了笑:“看來還需再等上一段時間了。”

她不知青寧與宿蘭時是否疑惑,但還是柔聲解釋:“我是紅心觀音化形,有茶葉的地方就有我之耳目,植物化形之妖大多如此,更有甚者,就如同照夜前輩一般,能聽萬物聲。”

觀音笑了笑,并無不如人的羞赧或憤恨,她的情緒不同于青寧的冷淡,是純然的平和。

正如她的名字。

來自不同方向雜亂的腳步聲傳來,她道:“看來是我們等的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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